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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继母撂挑子了-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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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妈妈捧着茶杯,听了这话脸上的泪水更多了,她的姐儿受委屈了,宁可和离也不愿意回去。
  沈颜沫又劝说一回,刘妈妈止住泪痕。外面张妈来报,说顾管家要见夫人。
  “让他稍等片刻,我这就来。”沈颜沫稍作整理准备出去,被刘妈妈拉住胳膊。沈颜沫回头看向刘妈妈:“无非是嫁妆的事,不碍事。”早盼着这一天呢,不是吗?
  “我跟您一起去。”刘妈妈放下茶杯站起来。


第5章 
  醒来后,沈颜沫就在等这一刻。拿到和离书,离开武昌侯府,她就自由了,这一次再不让那些人主宰她的人生。
  梦中也曾出现这一幕,当时她怎么做的,她哭闹着不同意,昏了过去,查出有了出身孕,她以为有了身孕就能回侯府,可等了几个月,等到的是什么,孩子惨死,自己殒命。
  梦醒后,她想换一种方式生活。
  沈颜沫见到顾管家,伸出手,头一句话就是:“拿出来吧。”
  顾管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眉心紧蹙愣了愣:“夫人要什么?”她知道银票与和离书的事?
  “和离书。”沈颜沫给出简单的三个字。
  顾管家从怀里掏出和离书递给沈颜沫,放着精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夫人好似知道了。”不哭不闹,和离对她来说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脸上的平静不是作假,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似乎不应该这样。
  来的路上,他想象沈氏会哭会闹,吵着见侯爷一面,唯独不是平静的接受一切。
  沈颜沫展开和离书看了几眼,将和离书给刘妈妈,让她收好,又向顾管家道:“去衙门备案了吗,你们侯爷可还有话要交代?”
  顾管家摆摆手,小厮双手奉上一个锦盒。顾管家接过恭敬递给沈颜沫:“这是侯爷给您的。”又说了庄子及哑巴张叔张妈的事。
  沈颜沫扫了一眼锦盒,命刘妈妈接过来,轻飘飘道了句:“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武昌侯府的书房内,“顾少逸”在练字,听见顾管家的回话,写字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顾管家:“就这些?”不哭不闹,坦然接受,好像不符合沈氏的性格吧。
  “就这些。”顾管家回答。
  “顾少逸”摆摆手:“我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顾管家应声退出来,刚出了书房,看见温婉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连忙驻足问安。
  温婉看见顾管家眸中一亮,上前几步看了眼书房的门,小声询问:“侯爷交代的事情可办妥了?”
  顾管家说办妥了。又说了沈颜沫的情况。温婉狐疑不敢置信,沈颜沫不应该哭闹吗。为何如此平静?不应该啊。这是故纵欲擒的手法吗。不过她既然和离出了侯府,一辈子别想回来。
  殊不知,沈颜沫这辈子都不想回侯府。
  等顾管家走了,温婉敲了敲房门,听见“顾少逸”的声音,推门进去,将托盘放在桌上,走到案几旁,看了看顾少逸写的字,情不自禁念出声:“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好字,若是我没记错,这是岑参的诗。表哥又想起战场上的事了?”
  “顾少逸”放下笔,未回答温婉的话:“有事吗?”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让温婉一颤,不自觉红了脸:“无事就不能来看看表哥吗。我亲手炖了枸杞银耳粥,最是滋补,表哥尝尝。”说着盛了一小碗,递给顾少逸。
  “顾少逸”眼神微怔,显然想起了不好的画面,推开温婉的手,嗓音有些清冷:“我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你留着吃吧。”拿起一本书坐下专注看着。
  温婉尴尬地望着手中的碗,撇撇嘴有些想哭。见“顾少逸”不理她,辞了出来,走至门口回头看一眼“顾少逸”。
  总有一天,这个男人属于她,侯府的一切都属于她。
  温婉走后,房内安静下来。“顾少逸”对着半空唤了一声“林奇”。话音刚落,一个高壮的侍卫出现在他跟前。
  “顾少逸”放下手中的书:“你去庄子上看一看,看看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林奇答应一声离去。
  “顾少逸”陷入沉思,那个女人贪图富贵,与顾少逸和离,应该哭闹,不应该如此平静。她到底想做什么,以退为进吗,有意思。
  林奇到庄子上时,沈颜沫让人做了一桌饭菜,摆在偏厅内。
  庄子上的人不多,沈颜沫主仆四人,加上张叔张妈、石头母子,共八人,桌子不大,也围满了。她又让人买了些桂花酿,说是庆祝和离。
  所有人都不理解,女子和离,不应该伤心欲绝吗,沈颜沫为何高兴,白天甚至唱了几句小曲儿,晚上又大肆庆祝。
  沈颜沫端起酒杯,脸上尽是笑意:“来,咱们喝一杯,庆祝我脱离侯府那火坑。”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端起酒杯喝光了酒。金娘子空洞的眼神看着沈颜沫:“你不后悔?”身为侯夫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说舍弃就舍弃,若是真能舍弃,这份胸襟不是别人能比的。
  当年若是她能想开一下,与那人和离,是不是会有另一番机遇。金娘子不知,沈颜沫的这份胸襟是血的代价换来的。
  沈颜沫抿一口酒笑了笑:“后悔什么?若不出来怎会认识你,又怎知这天地的广阔。”
  金娘子不言不语,握着酒杯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林奇停在屋顶,揭开瓦片,透过微黄的烛光瞧着下面热闹的场景,看了一会儿,觉得沈颜沫是真想离开侯府。将瓦片放回原处,离开了。
  回到侯府,林奇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顾少逸”。
  “顾少逸”听了,把书摔在桌上,猛地站起来,拳头抵住唇瓣咳嗽几声,嗓音中带着几分质疑:“你说她在庆祝?”不哭不闹平静接受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庆祝,庆祝什么,庆祝离开侯府,还是恢复了自由身,可以勾三搭四了。
  林奇摇头:“属下不知。”他也没想到沈颜沫居然如此做,心胸豁达,柔弱的外表下有颗坚强的心。
  “好,好,好得很。”顾少逸点点头咬牙切齿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林奇更是觉得莫秒奇妙,小声嘟囔一句:“王爷您生气做什么?她是侯爷的妻子,她和离后庆祝,该生气的是侯爷。”您是赝品、冒牌货,这事儿跟您没关系。
  “顾少逸”抬手想给他一个脑瓜崩,林奇早有准备,退后一步,不怕死地说道:“主子,夫人和离后,您就有机会了,您该高兴才是。”跟着王爷这么久,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人上心呢。就是明霞郡主,也不能引起王爷的注意。
  好似被人猜中了心思,顾少逸低声吼了一句:“滚。”
  林奇立刻消失,比一道光都快。
  “顾少逸”走至窗边,打开窗户,望着无边的夜幕,陷入沉思。
  侯府另一个院子,温婉与顾芸对面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络子,细细地打着,时不时看向对面的顾芸一眼:“芸儿,侯爷与夫人和离了,你可知道?”这件事儿京城都传遍了,没道理顾芸不知道。
  顾芸手中活没停,想起祖母的话,给温婉一个笑脸:“我知道啊,这件事府里都传遍了。要我说那沈氏早该走了,收下和离书,也算她有自知之明。今儿早上沈家人还上门闹呢,爹爹没见他们,是祖母见的,祖母好生羞辱了沈家人,真是解气。”
  祖母说不能对温婉太热情,她若轻易得了侯夫人之位,将来会轻视他们姐弟,最好冷冷她,让她明白,他们姐弟在侯府的地位,嫁进来后才会对他们好。
  “你就没有别的想法?”温婉歪头看向顾芸,脸上尽是温柔的笑,心中暗恨,这个小蹄子平日嚷嚷着让她做母亲,如今沈氏真的走了,她却只字不提了,怎么会这样。
  顾芸到底是个孩子,又念及温婉平时的好,她早忘了顾老夫人的叮嘱,噗嗤笑出声,双手抓住温婉的手:“婉姨放心,你会是我母亲,爹爹中意你,祖母已经答应爹爹的请求。”
  温婉听了这话羞红了脸,抬手点了点顾芸洁白的额头,嗔怪道:“瞎说什么呢,你啊就是个机灵鬼儿,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各自睡下,一夜无话。
  沈家二婶在侯府碰了钉子,回去后一通抱怨,还骂沈颜沫是个白眼狼,沈家对她那么好,不缺吃不少穿,还让她嫁进侯府,享尽荣华富贵,她怎么报答沈家的。和离这么大的事儿都不与家人商量,她眼里还有这些长辈吗。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老爷子与沈老夫人也生气,觉得沈颜沫大了翅膀硬了,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沈二叔是奉直大夫,一个闲职没有实权,想靠侯府往上走走。侯府娶了沈颜沫一年,他还是个奉直大夫。一点儿好处没捞着,心里憋屈,下午先是吃了闭门羹,后被顾老夫人羞辱,还得装孙子恭维别人,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听见妻子骂沈颜沫,非但不帮忙说情,还火烧浇油。
  “沫儿这丫头太不像话了,自古就没那个女子敢和离,这让咱们家的女儿如何嫁人。”沈二叔说完看向爹娘。
  沈老爷子抬手,砰地一声,重重地拍在桌上,怒视众人:“都别说了,明儿一早去庄子上问问,看看还没有缓和的余地。”沫丫头死也要死在侯府,不能堕了沈家的名声。
  沈二叔和沈二婶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眸中的深意。
  沈家人上门,沈颜沫早已预料。
  沈家祖父看中颜面,思想守旧古板,决不允许子女和离。他认为女子出嫁从夫,就算死也该进夫家的祖坟。
  今日来的是沈老妇人与沈家二婶,进门后先把沈颜沫数落一顿。
  沈颜沫坐在主座上,静静听着,偶尔看向她们的双眸噙着几分鄙夷,唇角微微翘起,像看耍杂耍的一般。只是她低着头无人发现。
  等沈二婶的话音落了,沈颜沫轻声细语问:“二婶可说完了?”仔细听带着一些哽咽的哭声。


第6章 
  沈二婶指着沈颜沫恨铁不成钢:“那侯府说和离就和离,他们凭什么?你也是,性子太软了些,任凭他们捏圆捏扁?”
  沈颜沫低着头挤出两滴泪,掏出帕子擦了擦,小声抽噎着:“婶娘,沫儿也无法,侯府权势滔天,自从被赶到庄子上,我连侯爷的面都没见。前几天顾管家送来和离书,沫儿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侯府都不松口,不是沫儿做了亏心事。实在是侯爷心有所属,就是那位表小姐,她一直住在侯府,惯会讨好侯爷的儿女。侯爷的嫡女污蔑我虐待她,真真是冤枉,你们养育沫儿多年,最是知道沫儿的脾性,我不敢,也不会做那等虐待人的事。”
  沈老夫人看向声泪俱下的沈颜沫,疑惑开口:“顾老夫人说你不敬姑婆……”
  一言未了,沈颜沫急忙插话:“祖母,您的教导沫儿片刻不敢忘,自从入了侯府,沫儿晨昏定省,天天立规矩,事事以婆婆为主,一刻不敢忘祖母教诲。可侯府就是看不上沫儿。就连侯府的丫鬟婆子都是捧高踩低的。我的嫁妆不多,想收买人也做不到,只能任由他们磋磨。女子做错事,只有被休弃的,哪有和离的。说来说去,侯府压根不想要我,沫儿,沫儿也无法,祖母您吃过的米比沫儿吃的盐多,能帮沫儿想想办法吗,沫儿不想和离,沫儿想回侯府,求祖母想想法子。”
  泪水顺着她脸颊流淌,起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口内喊着让沈老夫人做主的话。
  沈老夫人一时懵了,不该如何是好。那侯府是她说了算吗,她能有什么法子?她扶起沈颜沫,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沈二婶怕沈颜沫回沈家,掏出帕子为沈颜沫拭泪:“你这孩子,好好地怎么说跪就跪,不是我们狠心不想法子,实在是一点法子没有。我们也去侯府打听情况了,他们态度坚硬,不打算再要你了。”
  沈颜沫推开沈二婶的手,再次跪在地上:“婶娘,沫儿想回家,求二婶答应沫儿的请求。”
  “这……”沈二婶的手僵硬了,瞥眼看向沈老夫人,见沈老夫人不言不语,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甩了下手帕:“嗨,沫儿呀,不是婶娘不答应你的请求,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你虽不是被休弃,名声也不好,你若回去,家里的弟弟如何娶亲,妹妹们如何嫁人,侯府说这庄子给你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尽管说就是。说不定侯爷什么时候想起你,就让你回去了呢。”
  沈颜沫听了这话,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泪眼汪汪看向沈老夫人,跪在地上不起身,好似沈老夫人不答应她,她要长跪不起。
  沈老夫人将沈颜沫拉起来,说了些安慰的话,带着人离开了,只字不提沈颜沫回沈家的事。
  等沈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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