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撂挑子了-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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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少爷貌似姓顾,来过几次,小厮认识。夫人说了,顾家人,坚决不能进门。
夫人看似温和,责罚人的手段还是有的,就算夫人不责罚他们,还有姑爷呢,姑爷的手段他们见过。就算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万不敢忤逆夫人。
顾菖尴尬笑了笑,回头看一眼顾少逸,小声嘟囔着:“我姓顾。”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随后传来小厮的声音:“姓顾的不能进。”
顾菖叹息,耸耸肩摊开手:“人家不让咱们进门,回吧。”省的丢人现眼。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和爹爹一起来,连说不姓顾的勇气都没有。
若是刚才回答不姓顾,说不定早进去了。
他刚走几步,看见一顶轿子过来,八人抬的轿子,身后跟了不少护卫,护卫个个腰间挂着大刀,有眼力劲儿的人都知道,这是宫里的禁军。
顾菖不敢放肆,对着轿子跪下磕了个头,看着太子出来,对他微微点头,随后入了沈府。
他很想跟着太子一起进去,可没那胆子。
若是太子也知夫人的规矩,不让顾家人进门,那顾家人彻底丢脸了。
顾少逸回到顾家,如实说了发生的事情。
顾老夫人得知发生的事情,又是大发脾气,还扬言将叶少甫及两个孩子的身份公开,到时候他们与顾家是一家人,若是敢对她如何,那是大不孝。
顾菖冷冷一笑:“若您敢说,我就分家,出去单过,您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我年轻还没活够呢。您可知,我们回来时遇见了谁,太子殿下啊,未来的储君,您有多想不开,得罪皇家人。”留下这话,甩手走了。
他觉得祖母年纪大了,越老越糊涂了。
这京都城,谁不想与夫人交好,偏祖母闹事,若是夫人和表叔恼了,指不定发生何事呢。
顾菖不怕事,但就是不想惹沈颜沫生气。
他刚出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遇见了顾芸。
顾芸见他脸有怒容,询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无事。”顾菖越过顾芸想离开。
对于这个姐姐,他是有怨的,若不是她与温婉联手陷害夫人。夫人如今是他母亲,誉哥儿和傲哥儿也是他兄弟,何至于如此生分,连上门都不让上门了。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连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顾芸扯住顾菖的衣袖,埋怨的眼神落在顾菖脸上。
顾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顾芸:“你多想了,今儿我和父亲去沈府,吃了闭门羹。”
“她不近人情,你又何必拿热脸贴人家的……”接下来的话不好听,顾芸也说不出口,抽搐片刻,只能叹息一声。
顾菖紧紧盯着顾芸:“昨日那婆子被人唆使,辱骂夫人,你在中间起了大作用呢,别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你总是埋怨别人,为何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听闻,当年夫人很喜欢你,而你是怎么报答她的,将自己胳膊拧成青紫,诬陷夫人虐待你,夫人这才与爹爹和离,娶了那个姓温的恶妇。若不是那姓温的恶妇,我能成为胖球,被京都人耻笑吗?你可知,那几年我是如何挨过来的,卑微不敢见人,害怕看见别人厌恶的眼神。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可心里却害怕极了,你整日与姓温的恶妇斗法,可管过我半分?”
顾芸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目光躲闪,不敢注视顾菖的眼睛。
顾菖又继续道:“是夫人救了我,让我免遭别人嗤笑,也是夫人给我母亲般的温暖。你知道,我听见夫人说,我是因中毒才肥胖,毒解了,身材也能恢复,我心里有多高兴吗?我想欢呼,大声告诉满京都的人,我不是天生的肥胖,我的肥胖症能治好。我永远不会忘记夫人对我的恩情。姐姐,请你记住,不要与夫人为难,再有下次,我也不会饶你。”话落转身走了,眸中噙满泪花。
即便夫人不让他登门,他依然会念着她的好,一辈子不会忘记。
顾芸望着顾菖的身影,在她看来,这身影有些孤单。
其实她也不想污蔑沈颜沫,可看见她对别人温柔,对别人笑颜如花的样子,那一刻她嫉妒了。
是的,她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听温婉挑拨,陷害夫人,使夫人与父亲和离。
若是夫人未与父亲和离,她会是好继母,对待养子都那样用心,对待他们这些继子继女,想必也不会差。
毕竟,夫人也曾温柔对她,只是当时的她年少无知,被温婉的甜言蜜语迷了心智,陷害了夫人,使夫人寒了心,也离开了顾家。
想到这里,顾芸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似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若能重来,我必然好好待她,犹如亲生母亲一般。”
顾少逸站在顾芸身后,叹息一声,走进几步,拍了拍顾芸的肩膀:“以后且不可肆意而为了,你在家,我们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将来若嫁人了,谁来包容你,切记,三思而后行。”说完也离开了。
沈颜沫不知顾芸的悔恨,沉浸在喜悦中接待上门的客人,陆陆续续,一波又一波。
终于在傍晚时分,除了太子,她送走了所有客人。
沈颜沫最想把太子送走,客人繁多,她怕太子遇到危险,到时候皇上和皇后怪罪下来,他们担待不起。
可太子赖着不走,说稍后有事要商议。
等沈颜沫送走客人,誉哥儿和傲哥儿带着太子来至沈颜沫跟前。
沈颜沫累了一天,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歇息,看见太子来了,便想起他说的事情,放下茶杯,问:“太子说有事商议,是何事,莫不是不想离去,故意诓我?”
太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笑嘻嘻递给沈颜沫:“荣哥哥来信,今儿人多,不方便给姑姑,现在无人了,正好呈给姑姑。”
闻听此言,沈颜沫一脸欢悦,接过信展开,一面看一面问:“荣哥儿何时来的信?”
“他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告诉你。我忍不住,想让姑姑高兴高兴。”太子坐在下首,晃着脚看着沈颜沫,眼睛眯成一条缝,显然也非常高兴。
誉哥儿和傲哥儿虽早已知晓了,这会也高兴,看向沈颜沫道:“娘亲,二哥这次回京都,是作为燕国使臣,与咱们议和的,到时候二哥还能住咱们家吗?”
书上说,使臣必须住在驿馆中。
“他是皇上的亲外甥,燕国与咱们也算友国,自然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沈颜沫看完信,折叠好,将信递给太子,“天色不早了,姑姑谢谢你的消息,我命人送你回宫。”
太子本来还笑眯眯的,听到这话,笑容僵在脸上,幽怨地眼神瞅着沈颜沫:“姑姑,您就不能留我住一晚,我想跟誉哥儿和傲哥儿一起睡。”
本以为带来好消息,能痛快住一晚,谁知还是被赶走。太子心生不悦,却也不敢反驳。
他知道,姑姑这是为他好。
“这可不成。”沈颜沫直接拒绝,“除非有圣旨,不然你今晚要回宫。”
皇上和皇后有多宝贝这个儿子,沈颜沫非常清楚,莫要说下圣旨,让太子住下,一会儿皇宫的侍卫就该来要人了。
果不其然,太子正绞尽脑汁留下,门外婆子来报,宫里来人,请太子回宫。
沈颜沫轻轻摇头,表示她也无法,又柔声劝了一会儿,还同意他带走四喜和雪团。
太子才满意离去。
他满意了,誉哥儿和傲哥儿满脸不悦,耷拉着脸,怨怼地看着沈颜沫:“娘亲,太子的目的就想带走雪团和四喜,如今他如愿了,高兴了,可儿子们不高兴了。”
每晚入睡前,他们都会逗弄四喜和雪团,一天不见两个顽皮狗,他们都想得慌。
如今太子闹一闹,母亲竟同意他带走四喜和雪团,他们焉能不气。
倒不是气母亲自作主张,他们气太子太狡诈。
今儿来府上,太子想将四喜和雪团带进宫,让它们进宫,陪他几天,誉哥儿和傲哥儿不同意。
太子磨了半天,誉哥儿和傲哥儿都没松口。
可如今,他临走却将雪团和四喜带走了,怎能不让他们气恼。
太子太奸诈了,果然是皇家人,一个比一个奸猾。
第120章
转眼已过两个多月。
腊月中旬的京都,刚下了一场雪。
银装素裹的世界,就连街上的小商贩都少了许多。
两匹壮硕的马停在沈府门前。从马上跳下来一位少年。
这少年眉眼如画,薄唇轻抿,身披银狐大麾,脚蹬金线纹蟒靴,望着沈府的牌匾,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停顿片刻,对身后的侍卫摆摆手,侍卫会意,走上石叽台阶,拍门喊道:“开门。”
少倾,一个小厮打开门,探出身子,见是一位侍卫装扮的人,上下打量着他,问:“请问,您找谁?”
不等侍卫回答,他余光瞅见了那少年,脸上一喜,朝少年小跑过去,嘴里喊着:“荣哥儿,我的公子哎,您可回来了。”
没错,来人是荣哥儿,他本跟着使团的,可使团行程太慢,越是到京都地界,他越发想念娘亲及弟弟。便弃了使团的马车,带着侍卫骑马提前进了京,使团要三日后才到。
小厮见荣哥儿风尘仆仆,忙请荣哥儿进去。
荣哥儿整理着衣衫,一面走一面问:“我娘亲和弟弟们可好?”
“好好好,都好,就是想您和誉哥儿,您回来了,誉哥儿呢,怎没一起,我们都想你们了。誉哥儿和傲哥儿也时常惦记着你们呢。”小厮跟在荣哥儿身后,笑嘻嘻答应着。
“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清楚。”荣哥儿进门,将马鞭扔给小厮,让他将马牵进门。
小厮接住马鞭,转身回头去牵马。
侍卫跟在荣哥儿身后,眼睛一直往荣哥儿身上瞄。
这位小爷的本事,他最清楚不过,不是好说话的主。整日摆着一张脸,不合心意便会惩罚奴才。除了东宫那位,没给谁好脸过。
时间长了,他也摸清了小主子的心性,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他虽然冷着脸,但一般不惩罚下人,出手也大方。
若遇到沿街行乞的乞丐,他会扔下几个铜板。小主子秉性纯良,与他平日见的皇子不同。
只是很少笑罢了。
没想今日到了京都,小主子脸上难掩激动与喜悦。来至沈府门前,他脸上浮现的笑容就没减过,也不知府上住着的是何人。
他名萧威,是燕皇的暗卫首领,本应该跟着太子,贴身保护太子安全。太子怕弟弟有闪失,就命他跟着琰皇子。
他的名字也是小主子取的。
乍一听小主子喊娘亲和弟弟,萧威懵了。小主子的娘亲是明月公主,难道明月公主未死,又来了京都,还嫁人生子了?
这怎么可能?
虽有疑惑,萧威也不敢说,默默跟在荣哥儿身后。时不时拿眼觑荣哥儿。
荣哥儿脚步生风,轻车熟路朝后院来。
刚才有人看见荣哥儿回来,早已禀报沈颜沫去了。
沈颜沫听见荣哥儿回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药杵,略微整理衣衫仪容,抬步朝前院来。
刚至二门处,便看见荣哥儿远远跑来。
荣哥儿也看见沈颜沫,加快了步子,至跟前,一把抱住她,气喘吁吁的,撒娇喊道:“娘亲,荣哥儿想你了,你想荣哥儿吗?”
沈颜沫推开他,抚摸着他的脸,故意逗他,佯装生气,道:“谁想你了,我才不想,往宫里送信,也不知给我送一封,你可知我日夜担忧你。小没良心的,一走几个月,还知道回来?”
荣哥儿也知沈颜沫故意逗他,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想给娘亲一个惊喜吗,娘亲,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置气了。”
沈颜沫冷哼一声,斜眼瞧着他,眼眶微红:“瘦了,走时如何答应我的,怎么就瘦了,没好生吃饭?”
“想娘亲想的呗,日日想娘不见娘,不瘦才怪呢。”荣哥儿挽着沈颜沫的胳膊,穿过垂花门,往后院走去,嬉皮笑脸的,不见半点生分。
箫威站在一旁,看见荣哥儿的举动,被惊得目瞪口呆。小主子不近人情,不苟言笑,除了和太子亲近,就连皇上也不能让他展颜一笑。
如今来到这京都,未见这夫人就难掩兴奋,这会儿见了人,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若不是他从开始就跟着小主子,当真以为是换了人。
荣哥儿不知箫威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予理会。一直挽着沈颜沫的胳膊,行为亲昵,态度亲热,带着几分讨好。
他先问誉哥儿和傲哥儿好不好,又问起太后的身子。
沈颜沫一一答了,侧脸看向他:“你还未进宫?”
“我想娘亲,先回来看看娘亲,使团三日后才到,三日后我再去皇宫拜见皇外祖母。”荣哥儿道。
他如今的身份是燕国皇子,提前离开使团已不合礼数。若是贸然进宫拜见,恐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三日他哪里也不去,就陪着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