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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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桃花香泽这词后,翟太后悄悄将指尖嵌进了掌心中。
有些话,二人自是不便当着众人明说。
翟太后有些难以置信,容晞竟是知道了,她曾用桃花香泽害过俞昭容的事。
她今日这番举动,也是在告诫她,她知道她做的所有恶事。
而且,她不会放过她。
翟太后眼角的纹路很深,她睨了阿锦的背影一眼。
她早已同阿锦讲明,若皇后将她要过去,那她一定要想法子在慕淮回宫前,将自己腹中的孩子落胎,并赖到皇后的头上去。
如此,容氏便会背上一个善妒且迫害皇嗣的恶名。
怎样想,这阿锦都能在慕淮回来前,发挥出她的用途。
却没成想,容皇后回去后,便命两名医术高明的太医,和四名医女随时侯在阿锦的殿旁。
不仅有太医和医女,容皇后亦在殿里安插了得力的眼线宫人。
阿锦一旦想做出伤害腹中之子的行止,就会被及时拦住。
那宫女阿锦因与侍从私通,不小心怀上了孩子,命运又被这些天家贵胄摆布着,知道事迹败露后,她不会有任何好下场,心态便有些失衡。
见自己的行动被容晞控制着,便开始颐气指使地作弄起那些太医和医女们。
太医和医女因着她怀有龙嗣,敢怒不敢言。
容皇后得知,便亲自来了趟阿锦的殿中,还让丹香姑姑每日都要对她掌嘴二十。
说来容皇后的手段也真是够狠绝,每每丹香姑姑将她的脸打肿后,她总会又命太医给她强灌几剂安胎药,还亲眼盯着她吃下补物。
阿锦没有任何位份,就苛待太医,着实该罚。
容皇后惩戒她,也是事出有因,还灭了阿锦嚣张的气焰。
如此之举,既惩治了阿锦,又保着阿锦的胎。
宫人暗道,容皇后太会折辱人,手段虽狠,却又让人挑不出纰漏来,着实可怕。
容晞派人盯着阿锦,这处也收到了慕淮往汴都禁城内寄的第四封家书。
说来,她第一次收到慕淮给她寄得信时,自是欣喜万分。
可看到信中的内容时,却略有些失望。
慕淮果然是个不懂风月的人,每封信都像是有模版似的,格式大抵一样。
开头往往会写,自己到了哪个郡县。
然后就开始陈列,哪个地方官员办事不利,被他给罢免了。
最后,会写上几句当地的民情。
慕淮虽有治国的才能,但属实是个没有文采的人。
若要换个稍有些才情的人,定能将这家书写得优美可读些。
可慕淮的家书,却是平铺直叙,又像是在记流水账,就像同她汇报政务似的。
之前寄回的三封信中,有两封都提到了户部度支陶畅这个人。
容晞看慕淮在信中提起他的寥寥几笔,便能猜出,这个户部官员应该是被慕淮折腾得很惨。
慕淮是个精力旺盛的人,自是总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
貌似这陶畅一直在帮着他做各郡县防旱的事宜,因过于劳累,患上了风寒,病倒在半路。
整个东巡的队伍都停了下来,等着陶畅修养身子,待他病好之后,这才往东南别的郡县行至。
容晞没对这第四封家书抱太大期望,待摊开信纸后,却见其上只洋洋洒洒地书了三字——
朕将归。
慕淮的字笔力逎劲,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容晞的小脸却是一红。
她甚至觉出,慕淮这三个字的言外之意是,等着朕回去好好收拾你罢。
第81章 老狗归来(二合一)
容晞并未在寄给慕淮的信中提起阿锦这个人,她觉得阿锦不值得她提,就算她真的怀了慕淮的孩子; 也不值得她同慕淮提。
这一月,她对阿锦这个没有名分的宫女的态度,全无正室应有的大度; 容晞清楚; 若日后慕淮真有了别的妃妾; 她也一定会是个恶毒的正室皇后。
之前她对此有过担忧和恐惧; 但事到如今,她怕也没有用; 只能尝试着让自己接受这些阴暗的心思。
容晞在心里; 为自己设了个底线。
这底线便是; 她绝对不能害慕淮和其他女人的孩子。
该搏的宠爱; 她还是要争取。
后妃那些争宠的各种手段,譬如该怎样讨男人喜欢; 亦或是怎样同男人乞怜,她都烂熟于心。
可她却想在慕淮的面前; 保留自己原本的性情,以本真来同自己的夫君相处。
容晞不想用那些媚术去迷惑男人。
其实上次翟家出事; 慕淮便看出了她的真实性情; 也知道她外表温婉柔顺; 内里却是个狠毒的人。
但慕淮嘴上虽说她心思毒; 却也没有因此嫌弃她。
她身为皇后,命丹香掌阿锦的嘴; 虽然是名正言顺; 但或多或少也是因为; 她一看到阿锦的那张脸,和她那隆起的肚子,便觉得恶心和愠怒。
容晞并不能确定,慕淮到底有没有幸过阿锦这个女人。
思及此,容晞尽量让自己眉目稍舒。
她很小心地将慕淮寄予她的信都收至了螺钿木匣中,虽说慕淮写给她的家书并无任何情致可言,但这些于她而言,仍是值得珍惜的信物。
容晞本想书些婉约的诗词,再剪掉自己的一缕乌发,用红绳缠绕,寄给男人。
但现下看来,慕淮这样性情的人,是不会懂这些女儿家的情致的。
便也仿照他的文风,在洒金纸上,用娟秀的蝇头小楷,细细书写了她近日打理后宫内事的情况,亦写了些关于珏儿的近况。
容晞自知,她既是身为大齐的皇后,要做的不仅是照顾好身为夫君的芝衍,更要做的,是辅弼身为皇帝的慕淮。
这一月中,她并未闲着。
每日起身后,便同丹香去了雍熙禁城的各处,回东宫后,便将她发现的,能节省银钱的地方都罗列在册。
容晞命宫人,将内诸司…凝晖殿近月的开支都呈递给她,亦让侍中程颂将慕淮未登基前的旧帐翻出。
程颂派人递给她的,是庄帝在位最后一年的账簿。
容晞让程颂给她寻了几个会看帐的宫女,自己也寻了个算盘,终日坐在东宫书房内,用纤白的玉手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旧帐主要包括庄帝在世时,内诸司六局采买的一应物什。
容晞将账簿一对,果然发现了这帐不大对劲。
她是从宫女做上来的,很了解下面那些人的心思,因为宫女和太监的俸禄并不高,有的人还要将自己的俸禄往宫外家人那处寄。
许多宫人都存过昧皇宫之物的心思,尤其是在内诸司做事的宫人,她们每日都会接触大量的食材、药物、绸缎和珠玉等物。
偷偷昧一点东西,也不会被人发现。
这些人就像蛀虫一样。
如若每个人都这么做,积年累月算来,国库里的银子自是亏空了不少。
待查完账后,容晞便让程颂将内诸司现任的两名录事、和六局的尚监都唤到了东宫的书房中。
侍中程颂对她的举动很是惊讶。
他本以为新后的性情柔婉,皇上一去东巡,她在宫里只会吃吃喝喝,再逗弄逗弄太子打发日子。
却没成想,这位容皇后竟是真的要好好整治后宫的不正之风。
六位尚监战战兢兢地被东宫太监唤到了书房,见容貌绝色的新后端坐于书案后,俱都低垂着头首,站成了一排。
那些帮新后整理账目的宫女立即按她事先的指示,将为各局单独整理出的账簿递给了那六名尚监。
那些尚监定睛一瞧,发现上面竟是写了这一年中,六局各类物什的缺漏。
整理这些账簿,就很费功夫了。
更令这些尚监惊讶的是,容皇后记事的能力属实可怕,她对这些账簿的数目是烂熟于心,就像将这些账簿都吃进肚子里似的。
容晞用那双桃花美目睇着眼前的尚监们,见她们一脸惊诧,且面面相觑,只淡淡命道:“各位尚监,即日起,每隔三日,你们六局便要将从宫外采买的单子呈给本宫一份。本宫要看看,一月后,录事送到本宫这处的账簿,到底还能不能同这些单子对上。”
六位尚监俱都恭敬应是。
她们暗觉,新任皇后与先皇后的行事风格真真是大不相同。
容皇后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很关注细节,甚至有些较真。
而先皇后管理内宫诸事时,却像是应付差事,对账时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略略扫上一眼。
容皇后此举,是要将禁城从根治起。
如此,但凡是曾经藏匿过宫物的太监或宫女,都警觉了起来。
皇上不在宫里,自是皇后说得最算。
人人都道,新后真是个不好招惹的狠角色。
帮容晞整理账目的那些宫人,亦都被重用,她们被容晞安插在各局各司。
若谏院御史是监察百官的言官,那么容晞手下的这些宫女,便是负责监察六司采买的眼线。
慕淮东巡归来的前日,容晞的此举便是初有成效。
短短一月的功夫,雍熙宫的开支,便省下了一万余两白银。
丹香立侍在容晞的身侧,听到女官同容晞报账时,是瞠目结舌。
她实在是没想到,只一月的功夫,竟是省下了这么多的银子。
容晞面色淡然,露出了会心一笑。
女官走后,容晞对丹香道:“这雍熙宫偌大,位高至本宫,位低至掖庭的粗实太监和宫女,每人一日省下个几文银子,积少成多,一月也能省下来个一万两。更遑论,她们从前悄悄藏匿的物什,可不只几文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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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归宫的那日,天气晴好,格栅槛窗外亦飘零了几个火红的枫叶,秋景甚美。
容晞每日不是看顾慕珏,便是在看账簿,便觉光阴嬗变,日子过得很快。
她觉得,一旦自己忙起来,就没有从前那么想念慕淮了。
近日慕薇的身子状况愈差,容晞前阵子去徐太媛的宫里看她时,便有了隐忧。
慕薇病相很重,印堂发青,怕是将不久于人世。
徐太媛有意投奔她和德太妃这方,容晞因着周荇的事,不敢再轻易相信外人。
那日去皎月宫时,却隐隐得知了一件旧事。
这徐太媛也是庄帝的潜邸旧人,她怀慕薇时,太医还看不出她肚里的胎孩是男还是女。
翟太后并无子女,亦很忌惮有孕的侧妃侍妾。
徐太媛家世一般,亦无人庇护,人也不算聪慧,这才让翟太后的阴谋得逞。
慕薇胎里不足,也是因为翟太后算计的缘故。
容晞虽同慕薇之前并无交集,但见她一个年岁尚轻的少女,竟是终日受病痛折磨,心中也是不忍。
她的宫殿也已翻葺完毕。
按慕淮所想,这椒房宫被修造得很华丽。
但庄帝的那些妃嫔们,却对她有了怨怼。
尤其是惠太妃,她时常会诟病容晞将自己的宫殿修建的奢靡无度,却克扣她们这些太妃的吃穿用度。
容晞发现,这帮太妃是真的很喜欢聚堆抱团。
惠太妃动不动就带着一些位份低的小妃嫔们,一同去翟太后的宫里,她们聚在一起也不会聊什么正事,往往会一起数落埋怨她这个皇后。
丹香将这事告诉容晞时,还小心地观察着容晞的神色。
她知道,主子娘娘因为翟家的事,一提起翟太后就会面露愠色。
容晞得知后,却并没有同从前一样,默默忍受着这些太妃的碎嘴之语。
翟太后是出不得她那旧宫的,容晞当日便带了太医,去了翟太后的宫里。
她唤慕淮信任的太医为翟太后诊脉时,翟太后不悦道:“哀家身子好好的,哪有什么病?”
容晞笑意盈盈地微微福身,语气虽算恭敬,但听在翟太后的耳中,却是语带讥讽:“母后身子到底康不康健,只有太医看过,才能知道。”
翟太后不知容晞心里再打什么算盘,只得让那太医为她诊脉。
那太医诊完脉后,像模像样地对容晞道:“回皇后娘娘,太后的身子却有小疾,且此疾不宜见外人,需好好静养在宫。”
翟太后面色微愠,冷声问向容晞:“皇后是忘了先帝的圣旨吗?今日唤太医来,竟还要给哀家安上莫须有的病情?”
容晞徐徐回道:“儿臣自是谨尊先帝圣旨,定要以母后身子为重,这才带这太医为母后诊脉,觉出小病的苗头,也好防微杜渐。太医医术高超,断不会诊错脉,还请母后在宫中静养,这些时日,那些太妃也不会再来扰您。”
翟太后和近侍女官兰若的面色都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容晞就是想软禁她,不想让她见其余太妃,她表面上是在关心她的身子,实际只是寻了个由头罢了。
出宫前,容晞还禁了太后宫人的足,打着怕太后染上病气的旗号,不许她宫中的人离开这处半步。
甫一出宫,容晞就撞见了要往太后宫里进的惠太妃和从前的那位婕妤。
惠太妃见翟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