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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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过往,知道的这些,怕都是未央宫的那位告诉她的。
原来皇后早就猜出她的身份了。
容晞往淑妃身前走了几步,面上也显露了笑意,嗓音依旧如春风般和煦,且娇柔动听:“你合该清楚,是太子将我寻回宫的。所以,娘娘纵是知道这些,又能耐我何呢?劝淑妃娘娘好自为之,莫要再招惹我,纵是你将这些都传了出去,对我也是毫无影响,别人反倒会嫌你碎嘴。”
最后二字,容晞加重了语气。
淑妃冷嗤一声,看着容晞和一众侍从渐渐远去的背影,笑容却是愈发得意。
她还不知道,从前与叶云岚相熟的周氏司医,其实是皇后为她准备的夺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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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平十三年,旦月廿九。
此日为太史令择的吉日,亦是帝太子慕淮和礼部太常寺卿嫡长女容氏的大婚之日。
汴京金明池旁,人声鼎沸,车马填噎。
满眼望去,乌压压的全是来观太子纳妃婚仪的百姓。
汴都官兵事先早就备好了无数的朱红杈子,防止百姓参仪时离皇家卫队过近,也用其将百姓分流,以免发生人人互相踩踏的惨案。
太子妃手执团扇,着华贵的大袖褕翟鞠衣,身披绛罗霞帔,二博鬓戴龙凤珠翠冠①,仪态端庄,雍容风华。
虽说民众只能从极远处看见太子妃的侧颜,却仍能觉出,当朝太子妃是位艳杀四方的绝色美人。
太子则头戴通天长冠,着一袭大红色的重制冕服,容貌清俊,气质矜傲,可谓龙章凤姿。
单看容貌,二人绝对算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待从金明池上的三虹仙桥上行完亲迎之礼后,太子妃便在太子的搀扶下,乘上了华贵的三辕卤簿辂车。
两侧护送的官兵就多达数百人,前面开路的官兵着红衣,中间护送的官兵着青衣,而辂车后的官兵则着蓝衣。
往雍熙宫驶去的队伍可谓浩浩荡荡,太子妃端坐在辂车笠式的金色宝顶下,也可让御街廊下的百姓观其风采。
太子则骑赤红宝马,在辂车前慢驰着。
待皇家亲迎的队伍渐远后,金明池旁的百姓却仍未散去,因为太子一早有命,今夜会在金明池旁燃绽烟火,供百姓赏乐。
金明池的周遭本就是汴京有名的夜集之地,平日就热闹,今日更是人山人海,还没到夜中就满地都是人。
——“我朝太子生得不仅芝兰玉树,俊美无俦。这做储君还不到一年,于各郡剿匪之举已是颇有成效,又严惩了祸国殃民的贪官翟卓,现下又颁布了新的法令,减免了农民的税赋,当真是位贤明的储君。”
“太子未继嗣时也不差,曾伐缙为我大齐开阔了疆土,亦重肃了大齐科举的公正。”
拓跋虞听着身前两位汴京百姓对大齐太子的称赞,却是嗤笑一声,神色不大好看。
拓跋玥在一旁见拓跋虞如此,正要打趣他几句,却瞧见了一旁卖甘草凉水和冰糖梨汁的摊子。
拓跋玥双眼一亮,对拓跋虞道:“快,给本公主些银钱,本公主要好好尝尝这大齐的小吃。”
拓跋虞徇着拓跋玥的指引望去,随后冷睨了拓跋玥一眼,不悦道:“事真多。”
这般说着,却还是蹙眉将银钱递给了拓跋玥。
拓跋玥将装着大齐银钱的锦袋往手中颠了颠,抛掷半空后又一把抓住,飞快地往那铺子奔去了。
拓跋玥肤色偏深,与地处南方的汴京少女不同,肤色呈现的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立体深邃,眼睛也是黑亮亮的,纵是穿了中原服饰,也能被人瞧出是异族人。
拓跋虞想趁此将拓跋玥甩在身后,却没成想拓跋玥买完糖水后,又在一旁的摊子上挑了数样的点心,她命身后的侍从拿好后,便又飞快地跟在了拓跋虞的身后。
拓跋虞蹙眉看了拓跋玥身后的侍从一眼,心中暗道,买这么老些也不怕吃坏肚子。
不果这拓跋玥实在讨厌,吃坏了肚子甚好,就能不再缠着他了。
拓跋玥凑到拓跋虞身前,她看着少年阴沉的面色,嬉笑着问道:“适才在金明池旁看大齐太子的婚仪,我看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就连我也看得很兴奋。单你一个怪类,站在其中阴着脸,脸色难看死了。你说,你不是不是思|春了,看人家娶美人,你也想娶了?”
拓跋虞横了她一眼,在心中暗骂着滚蛋。
但对方到底是鹘国大君的亲生女,是鹘国公主,他也不好直言这些粗鄙的话,只得继续用那双锐利的眼睨着她,不发一言。
这时,汴京天际突然响彻起金雕的唳鸣之声,惹得汴京百姓纷纷仰首观之。
这金雕原本是塞外才有的猛禽,如今竟是出现在了地处中原南方的汴京上空,自是惹得一众百姓啧啧称奇。
拓跋玥见拓跋虞并不理睬她,又自顾自地道:“虽说那太子妃的衣服将她的肚子遮掩了一些,但是我从远处瞧着,她孕相还挺明显的。”
拓跋虞听到孕相二字时,神色微变。
姐姐有孕了?
她竟然怀了慕淮的孩子?
拓跋虞虽无法确信此事的真假,却见天上金雕已然飞远,他忙吹响了手中的骨哨。
这哨声是只有金雕能听见的哑哨,但那金雕离他属实过远,还是没能听见主人的召唤。
只见那金雕飞至了太子亲迎队伍的上空,并用那双金黄的眼,瞄准了骑在马背上的慕淮。
第54章 愈发娇气(一更)
草原的金雕捕猎时一贯凶悍至极,拓跋虞的这只金雕每每从万丈高空瞄准猎物后,便是猛地从天空俯冲至地。
金雕的重量本就不小; 爪子又极为锋利,那些狼的死因无外乎有两种,要不然是被其利爪刺破脑壳而亡,要不然则是被那残忍的凶禽从侧方用尖喙勾破颈部动脉,后因失血过多慢慢死去。
慕淮自幼习武,对待突袭他的人或物,反应要比常人机敏许多; 出于直觉,他渐渐觉出了不对劲。
动物一向对天敌的出现反应最快,慕淮只见自己骑的枣红骏马竟是微扬了前蹄; 且发出了低低的嘶鸣声。
他亦能清楚看见有一不小的阴影落在了马头前的地面上,且那阴影越来越大。
慕淮眸色微觑,他顾不得多想缘由; 倏地勒马挽缰后; 便动作迅驰且利落地从马背上跳到了一侧。
金雕俯冲猎物时,不能轻易转变方向,否则它的力量也会大大折损。
且因着汴京与鹘国的草原并不相同,汴京的建筑密集; 上升气流过多; 这或多或少阻碍了那金雕向下俯冲的力量。
只听“咚——”的一声。
慕淮站在满脸惊诧的一众侍从旁边; 眸色发阴地看着那金雕击向了枣红骏马的背部,那马痛苦地嘶鸣了一声。
半晌; 终于“轰隆——”一声; 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一众侍从神色皆是骤然一变; 正要高喝着护驾,却被慕淮及时阻拦,并被勒令噤声。
坐在辂车中的容晞隔着团扇的薄纱,也瞧见了有一高空落下的物什差点击中了慕淮,
那金雕见自己攻击错了对象,又要去攻啄一身赤红华衣的慕淮。
待它微微升空,正要做下一次俯冲时,慕淮早已用手握好了身侧侍从腰间别着的长刀。
金雕从半空俯冲,杀伤力自是不及从高空俯落。
待它即将靠近慕淮及一众侍从时,慕淮眸光一戾,猛地拔刀挥刃后,便将那凶残的猛禽一砍为半。
那金雕还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悲惨的唳鸣,便惨死在了慕淮的刀下,亦变成了两半,掉在了慕淮身前不远的地上。
容晞险些要惊呼出声,见慕淮并未被那金雕伤到,终于舒了一口气,可那颗因惊慌而砰砰直跳的心,却是半晌都未能平复。
驱驰华贵三辕辂车的皇家仪仗队,见太子那处出了状况,纷纷停止了前行。
容晞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亦怕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失态,语出之音却是稍带着颤抖,关切地抬声问向慕淮:“……殿下,您没事罢?”
慕淮冷眼睥睨着地上的死鸟,亦用余光瞥着不远处,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枣红骏马。
听到女人在唤他,慕淮倏地意识到她怀着身子,胆子又一贯小,见不得这样血腥的画面。
慕淮走到辂车旁,见女人已将团扇移下,被细细描绘的绝色容颜因着恐慌,瞧着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态。
生动又艳丽。
慕淮嗓音平和,对容晞道:“孤无事,一个发狂的畜生罢了,你不用怕。”
“可……”
“别怕,没事。”慕淮又道。
容晞想要说,适才这事绝对有蹊跷,但又考虑到慕淮怕引起周遭百姓的慌乱,终是噤住了声,没再言语。
慕淮命侍从将马尸和这被砍成两半的金雕尸身从路中央抬走,又同拾起金雕尸身的侍从单独说了些话,侍从听后点了点头。
半晌,侍从又牵来了一匹颜色较深的骏马,慕淮神色平静地骑上马背,他挥鞭,再度命亲迎的队伍往雍熙宫处前进。
待安坐于马背后,慕淮眸色渐深。
他又怎会猜不出,是有人想用这训练有素的金雕弄死他。
只是,今日是他和容晞的大婚之日。
御街和金明池的百姓都奇多,他自是不能让这些百姓人心惶惶,亦不能任由这事,毁掉他和容晞的婚仪。
慕淮隐约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是谁,却还不能确定。
若要真是那个小子,那不管他是不是容晞的弟弟,他也再不会放过他。
******
时值仲夏之夜,汴京金明池旁,艺坊酒楼林立。
颜色艳丽的彩旗在酒楼顶端悬曳,偶被夏风吹拂,仿若彩云飘浮在夜晚的汴京夜空。
拓跋虞随意寻了个酒楼,命人开了个包间后,便随意叫了些酒菜,独坐在里面思考着心事。
窗牖开阖着,拓跋虞眸色微郁地看着汴京的夜景。
见齐国都城的百姓生活和美,在太子大婚之日,人人的面上皆是喜笑颜开,他的面色却犹自泛阴。
他的包间是在酒楼的五层,亦可看见远方金明池上空绽燃的七彩烟花,酒楼里人声鼎沸,偶尔掺杂着歌伶咿咿呀呀地唱曲之音,酒楼的大厅亦有说书人在讲着奇闻怪事,不时传来酒客的叫好之声。
这酒楼名唤内西楼①,是汴京最高的酒楼,慕淮成了太子后,便不许这内西楼的掌柜再将顶部的楼层对酒客开放。
因为站在内西楼的顶端,恰可以从其上俯瞰到整个雍熙禁城。
拓跋虞暗觉,整个汴京在慕淮的治理下,百姓的生活都很和顺,自是比鹘国的百姓要过得快哉许多。
他正凝神思考着心事,却被一道娇俏的声音打断——
“寻了你许久,原来你躲在这处喝酒呢。”
拓跋虞掀眸看了拓跋玥一眼,随后不发一言地又看向了窗外。
真烦,怎么又寻到他了,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真想找机会弄死她。
拓跋玥见拓跋虞对她的态度依旧如故,冷淡且带着稍许的厌烦,她心中虽微有失落,但到底不像中原少女一样,面子过薄。
她大剌剌地坐在了拓跋虞的对面,拾起了筷子,便开始用着桌上的酒食。
拓跋虞执盏,乜了她一眼,仍未作言语,又看向了窗外的汴京夜景。
拓跋玥终是受不住这气氛的冷凝,她拊了拊掌,随后边小心地观察着拓跋虞的神色,边道:“本公主替你寻到了丢失之物。”
拓跋虞终于将视线移在了她的身上,淡淡回道:“我没丢东西。”
拓跋玥的唇角却是微勾。
她想起几个时辰前,那金雕在金明池旁飞走后,拓跋虞的神情微有些怅然。
那时拓跋玥不解地问:“你不去派人寻它吗?”
拓跋虞冷冰冰地回道:“由它去罢。”
话毕,便徒留她待在原地,不发一言地走了。
拓跋玥便派身后侍从去寻那金雕飞行的轨迹,勒令他一定要将那金雕给寻回来。
因为她知道,那只金雕是拓跋虞亲手养大的,且他总是将它带在身侧,喂养亦从不假手于人。
拓跋玥认定,这只金雕对拓跋虞一定很重要。
不经时,那侍从便低首进了酒楼包间,身上背着一个渗了血的包裹。
拓跋虞倏地反应了过来,眸色不禁一变。
果然,待拓跋玥笑兮兮地命侍从将里面的金雕尸体倒出来后,拓跋虞冷着眉眼,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拓跋虞沉声问道:“你将它寻回来做甚?”
拓跋玥的笑意僵在了唇畔,她有些茫然,她看着拓跋虞极愠的面容,终是不解地回道:“它丢了,我想帮你将它寻回来…这金雕是你亲手养大的,难道它对你不重要吗?”
拓跋虞没回她的话,而是走出了居间,四处张望了一下。
最后,他还是愤而无奈地嗤笑了一声。
若真有人要跟着拓跋玥一行人,那一定也是极会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