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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恃宠为后(重生)-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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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淮眸色冷了几分,复又去了容晞平素单独住的居间。
  镜台上摆着女人常用的瓶瓶罐罐,床上的衾褥也被叠得整整齐齐。
  可满室,却没有那女人的身影。
  慕淮心跳似是顿了一下。
  他眉间阴鸷,带着极盛的愠色冲出了屋间,声音冰冷迫人,问向那为首侍从:“那女人跑哪去了?”


第24章 樊笼娇莺
  容晞被撵出宫的那日,侍从便慌了阵脚,他们那时并不知道,慕淮竟是没去钦州,只是给李瑞制造了假象,半路又悄悄折返于汴都城西的一家馆驿中。
  他们原是慕淮腿疾未愈时,专门护卫他的。
  这些侍从都是些沉默寡言的死士,平素只听慕淮一人之令,与近身照顾慕淮的容姑姑交流甚少。
  再者,将容晞撵出宫的人是皇后。
  慕淮临行前,也并未交代他们要看着容晞,原本容晞在慕淮身侧做事做的好好的,出趟衢云宫办个差事,从来是独行,也不需要在后面跟个人。
  侍从将那日发生之事如实禀告给了慕淮。
  听罢,慕淮眸色愈寒。
  他想起那夜容晞的话尤其多,言语也怪异,什么日后、将来的。
  他心中有了猜测,觉她被皇后撵出宫一事绝非这么简单。
  李贵妃虽未死,却与死人无异。
  皇后再没人压制,处事竟也变得嚣张了些,他心中清楚,皇后有意撮合他和翟诗音,想让他娶翟诗音为妻。
  想到翟家二女,慕淮心中便生出一阵嫌恶来。
  他锋眉渐蹙。
  那女人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翻遍整个大齐境内,也要将她寻出来,若齐国境内寻不到,那就算派人去别的国家,他也要将这女人抓回来。
  待将那女人寻到后,他定要狠狠地罚她。
  他要将她那纤细娇嫩的胳膊绑缚,无论这女人怎么哭求低泣,他都不会心软。
  他要让那女人三日都下不来床,抓回来后便将她囚禁在东宫内,自此不得出宫半步。
  他要让那女人知道,做为他豢养的一只娇莺玩宠,纵是逃出生天,飞了出去,他也会将她抓回来,让她继续在这樊笼中待一辈子。
  可万一寻不回来……
  思及,慕淮心中难得有了恐惧,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
  不会寻不回来。
  慕淮强迫自己镇静。
  他有些庆幸,幸好容晞那女人会易容掩貌。
  否则,那样的一张美人脸若是流落在外,被恶徒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月色下,慕淮修长的双手仍染着敌人的血污。
  他指尖不易察觉的微颤着,面色却恢复了镇定笃然。
  慕淮嗓音凉薄冷淡,对跪在地上的一应侍从命道:“五日内,将那女人寻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钦天监夜观天象,占星卜卦,终于同礼部大臣定下了册立皇太子的吉日。
  前阵子慕淮整肃了大齐科举公正之风,那告御状的民女之夫严居胥果然是个英才,竟是中了三甲之首,成了大齐的新科状元。
  放榜那日,慕淮在坊市酒肆中,寻了个楼上的雅间,同尹诚暗中观察着中试的举子。
  有官家老爷要借此为自家女儿抢婿,见严居胥既是状元郎,人又生得俊朗,便携自家小厮要拦严居胥的路。
  严居胥非汴京本土人士,原是时姓民女家的赘婿,二人未来汴京赶考前便早早成了婚。
  糟糠之妻不下堂,严居胥义正严辞的拒绝了那官家老爷的婚事,还说自己这一生都不会纳妾,只会有一位妻子。
  那官家老爷只得悻悻离去。
  慕淮将一切看在眼中,执盏浅饮清酒。
  对面坐定的尹诚看向了慕淮腰间围的躞蹀,觉他近日总是带着它,看来是用得称心。
  不过这躞蹀却然方便,比起佩绶和带钩,更适合男儿穿戴。
  尹诚问向慕淮,道:“殿下觉得严居胥如何?”
  慕淮放下酒盏,回道:“可堪一用。”
  朝中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慕淮想要扶植自己的势力,往朝中引些新血。
  严居胥是寒门学子,娶的人也只是个从商的民女,没有庞大的家族势力,甚至都不是汴京本土人。
  清白如纸,再合适不过。
  李瑞被他割了脑袋后,那枢密院主官的职位便也空悬下来,由副官暂代。
  尹诚既已从钦州返齐,那他早晚要让尹诚坐在那个位置上。
  慕淮同尹诚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自幼感情深厚。
  这么些年,除了已故的顺福太监,他独对尹诚信任。
  而自他封王,又成了太子后,尹诚便不再如之前那般,唤他芝衍。
  亦不会像幼时,同贤妃一样,唤他的乳名满牙。
  臣对君,终是不能僭越的。
  后来那女人成了他的侍婢。
  慕淮不得不承认,容晞伺候他的时间虽不长,他却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似定心丸一般的存在。
  ******
  春日将至,这日天朗气清,云物俱鲜。
  内诸司差人更换了匾额,衢云宫三字便成了东宫二字。
  其实雍熙宫里的许多老人一早便知,他这衢云宫,是按东宫仪制建造的。
  慕淮挺拔如松的负手而立,仰首看着东宫的匾额。
  他身侧站着已是黄门侍郎的严居胥,慕淮将他引为近臣,这几日同他相谈甚欢。
  严居胥深谙为臣之道,学富五车,处事谦谨,是难得的治世能臣。
  严居胥比慕淮稍长几岁,生得面如冠玉,清朗英俊。
  而慕淮的年岁,也才二十一岁,却已是大齐的储君。
  二人并立站在东宫外,堪称宫里的一道风景。
  经行而过的宫女虽惮于慕淮的戾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太子殿下生得芝兰玉树,俊美无俦。
  气质孤傲卓绝,风华正盛。
  慕淮正同严居胥谈笑风声,可那笑意,只是浮于表面,未至眼底。
  那女人还没下落,他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似是悬在半空。
  不经时,慕淮的侍从面色稍沉地往二人的方向走。
  严居胥一贯会察言观色,知这侍从怕是要同慕淮讲些私事,便主动退避了一侧。
  慕淮心跳渐快,面色却是如常,他问:“如何,寻到那女人了吗?”
  侍从匀了匀气,有些犹豫地回道:“容姑姑……”
  听到容姑姑三字时,慕淮唇角微牵。
  那女人终归还是被他抓回来了。
  他抑着迫切心思,语气仍是镇定如常,又问:“她现下在何处?进宫了吗?”
  见侍从的眼神闪躲,面上难掩惧意,慕淮心中冉起了不好的念头,他语气颇重,迫问道:“快回孤的话,那女人到底在哪儿?”
  侍从听罢,终是语带颤音,道出了实情——
  “回殿下,容姑姑…她…她没了。”


第25章 重生+救妻
  得知容晞的死讯后,慕淮缄默了片刻。
  他虽强抑着表情,但侍从仍能觉出; 慕淮周身散着的气场,倏然间变得阴鸷骇人,让他心中更生怖畏。
  眼前状况让那侍从十分犹豫。
  他想起仵作行人为容晞整饬尸身时; 那副喟叹惋惜的神情; 他不敢即刻便告诉慕淮,容晞竟是有了身孕。
  除了慕淮身侧的侍卫; 其实衢云宫的下人一早便有了猜测,这容姑姑八成是被殿下幸了。
  因为在入夜后; 容晞总是会散着一头如绸的乌发; 从自己的屋间中走向慕淮的寝殿; 经常一整夜就宿在那儿,次日一早才出。
  严居胥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便拱手对慕淮告辞道:“殿下既是有要事; 那臣便先退下。”
  慕淮颔首; 在臣下面前,没有失态。
  他在心中重复着侍从适才的话语。
  那女人死了?
  慕淮心中不大相信,更不能接受。
  死这个字在他脑海不断重复着,他喉中突地涌起一股腥甜; 哽在了喉间。
  待语出时; 慕淮强抑着颤音; 将将没有失态,他问那侍从:“尸身在何处?”
  侍从恭敬地答道:“属下暂将姑姑的尸身安置在保康门街旁的一家馆驿中。”
  慕淮现下顾不得去询问容晞的死因; 他到现在还不相信容晞已经死了; 甚至觉得事态还有转机。
  他冷声命人备马; 步履焦急地出宫时正巧撞上了从枢密院办完公事的尹诚。
  慕淮看了尹诚一眼,未言一语,跨上马背后便阴脸挽缰,扬声命那侍从道:“带路。”
  尹诚觉得奇怪,便也策马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慕淮平素不苟言笑,但是面色却从未如今日这般阴郁过,整个人都散着极森冷的气场。
  尹诚犹自忆得,纵是贤妃去世那阵,慕淮的神色都未这般凝重过。
  马蹄声哒哒,平地起扬尘。
  汴京官兵一早便将百姓从御街大道中央驱散,慕淮一行人得以疾驰飙飒而过。
  少顷,众人终于到了保康门街的那家馆驿中,侍从引着面色阴沉的慕淮去了容晞停尸的屋间。
  屋外有两三侍从驻守着,见到慕淮和尹诚,纷纷向其恭敬抱拳施礼。
  引路侍从心思谨慎,他知道慕淮和容晞的特殊关系,便备好了宽敞的红木大棺,已将容晞的尸身置在了其中。
  尹诚瞧见了那棺材,仍是不明所以,他不知里面躺着的那人究竟是谁,更是猜不出到底是谁的死讯会让慕淮如此紧张。
  慕淮崩着俊容,双手已然抑不住地发颤发抖,他推开了棺盖,终于见到了近日苦苦找寻的女人。
  尹诚走到慕淮的身侧,待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后,面色微变。
  棺材中躺着的女子,有张秾丽绝色的美人面孔,尹诚却也能依稀辨认出,这女子就是伺候慕淮的容氏宫女。
  他之前见过容晞数面,知这女子是伺候慕淮的近身宫婢,现下看来,这女子在雍熙宫做事时,为了避祸,便将这倾城的容貌掩了起来。
  侍卫打量着慕淮的神色,仍在犹豫该何时向他说出容晞已有身孕的消息。
  昨日他将尸身抬到仵作行人面前时,那仵作便发现容晞竟是易了容,待将她面上拭净后,那仵作连骂了数声造孽。
  因为他从没见过生得这么美丽的女人,虽然不认识她,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一个美人,死得会这么惨。
  慕淮目眦微红,死死盯着棺中的女人。
  侍从上下启合着双唇,终是当着尹诚的面,对慕淮道:“……殿下,那仵作为容姑姑验尸时,发现…发现…她已有孕两月……”
  语毕,尹诚面色微变。
  慕淮倏地抬首,看向了那侍从,嗓音带着迫人的森寒,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有孕了?”
  侍从打了个寒颤,耐着心中的惊恐,继续道:“……只是,容姑姑既已身故,她腹中之子自是也……”
  自是也没了。
  慕淮听罢,面色倏然变得惨白,瞧上去阴恻恻的。
  侍从又对慕淮道出了容晞的死因——
  他们一行人是在洪都的官道上发现了容晞的尸身,据附近的百姓说,她是被悍匪杀害的。
  容晞和一妇人坐城乘水路离了汴京,又雇了马车往洪都城内去,这地界平日总会有悍匪劫道,但只要给了他们足够的钱财,一般不会索人性命。
  但那日的悍匪明显不欲索取她们的财物,反倒像是来索命的。
  跟着容晞的妇人也死了,却不是被刀捅死的。
  那妇人拼死都想护住容晞,似是在挣扎间,想拦在容晞身前,替她挡刀,却被歹匪猛地推开,头撞巨石而死。
  慕淮默然不语,他垂着头首,略有些无力地倚着那棺材,只觉钝痛沿着心脉慢慢侵入了四肢百骸。
  再度抬首时,他的双目已变得猩红可怕,再不复适才强撑的镇定,英隽的眉宇也略有些狰狞。
  尹诚从未见过慕淮这般模样,他默了默,终是开口劝道:“佳人已逝…望殿下节哀。”
  ——“出去。”
  慕淮语气艰涩的道出二字。
  尹诚还要再劝,慕淮的声音已明显透着阴戾之气,他语气重了几分,又道:“都给孤出去!没孤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侍从们连连应是。
  尹诚虽惦念慕淮的状况,却也只得随一众侍从出了此室。
  弯月初隐于汴京天际,天已擦黑。
  那棺材还算宽敞,慕淮低首看着沉沉睡着的美人,寻着棺中空隙小心地迈了进去。
  躺下后,他将混身僵寒的女人抱在了怀中。
  容晞身上很冷、很冰寒。
  她面容异常精致,惨白中竟透着几分诡异的艳丽。
  那仵作行人许是觉得她生得过于貌美,还为她细细敛了妆面,涂了唇脂,又描画了眉眼。
  她平素不施任何粉黛便是极美,现下更是美得让人心颤。
  更让人心痛。
  因为死人的身体很僵硬,慕淮稍稍松些力气,容晞的尸身便要从他怀中滑出去。
  他耐住鼻间的酸涩之意,将怀中的女人拥紧了几分。
  慕淮想起,那时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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