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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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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嬷嬷一凛,可殿外宫人目光如刀,人人都恨毒了她,她不得不恭恭敬敬地跪在谢珠藏的跟前。
  她回想起熊嬷嬷和司籍对她说的话——为师者,当以身作则。严嬷嬷自认对《礼典》无比熟悉,此时也不敢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谢珠藏的问话。
  谢珠藏的唇边,露出了胸有定见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引1:《永和》;《肃和》《武则天从三岁到八十二岁第三部 》,王晓磊(著)】 
  【引2:“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礼记·曲礼上》】


第35章 意料外
  谢珠藏显然对自己想要问什么胸有成竹; 她抿了口茶,问道:“《礼典》里说,亲蚕礼……之前; 需要有五、五日斋戒。后两日的……‘致斋’; 不能吃荤。这‘荤’,指的就是……肉食吗?”
  严嬷嬷小松一口气,这题简单; 她当即就回道:“不是; 这里头的‘戒荤’,是不能吃葱、蒜这些气味刺激的食物; 倒并非是不吃肉食。”
  谢珠藏若有所思地点头,又详细地追问了《礼典》中,有关亲蚕礼前中后期的礼仪。
  谢珠藏问得很细; 但是严嬷嬷有问必答,答得还极快。严嬷嬷见谢珠藏微微凝眉; 心中不仅松了一口气,还腾升了几分窃喜。
  谢珠藏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她既然敢来毓庆宫教谢珠藏《礼典》; 对“亲蚕礼”的礼仪早就是烂熟于心。更何况; 扈昭仪一心想着成为皇后。身为扈昭仪的得力下属; 严嬷嬷自然要将这正宫方能有资格参加的大礼; 了解得一清二楚。
  谢珠藏又抿了一口茶; 她停顿的时间里; 像是在费神想刁难严嬷嬷:“亲蚕礼后,还有‘劳酒’。本、本该由皇、皇后娘娘……酬谢祭、祭祀的; 内外命妇。但我代、代替昭敬皇后……亲蚕,这礼仪,又该怎、怎么办呢?”
  “这好说。”严嬷嬷见谢珠藏想了半天; 也不过问了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唇边不由得挂上了淡淡的笑容:“由姑娘捧着昭敬皇后的灵位,按照亲蚕礼原本的仪式,完成劳酒即可。”
  谢珠藏也笑了:“原来如此。多谢嬷嬷指、指教。”
  严嬷嬷瞳孔一缩。
  然而,谢珠藏并没有给她机会去证实心中的疑窦,而是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样,让槐嬷嬷将严嬷嬷、熊嬷嬷和司籍都送出了西殿。
  严嬷嬷一走出前星门,立刻就低声问身边的司籍:“谢姑娘问的问题,在《礼典》上记载了吗?”
  司籍怀中抱着《礼典》,闻言连忙翻了起来。她不知道严嬷嬷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她翻到之后,朝严嬷嬷摇了摇头:“谢姑娘问得很细,这些都是《礼典》上没记载的,得是参加过亲蚕礼才能知道的事儿。”
  司籍又谄媚地夸赞严嬷嬷:“严嬷嬷不愧是扈昭仪身边一等一的心腹,您对亲蚕礼了如指掌,谢姑娘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娘子,料她也挑不出刺来。”
  然而,严嬷嬷听完司籍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司籍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忐忑地问道:“严嬷嬷,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严嬷嬷冷笑一声,嫌恶地瞥了司籍一眼:“你也不想想,如果只是想要刁难我,谢姑娘为什么会选《礼典》上未曾记载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容?”
  司籍一愣,难以置信地道:“您的意思是……”
  严嬷嬷面沉如水:“她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刁难我,她想的,一直就是从我这儿,套出亲蚕礼更多的细节。”
  严嬷嬷的声音沉下来,掺杂了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我居然被一个小娘子摆了一道!”
  司籍不敢说话。
  原本走在她们身边的熊嬷嬷,此时抬头看了严嬷嬷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缓了缓步子,离她们二人更远一些。
  *
  谢珠藏心满意足地坐在西殿,将严嬷嬷讲述的亲蚕礼的细节一一记下来:“这样,我心里……就有数了。”
  槐嬷嬷也直到此时,才醒悟过来谢珠藏的用意。她慨叹一声:“老奴不如姑娘太多了。老奴瞧她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来气,还满心想着姑娘得给她一个下马威呢。”
  “得要实惠。”谢珠藏高兴地看了看自己记录下来的内容,她从严嬷嬷的反应,可以确信,严嬷嬷在回答这些问题时,满脑子都是想着不能被她问倒。换而言之,这些内容十之八九,是可信的。
  如此一来,等她参加亲蚕礼的时候,至少在这些事上,不会为扈昭仪所骗。
  谢珠藏放下笔,又看向门外,问道:“他们……喝过益、益气汤了吗?”
  阿梨点了点头:“按姑娘的吩咐,每个人都领了一碗。婢子也着人一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谢珠藏颔首道:“那就好。”她的目光冷了下来:“既然没事……那就,可以论、论赏罚了。”
  槐嬷嬷一凛,立刻应道:“姑娘说的是。那些个软骨头,决计不能留在我们毓庆宫里头!”
  槐嬷嬷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训人。这一次,也让她们看清了一些宫人的脾性。正好,也可以借此肃清人手。
  谢珠藏则问阿梨道:“那些人中间,有、有一个……跪得笔、笔挺的。是谁呀?”
  “是桃枝。”阿梨马上就明白谢珠藏在说谁。毕竟,当所有人怕得伏地而跪时,桃枝是当真十分突兀。而且,最后那声道谢,也是她头一个喊出来的。阿梨对她印象极好。
  然而,阿梨话音刚落,她身边的莲雾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姑娘恕罪!”莲雾咬了咬牙,低头道:“桃枝……就是那日,在萱椿亭犯错的宫婢。”
  莲雾没敢详细说犯了什么错,但是谢珠藏登时就明白了——桃枝就是那日在萱椿亭笑出声的宫婢。
  阿梨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她!?”
  谢珠藏倒是没有阿梨那么复杂而激烈的情绪,她微微偏头,看向莲雾,问的却是:“你同桃枝……是旧识?”
  莲雾没想着隐瞒,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姑娘的话。婢子和桃枝,还有司制司的彩衣,是同乡,在宫中一向交好。”
  莲雾说罢,紧接着替桃枝谢罪:“姑娘,桃枝那日绝无对姑娘不敬的意思。是婢子家中兄长本也口不善言,也练过绕口令。桃枝那日听闻姑娘在念,想起了旧识往事,所以才……失了礼数。但是,桃枝绝非不敬。”
  莲雾虽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可她内心依旧十分忐忑。莲雾不知道,谢珠藏听了她这番话,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拿太子妃跟庶民做比较,连带着觉得她也是大不敬?
  谢珠藏轻叹了一口气:“起来吧。”她并不以为意:“我都说啦,这事儿,过去了。”
  她人的笑声,是谢珠藏曾经心底的一道天堑。
  可跨过去了,谢珠藏就更能够分辨,什么是恶意,而什么,是不经意。
  谢珠藏反而好奇地问道:“那你的哥、哥哥,现在好、好了吗?”?轻?吻?最 ?萌?羽?恋?整?理?
  莲雾用力地点头,她迟疑了一瞬,又道:“不过,婢子家的哥哥练完绕口令,能断句说话了。但是最后说顺溜话,是唱曲儿彻底治好的,这曲儿,就是桃枝教的。”
  槐嬷嬷才领着桃枝想来谢恩,恰好听见了莲雾这番话,槐嬷嬷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是,槐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珠藏看见了桃枝,先问道:“莲雾说,是你……教会的她、她哥哥?”
  桃枝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不敢瞒姑娘。奴婢以前在江上采莲,常常曲儿。”
  “莲雾的兄长莲生哥,原本说话很慢,偶尔会有磕绊。有一日听了奴婢唱曲儿,莲生哥跟着唱了几句,也不知是不是和着音律节拍的缘故,莲生哥竟唱得一点儿都不磕绊。后来,莲生哥开始练曲儿,慢慢的,便是不唱曲儿,也能顺畅说话了。”
  “啊。”谢珠藏惊喜地慨叹一声。
  她这几日不仅仅是在应付熊嬷嬷和司籍的刁难,也没有落下练绕口令。
  但是,她现在好像卡在了一个瓶颈上——她虽然不再惧怕在人前说话,但她在人前说话时,她依然只能四个字或是五个字一顿地说,而无法连贯地说出一句话来。
  华太医也有些不得其法,只说让她好好地练,他要再去搜集搜集方子。想来,华太医大多接触的患者都是男子,所以才没想到还有唱曲儿这种方法。
  槐嬷嬷一见谢珠藏的神色,十分纠结地道:“老奴这才几会儿没看着你们,怎么还怂恿姑娘唱曲儿了呢!”
  槐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谢珠藏:“我的好姑娘哟,您可千万别想着学唱曲儿啊。练绕口令就罢了,听见的人都知道,您是为着练口吃。”
  槐嬷嬷说完,自己心里头先默哀了一瞬,觉着自己的底线也是越来越往后退。但她一心为着谢珠藏着想,不得不说:“可是您若是学唱曲儿,不知道的,若是听见了,非得传您魅惑殿下不可啊!”
  “什么魅惑孤?”
  槐嬷嬷话音方落,玄玉韫困惑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响起。
  槐嬷嬷身子一僵,众人齐声行礼。
  玄玉韫阔步走了进来。他近来不仅在学史书,而且还抽空把《溪蛮丛笑》看完了。今日在谢太傅面前,玄玉韫对答如流。谢太傅甚是心悦,给他布置了几个问题,今日按时按点让玄玉韫下课了。
  玄玉韫知道熊嬷嬷和司籍等人今日也会来西殿,因此一下课,就赶回了西殿。不过,他见谢珠藏神色安然,先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遍:“什么魅惑孤?”
  谢珠藏看着玄玉韫,眨了眨眼睛:“唱曲儿。”
  玄玉韫一愣:“唱曲儿?”
  他挤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还会从谢珠藏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毕竟谢珠藏口不善言,唱曲儿这件事,离她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谢珠藏点点头,好奇地看着玄玉韫:“韫哥哥,这能魅、魅惑到你嘛?”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开始重点推进阿藏和殿下的感情线!
  【引1…亲蚕礼参考《武则天从三岁到八十二岁第三部 》,王晓磊(著)】 
  ——


第36章 传喜讯
  听罢谢珠藏的话; 玄玉韫一噎,一下子没能说话。
  玄玉韫缓了缓,瞪了谢珠藏一眼:“你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坐到谢珠藏身边; 低声叱道:“是不是学《礼典》太轻松了; 还由得你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珠藏笑眯着眼给玄玉韫斟茶,听着他的轻斥,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甚至还托着下巴; 十分无辜地问道:“那……韫哥哥舍得,让、让宫令女官; 给我加难嘛?”
  玄玉韫差点儿被茶呛到,他匆匆地“咕咚”喝下茶水,拧着眉; “严厉”地看着谢珠藏:“谢珠藏,你是不是又想偷懒了?”
  谢珠藏撇撇嘴; 嘟囔道:“什么嘛!顾左右,而言他。”
  每次玄玉韫要岔开话题; 就会质问她是不是要偷懒。这一招; 谢珠藏闭着眼睛都看明白了。
  “咳咳咳——”玄玉韫这回是真的被呛到了; 他猛地咳嗽了几声; 气得瞪了谢珠藏好几眼; 然后扭头厉声对槐嬷嬷道:“晚膳呢?”
  槐嬷嬷默不作声地看了眼玄玉韫微红的耳垂; 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
  得。
  她还是不断地给自己强调,千万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吧。要是谢珠藏真想唱曲儿; 大不了她就好好地管一管毓庆宫上下的嘴。反正是半点不能污了谢珠藏的名声。
  槐嬷嬷这么一定心,马上就精神抖擞地道:“老奴这就去传晚膳。姑娘,这桃枝……”
  谢珠藏微笑地看着桃枝:“先前的事; 我已说过,不予追究了。今日,你做的很好。”谢珠藏肯定地道:“赏。”
  桃枝和莲雾均大喜谢恩。
  然而,在玄玉韫眼中,她这一个“赏”字,于安抚的口吻中,竟无端地生出几缕笃定的气势来。玄玉韫缓了缓心神,神色复杂地看了谢珠藏一眼。
  在他于文华殿,也难免记挂着她的时候,谢珠藏已经悄然地破土而出,迎风而长了呀。
  这喜悦,亦如春风,悄然地拂过玄玉韫的眉梢。
  他放下杯盏,笑容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你如今倒是气势足,看来之后宫令女官、扈昭仪、赵婕妤和高望的考教,对你来说也不在话下了?”
  谢珠藏狡黠地看着他:“若是我过了,韫哥哥……要送我什么?”
  玄玉韫挑眉:“啧,这就跟孤谈上条件了?”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盏:“那当然是……”
  谢珠藏好奇而憧憬地看着他,她眸中含光。
  玄玉韫勾勾唇,满眼的笑意——
  “等你过了,再说。”
  *
  出乎谢珠藏的意料,她没等到最后的考教,倒是宫令女官竟亲自来了西殿。
  谢珠藏看了看宫令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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