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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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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等聘礼准备好,择吉日成亲。


第79章 
  八月前还是八月后成亲; 成了两家主要考虑的事。
  八月储崇煜要参加乡试,这时候让他成亲,势必分心; 两家人倾向于八月过后再成亲。
  可储崇煜却说:“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之后就不分心?”
  一推再推; 他岂不是要等到明年才娶黄妙云?
  他不想等了。
  世子夫人心想; 府试第一又不代表能过会试,储崇煜想的也太远了!
  但她还是依着储崇煜的意思; 去跟黄家通气儿; 说想把婚期定在六月下旬,问黄家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日子; 譬如先人忌日一类。
  黄家在六月没什么忌讳的日子; 就是觉得太操之过急了; 怕影响储崇煜下场发挥。
  但婚期的事情主要由男方家里说了算; 他们也就不好多言。
  黄怀阳亦觉得储崇煜过早在科场崭露锋芒不是好事; 如果这一科没考好,等下一科一举考中进士更好,便同意将婚事定在六月。
  黄妙云是待嫁的小娘子; 不好意思去打听催问; 幸好有黄景言这个耳报神; 箬兰院的消息; 没有一条落下的。
  黄景言手舞足蹈说:“姐姐,婚期在六月十八日!”过会子他又哭了; 抱着黄妙云说:“姐姐; 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黄妙云安抚他:“怎么见不到?你在储家族学读书,我天天给你送吃食过去,不好吗?”
  黄景言眼睛一亮; 又喜笑颜开。
  都九岁了,还如此情绪外露,哭哭笑笑,起起伏伏如蜿蜒山峦,黄妙云觉得不够稳重,训了他一顿。
  黄景言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溜烟跑去箬兰院继续听消息。
  吃过午膳后,黄景言和姜心慈一起来的团月居。
  姜心慈手里拿着聘礼的单子,递给黄妙云看,说:“储家下的聘礼太重,你自己看一看,想把哪些带回去。”
  黄妙云翻了翻礼单,足足十页,用的蝇头小楷写就,如果不算错,怕是能有两百多担了!
  她惊了,脱口而出:“储家这也太舍得了?”
  姜心慈也百思不得其解。
  黄妙云圈了一些,其余的留给姜心慈拿主意,她又说:“母亲,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姜心慈道:“带上丫鬟婆子就是。”她想到了什么,叮嘱说:“虽然亲事定下了,可更要避嫌,你不许私见崇煜!”
  黄妙云说:“我是想去看一看尤贞儿。”
  姜心慈愣住,问道:“可是为了那件事?”
  黄妙云点头,“她被抓之前,您也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吧,证明女儿说过的话,恐怕是真的。”
  姜心慈不放心黄妙云一个人去,让黄怀阳挑了个有身手的家丁,领她去牢狱。
  黄妙云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素发布衣,带着帷帽去见了尤贞儿。
  女牢头个个身强体壮,像男人一样魁梧,女犯人在女牢的日子并不好过,不过一旬功夫,尤贞儿瘦了不少,她听说有人来看她,眼睛里终于闪了一丝亮光,可在见到来人的时候,眸子又失望地暗淡下去——不是储归煜。
  与黄妙云隔着牢门对视,尤贞儿主动走过去,虽然来人储归煜,可只要黄家有人肯来,她就有希望出去!
  尤贞儿抱着粗粗的门柱,渴求地说:“救我出去,我能救你们全家!救我出去!”
  黄妙云定定地看着尤贞儿,她眉眼昳丽,容光焕发。
  两人在云泥之别的对比之下,仿佛又回到了尤贞儿母女上京进黄家的那天,尤贞儿也是破衣烂衫地来,怯怯地看着黄家人,十分懂得看人眼色。
  兜兜转转,千金还是千金,打秋风的还是一副乞讨模样。
  黄妙云一开口就把尤贞儿镇住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枚印章对不对?”
  她仔细捕捉着尤贞儿细微的神情。
  尤贞儿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问:“你、你你怎么知道?”
  黄妙云得到了肯定答案,抄家的事虽因张素华母女出事而推迟,可隐患还在。
  她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从容地说:“我还知道,印章在我父亲的书房中。”
  尤贞儿彻底傻掉了,黄妙云怎么什么都知道!
  黄妙云笑了一下,看来还和前世一样,东西和位置都没变。
  那便好,这回就是翻个底朝天,她也要把印章找出来!
  尤贞儿心如死灰,像看怪物一样看黄妙云,从去年春天的一盆望春玉兰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了……黄景文不亲近她,黄景言移情别恋,储归煜……储崇煜……
  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妙云竟连她最后的杀手锏都知道!
  黄妙云见尤贞儿无话可说,有了十足的把握,也无心逗留,灿笑说:“贞儿表姐,害人之心不可有,出狱之后,你可要好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尤贞儿看着黄妙云的背影,才明白过来,黄妙云若真清楚印章的前因后果,怎么可能还过来找她?一定是来套话的,她嘶喊着:“黄妙云,你绝不可能找到印章所在!你们黄家就等着满族覆灭!活该!你们活该!”
  黄妙云叫尤贞儿的话绊住了神思,回家路上,她一直在想,印章究竟会在书房的哪里。
  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就找不出来!
  到了家,黄妙云又去黄怀阳说印章的事。
  黄怀阳被问了多次,心知事关重大,就问:“为何非要找到这枚印章?”
  黄妙云说:“其实我是从贞儿表姐口中得知的,这枚印章刻着大不敬的东西,女儿恐怕让整个黄家招致祸害。”
  黄怀阳深皱眉头,他的书房尤贞儿怎么可能进得来,又如何藏下一枚印章?
  黄妙云正好与黄怀阳想到同一点上,她捋了捋脑子里的一团麻线,忽然说:“尤贞儿肯定没有机会进您的书房,可她母亲未必没有!”
  十几年前,张素华当时还住在京城,常来黄家,指不定是那个时候的事。
  黄怀阳也想起来了,他说:“这书房,从前的确是你大伯在用。他去世后,我与你母亲成了亲,后来才拨给了我用。”
  这就对了!一定是黄怀仁在世的时候发生的事。
  黄妙云说:“您可记得大伯刻过什么印章?”
  黄怀阳记起一些旧事,说:“你大伯钟情书法,倒并不爱刻章,至于案边是否有几块石料,我不甚清楚,时间太长,这些都太细枝末节了。”
  黄妙云沉思几息,道:“去问问老夫人吧。”
  黄怀阳是很有远见的人,他以为尤贞儿母女已走到穷途末路,恐怕害黄家的心,是真的。
  父女两人一同去见老夫人。
  黄妙云开头便明言她的意思:“唯恐贞儿表姐害咱们全家,有一事请老夫人帮忙回忆一下。”
  老夫人鬓发白了不少,神态又回到当初尤贞儿母女没来的时候那样,不悲不喜地说:“什么事?”
  黄妙云小心地道:“一枚与大伯有关的印章,您可有印象?”
  老夫人眼皮子明显抬了一下,眼睛盯上黄妙云,道:“有。”
  “!”黄妙云一喜,嘴角微微弯着。
  老夫人说:“你祖父在世的时候,曾经送了你大伯一块石料子,你大伯找人雕成了印章。”
  黄妙云着急地问:“印章呢?”
  老夫人不答,反道:“你从哪里知道印章的事?”
  黄妙云说:“尤贞儿母女,欲以印章害咱们。您一定知道印章上刻着什么吧?”
  老夫人很淡然地点了点头,说:“那是你大伯年轻气盛的时候,刻下的胡话,可我早就让他销毁了,印章早就不在了。”
  黄妙云摆头蹙眉说:“还在。孙女才见的尤贞儿,她说在。若不出意外,大约表姑母要告发咱们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去年到今年,听到的坏消息够多了,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眼下听到张素华连她都不放过,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黄怀阳上前一步说:“印章还在儿子书房里,可儿子找遍书房,都不见印章。”
  老夫人起身说:“我知道在哪里。走吧。”
  老夫人带着黄怀阳和黄妙云到了书房,走到一副黄老太爷的画像跟前,揭下画像,打开了墙上的暗格,暗格后面有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一枚印章,上头正刻着一首短诗,诗上隐射了当今登上皇位之时不光明的手段。
  黄怀阳见了印章,心里开始打鼓,黄妙云也吓得不轻,她大伯胆子也太大了!
  老夫人淡淡地说:“销毁吧。”
  黄怀阳握着印章,明明是极轻的东西,却觉得很有分量,“是。”
  老夫人走后,黄妙云拿着印章的盒子端详半天,和她记忆之中不是同一个木匣子,她问黄怀阳:“父亲,您可见过大伯有一个檀木的盒子?”
  黄怀阳说:“见过,是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你祖父送的,一人一个,原是用来放镇纸的。我的那个弄坏了,早些年就扔了。”
  黄妙云猜着,另一个大约在张素华手里,所以她才以为这一切都是张素华设计陷害的,其实她只是顺水推舟。
  黄妙云催促说:“您快些将印章毁掉,省得夜长梦多。”
  黄怀阳点点头,拿锉刀将刻诗的一面挫平,打磨过后,又刻上了“天道酬勤”四个字。
  黄妙云亲眼看着,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
  后来锦衣卫上门的时候,黄家平平安安地度过一劫,老夫人却病了,大抵她亲眼看见张素华真的要害她,心里还是太失望太难过了。
  黄妙云的心情却如雨霁初晴,高高兴兴地等着做新娘子。
  六月的一天,她的嫁衣做好了,夜里特地让人请姜心慈过来瞧瞧。姜心慈很满意,黄妙云最适合一身红装,娇娇俏俏,昳丽动人。
  黄怀阳从衙门回来,也到了团月居,姜心慈见他来,她便走,夫妻之间一句话的问候、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黄妙云看着父母生疏的一幕,把心底的疑虑抛了出来:“父亲,您当时真的去求宦官了吗?”
  黄怀阳回头看了一眼,姜心慈已经不见了,他低着头承认:“真的。”
  黄妙云抿了抿嘴唇,不知为何,她莫名信任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第80章 
  在黄妙云的印象里; 外祖父是个刚直不阿,清正廉洁,铮铮铁骨的长辈; 记得小的时候,她最怕的人就是他; 因为只有他会在她犯错的时候; 半点都不心疼地打她手掌心。
  她很不明白父亲当时为什么要去求主审的宦官,这摆明了要逼死外祖父。
  “父亲; 您是不忍心外祖父、外祖母斩首; 惹娘伤心是么?”
  黄妙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可黄怀阳却摇了摇头; 说:“若无论如何; 你外祖父、外祖母都要死; 我何必多此一举。不如替你外祖父、外祖母死后留个清白名声。”
  黄妙云更不解; 既然父亲都想得这么通透了; 到底为什么要向宦官低头?
  黄怀阳犹犹豫豫许久,说:“本该为长者讳,有些话不应同你说。罢了; 你都要出嫁了; 我也在心里放了这么些年……可你要向爹保证; 一定守口如瓶。”
  黄妙云重重点一下头; 说:“我肯定不告诉任何人,包括母亲。”
  黄怀阳这才皱着眉头; 有些为难地说:“是你外祖父让我去求主审宦官的。”
  黄妙云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外祖父他……”
  黄怀阳无奈道:“你也不信?”
  黄妙云瞪圆了眼睛; 结结巴巴说:“外、外祖父他、他不像那样的人啊。”
  黄怀阳就知道是这样,他叹了口气:“说出去谁也不信,可死到临头; 究竟有多少人真有一把硬骨头,能熬得住酷刑和狱中的屈辱?
  你的外祖父与我不同,我是庶子身份长大,自幼遭过白眼,有能屈能伸的本事,不该说的话不说,因为我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恶果。姜家书香门第,你外祖父清正廉洁不错,可到底是读书人,有些事于他们而言,纸上谈兵,不经一遭,根本不知轻重。
  你外祖父一生太顺遂,老了才经此一劫,实在惨烈。”
  屋子里意料之中的静默。
  黄怀阳又添了一句:“你外祖父其实做得很不错,他当时虽说的确怕死,却并不觉得自己犯了大不敬的罪。你是晚辈,这些话我本不该说,你听便听了,不要放心里去。这一件事并不能抹杀你外祖父生前的功勋,他在我心里,始终还是一个很值得敬重的人。”
  “可我听说,外祖父是自缢的,既有求生之心,怎么又在您去过之后,自缢了?”
  “因为我告诉他们,活命无望,死是定局。你外祖父一想到我去找他最厌恶的阉人低头,后悔不已。人生就是一直在做抉择,他先在声誉与性命之间选择了性命,然后再即将失去的性命与名誉之间,又选择了保全名誉。”
  “可外祖父难道没想过,会将您置于什么境地吗?您该如何向母亲,向身边的人交代?”
  “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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