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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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觉,还做他夫人、跟他困一辈子的觉,得多恶心多难受啊。
单是想想,就叫人想吐。与其如此,我真是希望赶紧掉河里算求。
这就是为什么,我上辈子如此介意姜初照说我不干净。
我其实超级超级干净的。
当我最困顿最凄惨的时候,当我面对着被侮/辱和被冻死的选择的时候,我没有一刻犹疑地选择了——被冻死。
终于行至河中央。
我的运气,也开始变得不好。
耳畔破竹声渐起,我停下来,就着苍白的月光,看冰面上交错延伸的裂缝若游蛇一般,自四面八方潜入我的脚底。
咵嚓几声裂响压破最后的支撑,冰面终于还是碎了。
我以为我会崩溃大哭,可不晓得为什么,那一刻我就只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冷静得叫我自己都有些诧异。
河面整个翻开,浩浩荡荡的河水掀翻碎冰,水流声冲破静夜,引得北方原野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我脚下再无着落,掉进去的瞬间,其实觉得河里比外面要暖和一些呢,只是河水很快就跟外面一个温度了,冰水浸透我的棉衣,刺激着我的皮肤,像是密密麻麻的银针扎进去又拔/出来,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即便这样冷,但我脑子还是清醒的,把浸了水越来越沉的棉衣解下来,以免被它带入河底而溺亡。穿着单薄的裙子游动,是啊,我是会游水的,这还是少年时,姜初照教我的,我本想游到对岸去,可实在是体力不支,最后只能顺着河流往下游。
可怜我还非常倒霉地来着月事,下/腹涌出的温热不断撞入这刺骨的冰凉,冰凉亦如这般,刺激着下/腹。最后两种液体变成了一个温度,腹内像是有刀子,贴着血肉,一刀一刀地刮着,简直不给我留半分活路。
眼里有水泽涌出来,这是天寒地冻里,唯一的几滴温热。
我也晓得自己很难活下去,但还是发了疯一样地垂死挣扎着,最后越来越疲惫,捞过一块浮冰抱在怀里,好让自己保留一些气力。
留一些气力,或许还能见一见我的父亲兄嫂,见一见我的阿照,甚至是祖宗的牌位,亦或是后院的小狗。
唯独没有想见姜域。
可偏偏是他出现了。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雪夜,沿着河岸顺着大河追行,那时的我已被冻得发蒙,脖子都转不动了,听到这声音还以为那歹人贼心不死又撵上来了呢。
好在是他勒马时大声喊了一句“阿厌”,把我从绝望惨境中唤醒。
他毫无犹疑地跳了下来,游到我身边,把我从浮冰上捞进怀里。河水声明明这样大,可我依旧听到了他颤抖的喘息声,以及那句:“再忍忍,哥哥来了,不会让你有事。”
十五岁那年,我曾见过一个哥哥,他站在马车前,白袍墨发,纤尘不染。
他是阿照的皇叔,我迟疑过,该不该唤他哥哥。可这哥哥却大大方方的,还当着我的面,夸我漂亮呢。
只是造化弄人,不过一年多,他就成了我的表妹夫。但辈分又很乱,今日京城内遇见,他还拿我当小孩子,说我若是嫁给阿照的话,他就是我的长辈呢。
这是他唯一一次对我自称“哥哥”。
很及时,又很迟。
但好在是因为他来了,我得救了。这么一想,我仍旧是幸运的。
姜域把我带到了那个客栈,左手抱我,右手拿剑,剑尖借着巧劲儿,轻轻松松地把那人的眼睛划瞎了,紧接着挑断了手筋,脚筋。
因为抱我回来的路上,他问我为何要跳河,我说我是逼不得已的,不然就要被这王八蛋给侮/辱,还要被他绑回去做他夫人。
姜域抱着我的手抖了好几下,最后又把我按进他的怀里,用把他温暖的毛氅把我整个裹住,连边边角角的缝隙也都遮住,不让风吹到我半分:“所以,他看过你是吗,还碰过你?”
我委屈点头:“嗯。但我超级勇敢,我把簪子刺进他脖颈的肉里了。”
被弄成残废的歹人痛苦不堪,嗷嗷叫唤,我一边打寒颤一边忍不住想看,姜域收起剑,双手抱住我好让我好受一些。
他边往楼上走,边对那人说:“不交代幕后指使就算了,本王也不太想听。这条楼梯有二十一阶,你看不到就听着,到最后一阶的时候,你就得死。”
歹人凄厉地吼出声,像是地狱里在经历酷刑的孽障:“我死都不会说!你们姜家的人,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好过,你们都该死!何不直接杀了我,为何还要让我等着!”
我被这样的姜域吓了一跳,小声问他:“对啊,为何要让他等着,直接杀死他不好吗?”
姜域的声音有点喑哑,可还是回答我了:“因为今夜,我游近你的时候,你在数数。”
我恍然抬眸。
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这样的习惯的——濒死前,会忍不住数数。
最后一层台阶迈上,他手中长剑顺势落下,一剑刺穿了我用簪子没有刺破的脖颈。血水四溅,他却及时捂住了我的眼:“小孩子不要看这个,会做噩梦。”
我彻底得救,害我的歹人也为此送了命。
唯一不好的,便是我从此染上了很难好的寒症。
回到京城后,乔正堂派人调查了好几次,最后把嫌疑锁在了某个逐出京城的王爷身上,但证据很不明朗,无法定罪。
唯一很确定的一件事是,那歹人是要报复姜初照或者是皇家其他人的,我被牵扯进来,纯属无妄之灾。
而姜初照也很无辜,他在西疆打仗,他对此毫不知情。我到底是不舍得他伤心的,叮嘱了知道实情的姜域和乔正堂两个人,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姜初照。
乔正堂却不满意,他也不顾及君上臣下那一套了,气到对姜家老小骂骂咧咧,扬言辞官回天府老家,既能过闲散人生,还能保一家老小性命。
回到京城的姜域,就不再是救我上岸,替我报仇的哥哥了,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六王爷,依旧是邱蝉的未婚夫婿。
我感激他救我,也埋怨他曾退婚伤我。两件事泾渭分明,互不掺和。
*
“这就是全部经过,因你而起,却与你无关。你说得对,是我太笨了。”我看着姜初照,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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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真相
马车已驶入宫城。
雪花渐稠,气温极低。尽管车内燃着炭火,但我讲完这些,思及当日情形,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再抬头去看姜初照,发现他的眼里水汽大盛,偏偏眼眶红得可怖,以至于整双桃花眸像是淬了血,血水下一秒就能从眼角淌出来似的。面颊和手指也都紧绷着,手背上青筋暴起,在雪白的皮肤映衬下更显鲜明,甚至叫人怀疑它会断裂。
他已完全不是今日初见时,愉悦又欢脱的样子。
我就知道讲出这件事来,他一定会难过,于是赶紧补了一句:“陈太医很厉害,他给的泡汤药包非常管用,这个冬天虽然很冷,但哀家却时常觉得脊背生汗,这在前几年是从未有过的,所以哀家是很明显地在好转了,或许明年后年就能痊愈。”
他注视我许久,却一言也不发。
一直等到马车抵达凤颐宫,到苏得意在车外问“太后可要下车”,他才从清晰的愤怒中回过神来。
先是替我回答了苏得意,“再等等,朕同太后有话要说,”可转瞬就变了主意,先一步下了马车,亲自把手臂递过来扶我,“还是去凤颐宫同太后说,凤颐宫有地火。”
他看向苏得意,“朕突然想到一件事,苏得意,你也一起进来。”
说完这些,眨了眨眼睛,把落入眼中的雪花连同方才的水汽,一并忍下去。
*
凤颐宫。
苏得意缓缓开口:“陛下说得不错,先帝年轻时身子骨不好,在江南行宫修养多年,那时行宫里除了何皇后和一些羽林卫外,就是老奴和陈太医贴身伺候先帝。因为先帝身体不好,所以觊觎皇位的人有很多,暗杀成了时常发生的事。”
说到此处,他抬袖子悄悄把眼角溢出的水泽拭去,继续道:“江南谭家有个专门做人/皮/面具的铺子,面具定价千金,制作一副要花两三个月,但是做出来的模样和本人极其相似,可以假乱真,甚至能在药物作用下缓缓衰老,同人的衰老速度几乎一致。先帝便带着皇后、陈太医和老奴三个人都去做了一副。对了,先帝那副,太后还见过呢。”
我点头,看了一眼姜初照,犹豫了会儿还是实话实说了:“哀家记得,陈太医代替先帝行礼时,就戴着那副面具。确实可以假乱真,哀家当时还偷偷瞧了瞧文武百官的神态,发现大家都未发觉异样。”
姜初照以手支额,因不满这个操作所以瞪了我一眼,但很快就偃旗息鼓了,面色也极其疲倦,是不想再同我计较我嫁给先帝这件事的样子,看向苏得意:“而你那副,已经丢了对吗?”
苏得意眉头紧皱,满目哀色:“这样宝贝的东西,又是先帝送的,老奴即便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可能把这面具丢了。准确地说,是被下边的孩子偷走了。”
姜初照喉结动了动,艰难地问出一句话:“什么时候被偷的?”
苏得意认真回忆道:“四年多以前,就是陛下刚去北疆打仗那一年,冬天,雪下得极大。散朝后,乔尚书带着一封信来找先帝,看到老奴的时候愣了愣,问老奴昨日黄昏时,是否去他家里请阿厌……请太后娘娘去西疆。老奴万分诧异,两下一交流,才发现是有人冒充老奴。于是赶紧回房去找老奴的那副那人/皮/面具,发现盒子已经空了。后来偷东西的小太监畏罪自尽,可东西再没找回来。”
说到这里便看向我,努力抑制住眼里的水光:“当初乔尚书说太后没跟那人走,让老奴不必太过担忧。老奴信以为真,到今日才知道尚书大人那是在宽慰老奴。”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哀家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这确实不是你的错啊。”
虽然我年少时时常不满乔正堂的严厉,但其实他确实教给我一些做人的道理,比如这件事上,他知道苏得意的无辜,也体会得他的愧疚,于是便说了这样的谎话,好让苏得意不必那般自责。
“莫让好友添忧愁,所以有些谎话,该说还是要说的,”他曾这样教育我,“但父母除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同为父讲,为父活着一日,便能替你撑腰一日。所以你别再这般顽劣气你老父亲了,让我多活几日吧,我是向着你的,疼爱你的。”
但每次主动交代错误,他都会第一时间把我扭送到祖宗牌位面前。什么向着我、疼爱我,很像是在扯淡。
当然了,乔正堂一向老谋深算,他这般说,或许是为了掩盖我被人掳走的事情。毕竟,一个未婚的小姐被歹人坑了去,会发生什么,还真是挺说不准的。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那这小姐的名声就越差。
京城这种地方,皇子皇孙、达官贵人云集,五行八作、三教九流盘踞,最不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能力。
上辈子我从未想到过这一层。到今时今日,我们聚在一处把各自见闻交代清楚,我才发现我这老父亲,当真是挺不容易的。
姜初照再次开口:“幕后之人对我三人了解都极其全面,朕的字迹和遣词造句,苏得意的行事风格与姿态声音,太后活泼纯良的本性,京城里,一下掌握这三样的人也不是很多。先说朕这边,朕的书法和行文都是赵太傅亲自教的,虽然他能写出跟朕一模一样的字来,但是他觉得朕的字不如他本人的字,老家伙都是有傲骨的,想来应该不屑于模仿朕的字迹。”
苏得意却灵光乍现般瞪大了眼:“容妃娘娘呢?她在坊间有个名字叫‘子非鱼’,子非鱼临摹的大家书法与真迹几无二致,除夕宫宴上,她还曾送给陛下一副《九成宫醴泉铭碑》,陛下带回来时,不还念叨过笔法结构和欧阳率更极其相似吗?想来容妃娘娘若是想模仿陛下的字迹,应不是难事。”
“余知乐自年少时就很喜欢陛下,”我接过苏得意的话,皱眉道,“哀家不是替她辩解,哀家也不是很喜欢这个表妹。但事实上,她一向疏冷骄傲,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模仿心上人的笔迹给别的姑娘写信呢?这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