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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节

一品容华-第3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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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皇后神色微微一顿,看向六皇子:“你父皇现在如何?”
  她的一场高烧,令宣和帝大发雷霆,甚至亲自来了椒房殿。等她退了烧,宣和帝又昏厥倒下了。
  六皇子看着裴皇后,低声答道:“父皇昏迷一天一夜,今天正午才醒。杜提点进言,说父皇不宜再挪动,所以,要在椒房殿里静养几日。”
  裴皇后:“……”
  裴皇后心中百般滋味,半晌,才低声道:“小六,你令人准备软榻,抬着我去见你父皇。”
  宣和帝的情意,不会诉之于口。
  往日,她不愿去深想。温柔体贴,也多是装出来的。
  现在,她已经不能再回避。
  六皇子看着裴皇后憔悴黯然的眉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低声道:“母后身体虚弱,禁不起折腾。还是等过两日再去见父皇吧!”
  裴皇后定定心神,冲六皇子微微一笑:“我今日既不跪也不请罪,就是看看你父皇。”
  或者说,就是主动前去,让你父皇看一眼。
  六皇子对男女情事懵懵懂懂,贺祈却是过来人,听了这淡淡的一句话,心里颇不是滋味。
  裴皇后这是在逼着自己彻底放下程望,接受宣和帝的情意。
  人心最是微妙,也最难以克制。裴皇后对宣和帝未必没有情意,不过,要全然忘却前尘,又是何等痛苦?
  ……
  四个宫女抬着软软的窄榻进了天子的寝室。
  赵公公令宫女们将窄榻抬到龙榻旁。只隔了两尺的距离,伸手便可触及。可谓一心为主子着想,忠心至极。
  宣和帝平躺在床榻上,无力动弹,吃力地转过头。
  裴皇后没有逞强下软塌,就这么躺在窄榻上,转头看着同样憔悴黯然的天子脸孔:“皇上请恕臣妾无礼。臣妾全身无力,不能下榻给皇上磕头请罪了。”
  声音轻柔,带着病中的虚弱。
  态度却十分坦然。
  就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依然是独宠中宫的裴皇后,仗着他的宠爱,可以疏忽礼数。
  宣和帝昏沉的头脑,忽然清醒。
  他看着裴皇后,没有说话。
  赵公公何等知趣,立刻领着众人退了出去。然后,赵公公独自一人守在门外,如同一只忠诚的老狗,谁也别想靠近半步。
  屋内,宣和帝和裴皇后对视良久,才张口说道:“皇后,你有什么话对朕说吗?”
  皇后两个字,听得裴皇后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宣和帝在最盛怒的时候,也没有杀她或废了后位。
  这其中蕴含的帝王之情,沉重得令人心酸。
  裴皇后忍着鼻间的酸意,轻声道:“在生死里走过一遭,臣妾已经想通了。人活一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闭了眼。过去的一切,臣妾早就该忘了。”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宴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宣和帝虽然重武轻文,年少时也是读过书的。自然也知道这一首诗。
  堵在心口的愤怒和闷气,在裴皇后温柔专注的目光下悄然散去。
  宣和帝压了压自动扬起的嘴角,故作冷酷地轻哼一声:“说得倒是轻巧。这么多年,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和朕说出实情。可你一直在骗朕。”
  “如果不是裴钦在死前说出真相,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骗朕到闭眼的那一天?”
  “是,”裴皇后没有回避宣和帝的目光:“皇上想听真话,从今日起,臣妾想什么便说什么,再不骗皇上了。”
  “臣妾不敢说出真相。臣妾不怕死,却怕皇上迁怒到锦容和小六的头上。”
  “还有程望,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在十几年前死了。他如今在边军做军医,日子清苦却也平静。臣妾已经对不起他了,不愿再牵累他丢了性命。”
  宣和帝:“……”
  听真话的感觉,原来也不美妙。
  听到程望的名字,无名的火气蹭蹭地就涌上来了。
  宣和帝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冷冷说道:“你向朕低头请罪,就是为了你的一双儿女,还有程望的性命?”


第六百六十七章 心结(二)
  当然是啊!
  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裴皇后没有说话,沉默着看着宣和帝。晶莹的水光在眼眶里滚动,却没有掉落。
  她说过,她不会再说谎话骗他。所以,不能出口的话,她宁可不说,也绝不说甜言蜜语来哄他。
  宣和帝觉得自己整个人裂成了两半。一半浸透在愤怒的火焰里,另一半却满是酸苦和涩意。
  “裴婉如,”宣和帝咬牙切齿地低语:“你看着温柔软弱,其实比谁都凉薄狠心。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朕捂热了。可你……”
  这样的话,已经是身为天子的宣和帝所能表露的极限了。
  天子也是人,同样是血肉之躯。被情所伤的痛苦,丝毫不会因他是天子就减弱一分。
  裴皇后声音微颤:“我不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凉薄狠心。我若是那等贪慕富贵权势等闲变心的人,早在多年前,就会谄媚逢迎讨好皇上了。”
  “皇上待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我现在还敢来见皇上,敢将实话说出口,无非是依仗着皇上对我的情意。”
  “从现在起,我会尽力忘记过去的裴婉如,一心待皇上。”
  “皇上若愿接纳真正的我做妻子,那就请皇上也彻底忘记裴婉如三个字吧!这世上,已经没有裴婉如了。”
  这世上,已经没有裴婉如了。
  最后这一句话,裴皇后说得很平静。可她的目光,却是那样的深沉哀伤。
  宣和帝的心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拧起,那疼痛并不激烈,却持久而酸楚。
  宣和帝没有再说话。
  裴皇后也沉默下来。
  寝室里一片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宣和帝才低声打破沉默:“夜深了,先歇了吧!”
  裴皇后轻轻嗯了一声。
  就听宣和帝又道:“你到朕的身边来,和朕同寝。”
  裴皇后:“……”
  宣和帝不快地扫了神色僵硬的裴皇后一眼:“怎么?夫妻难道不应该同寝吗?话说的好听,朕让你睡到朕的身边,你就不乐意了?”
  裴皇后只得应了一声。她身体虚弱无力,不过,两张床榻靠在一起,挪动身子到宣和帝身边,倒也不是难事。
  她费了些力气,终于躺到了宣和帝身边。
  宣和帝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头靠在一处。
  这么睁眼对视,也太尴尬了。
  裴皇后很快闭上双目,假装自己睡着了。大概是她耗费心力过度太过疲累了,一闭眼倦意便涌来。不到片刻,她就真的睡着了。
  宣和帝没有睡。他一直睁着眼到半夜,就这么看着怀中安睡的裴皇后。
  直至三更,宣和帝才合眼睡去。
  ……
  隔日清晨,一众皇子和后宫嫔妃皆来椒房殿请安伺疾。
  赵公公守了上半夜,只在下半夜合眼睡了两个时辰。一大早又精神抖擞地守在寝室门外。让人不得不佩服赵公公的忠心。
  “我们来给父皇请安伺疾,烦请赵公公通传。”对着宣和帝最信任的心腹内侍,大皇子表现得分外客气。
  前几日裴皇后的一场高烧,令宣和帝震怒不已。几位皇子被骂得狗血淋头,宫中嫔妃们人人自危。
  也让众人都看清了,裴皇后没有失宠。
  赵公公忙拱手说道:“殿下,皇上昨夜睡得迟,皇后娘娘也在寝室里。直至现在,皇上也没宣召奴才们进去伺候。奴才实在没胆量进去通传。还请殿下稍安勿躁,静心等候。”
  什么?
  裴皇后也在寝室里?
  都病得快下不了床榻了,竟还腆着脸争宠,和父皇同睡一榻。还能做什么不成……
  大皇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也好。”
  四皇子和大皇子想到了一处,心里都憋了口闷气。他原本以为,裴皇后失宠,母妃郑婕妤就有复宠的机会。到时候,他和大皇子兄弟两个便能和母妃齐心合力,对储君之位发起冲击。
  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父皇再气再怒,也没有废后之意,更没有易储之心。
  五皇子的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年少的七皇子八皇子倒是没想那么多。两人等了片刻,就去上书房读书了。
  后宫嫔妃们也一一前来。
  没办法,宣和帝一怒,嫔妃们都得老老实实地每日来请安伺疾。裴皇后一日没好,她们一日都别想消停。
  魏贤妃前几日因穿得太过华丽,被宣和帝怒骂“无心为皇后伺疾”,羞惭气恼之下哭了半日。今日穿得格外素净,头上只有一支简单的金钗,可谓低调之极。
  郑婕妤瞟了魏贤妃一眼,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贤妃今日怎么没戴那支七彩凤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贤妃不甘示弱,皮笑肉不笑地回击:“婕妤往日最喜穿银红色。可这几年来,婕妤接连养病,偶尔出来见人,再也没穿过银红了。”
  呵呵,揭短谁不会。
  郑婕妤果然黑了脸。
  顾淑妃只得笑着打圆场:“我等前来给娘娘请安伺疾,只盼娘娘早些病愈,更盼着皇上的龙体早日好起来。”
  瑜美人笑着接过话茬:“淑妃娘娘说的是。皇上龙体安康,大楚江山才能安稳。皇后娘娘病愈了,这后宫也就安稳了。”
  话题顺利地扯开了。
  众人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等的心浮气躁满心不畅,才被召进寝室。
  等进了寝室,就更气闷了。
  宣和帝躺在龙榻上,面色依旧苍白虚弱,眉眼间的阴霾和暴怒却已散去,嘴角边露出了这一个多月来罕有的一丝笑意。
  裴皇后就躺在宣和帝身侧。帝后没有对视,也没露出什么情意绵绵的样子。那份随意和亲密,已足以令嫔妃们泛酸了。
  一个个就像喝了一大缸的陈醋,别提多酸多难受了。
  众皇子一一行礼问安。
  众嫔妃也一一行礼,对着帝后嘘寒问暖。
  宣和帝之前还嫌众人怠慢皇后,现在忽然又觉得人太多了,等众人行礼问好后便张口吩咐:“朕和皇后都要静养,人多太过吵闹。你们都退下,今日不必再来了。”
  众人:“……”


第六百六十八章 心结(三)
  宫中消息传得快,六皇子很快便知道裴皇后和宣和帝同寝一事,紧绷了多日的心情,终于缓和。
  六皇子示意内侍们退下,悄声对贺祈说道:“母后昨晚去了父皇那儿,后来和父皇同寝。可见两人心结已去。你今晚回府后,将此事告诉容表姐,让她也放宽心。”
  贺祈笑着应下,不动声色地扫了目露欢喜的六皇子一眼。
  裴皇后和宣和帝“和好”,感情更胜往日。这对六皇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功利一点来说,裴皇后的凤位安稳,六皇子的储君之位便也安稳。
  从感情角度而言,六皇子当然希望亲爹亲娘感情和睦。这是天底下所有做儿女的共同心愿。
  对程锦容来说,这既是好消息,也是一根利刺。
  ……
  程锦容已从产房里挪回了屋子里。
  天气渐热,换在往年,这时候屋里已经开始用冰盆了。此时程锦容还在月子里,不宜受凉,寒食也不能入口。燥热些也只得忍着。
  紫苏不时为程锦容擦拭汗珠,用扇子轻轻扇风。
  奶娘们各自抱着阿圆阿满。屋子里不时响起啼哭声。要么是阿圆闹着要喝奶水,要么是阿满尿湿了哭闹。
  总之,有两个孩子在,就没个清静消停的时候。
  紫苏低声劝道:“小姐还在月子里,应该安心调养身体才是。阿圆阿满两位小少爷,有奶娘丫鬟们伺候着,小姐只管安心。依奴婢看,小姐还是吩咐她们将小少爷们抱下去吧!”
  程锦容轻叹一声道:“紫苏,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我这个做亲娘的,没有亲自喂养孩子,心里已经很愧疚了。他们两个在我身边,我时时刻刻能看到他们,心里也踏实。”
  做完月子,她或许就被宣召进宫当差。到那时候,想整日陪着孩子也不可能了。
  紫苏见程锦容坚持,只得住了嘴。
  过了片刻,魏氏领着全哥儿来了。
  当年魏氏难产,是程锦容亲自为魏氏剖腹取子。如今全哥儿已有三岁多,生得健壮,虎头虎脑,浓眉大眼,淘气又可爱。
  “侄儿给三婶娘请安,”全哥儿在亲娘的指挥下,有模有样地行了礼,没等程锦容出声,就跑到阿圆阿满面前。大模大样地说道:“我是你们的二堂哥,等你们长大了,我带你们去园子里骑木马。”
  童言童语,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魏氏笑着瞪了儿子一眼:“全哥儿,你在这儿可别淘气。阿圆阿满太小了,你别胡乱摸他们。”
  又对程锦容笑道:“全哥儿闹腾着要来看阿圆阿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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