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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一品容华-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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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贺袀又被灌下了宁神汤药,昏沉睡去。
  郑氏扑到床榻边,颤抖着抓住贺袀的手,哭哑的嗓子几乎已哭不出声音来了:“阿袀,我的阿袀啊!”
  她这一生,只有一儿一女。长女嫁入大皇子府,富贵尊荣。唯一的儿子贺袀,自小便聪慧过人。
  丈夫在边关打仗,她独守空闺多年,早已将满腔的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贺袀也确实争气,好学上进,勤奋习武,娶了名门闺秀为妻,早早做了御前校尉,堪称大楚朝最年少有为的少年郎……
  她一步步为儿子谋划,希冀着儿子成为平国公世子,接掌平国公府的爵位和家业。
  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贺袀的右脸少了一块肉,以后不知会留下何等狰狞的疤痕。右眼也废了……
  郑氏一双眼哭得红肿不堪,声音嘶哑之极。
  一日一夜没睡的贺祈,今晚才回院子休息。
  大皇子已经离去,大皇子妃放心不下亲娘,依旧陪在一旁。郑氏哭得撕心裂肺,大皇子妃也随之落泪。
  只是,眼泪总有流尽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大皇子妃和郑氏终于停了哭泣。
  大皇子妃声音低哑:“母亲,二弟伤成这样,一定要好生诊治将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管如何,到底性命无碍。”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郑氏以袖子擦拭眼角,咬牙道:“一定是贺祈,是他害了阿袀!我一定要为阿袀报仇!”
  大皇子妃一惊,目光迅疾一扫,万幸此时屋子里除了昏睡不醒的贺袀,就只有她们母女两人。
  “母亲,要慎言!”大皇子妃竭力压低声音:“这里是皇庄,耳目处处。稍有不慎,就会落人话柄。”
  “二弟和三弟一直感情和睦,如亲兄弟一般。此次二弟受伤,是被贺青山所伤。三弟也差点被暗箭所伤,此事和三弟岂会扯上关系!”
  郑氏:“……”
  郑氏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大皇子妃:“你、你说什么?”
  她的女儿,竟然向着贺祈说话?
  大皇子妃深呼吸一口气,握住郑氏的手:“母亲,你听我说。二弟受伤,我这个长姐,心中也难受得很。可再难受再悲恸,也不能迁怒于三弟。”
  “这等话,以后母亲也不可再说了。若传出去,平国公府就会被人耻笑兄弟相争手足相残。这对贺家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郑氏胸膛急剧起伏,呼吸急促,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被看得有几分心虚,声音柔缓了几分:“母亲,平国公爵位世袭,一直都是由长房嫡子继承。三弟日后请封世子,承袭爵位,也是理所当然……”
  好一个理所当然!
  好一个大皇子妃!
  这是眼看着贺袀要成废人了,就想转过身来拉拢贺祈!
  堂弟当然不及亲弟弟,可也是血脉之亲。只要贺祈肯暗中支持大皇子,她这个大皇子妃依然有娘家兄弟可以依靠!
  郑氏胸膛几乎被怒火冲破,扬起手,却又下不了手。颤抖着将手放下,怒喊一声:“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
  大皇子妃颇有些狼狈地离去。
  郑氏守在儿子的床榻边,又狠狠哭了一场。直至哭累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隔日凌晨,郑氏一双眼肿如桃子。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贺袀也从昏睡中醒来,见了亲娘,贺袀完好的左眼涌出了眼泪。右眼处顿时如火烧油滚般炽痛。
  剧烈的疼痛,令贺袀再次惨呼。
  郑氏急得失了仪态,伸手便去拉扯杜提点的衣袖。嘴唇不停在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杜提点皱着眉头,先避过郑氏的手,才正色道:“夫人情绪过于激动,待在此处,不但没能安抚贺校尉,反倒令贺校尉激动更甚昨日。如此对看诊换药极为不利。请夫人暂退出去,待复诊换药结束后再进来。”
  转头又吩咐程锦容:“锦容,为二夫人开一副清心宁神的汤药。”


第二百五十四章 愤怒
  郑氏就如一头护崽的母狼,死死地守在床榻边,大有“谁让我出去我就和谁拼命”的架势。
  身为大夫,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等病患家人。
  失了平静没了理智,动辄就要哭喊闹腾,甚至迁怒于大夫。
  贺袀因伤处疼痛心情阴暗绝望,本来就情绪波动不稳。这两日全靠着宁神汤药才熬过来。有郑氏在一旁,今日还怎么复诊换药?
  杜提点忍不住皱起眉头。
  程锦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此情形,郑夫人是不愿令提点大人为贺二公子看诊。既是如此,另请一位太医来便可。”
  郑氏:“……”
  杜提点医术精湛,在太医院里首屈一指,无人能及。平日专职为天子看诊伺疾。若不是因贺袀意外受伤且伤在最要紧的脸上,纵是平国公府的二公子,杜提点不愿出手看诊,谁也没法子。
  眼看着杜提点确有离去之意,郑氏哪里还敢闹腾,立刻起身出去了。
  杜提点暗暗松口气,冲程锦容使了个眼色。
  程锦容略一点头,随郑氏去了外间。
  郑氏这一日一夜忧急过度,心火虚旺。又因哭得太过厉害,伤了嗓子,此时喉咙肿痛,根本无法说话。
  程锦容在郑氏身边坐下,轻声道:“提点大人命我为夫人诊脉开药方,请夫人伸出右手的手腕来。”
  郑氏怒目相视,眼里的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右手却是动也未动。
  程锦容也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道:“看夫人的意思,是不愿令我看诊。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强了。”
  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一旁的贺祈,立刻伸手拉住程锦容的衣袖,柔声道:“阿容,你别生气。二婶娘心疼二哥受伤,忧虑急切之下,失礼失仪。你看在我的颜面上,多担待一二。”
  程锦容十分配合,轻声应道:“放心吧!我不会因这点小事计较介怀。”
  郑氏:“……”
  她的儿子受苦受难,贺祈半点事都没有,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和程锦容打情骂俏!
  郑氏心中怒火上涌,狠狠地盯着贺祈。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贺祈早已千疮百孔。
  ……
  贺祈转头,和郑氏对视。
  郑氏越是怒火蒸腾,贺祈就越是冷静从容:“二婶娘心疼二哥,我都明白。可二哥已经伤成这样,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二哥的伤。”
  “二婶娘特意赶路来皇庄,莫非就是为了来动怒发火,迁怒于旁人?”
  “还请二婶娘克制一二,也免得惹恼了提点大人。”
  郑氏只恨自己嗓子晦哑失音,用尽力气,也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呀呀声。根本无法表达出她心中的愤怒。
  贺祈心中冷笑一声,缓缓说了下去:“大哥和四弟审了一夜,贺青山一直拒不肯交代。”
  听闻贺青山三个字,郑氏瞳孔骤然收缩,之前的怒气,被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席卷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惊恐和不安。
  程锦容看在眼底,心中已明白过来。
  暗中指使贺青山刺杀贺祈之人,定是郑氏无疑了。
  只是,郑氏万万没料到,贺祈早已洞悉一切,来了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贺祈又淡淡说道:“若不是我及时警觉反应迅疾,躲过了第一箭。此次,我和二哥就会双双伤在贺青山的手中。”
  “二婶娘不必情急。贺青山到底受何人指使,此事,我定要查个清清楚楚。将幕后指使之人找出来,一刀要了此人狗命!”
  郑氏:“……”
  郑氏后背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蓬勃的怒火,忽然化为无边的恐惧。
  贺青山落在了贺祈手中……万一他熬不过审问,将一切都交代出来。到时候,她要如何面对太夫人的怒火,如何面对她的丈夫和大伯的愤怒?
  不行!
  绝不能容贺青山张口!
  郑氏忍着惊惧慌乱,定下心神,起身上前,先冲程锦容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果然能屈能伸啊!
  程锦容心中哂然,淡淡一笑:“夫人既愿意看诊,便请坐下吧!”
  ……
  程锦容为郑氏诊脉开方,一服汤药下去,郑氏很快便能发出粗哑的声音。
  饶是郑氏不喜程锦容,也不得不承认,程锦容确实医术过人。
  贺袀再次换了药,喝下宁神汤药,继续昏睡。
  郑氏满腹心事,哪里还待得住,粗哑着声音对贺祈说道:“贺青山人在何处?我要亲自去问一问他。”
  贺祈淡淡道:“他被关进了皇庄的天牢里。天牢里有重兵把守,我也派了人严密看守。二婶娘放心,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审问之事,有大哥四弟,还有我。就无需二婶娘操心了。”
  郑氏坚持要去,奈何贺祈就是不点头。
  只凭郑氏一人,别说去‘审问’贺青山,就是天牢在哪里,郑氏都不知道。这一场对峙,郑氏很明显不敌贺祈。
  郑氏咬牙暗恨,只得暂且将满心的焦虑忧急按捺下来。
  如此,一晃又是两日。
  贺袀的伤势渐有好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日,他硬是要照一照铜镜。郑氏百般劝慰也没用,只得将铜镜给了他。
  贺袀头脸处皆是纱布,只露出一只完好无损的左眼,还有口鼻。
  俊朗的少年郎,现在就如丑陋的怪物一般。
  贺袀喉间发出古怪的声响,似笑又似哭。
  郑氏心里如压了千斤巨石,又是气闷又是难受,忍着眼泪,柔声安抚许久。也不知贺袀听进了多少。
  贺袀忽地凄厉长呼,扔出手中铜镜,铜镜砸中墙壁,发出咚地一声巨响。然后,咣当地落到地上。
  屋子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亲兵们很快将此事禀报贺祈:“启禀公子,二公子在屋内悲呼嘶喊,又砸了许多东西。”
  贺祈目中闪过一丝冷意。
  春风得意前程似锦的勋贵公子,相貌右眼被毁,一夕之间,从天上跌落尘泥。这其中的痛苦和折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其中的滋味,就让贺袀慢慢品味。
  片刻后,贺大郎贺四郎神色凝重地一同来了,还带来了不太美妙的消息。
  贺青山死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隐瞒
  自事发之时算起,已有四日。
  这四天里,贺青山受遍酷刑,却一个字都未招认。贺大郎怕贺青山早早死了,每次严刑过后,都命亲兵喂他一些参汤续命。
  没曾想,贺青山今日趁着有人灌参汤的时候,咬舌自尽。
  贺大郎贺四郎眼睁睁地看着贺青山咽了气,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懊恼又是不安。到了贺祈面前,兄弟两个都有些办砸了差事的忐忑。
  五郎六郎都还年少,贺大郎贺四郎和贺祈年龄相近一些。贺祈自少就有纨绔恶名,在外横行无忌,在府中更是任性妄为,随时翻脸动手揍人的那一种。
  贺大郎贺四郎没少挨揍。年少的贺四郎见了亲哥,就觉双腿发软。年长的贺大郎,也没好到哪儿去,见了贺祈就发憷。
  贺祈却未动怒,淡淡道:“贺青山早就是一步死棋。从他决意对我动手的那一刻,就存了死志。此事怪不得你们。”
  贺大郎贺四郎同时松了口气。
  贺四郎大着胆子问道:“三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贺大郎皱着眉头叹气:“贺青山这一死,想再查幕后主使,更是难上加难。”
  贺祈目光一闪,低声道:“先将贺青山的死讯瞒下。如果二婶娘或二哥问起,你们只管搪塞敷衍。”
  贺大郎贺四郎一惊,不约而同地问道:“为何要瞒着二婶娘和二哥?”
  贺祈看了贺大郎贺四郎一眼:“大哥,四弟。有些事,你们暂且放在心底。日后,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一眼里蕴含着的冷厉锋芒,如凝结成了实质,锐利而冰冷。
  贺大郎贺四郎心中一凛,张口应下。
  ……
  平西侯今日未去秋猎,特意叫了贺祈到自己的院子里,追问贺青山之事:“三郎,这已经是第四日了。那个贺青山,还未松口招认吗?”
  贺祈面色沉凝:“没有,贺青山嘴硬得很,严刑审问几日,连半个字都未吐露。”
  平西侯重重哼了一声,目中闪过杀意:“这个幕后之人,好大的能耐。竟能买通贺家的家将来刺杀你。这回是你反应迅疾,躲过一劫。贺袀却未躲过,也是他没运道!”
  贺祈也叹了一声:“事发迅疾,当时我亦来不及为二哥挡下那一箭。”
  平西侯不以为意,淡淡道:“身为年轻武将,总有领兵上阵之日。战场上,刀剑无眼。各勋贵武将子弟,折损在战场上的还少吗?”
  “贺袀只是面容受伤,到底保住了一条命。如果只因此事就一蹶不振,也只能说他心志不坚,难成大器。”
  一番熟悉的话入耳,贺祈心情复杂而唏嘘。
  前世他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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