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通房-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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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若樱的声音尖锐的吓人,她说着,忽的跳起来,就要往计英身上扑来。
计英惊吓连忙向后退去,连退两步退到了墙边
宋远洲动作更是迅速,一把拉住了暴起的孔若樱,按住她动弹不得。
宋远洲连番叫她名字,扳住她的肩膀,“若樱,你冷静点!冷静点!”
可孔若樱像是被刺激到了,如何都不能冷静了。
她颤抖着哭着,倚在了宋远洲怀里痛哭。
“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我在扬州被所有人都指着骂克夫的丧门星!好几次,我都不想活了!我是个寡妇,没有女人的贞操,还没有生过孩子,没人肯要我,没有人。。。 。。。我现在,好不容易挣出来了,我不能再回到那个时候了!不能了!不能了!”
她哭得凄切而惊悚。
哭得计英头皮发麻。
就在计英想着,孔若樱是否真的把经受的一切扣在她头上的时候,孔若樱尖细的指尖指上了她。
“表哥!都是计英害我!这些年,都是她害得我!让她滚!让她滚!”
计英沉默了。
怀里抱着表妹的宋远洲,连回头都没有,只是同她开了口。
“出去,回家。”
计英从冷硬的墙角站了起来。
看着男人呵护地抱着他的表妹,拿出帕子为表妹拭泪,用最温柔的言语劝慰。
在不经意之间,眼角扫到她身上。
冷风扫过。
计英懂了。
就算她今天能说出一百条那图的问题,宋远洲也不会相信她。
因为她在他眼里,就是害了他父亲和表妹的罪人,说出的什么都是假的。
而柔弱的表妹说出来的一切,都是真的。
计英走了。
关门的声音并不大却撞在宋远洲心头。
咚得一声响。
……
计英走在台阶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她头顶轻笑了一声。
她抬头看去,是曹盼。
曹盼同情地看着她。
“可惜了一张俊俏的脸蛋,我给你钱你不要,非要遭这个罪,那就是你咎由自取了。”
他嘴角扬起阴测测的笑。
计英没有理会,转身下楼。
脸上被掌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路上行人纷纷侧过头来围观。
计英走在指指点点的嘀咕声中。
她想,她确实错了。
如果有机会,她想告诉十三岁的小计英,别去那年上元节的灯会,别把灯谜错贴到别人身上。
就让宋远洲和他心爱的表妹,生生世世,白头到老。
*
闹了一场,雅间里安静了下来。
宋远洲让人将曹盼请了回来。
曹盼若无其事地走了下来。
“宋二爷想好了吧?要买,就立刻买下,宋二爷就是幻石林园林图的有缘人了。”
宋远洲看了一眼艰难平静下来的孔若樱,答应了曹盼。
但他道,“这图价值不菲,宋某也要谨慎,因为准备请两位友人来做个见证。”
曹盼皱眉,“宋二爷这是什么意思?不信我?既然不信,不买也就罢了。”
他要走,宋远洲眼角又扫见孔若樱浑身绷紧的模样。
宋远洲道,“曹先生思量太多了,宋某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是苏州的规矩罢了。曹先生若是不快,宋某再加二百了如何?拢共两千二百两。”
曹盼本觉得,能要价到一千五百两以上,已经不错了。孔若樱那妇人倒是在宋二面前有颜面,替他拿下了两千两,现在宋二又要加二百了。
“成交。”曹盼很爽快。
宋远洲说好,吩咐人去请了两位朋友。
两位朋友都不是懂画的人,正如宋远洲所言,做个见证而已,曹盼安心了。
宋远洲先付了五百两定金,约定五天后将剩余的银钱付清。
反正宋远洲跑不了,画就先交到了他手里。
而宋远洲也不可能识破他,因为真图在北面的徐州,距离苏州颇有些距离。
其实在曹盼看来,就算宋远洲不付后面的钱,他也是大大赚了。
他花费的那些成本,拢一拢加起来不过五十两。
曹盼心满意足。
孔若樱终于放心了,看着曹盼,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来,而曹盼根本没瞧她一眼。
宋远洲看着那曹盼,眯了眯眼睛。
*
回程路上,曹盼与孔若樱本是分开的,但在曹盼授意之下,两人半路又上了同一辆马车。
孔若樱小心伺候他,曹盼笑着抚了抚她的肩。
“你今天做的很好。”
孔若樱闹了一场,早已脑中空空。
她从不是那种能撒泼吵闹的人,今日更是第一次抬手打人。
她想到刚刚那一巴掌掴到了计英脸上,还有些恍惚之感。
一定打得很疼吧。。。 。。。
她刚一这么想,就又听见曹盼跟她说。
“你不要想这么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们的事情我来掌控就行了,你好生听我的。有了这些钱,咱们以后就能过敞亮些的日子了,我去你家提亲,你爹娘也会高兴。”
孔若樱闻言,再也管不上打人的事了。
她说好,“我都听你的。”
曹盼满意地同她点头
马车走到了城中大道,曹盼叫停了车夫,与孔若樱下了车。
“今日有了钱,先给你买一套银头面。”
孔若樱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盼郎,你待我真是太好了。”
她的盼郎笑了笑,“那是自然。”
两人身份不便,孔若樱先进了银楼看首饰,曹盼叫了小厮王寿。
“把五百两的银票换开,花钱方便些。”
王寿应了,却是没走。
他同曹盼嘿嘿笑。
“曹爷,这幅画卖了两千二百两,曹爷给小的多少?”
曹盼反问,“一个小厮,还想要多少钱?”
话音一落,王寿立刻笑出了声。
“曹爷还真把我当小厮了?”
曹盼闻言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换出十两归你就是。”
若是寻常小厮,这钱可不算少。
但王寿脸都青了,“打发要饭的呢?”
曹盼一听就要怒,但大街上多有不便,恨恨道:“二十两总行了吧?”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王寿脸色却没好转,朝着他身后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没有我,能有你今天?!”
大街上人潮如织,王寿没注意一旁巷子口有人探头探脑,把此事看了个一清二楚。
*
宋家,门前一阵吵嚷。
宋远洲乘车回来,揉着太阳穴问黄普,“谁人在闹?”
“回二爷,瞧着是叶世星。”
宋远洲撩了帘子看过去,正听见叶世星道,“她脸都肿成那样了,满苏州的人都看见了,你们还不许我进去探看,是不是虐待奴婢?!”
话音一落,一旁有路人声音传来。
“是呀,好端端一个小姑娘,半张脸肿的老高,破了相了,真是受罪。”
“就算犯了错,打也打了,也该给治治伤。”
宋远洲身形一僵。
他下了车,叶世星立刻看到了他,冲了过来。
“宋二爷,我们家英英犯了什么错,挨了这样的毒打?我做亲眷的,连送药都不行?”
宋远洲被叶世星吵得胸口发闷,路人纷纷看过来。
他沉着脸,“处置奴婢是宋家的内务,你一个外人管不着。送药可以,去便是。”
叶世星闻言定定看了他一眼,急匆匆进了门去。
门前吹起了穿堂风,吹得宋远洲浑身发凉,胸口更加闷了。
他换轿子进了门,到歌风山房的时候,叶世星疼惜的声音远远地传进了他耳中。
“英英,你怎么被打成这样?怎么肿那么高?疼不疼?”
隔着树丛,浓密的树叶遮挡,宋远洲看不到被打肿了脸的少女的样子。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他只是听到少女沙哑而平静的声音。
“师兄别担心,其实不怎么疼,倒是让我明白,做人奴婢的本就卑贱,挨打也是常事。这只是刚开始罢了,我会习惯的,以后我的脸皮糙肉厚,再挨打就不会肿那么高了。”
她说着,还无所谓般地轻声笑了笑。
“师兄不用替我操心,没事。”
叶世星说了什么,宋远洲没能听进去。
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胸口闷得厉害,牵起一丝丝的疼来。
他努力憋着,转头就往回走。
到叶世星和少女的声音都不见了,他止不住重重咳嗽了起来。
痛意牵起向全身传去,他咳到心肺具震,也没能缓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胸口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早发现早治疗啊,以后也少吐两斤血。
二爷到时候后悔,可别怪作者我没劝过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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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入v;到时候三更,基本能结束表妹篇。
大家都要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英英能走,等我这两天忙完(升学宴好几场),我把后面剧情的剧情整理一下,给大家估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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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晚9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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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宋远洲咳得厉害,可把黄普吓到了。
“二爷这几日是怎么了,又开始咳成这般?要不要小的遣人去金陵城里寻川二爷问一问。”
宋远洲的病是宋川一手调理的,如今出了复发的症状,自然要找宋川。
但宋远洲不许他去。
他也不知道为何,仿佛有些明白这两次猛烈咳嗽的根源是什么。
宋远洲勉强服了药,躺在床上睡不下,坐起来看书也看不进去,眼角扫到书桌地板,总能看见什么人的影子。
如此一直到天色渐晚,心头也没能静下来。
倒是听到回禀。
“二爷,针线房的赵嬷嬷带着丫鬟们,来给计姑娘送衣裳了,想给二爷请个安。”
宋远洲闻言,冷笑了一声。
针线房这会儿想起来了吗?
他本想要叫赵嬷嬷进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给一个小小通房的衣裳,也要他亲自过眼?
宋远洲打发了回话的人,“让赵嬷嬷自去。”
外面有脚步声渐远,绕到了后面,是自行往后面那间阴冷小西屋去了。
宋远洲又翻开书,想要把注意引在书上,但耳边不知怎么,总能听见小西屋的方向说话似得。
这说话声如一群流萤在他眼前乱转,而莹莹的光亮好似引着他,他不知何时下了床来,出了屋子,到了那阴冷的小西屋前。
小西屋里难得的热闹。
赵嬷嬷领着四个丫鬟跟屋里的少女说话。
“姑娘瞧瞧颜色样式可喜欢?拢共是六套春裳六套夏裳,前些日针线房实在是忙晕了,姑娘这边的事情便延误了,姑娘莫怪。”
赵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何曾与一个小婢这般说过话?
计英瞧着十二套做工细致样式新颖的衣衫,止不住愣了愣。
“嬷嬷客气了,不过计英听说,丫鬟的衣裳府里每季配四件,这里缘何是六件?”
那赵嬷嬷却一点不意外,笑着看过来。
“计英姑娘到底身份不一样,是二爷的房里人,六件要的。而且,姑娘是要在二爷脸前当差的,姑娘穿的合宜,二爷才合意,不然二爷就不会过问姑娘衣裳的事情了。”
宋远洲过问她衣裳的事?
计英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门外的那位二爷,却在赵嬷嬷的话里,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这老嬷嬷,忒般话多!
可他这一声轻咳,把赵嬷嬷他们的视线全都引了过来。
众人警觉家主大人竟然到了,连忙起身行礼。
“二爷安好。”
二爷都不知道自己缘何在此,更不想被人看见,这下全被看在了当场。
赵嬷嬷见宋远洲的尴尬神色,立刻心领神会,领着小丫鬟们瞬间消失在小西屋前。
小西屋内外一时间就剩下宋远洲、计英,和那十二件新衣裳。
宋远洲看清了少女的脸。
不知叶世星的药是不是没用,那小脸一侧仍旧又红又高,指印明显地犹如画在脸上,还有几道指甲勾出来的血痕。
这画面看得宋远洲心头一阵极速收缩,那收缩令他呼吸不畅,他紧抿了嘴。
可计英在见到他到来的时候,便下意识觉得不好,眼下看见他嘴角紧抿拉成一条刻薄的线,立刻跪下了身来。
这一跪,跪得宋远洲眼皮一跳。
他没说话,计英先开了口。
“二爷恕罪,奴婢不知针线房准备了一季六件衣裳。奴婢卑贱,不敢比人多穿,眼下就把多出来的退回去。”
她说着,快速拿出的四套衣裳,将唯一的柳黄色也拿走了。
那柳黄色,不正是她喜欢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