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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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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麻烦,我……”
  “不麻烦。”段铭承不待她说完就温声打断了她:“我本来也要去卫府一趟,顺路罢了。”手上小心给她推拿了许久,觉得应该差不多,这才扶着她下了马车:“可有什么爱吃的?我令人去准备。”
  纪清歌踩到实地,双腿还有几分发麻,刚想试着迈步就被段铭承弯身托住腿弯给抱了起来。
  院中这么多人看着,纪清歌顿时面颊红了个通透,却也不敢当着人面再做推拒挣扎,生怕会更惹人眼球,只得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的被段铭承一路抱了进去。
  幸好不论是王府侍卫还是飞羽卫都不是没眼色的,个个都是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地面。
  巽风早已回转多时,一动不动的跪在院子里,规规矩矩的垂着头,段铭承却连目光都没瞥过去一眼,抱着纪清歌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他没有任何表示,其他飞羽卫便不敢有,欧阳心知巽风今日的举动是犯了飞羽卫的禁忌,守在一旁心里发急却不敢露出,巽风自己却没什么表情,身子跪得笔挺,垂目盯着膝前的青石砖地。
  ——只要他能做成这件他想做的事,哪怕是王爷叫他以死谢罪,他都心甘情愿。
  而此时的法严寺中,沐青霖正笑吟吟的盯着面色苍白的净和。
  “怎的?准备试试那小子是不是真敢动手屠你法严寺山门?”沐青霖懒散的拍了两下手:“我对此到是还有些期待的。”
  “阿弥陀佛。”净和木然的念了声佛。
  “呵,何必呢?人家好好一个皇裔,给你脸的时候你不要,你是真念佛念傻了么?还是认定了人家不是恶人就打算欺之以方?”
  净和沉默以对,良久才涩声道:“老衲……不过是不违生死罢了。”
  沐青霖嗤笑:“别真拿自己当个东西。”
  “这一代的皇室到底还是君子,竟能容你张狂?换做戾帝的时候,你可敢对皇家说个不字?”
  沐青霖嗤笑着拂袖而去。
  良久,净和才长叹一声。
  他不过是不愿参与这扰乱生死轮替的业果罢了,可……他却不能拿无辜僧众的性命去抵挡皇权之怒。
  巽风早已离去多时,然而净和耳边却似乎仍有那杀机毕露的低语在盘旋回荡——
  “我们圣上和王爷心中顾念你们是大夏子民,竟然能容你一个吃斋念佛的拿捏,我却不是慈悲心。”
  “老家伙,你最好想清楚,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月色之下巽风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如同修罗:“半个月之后,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都没的选。”
  “我们王爷能容你,我不能。”
  “从今日算起,十五天之后,你若仍旧推脱,我飞羽卫巽风,必将屠你法严寺满门!从上到下,鸡犬不留!”
  “莫要以为你有逃的机会!”巽风语音森冷:“法严寺从上到下所有人,京兆尹中都留有明细,就凭你们,逃去天涯海角也脱不出我的刀锋所向!”
  “我是王爷救的,没王爷就没我,等我屠尽了你们这全寺上下二百一十六名大小僧人,我再将这条命还给王爷便是!”
  “是罪,我顶,是孽报,我下地狱还!”
  “但是你——”巽风双目血红,毫不掩饰自己狂暴的杀机:“身背这些因你而枉死的人命,不知可有面目去见你的佛祖?!”
  凄清的月色之下,净和矗立良久。
  虽然一生吃斋念佛,却总也已经一把年纪,能作为主持,掌管偌大一间佛寺,又怎会是完全不通人情过往的人?
  净和知道,那名年轻的飞羽卫,是真的动了杀心!
  而且,他的身手和武艺,以及作为飞羽卫手中掌握的情报,也足可以支持他真的将那一份□□裸的杀机付诸实践!
  可……法严寺二百一十六名僧众,又有何辜?
  净和慢慢的迈步回到自己的禅室,便有小沙弥恭恭敬敬的捧上了清茶和热水:“请方丈洗漱。”
  小沙弥年纪只有十一二岁,正是日前去国公府传话的那个,今日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灰色僧袍,身子骨架都还不曾长开,单薄细弱得一眼既知他还是个孩子。
  小和尚等了片刻,不见净和动作,有些疑惑的抬眼望了过来,净和看着他叹了口气。
  ——罢了,其实那些人说的对,如今大夏的国君确实是个仁善的天子,他执拗不肯点头,确实是有些有恃无恐了……
  那位靖王,他一个出家人虽然素日里没怎么接触过,但多少也有听过他的风评,虽然手握生杀大权,却行端立正,这样的一个人,若非是此事在他看来确实有违生死伦常,他也不会不点头。
  ……如果按照正常天命轮轨来推演,这位靖王殿下的命线,在去年应该就已经在南方陨断。
  净和长叹一声。
  他原本的命线轨迹出现了偏移。
  而造成这一系列偏差的始作俑者,就大咧咧的住在法严寺。
  如果不是沐青霖……就不会有那名女子的应死还生。
  而那个女子一人的偏差,就如同一根错织的绣线,牵牵连连的,影响了许多人应有的命运。
  甚至……连整个大夏的国运,都因她有了偏移。
  当初……若是早些发现的话,说不定还有纠正的机会……
  可惜,当他暝观中察觉到些微的不对时,那姑娘已经被沐青霖纳入了羽翼之下。
  这世上除了已经不在人世的衡渊散人之外,也就唯有净和才知道,灵犀观中的那位玄微真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性。
  就连衡渊当年,都只能以言辞收服,净和自知,在窥天之道这方面,他的修为不如衡渊。
  而如今衡渊已然化生而去,普天之下,就更找不出半个能制衡此人的来了。
  就连他,如今也不过是强拗着打着邀请参禅讲道的名义每年尽量将他留在佛寺一段日子,以期梵语伦音能多少消磨一点凶戾罢了……其实沐青霖有句话说得对——净和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大夏皇室,都根本没有任何依仗。
  如果沐青霖真的要为祸,又或是惹怒了天子降罪,凭他,根本无力抵挡。
  净和心中一片迷茫,多年修佛悟道,参透天机,他如今却头一次生出了无力感。
  当年他奈何不了扰乱了生死流转的沐青霖,如今他也奈何不了至高的皇权,甚至就连他想坐视不理独善其身,都难以成行。
  皇权赫赫,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意孤行真的给佛门弟子招来祸端。
  沐青霖百无聊赖的坐在给他打扫出的禅院当中,手中还攥着白日里倒霉得被他捉住的麻雀。
  精光粲然的桃花眼默默和小麻雀黑豆般的眼睛对视了一刻,沐青霖嗤了一声松开手,这一次,麻雀扑棱着翅膀逃命般的飞走,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沐青霖轻哼一声:“傻鸟……”
  转身回了房。
  当今天子段铭启下旨寻回的太医院老医正年事已高,虽然诊断出了靖王身上遗留的暗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因自身老迈,已经无力再操针砭剔除隐患,而老医正推举了一人,其医术造诣当可医靖王之疾。
  而这个人,就是法严寺主持净和。
  只是在此之前……净和始终推脱自己医术荒废已久,不肯应允。
  天子虽然恼火,却不敢太过威逼,否则行医之时,若真心中存了不忿,医者伤人是最无法防备的,为此,建帝段铭启始终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的遣人询问,而不论许下什么好处,迄今为止得到的都是推拒……
  这一夜,法严寺方丈禅室内烛光亮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清晨,小沙弥起身之后来侍奉主持洗漱,这才惊见自家方丈竟然就着豆大的烛光,抄了整整一夜的经文。
  “方丈!”小沙弥有些不知所措。
  “无事。”净和持笔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的立起身来:“取袈裟来,今日老衲要入城。”


第172章 
  大长公主府内,段熙敏神色铁青的看着一封书信,信纸都已经被她修剪精心的指甲给抓出了破损,而与那封信件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枚长公主府的令牌,和一枚花纹奇异繁复的徽章。
  这是段熙敏这辈子见过的最令人恐惧的东西!
  “驸马呢?驸马在何处?为何到了此时还不曾过来?”
  她一连串的质问,屋内的侍女连忙退了出去,一路小跑着奔去外院,然而过了不一会,却又神色不安的只身回转:“回殿下,门房说驸马尚未回府。”
  “荒唐!”段熙敏一掌将桌上的茶杯扫了下去,“给我派人出府去寻,不论驸马在哪,都要给我寻回来!”
  “究竟是谁送的信?人在哪里?门房今日是谁当值?为什么接信不报?”
  段熙敏不知是气怒还是惊怕,手都有几分发抖,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像这样有意模糊了来历的门贴不管是送去谁家都必定会不受重视,没有署名,没有来历,若是普通人家也还罢了,送往高门大户多半都是会被怠慢,甚至有的可能根本送不到主子面前,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她如今急需一个口子来多少发泄一些心中的惊惧和恐慌,只怒喝道:“门房当值的打二十板子,打完拉出去卖了,本宫府上用不起这档子散漫的刁奴!”
  主子这般勃然大怒,让一众下仆各自都噤若寒蝉,就连平素被段熙敏当成眼珠子的燕锦薇都不敢在此时高声,实际上,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连娘亲为何会这般动怒都不清楚,那封薄薄的书信上其实只写了短短八个字——
  久未谋面,别来无恙。
  这还是燕锦薇偷偷瞟到的,原本想劝娘亲勿生气恼,却不料这一次就连她都不好使,直接被段熙敏赶回了自己的院子。
  燕锦薇虽然被养得骄纵,但这种时候也依然不敢任性,何况段熙敏这样惊怒交加到以至于有几分失态的模样,就连燕锦薇也从未见过,驸马燕容不在府中,燕锦薇六神无主之下又派人偷偷去寻自己兄长燕锦程。
  长子燕锦程是段熙敏和驸马燕容成亲后第三年就诞育的嫡子,年纪比燕锦薇足足大了二十岁,早就已经娶妻生子,在吏部领着一个不足为道的官职。这兄妹二人年纪相差颇大,平日里和燕锦薇这个幼妹其实并没什么太多话说,但此时燕锦薇找不到自己父亲,心里止不住的发慌,也只能将希望放在燕锦程身上。
  结果燕锦程竟也尚未回府。
  如今大长公主府内只有妇孺,当家男子一个都没在,燕锦薇越等越是心中不安,而比她更惊慌的,就是段熙敏。
  这一份惊慌,并没有随着时间变弱,段熙敏终于等来了她最恐惧的现实。
  驸马燕容和儿子燕锦程两人身边的贴身小厮慌乱的跑回府,传达了一个可怕的讯息——
  燕容和燕锦程直接从衙门里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段熙敏之前还是怒急攻心,而此时此刻,已经彻底被恐惧占据了心灵,直到有心腹大着胆子提醒她赶紧派人去刑部打探消息,段熙敏才回过神来。
  除了火速往刑部派了家人探听动向,她还硬着头皮给靖王府递了帖子想求见靖王。
  结果毫无意外的,送去靖王府的拜帖一如之前无数次那样,直接打回不见。
  惊慌失措之下,等段熙敏想起再给宫内递牌子求见皇后的时候,宫门已经下了钥,最快也要等明天。
  整个大长公主府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与此同时,今日没有按时归家的,也不仅仅只有燕家父子。
  裴元鸿的小厮含墨独自在那座简朴的小小院落中百无聊赖的发着呆。
  他名义上的主子,从昨日去法严寺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原本含墨在临时得知了裴元鸿要去法严寺的时候心中是颇为恼怒的。
  这样的事情,他理应提早说明,如今却直到要出门,才陡然说自己要去点什么长明灯?而且还不叫他跟着?
  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派在含墨看来与顶撞无异。
  这么久了到底……还是没剔净反骨么?
  含墨在神秘人组织中并不算是核心成员,虽然他被指派来监视这位‘殿下’,但只看他只是一名小厮也能知道他在组织中并不是掌控全局的那一个。
  他从裴元鸿突兀的擅自出城得知了他的动向,却并不知道纪清歌和靖王也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其实不光是他,就连神秘人也只是追踪纪清歌而去,等发现靖王也同行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本定下的计划因靖王而全盘打乱,裴元鸿的出现更是不在意料之中,不过却也因此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借靖王的手除去了掌控得不是那么得心应手的异己。
  ……同时,还能给自家这位不听话的‘殿下’一个教训。
  含墨没能完全掌握住裴元鸿的动向,这在神秘人颜锐看来,也是能力不足和失职的表现,如今裴元鸿从法严寺刚刚返回京城,没来及返回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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