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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七零]军嫂养儿记-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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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还有点儿怯了:“那你说咋整?”
  “咋整,我要给她买奶粉。”
  要知道,买奶粉可是要奶粉票的,奶粉票也只有工人和干部才有,向他们这种农业家庭,根本就拿不到奶粉票。
  “家里没有奶粉票,要不,我给她炒点杂面糊糊?”
  杂面糊糊?才一岁多的小女娃儿,肠胃太弱,细面都吃不住,还杂粮。
  这老太太也是真敢想。
  “没票总有钱,钱呢?我可以给我闺女买黑市上的高价奶粉。”
  “钱,你居然还想花钱,你咋不吃我的肉?你男人死了,你没收入了,咱家还得帮养你家仨孩子,你居然说要给她买奶粉?”
  她心说,克死了爹的小丫头,饿死算了。
  这要是原身,那怕日妈捣娘的跟老太太骂,终归无计可施。
  可是,谁叫苏向晚是穿越的呢。
  “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明白我该怎么做了。”苏向晚给这老太太挥了挥手,没有再多说一句。
  吵架要管用,要警察干嘛。
  这老太太不是吵架就能解决的事儿,她需要的,是来自社会的殴打。
  等老太太走了,苏向晚坐了片刻,那不看见狗蛋一直怯生生的站在门外嘛,就问他:“你咋不进来睡觉啊?”
  小狗蛋穿的还是开裆裤,早上给老太太拿笤帚抽出来的印子还清晰可见的呢。
  孩子揩了揩鼻子,肚子里咕噜噜的响着呢,两只大大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妈,我不睡觉,我就给你看着门儿。”
  “你怕是肚子饿了吧,要不然,为啥肚子一直在咕咕叫?”苏向晚打趣着就说。
  狗蛋摆手呢:“没有,而且我奶不是说了嘛,没爸的孩子只能饿肚子,饿才正常,饱了就不正常啦。”
  孩子说着,使劲儿揉了揉肚子,往外吐了口气,说:“你看,妈妈,我把气吐出来啦,这样肚子就不会咕咕叫了。”
  事实上,根据原书剧情,苏向晚的丈夫宋青山只是在一场飞机撞山的空难中,被部队误以为是牺牲了,但是,本身他自己并没有死。
  而且,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他就会回来的。
  原身并不知道死了的丈夫还能死而复生啊,天天要么哭闹要么上吊,要么闹着想嫁小叔子,生生儿的就给宋老太太折磨死了。
  但苏向晚又不是原身,她对宋老大不感兴趣,对于宋老二是人是鬼还是狗,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面前这个肚子饿的咕咕叫,还跟只小狗似的,忠心耿耿替妈妈看门的小狗蛋儿,倒是激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你不是肚子饿嘛,走,妈带你找钱,给你买吃的,给咱的吱吱买奶粉去。”苏向晚说着,就把狗蛋儿的手给牵上了。
  狗蛋顿时两眼就放光了:“妈,我爸都死了两年啦,咱能从哪儿找到钱啊?”
  苏向晚笑了笑,说:“公社。”
  六七十年代啊,老太太蛮横不讲理,但是,人民公社,那是个好讲理的地方。
  她这一回,要大闹公社,帮这几个孩子,要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宋青山:媳妇儿只喜欢弟弟,求问我回来之后,该怎么办?
  苏向晚:难道我的男神,不是驴蛋和狗蛋吗?


第4章 闹个大的
  下午一点半,红星公社宋家庄分社的围墙上刷的大白灰叫太阳晒的,刷拉拉直往下掉。
  公社大院里站满了人,个个儿汗流颊背,满场一股子的臭汗味儿。
  “男社员统一上山坪水利,女社员统一下谷田锄草,男娃跟男人,女娃跟女人,剩下的孤寡老幼,一起出去拾粪,现在开工。”生产队的大喇叭里,支队长宋光光的声音格外的大。
  当然了,他人也就在主席台上站着呢。
  “二叔,二叔,救命呀二叔。”把头发一把揉的更乱,一件烂土布衣揉的个脏兮兮的,苏向晚抱着孩子,趁着大队人最多的时候,直接就往主席台冲了过去。
  “苏向晚,你个不要脸的泼妇,你给我回去。”宋老太在喊。
  “苏向晚,你这是要干啥,生产队主席台,你个妇女冲上来干啥,你想进劳改点吗?”支队长宋光光也喊了起来。
  “支队长,我只问你,你要不要替我作主?”
  “作主干啥,作主让你带着仨娃儿嫁你家宋老二?”人群中,有人轰叫着就喊开了。
  有人嗷嗷的,就开始倒嘘了。
  苏向晚在这整个宋家庄,就是个大笑话。
  “我嫁过来七年了乡亲们,嫁的男人总共见过两面,满打满在一块儿十五天,你们笑话我想嫁宋老二吗,啊呸,要我说,嫁老宋家的男人,就不如嫁头驴,嫁头驴,它还能一年四季陪着我呢。”苏向晚突然回头,一手叉着腰,高声就说:“我分明是让老二喊老三帮我喂喂驴,啥就叫个想嫁老二了,宋家庄的叔叔伯伯,大爷大婶儿们,你们看看我怀里的吱吱,你们还天天背语录呢,学红宝书呢,我就问一句,领袖让你们这么造谣生事,骂个寡妇了吗?”
  “不是你婆婆说,你想嫁老二。”人群里,有人高声就说。
  苏向晚一眼看过去,认出来了,这是拖拉机手宋建国,熊蛋的爹。
  苏向晚跺着脚,再啊呸了一声:“我婆婆还说,你家熊蛋是个二傻子呢,那我问你,熊蛋是二傻子吗?”
  宋建国一想也是哦,立马就把嘴闭上,不说话了。
  苏向晚这一通,跟机关枪哒哒哒似的。
  宋家庄的人本来就朴实,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领袖比天大,大家一听苏向晚把领袖都搬出来了,顿时,刚才笑话她的人,全把嘴巴闭上了。
  说实话,看着小吱吱那么点儿孩子,一岁多了,因为营养不良都还没学会走咱,能不可怜吗?
  “向晚,自家的矛盾自家解决,你赶紧给我下去。”宋光光拍着桌子呢。
  “好,社员有难支队长不管,老宋家的人欺负我,按理来说,我就可以寻求妇联的帮助,红星公社妇联主任孙淑芬在哪儿,你看见了吗,有妇女要寻求你的帮助。”
  每个公社都有一个妇联主任,是帮助妇女们解决生活中的难题的,比如说挨丈夫打啦,挨婆婆虐待啦,其实都可以寻求妇联来解决。
  这是新中华从一成立,就设定的部门。
  但是设定起来容易,执行起来却困难。
  为啥呢?
  因为说是妇联主任,大多数也全是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们兼任,她们自己都没有领会到中央的精神,又何谈替妇女们作主?
  所以,原身在死了丈夫,又受了婆婆虐待,还吃不饱的情况下,原本可以寻求妇联帮助的。
  但是,她和宋家庄的所有妇女一样,压根儿就不知道红星公社宋家庄生产队还有个妇联主任了。
  而红星公社的妇联主任就是宋老太的妯娌,宋光光的妻子孙淑芬。
  苏向晚于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一叫,可就是撇清两家的亲属关系,把这事儿给上到公事公办的地步了。
  毕竟宋光光两口子,打心眼儿里的,也是瞧不起她这个水性杨花了。
  “说吧,有啥事要我帮你解决?”孙淑芬很讨厌苏向晚,当然也没好语气。
  “主任,我有个东西,不能给别人看,但我得给你一个人看,你能跟我到主席台的后面吗?”
  “那就到我办公室,我倒要看看,你有啥给我好看的。”孙淑芬说着,就进了旁边的砖瓦房,当然,也是她的办公室。
  但是,令孙淑芬没想到的是,一进办公室,这怀里抱着娃的,瘦骨嶙峋的妇女,当着她的面一把就把胸膛给撸起来了。
  原身毕竟也才二十四岁,十七岁生的第一胎两个娃,虽说生了仨个娃,到底她生娃的时候还小,又一直在劳动,身体恢复的快。
  只是,肋骨深陷,小腹凹了进去,一看就是常年挨饿过的样子。
  紧接着,她抬起头来就问:“主任,除了五八五九六四的时候,你还见过那个女人的身上,能挤出这东西来?”
  半红半白半奶半血的东西,一滴滴在孩子嘴上。
  小丫头荒不择口的舔着。
  孩子吃母亲的血,这事儿,确实只有五八五九才有过。
  孙淑芬就算再看不起苏向晚,毕竟大家皆是女人啊。
  而原身呢,因为怕羞,耻于给人看自己的私处,所以宁可上吊,宁可饿死小闺女,也不肯来寻求帮助。
  孙淑芬在这一刻,可不是瞧不起隔房儿媳妇的农村妇女,她在一瞬间就化身成了肩负着正义的妇联主任。
  于是,宋老太给唤了进来。
  妇联主任,要替苏向晚作主了。
  “大嫂,我说你们家又不是没钱,好歹老二在当兵,老大死前也是在外工作,给家拿过钱的人,你们就不能想办法给这娃买点儿奶粉?”孙淑芬说。
  宋老太点头跟捣蒜似的:“买买买,不就一罐奶粉嘛,我买不就成了嘛,至于闹的这样大吗?”
  苏向晚听了就只有冷笑。
  因为从原身的回忆里,她再清楚不过宋老太的为人。
  她恨苏向晚,恨吱吱,恨不能这俩人一起死了才高兴。
  原来啊,宋老大的工作保密性强,而且因为生死无问嘛,当时急着跟苏向晚结了婚,大概呆了个两三天,就去单位报道了。
  这不,原身一胎生了俩儿子,丈夫在外时时寄钱回来,一家人倒还其乐融融的。
  结果就在两年前,宋老大正好有个休假,但就算休假,他也出不了冬风市,于是让弟弟宋老二把原身带到冬风市,俩人在结婚第五年后,才见了第二面。
  但是就见了那一面之后,原身回到秦州才不久,冬风市就寄来了宣告着宋老大牺牲的信件。
  在宋老太的心里,自己顶天立地,长的跟存折,哦不,印钞机似的大儿子,就是叫苏向晚和吱吱两个克死的。
  她又岂能不恨她们。
  “我不要奶粉,我只要钱。”苏向晚目标非常的明确。
  “你疯了,家里十几口人,老三两口子还窝在村里当社员,青玉还要嫁人备嫁妆,我哪有钱给你?”
  “妈,我就只问你,老大的死,是不是有人寄了封信回家来,你们才知道的?”
  “是,他工作特殊,你大字不识,我们跟你讲不清楚。”
  “有一种工作,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但若有一天,共和国十号信箱来信,信中有一张烈士证。然后,还有一张汇款单,就意味着,那个人已经死了。而那张汇款单上的钱数字,你要我说出来吗?”苏向晚一字一顿的说。
  她不是原身,没有原身那么急躁,吵架只拣最精准的来:“你们也是因为收到了十号信箱寄来的信,收到烈士证,才确定宋老大死了的,对吗?但是,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那张汇款单上,总共有多少钱吗?”
  要说宋老大,可谓是整个红星公社最神秘的人物了。
  原本,他是宋家庄第一个参军的人,但是,他每每回来,却从不穿军装。
  他活着的时候,隔仨月给原身寄一回钱,每回三十块。
  所以,原身一直过的富裕着呢,养孩子也不算难事。
  直到那封夹着烈士证的信被寄来,宋老太使了个心眼儿,隐瞒了那笔钱数字,然后,满腹仇恨的,开始虐待原身。
  听苏向晚提起钱来,宋老太心头突然一颤,因为那笔钱数额太大,她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好啦,你不要再说了,我就问你,你要多少钱?”
  苏向晚伸了三根指头出来:“五十,我要五十块。”
  “你疯了,你咋不把我卖了,卖五十块来你自己去浪花。”
  “呸,我要的有凭有据,我丈夫死了,闺女嗷嗷叫奶粉,我丈夫是烈士,就肯定有笔抚恤款,就该有我的一份。”
  宋老太也伸了三根指头出来:“我顶多给你五毛钱,你想再要多的,没有。”
  “那我就要到大喇叭上喊一声,宋老大死后,国家给了你们俩老多少赔偿款。”
  苏向晚分毫不让。
  毕竟就这会儿,外头的社员们都顶好奇的等着呢,也想知道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的工作,人死了能赔多少钱。
  宋老太气的头晕哟,真晕啊。
  五十块,那可是抚恤款的十分之一哟,她还指望着那笔钱给自己养老,给老三弄个正式工作,给青玉办嫁妆呢。
  “十块,再多了没有,你要再敢多要,我立马喝农药。”
  真要宋老太喝了农药,苏向晚就是个逼死婆婆,小样儿的,就问你怕不怕。
  “十块就十块,我要你当着妇女主任的面把钱给我。”先少要一点解个急,再图多的。
  宋老太拍着自己的胸口,十块呀,现在一个工人一月顶多十八块工资,这不是割肉,这是挖她的心啦。
  摸了一张大团结出来,老太太直接扔到了地上,拉起青玉,转身就走。
  还是狗蛋儿眼疾手快,一把从地上捡起来,就交到妈妈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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