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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节

[七零]军嫂养儿记-第2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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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读过书,脑子清醒,但走上歪路,不觉得郭梅认真工作是好事,反而觉得郭梅现在老老实实,认真工作的样子让他丢脸,所以要变着法子的讽刺苏向晚一回。
  苏向晚说:“有能者上,你妈工作作风出色,我就愿意用她。你妹上个季度还是优秀职工,奖金就五十块,那是她们自己争来的,你有什么好看不起她们的,跟她们相比,你这种社会的蛀虫才应该脸红。”
  陈光荣辩不过苏向晚,当然,大白天的,人家是女干部,他这种社会的渣滓,公安追着准备严打的对象可不敢在苏向晚面前横。
  往地上重重的呸了一口,这家伙转身走了。
  外面一辆五羊王的大摩托车,上面还坐着俩女的,陈光荣骑上摩托,极其拉风的就扬长而去。
  后面还有俩摩托车,一个是李大光的,一个是常利军的。
  商店老板平常最恨的就是陈光荣和他的那帮手下,头一回见有人能几句话就把陈光荣给骂走的,心说到底领导家的夫人,小混混都怕,所以三毛钱一瓶果啤,老板还悄悄塞了北岗一酒盅的小麻子。
  小麻子,一颗颗只有米粒大上,不会吃的人嚼不来,会吃的人要磕开了吃,是真好。
  北岗两手抱着大啤酒瓶,兜里还装着满满的麻子,跟妈妈一起上了车,一边是啤酒,一边是小麻子,边喝边磕,就只等谷东哥哥凯旋归来了。
  谷东上了楼,手里拿着根细铁丝儿,吹着小口哨就往陈光荣租的那房子去了。
  撬门,其实他不算太在行,倒不是他不会,小时候李承泽和宋西岭都教过他,但是做了太多年的好孩子,这方面他没练过,手生了。
  掏了半天,铁丝都要折里面了,啪哒一声,门突然就开了。
  谷东已经做好了抱头鼠窜的准备,却叫人一把就给拉进去了。
  他俩哥哥,一个一身鲜绿,一个一身鲜黄,正在啤酒瓶子,冷掉的烤肉,垃圾堆成山的屋子里翻着呢。
  李承泽拍了他一巴掌:“去,看看厨房有什么线索没有。”
  这么说,俩哥哥也是透铁丝儿进来的,而且东海是领了证就急匆匆赶过来的谷东没见过他这俩哥哥小时候的熊样子,等他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懂事,学好了,所以一直不在能力上瞧得起他俩,现在看人家俩在外头商量事儿,突然就有一种,这俩哥哥也不傻的感觉。
  厨房里简直就是个噩梦。
  现在这个年代,偶尔可能有剩饭一说,但绝没有剩肉一说,割多少吃多少,昨天苏向晚给大家烤肉吃,那也是一人几片肉,剩下的肚子都用土豆和萝卜来填,所以肉就不存在腐烂一说。
  而且苏向晚的肉做的好吃,谷东只要提起肉,口腔里就满满的都是口水,但陈光荣家的厨房里堆满了腐烂的肉,大部分是羊肉,还有一部分说不出来的烂肉,坏掉了,臭掉了,就那么在厨房的案板上流着腐败的血水。
  这比厕所还恶心。
  而更可怕的是,很可能他前两天悄悄来吃过的那些肉串儿,就是拿这些肉串起来的。
  谷东哇的一声就从厨房里钻出来了。
  越过满是垃圾的客厅,俩哥哥都在卧室里呢。
  真是不敢想象,陈光荣小皮衣穿着,牛仔裤挎着,大摩托一骑,拉风的叫谷东的小弟们都睁不开眼,他的卧室居然会这么脏,脏到谷东都无法下脚的地步。
  这么脏的卧室里,除了床,就一黑乎乎的铁箱子是最干净的东西,但是上面有几个锁眼,一个按钮,看起来应该是能打开的。
  “保险柜,这款式很新啊,我们学校有一台,我开过,四个锁头,几乎得同时拧,而且要在一个频率上,要不然钥匙就得折断在里头。”宋东海说。
  他的主业是研究坦克装甲车,但保险柜也属于机械类,在他们平常的学习中会有接触。
  李承泽摸了把保险柜,拍着自己手上的烟灰说:“不止吧,这东西好像还插着电,咱要把铁丝伸进去,它估计得吱吱大叫。”
  保险箱的报警设备,是从六十年代初开始发展的,现在才在国内流行开来,不论其技术怎么样,带着电的东西都神秘,所以东海和承泽俩都是一副如临大敌,认真研究的样子。
  自忖天下第一聪的韩谷东摸着圆圆的脑袋,就蹲俩哥哥身后了。
  真是没想到,俩哥哥似乎比他还聪明呢。
  但是带着电的保险箱,就连李承泽这个从小就能一根铁丝偷银行的老扒手都望而怯步,有点不敢尝试啊。
  就在几兄弟埋头研究的时候,突然就人说:“怎么,还是没找到线索?”
  谷东回头一看,更懵了。
  他爸宋青山居然也从外面进来了,在催促俩儿子。
  他手里也有铁丝儿,一点声儿没有,就把门给撬开了。
  谷东大受打击,不敢相信爸爸也比自己聪明,蹲在地上,恨不能把自己埋垃圾堆里去。
  “爸,这保险箱带着电子报警呢,咋办?”东海站起来说。
  谷东脑子突然一转,其实已经想到办法了,但是他就想验证一下,爸爸是不是比自己更聪明,所以他又从垃圾堆里伸出脑袋来,心里当然在说:“爸爸绝对想不到,还是我谷东最聪明。”


第218章 十五的月亮
  宋青山转身出门,把客厅里的闸给拉了,然后问承泽:“还有电吗?”
  李承泽拿电笔一试保险箱后面的插电孔,还真没电了。
  “最简单的操作,不过是插上电而已,干吧。”宋青山于是又说。
  谷东目瞪口呆。
  确实,科技的进步总是在缓慢尝试的,给保险箱通电,也经历了最简单元始的插叉鞘,装电池,装小电机等过程,而现在,还在通电的原始阶段,破解它的方法当然也很简单,把电线扯掉就完了。
  不是李承泽和东海俩不懂,而是他们学了太理论太多,再简单的事情也要往复杂方面去想,相比来说,实战经验更丰富的青山会看的更明白。
  正好四个人,一人一根铁丝,撬开四个锁眼是很容易的事情,就一点难,得同时用力。
  谷东的铁丝终于派上了用场,但是现场高手如林,就连平常温温不火的东海操作起来都特别顺溜,更何况作贼的惯手李承泽。
  几番没捅进去,青山接过谷东那截小铁丝儿,闭着眼睛帮他捅了进去,才交给谷东,几个人合起伙来,听宋青山三二一报着数,一起拧,啪哒一声保险箱开了。
  谷东赶忙凑头看呢,宋青山一把就把他的头给拨开了:“小心有危险。”
  承泽手已经伸进去了,里面啥都没有,就一张纸,上面画了两把枪,下面还有一行字,写的龙飞凤舞的:枪呢,枪哪去了!
  这是陈光荣的字体,这个年代的高中生就是高材生了,他用中文写了一行,又用英文写了一行,明摆着的,挑衅啊。
  谷东一把抓过来说:“爸,摆明了就是他偷的,抓他丫的。”
  “哪那么容易,人家是烤肉店的老板,你抓了他审啥,审枪?一审整个秦州人都得吓个半死,找枪比抓他重要。”宋青山说。
  正好这时候,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宋青山:“行了,赶紧走吧,枪确定在陈光荣手里就好办了。”
  说着,人家几个往窗口一溜,直接就跳下去了。
  谷东愣了一会儿,到底他更谨慎,小心的把挪开的东西都归于原位,这才跟着宋青山他们溜出去了。
  人家几个还有别的事情,已经不见人影了。
  自忖天下第一聪明的谷东,一副憨闷闷的傻态就上了苏向晚的车了。
  “妈,我弟脸上起的这是啥,怎么跟蚂蚁似的。”上车先抱北岗,看他满下巴挂着一些小蚂蚁的东西,赶忙往下扑着。
  “小麻子,喝啤酒,我跟你一样牛。”北岗说着,手伸过来了:“哥哥,你找来的枪呢?”
  谷东手里只有一张纸,纸上画着两把枪,画的特别精致。
  车往前开着,苏向晚好歹不问,任他得瑟。
  北岗捧着张纸正在惊叹:“哇,好威风的枪啊。”
  要弟弟不这样谷东还好受点,弟弟天真成这样,赤裸裸的讽刺啊,让谷东怎么能受得了?
  扯窗帘,买床单被罩,苏向晚带着俩孩子逛了一圈,给东海和阿克烈烈扯的当然是最艳的红色。现在的市场,相较于七十年代,那叫翻天覆地的变化,商品一多,人们就爱逛逛,逛一逛就手痒,不小心就得多买点。
  “妈妈,我想跟谷东哥哥分床睡啦。”北岗突然说。
  苏向晚说:“你俩睡不是挺好的,马上冬天了,他那么热乎,你抱着他能暖暖的过个冬呢,明年再分吧。”
  “那也行,但要新床单,新枕头。”北岗说着,突然扯住一家子摊位上的床单就不走了。
  苏向晚一看,质量挺好的床单,上面印着小猫钓鱼,还配着个枕头,上面是小猫提着鱼篮,筐里满满的鱼,这个年代还有这么可爱的东西,真是少见。
  “买吧,你和谷东一人一个枕头,床单扯两米。”苏向晚说。
  谷东其实一眼看到那个小猫提鱼的枕头就喜欢上了,为了问苏向晚讨要,连躺地上打滚,拽着衣服哭的法子都想过了,主要是他个头太高,怕耍起来别人要笑话。
  正愁自己买不到枕头呢,没想到北岗一句分床睡,就能弄到俩枕头。
  再看小北岗,抱着床单就在给他挤眼睛,笑的贼溜溜的。
  谷东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说,连小北岗都比我聪明?
  回家还是得继续布置新房,苏向晚别出心裁,拉着谷东和北岗吹了好多气球,又把南溪从小到大叠的糖纸花儿什么的全拿出来,把个新房装扮的热热闹闹的。
  晚上,宋青山邀请了些人,得到阿母的饭馆里去吃顿饭,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节省苏向晚的时间,她就不必做菜了。
  陈爱党做为宋青山的老战友,当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而且宋青山亲自上门,就把他家光荣很可能偷了公安的枪,必须得还回去的事情给陈爱党讲了一下。
  “你要能劝他把枪还回来,那就是自首,判也判不了几年,出来还是好孩子。要是枪给我找到,爱党,光荣这回要把牢底坐穿。”宋青山不无惋惜的说。
  就连陈光耀和陈光彩都在学着做个正常人,工作,上班,唯独陈光荣不学好,同一个大院里的孩子,谁都不想他这样。
  但陈光荣并非一般人,他当时是到海西州服的刑,当时常利军和李大光给判的是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但是他去了之后,网结了这俩家伙,在狱中因为抢救着火的仓库,以及帮忙举报试图越狱的狱友,连连减刑,居然就把那俩亡命徒从监狱里一起给带出来了。
  高智商的人犯罪,跟一般人可不一样。
  陈光荣现在就是秦州智商最高的不安定分子。
  陈爱党都已经一头白发了,能不在乎这事儿吗,问题是,那个儿子他也管不了。这不,好容易等到陈光荣愿意回家来一趟,陈爱党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光荣,走正路吧,你看看东海兄弟,每个假期回来,都是这院里所有人眼红的对象,我现在在后勤处,让苏向晚给你找个工作很容易,你何必这样?”
  陈光荣不能理解父母这种永远赶着孩子要出息,要跟别人攀比的心理,从兜里掏了三沓子大团结出来,啪一声拍在桌子上:“不就是钱吗,我的烤肉店一天能赚你两月的工资,你想劝我,就拿出三百块钱来给我。”
  陈爱党一月工资现在才一百八,物价时时在涨,一碗面都从五分涨到了三毛,他还得攒钱买套房,哪能一下子拿出三百块钱来?
  “这不是钱的事儿光荣,你走的那不叫正道。”陈爱党拍着桌子说。
  郭梅比陈爱党更狠:“这孩子早完蛋了,有案底就进不了组织,没有党籍,没有公职,他现在就是一氓流。咱们还是专心培养光耀吧,让他当兵,让他提干,我的希望全在光耀身上。”
  要不是母亲这样无情的奚落和打击,陈光荣都走不到今天的地步,一脚踹翻椅子,他转身走了。
  大院的篮球场直通歌舞团,宋南溪要是去跳舞舞,就会从这儿经过。
  陈光荣永远都记得自己三年前的半夜,一步步走向宋南溪时的情景。
  半夜湿潞潞的花香,刚睡起来的姑娘身上的体香,以及她手里那杆来福枪里的火药味儿。
  跟现在他吊的那俩妹子,和他现在的生活比起来,他生活在烂泥坑臭水沟,宋南溪就像湛蓝的天上飘着的那朵白云一样,他每次想起,都觉得自己是费力的爬到了云端,又重重的跌了下来。
  晚上七点,该是宋南溪去练舞的时间了,她每天都会提着包从这儿走过。
  很小的时候,陈光荣就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然后等着宋南溪经过,就只看一眼,他能一天都有好心情。
  就跟走顺了的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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