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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七零]军嫂养儿记-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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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正好和苏向晚接头。
  就是在同一宿舍的狱友从身边过去的时候,都没有慌过的韩明,却因为车里面满满的全是孩子,而变的不知所措,连脸都红了。
  “这就你爸,赶紧叫爸爸呀。”驴蛋拍了谷东一巴掌。
  狗蛋强扭着谷东的大脑瓜子:“对啊,这就你爸,叫声爸爸好。”
  苏向晚的车开的跟飞似的,但是,眼看就到路口了,那儿守着卫兵呢。
  “把韩明扔后备箱去。”苏向晚吼了一声:“承泽也钻后备箱去。
  出门的时候,按理还得检查一遍,毕竟那怕这是监狱的外围农场,既然进来了外部车辆,也得例行公事。
  慢慢刹好了车,吸了口气,狗蛋一把摇下了窗子,然后敬了个礼,少先队员的红领巾那叫一个飞扬,声音又尖锐又高昂,就跟平常朗读课文似的,得叫人起一身的鸡蛋疙瘩:“叔叔,我们参观完了,我的感想是特别特别的激动,我有很多热情澎湃的感想想跟您谈,但是,我……我肚子痛。”
  “那快走吧,回县城买点药吃。”卫兵敬了个礼,忽略了狗蛋的表演是多么的假又多么做作,居然真的就把他们给放行了。
  出了农场,苏向晚又是一脚油,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什么叫飞车,从驴蛋高竖着的两只耳朵,和他嗷嗷的尖叫声里,苏向晚在七十年代,才算撒展了脚,给孩子们展现了一个什么叫真正的车技。
  “这真的是你爸爸。”李承泽从后备箱里盘腿坐了起来,揪了一下谷东的耳朵:“从明天起,你就得跟着他,然后从我们家滚蛋了。”
  要不是给这小家伙折磨疯了,要不是他就跟个太岁似的无人能惹,李承泽都要参军的人了,笑不到这么敞快。
  他的嘴巴都要笑裂了:“谷东,赶紧叫爸爸呀。”
  谷东个头矮,站在车里面都抵不上篷子,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轻轻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就在摇摇晃晃的车里面端详着自己的新爸爸。
  就在几个孩子看他两只眼睛从怒圆变成一线,再到张开嘴巴,以为他要以自己独有的热情欢迎他的新爸爸的时候,谷东一个猛扑,已经扑到韩明的头上了。
  “你还我爸爸的衣服!”
  连撕带打还带着刨,差点没把韩明给生吞活剥了。
  韩明穿的衣服是宋团的,别的几个孩子都没发现,就谷东发现了。
  其粗糙的外表下面,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大概是遗传自他爷爷的天赋。
  韩明还没有关注到别的,只听谷东喊了一声妈妈。
  当然,那怕将来他在秦州当一把手的时候,或者说走的更高,更远的时候,改革开放三十年,他将经历很多,很多。
  但是,在未来,没有哪一天,韩明会有像今天这样的经历。
  他越狱了,劫狱的一帮孩子。
  他有一个野蛮兮兮的胖孩子,还有一个开着车,正在撒野狂奔的妻子。
  妻子特别漂亮,长的就像六十年代,他明信片里夹着的,心目中的女神王晓棠似的。孩子一看就是个好胃口的,因为那小颊膀圆圆的,都快鼓出来了。
  在轮胎碰到石头,车飞起来的一瞬间,跟着飞上天的孩子们,韩明把将来,自己大孙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第136章 要入伍
  毕竟曾经是战友,那怕给宋团阴了,刘在野没敢在监狱里大吵大闹,黑着脸就把这个‘韩明’从监狱里接了出来。
  “宋青山,你他妈抢老子功劳!”出了监狱,走到半路上,刘在野一拉手刹,把车扭到旁边的田里,就让他那一帮狗腿子把宋团给围住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怕不好吧领导,这可是个大校,师级干部,我们要打了……”
  “打,为什么不打。”刘在野简直气疯了:“宋青山,你不是不知道赈灾办的工作对我有多重要,没那个工作,老子在秦州还是野狗,常丽萍那样儿的都看不起我,你还来拆我的台。”
  一起在部队,他转业了,宋青山一路做到了师长。
  一起有的家属,他的早死了,宋青山一窝孩子,你就说刘在野现在能不生气吗?
  不过,还不等刘在野的怒火发泄出来,从后面迎面而来一辆苏式的玛斯200,装满着沙土,直接就撞过来了。
  要不是宋团一把拉开刘在野,他们俩就得给撞成个肉饼。
  “怎么开车的这人?”刘明个狗腿子,骂骂咧咧的说。
  但是,后面再来一辆苏玛斯200,直接就朝着宋团撞了过来。
  惊险,刺激。
  不止刘在野,他那帮狗腿子也是四散逃窜,因为刘在野在秦州赖以招摇的那辆吉普车直接给大卡车撞飞了起来,就在漫天冻了土的黄土地上咣咣乱翻,跟个破铁盒子似的。
  刚才跑掉的那辆卡车也折了回来,车上下来个同样穿着羊皮袄的,手里拿的,还是用报纸卷的那种纸烟的男人。
  他捏着烟把子深吸了一口,把烟把子往地上一扔,再一踩,这穿羊皮袄的,蓬头垢面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把跟自己一样高的土枪,直接就瞄准宋团了。
  瞄准加上膛,砂弹呼啸而来。
  “跑啊,傻愣着干啥?”宋团一声吼,刘在野才醒悟过来。
  什么建功立业,什么回去就到赈灾办,他妈的王司令忽悠刘在野,是让他到海西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送命来的。
  ……
  车停在长途汽车站,但是,为了保险期间,苏向晚得带着孩子们,和韩明一起坐火车回秦州。
  而她的车呢,得留给宋团他们。
  毕竟真要说迫害过韩明的人一直在监狱外头守着,没几次车毁人亡的事故,他们不可能脱险。
  “小苏同志,你好!”韩明在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才算清醒了过来。
  “你先静一静,我给咱们买火车票,然后再买点吃的,咱们赶凌晨两点上车,后天就到秦州了。”苏向晚握上韩明的手,心说,这人哪像是从监狱里出来的,手咋这么细,还这么绵软啊,跟个女人似的。
  当然,韩明长的很帅气,文静又帅气,跟他弟弟韩江完全是两个类型,说话慢斯理,声音特别温柔,笑的时候两个眼角的鱼尾纹皱皱的,非常好看。
  苏向晚因为这人长的好看,特地多给了几个笑脸。
  好吧,韩明前面的梦全是白做的,家属是人宋青山的,孩子是他的,但是他的妻子死了。而这一切,在坐牢的时候韩明完全不知道。
  妻子死了,韩明得悲伤会儿吧,那么,这时候最好的就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苏向晚从火车站出来,还得去买点儿馍馍和奶粉,毕竟路上得吃。
  不过,在供销社里,她发现了一样很好的东西,风干牦牛肉。
  别的几个孩子没有暴饮暴食的习惯,谷东在减肥一天后,迎来了他疯狂的反弹,而且大道理特别多,不论谁劝,都是一句话:“我已经减过肥了呀。”
  一般来说,一家要是孩子多,毛病最多的那个,向来是最受父母关注的。
  苏向晚本来还想狠着心让谷东减肥的,但是转念一想他立刻就得跟他爸走,没忍住,还是买了几大块子的风干耗牛肉。
  耗牛肉这东西属于海西特产,但是本地人买不起,外地人擅长发现它的风味的并不多,所以买的很少。
  售货员大概很少能遇见像苏向晚这样财大气粗,能买得起耗牛肉干的,还特热情的替她剁成块子,另外送了她一个小土布袋子,让她单另装耗牛肉。
  提着大半袋子的耗牛肉干,几个大馕,为了就馕,还买了十几头洋葱,并一罐子一揭开盖子,就腥的人直想哇哇大吐的耗牛奶粉,苏向晚才回了火车站。
  当然,不是她有钱,也不是她大方,想在这地儿穷造。
  而是因为宋团的车上有一大把的统购票,且全盖的军区的戳,既然是帮军区办事,不花白不花,对吧?
  耗牛肉干,那是属于越嚼越有味儿的东西。
  但是,就这样的牛肉干太腥,并不好吃,苏向晚从供销社出来,又跑到她早晨吃过羊肉泡的那家子,问老太太买了点儿孜然粉和咖喱粉,洒在耗牛肉干上头,只能说,要再能有一部电影给她消磨时间,这趟旅程就算齐活儿的舒服了。
  “我真是你爸,你也不叫谷东,这名字很不好听,爸爸得给你改一个。”韩明正在候车室里,耐心的跟谷东俩交涉呢。
  “我放屁。”谷东义正严辞,就跟电影里头正在被暴力镇压,或者日本鬼子严刑逼供的我党战士似的:“我爸叫宋青山,我叫宋谷东,我妈叫苏向晚,我才不要你做我爸爸。”
  吱吱在铁皮椅子上蹬长了腿,指着自己说:“你也不看看,你跟我们家的孩子像吗,你哪儿像我妈生的,啊?”
  他就好像狗窝里进了一只野猪,鸡群里的一只大鹅,怎么着也跟宋团家的孩子不像啊。
  韩明现在的悲伤是无人能理解的。
  像他所有的经历,只有荒唐两个字能形容。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在海西州这地方,跟他一样经历着荒唐的人不计其数,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
  时代的浪潮中,他只是一滴满载着伤痕,沉痛而又悲伤的小水滴而已。
  谷东不能接受他,他也能理解,所以,李承泽和驴蛋几个训谷东的时候,他还有点生气:“好了,他说他是谁的儿子就是谁的儿子,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就不要为了这个跟他多做计较,行吗?”
  谷东一脸得意洋洋,抱着手臂,要挟半天,大冬天的,非得韩明把宋团的衣服脱了给他抱着,这才算。
  苏向晚回来之后,还得等到半夜才能上火车,毕竟时刻表就是这样,快车到海西这种小站上,都得到凌晨两点。
  苏向晚取了一只馕出来,然后用自己随身带的水果刀把一个洋葱一切几半个,给孩子们就馕吃。倒不是说馕就洋葱会香,而是馕本身是用羊油做的,极易上火,就着洋葱吃,能败火。
  新鲜的耗牛肉干,洒上孜然粉是一种风味,再洒上咖哩粉,又是另一种风味,而且是切小块的,一小块能磨半天的牙,几个孩子都吃的津津有味,连吵架都忘了。
  韩明还有心事,吃了一小点馕,就把苏向晚拉一边了,得单独跟她讨论一下。
  “小苏同志,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荒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提这个要求不对,但是,我有个笔友,或者说是知已,她现在就在海西州,那是一个意识极为清醒,思想也极为先进的同志,可以说是我这么些年,难得遇见的一个真正有思想,有见地的同志,我就想问一下,既然你们能把我从监狱里劫出来,能不能把她也从监狱里给劫出来,咱们一起走。”
  苏向晚舔了舔唇,问:“她的名字是不是叫谷南?”
  韩明顿时目光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有个堂姐,或者是表姐之类的,很嫉妒她的才华,于是,迫害了她,让她进了监狱,对吗?”苏向晚于是又说。
  韩明更加讶异了:“小苏同志,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我只是很惊讶,谷南同志本来在农场劳改的好好儿的,是怎么就进了监狱的。”苏向晚说。
  不止意外,而且惊喜,能写小说的苏小南,能塑造一个合情合理,或者说,深入而又现实的世界观,但是,她自己在生活中并不是个强者,反而得说是个很弱的弱者。
  关于苏小南是怎么进监狱的,韩明当然也不知道。
  海西州的监狱里有男犯人也有女犯人,因为禁止与外界沟通,男女监之间会有组织的,相互进行鼓励,教育的笔会,也就是说,男犯人有觉悟好的,可以跟女犯人通信,进行自我反省,自我批评和教育,以及,劝告对方好好改造。
  反之亦然,女监里的犯人也可以这样。
  所以,在韩明这儿,谷南只是他的笔友而已,至于姐姐的事情,也只是在字里行间暗示过。
  信都得教导员审多少遍,当然不可能说乱七八糟的。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韩明一看苏向晚的眼色,知道她有为难,就知难而退,不再提谷南那一茬儿了。
  倒是苏向晚,见李承泽乍着耳朵在哪儿听,踢了他一脚:“你就不问问你干妈是怎么进的监狱?“
  李承泽嘿的一声:“我早忘了好吗,你非得提这茬儿吗。对了,谷东还是送走吧,求求您了亲妈,让我在入伍之前单独睡几晚上成吗?”
  人李承泽现在是个兵了,口气都粗的不得了。
  当然,要不是跟谷东睡一间屋子,李承泽都不会那么绝望。磨牙打咯加放屁,谷东的一晚上奏的是交响乐,李承泽跟他一起睡,经受的那叫惨绝人寰的绝望啊。
  ……
  第二天傍晚,公路上。
  “对,宋青山,这车就该你来推。”刘在野把着方向盘,开着车往前走呢,但是奇怪的是车并没有发动起来,反而,后面一帮人在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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