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萌妃十三岁:九皇缠宠 作者:桑家静(潇湘vip2015-03-02完结)-第3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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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在这一日一夜期间,几里远的白石城内竟无一人前来码头查探,而码头上的人达达木亦下令不准再冒险前去城外探听。
双方就这样心照不宣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冰姑娘……”
海浪声伴着清晨的凉意,拂过靠在船桅上阖目的虞子婴面目与发丝,她悠然地睁开了眼睛,双睫如覆敛的长翼扇开,她那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睛在薄雾中清透异常,无半分朦胧的睡意。
“……冰姑娘,该出发了。”格桑站在她侧旁,目光柔软担忧地看着她。
这一次的行动,他去不了,无论他怎么样地跟舅舅赌誓保证,他都不充许他随行。
因为无法陪伴他们入城,所以他此时的心理负担十分沉重。
“冰姑娘,我想……”
一只白玉纤手举挡在他面目前,止住了他准备要冲口而出的话。
接着,虞子婴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格桑双唇一颤,喉中似噎了一颗核,却明白了她这个举动的意思,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了。
他目光黯然又充满低落在注视着虞子婴渐行渐远的背影。
——
都督少府海军部队行径的路线如一条土龙,二十辆手推的辎重车,车辆在行进间吱吱响着,在白石道上蜿蜒着。
“出发!”
达达木特地穿好一身行军飞翅龙鳞铠甲,宽大的红色披风令他魁伟的身姿更加气宇轩昂。昨夜行车便准备妥当,今日出发得早,众人便是一夜熬着黑眼圈,无法入睡,见到达达木他们等人毅勇奋进的身影,众人禁不住心底担忧与悲切,齐齐深深地跪拜了下去。
“愿将军,冰姑娘,顺利归来!”
“愿将军,冰姑娘,安然归来!”
“愿将军,冰姑娘,凯旋归来!”
三声高喊,声彻九霄,情真意切。
达达木严肃着一张轮廓深遂的面庞,朝跪着的众人一挥手,深深凝视一眼后,却没有留下一个字,便干净利落地转过身去,带着车队便出发了。
路上,一直气氛沉重的达达木突然侧眼瞟了虞子婴一下,恶声恶气道:“喂,你是个哑巴,等一下你能做什么?我可不觉得人家会慢吞吞地等你在地上写字。”
有嘴巴可以说话的人就是可以这么任性直接。
虞子婴闻言,并没有感到被羞辱了,她走到一辆手推车上抽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然后又取来一块黑色的炭石。
她用炭石在木要板上面写道:“我有它。”
等达达木看完,她又拿出一块布巾在木板上擦一擦,由于炭灰刻画得不深,很快只剩下一层模糊的印记,转眼又可以继续写了。
“窝擦!这你都能想得到?”达达木看虞子婴发明了一个随身写字板,顿时感到一种智商上的轧压恶意。
“这有什么难的?”虞子婴看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透着几分讥讽。
达达木一见,顿感心塞。
所以说他宁愿独自一个人闷着,都不想跟这毒舌的小女子聊天!
来到白石城门前,果然很远一段距离都能看到城门口驻扎着许多士兵,那些士兵自然不是白石城的守卫,而是属于五鬼的阴鬼军,而此时白石城城门一条深垠宽阔的海沟前吊桥被高高挂起,以一种禁止通行的资态宣告来者。
“啊。”虞子婴叫住了达达木。
眉头拢紧的达达木听到虞子婴的声音,偏过头问道:“怎么了?”
“你先独自一个人上前说话,要多嚣张有多嚣张,气势加足后,我们再去。”虞子婴写道。
达达木不明所以:“为什么?”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摆出一脸的好言好语,然后让他们不怀疑地放咱们进城去吗?
虞子婴嫌写麻烦,没有长篇解释,只简短道:“兵行者,先以其势而摄,便可避免敌方轻视。”
达达木怔怔地看着她写的字,他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他将虞子婴写的话好好地想了想,渐渐便好像有些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了。
人固穷而不丧志,人少势而不丧德,人自轻而别人轻之。
就算他们如今是一只纸老虎,也绝对不能够在外面丢了山林大王的威风。
再说了,他们如果真对这些小兵小将客客气气地,岂不是自降身份,像这种拦路小鬼一般都是踩低捧高之辈,既然他们的去留完全不是他们能够做得了主的,何需讨好这种拦路小鬼,自灭威风只会令他们轻视而妄顾他们的谈判内容。
达达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虞子婴,见她又举着几个大字:“胆大,心思,上!”
最后那个“上”字,令达达木嘴角恶狠狠地一抽。
当老子是狗啊!说上就上!
但到底……他还是上了。
“尔等鬼阴军,见到爷爷我达达木将军,还不赶紧胆怯相迎!”
达达木让车队在外,独自扛着一柄威风凛凛的大砍刀站在城门对岸,他方脸阔眉,虎背熊腰,人高七丈,一身盔戎,即使站着不动也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霸气,特别是当他怒目呲牙大吼一声,保准让其心胆炸裂而死!
这一声饱含着浓煞内力,远远地传到海沟对岸去了,那些个本来闲眯逗眼吹牛或打着瞌睡昏昏欲睡的鬼阴军,顿时一个个被这打雷似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然后一个个茫然四目巡视张望。
当他们看到对岸那个一骑当千的达达木时,都纷纷揉了揉眼睛,结舌瞠目。
“他娘的,他刚才在吼什么?”有人气恼地喊了一声。
“他说……他叫达达木将军?”有人挤眉弄眼古怪道。
“达达木这名字听起来倒是耳熟,咦,这不是都督少府的那个常胜将军吗?”有人记起来了。
“我说,他这种人物怎么跑来了?”
“他好像是一个人啊?”
“这怎么可能,他一个人跑来咱这地儿干嘛,莫不是还有其它部队埋伏在暗处?”
这些个人首先被达达木那石破天惊的架势吓了个够呛,又被他的名声所摄,一个个一时拿不定主意,便聚在一块,接头交耳。
“你们这些龟儿子!有什么话老子听不得,赶紧放桥,好让老子进城!”
达达木见这些人果然如虞子婴预料一般,不由得信心满满,再次十分嚣张地一跺腿,溅起了满天尘灰飞扬,那强大气流吹得他红色披风猎猎作响,如怒目金刚般吓人。
“你……你是中央都督少府的达达木将军?”
一般来说,被派来守城门的皆是一些小杂碎兵,他们自然比不上正牌军队有魄力,见达达木气势咄咄逼人,便不得不无奈之下,便派出一个代表前去回话。
此人长得一脸瘦长似马,细眼塌鼻,他见达达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底气十足的模样,便缩了缩脖子,眼神在他身后到处张望搜寻,就怕他在暗中埋伏了什么杀手。
“老子就是达达木!”
马脸兵努力板起气势,挺了挺胸又问道:“既然是都督府的达达木将军,你跑来白石城做什么?”
达达木瞪眼吹胡子:“老子能来干嘛,老子当然是奉陛下的命令前来送灾粮……嘿?老子干嘛跟你们这群龟儿子有甚好说的!赶紧下吊桥,老子要进城去!”
虽然达达木的话半途警醒便收了回去,但耳尖的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马脸兵愣了愣,接着似想到什么,整个腊黄的脸皮徒然泛起了红光,目光灼灼然地盯着达达木。
他心中喜道——嘿嘿,想不到啊,这趟老子守门竟守得要升官了,升官了!哈哈哈哈……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便宜啊!
白石镇与其它沿海一带遭海灾一事他们阴鬼军怎么可能不知道,当然也曾听闻达达木等人送灾粮一事,但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在明知道白石镇已被他们阴鬼军攻陷控制住了的时候,仍旧准备送粮食入城。
这不就是……白白送来给他们占便占的吗?
☆、第十二章 救人的代价
“送粮?你确定?”马脸兵憋住心底的兴奋,掩嘴轻咳两声,继尔一本正经地朝达达木再确认一遍。
达达木怒目一瞪,不愧是当将军的人,他身上那混和钢铁与鲜血灌铸而成的气场强大足以让人胆寒噤声。
“你、觉、得、老、子、会、说、谎?”他大刀一挥,风沙走石,“锵!”一声直插地面。
马脸兵的脸倏在白了白,他本能地攥紧手中长枪,不敢与其灼灼迫人的眼神对视,只敢在暗中啐呸一口……且让他现在猖狂一会儿,看等会儿见了鬼主他们,看他还敢不敢逞威风!
“呵呵,以达达木将军在南疆国的威名,自然是不屑说谎的,但您难道没看到城墙上挂着的那一幡禁城令吗?”马脸兵晃了晃脑袋,阴险地眯了眯眼睛,虽腆着脸吊儿朗当地笑着,但话中意思却是在故意刁难了。
想进去?好,先学会求老子吧!
达达木阴下眼,瞟了一眼高高插在白嵅城墙上那一片黑色巍巍的旗帜,此旗身为三角,边橼呈似凶牙锯齿,上图纹一颗白色骷髅脑袋,骷髅脑袋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睛部位,正幽幽燃着黑红色火焰。
这是阴鬼军的“戎锋”,亦就是一军旗帜,他们将其插在城头上,远隔可视,则意味着此城已被阴鬼军彻底占领了,在阴鬼军撤旗之前,无论哪一路人马皆得望旗绕路,如敢挺进则会被视为对阴鬼军的军事挑衅。
“我且问你?”达达木戾然沉目,声重似穿云破石。
马脸兵怵了一下,但望着隔了一条海沟的达达木,他掐紧手心,随即又逞强在扬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将军且说。”
达达木道:“阴鬼军乃五鬼所属,对否?”
马脸兵不明所以,忐忑道:“自是。”
达达木又道:“五鬼乃玄阴王麾下所属,对否?”
“……这,自是。”
达达木再道:“玄阴王乃我南疆国皇帝亲赐其藩地并颁旨封为异性王,对否?”
“……是。”马脸兵好像有些明白达达木之言所指,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那本将军再问你,本将军乃堂堂南疆国中央都督少府之大将军,奉吾皇旨意前往属地赈灾送粮,为何故入自家城池却被阻挡其外,此乃何理,何情,何故?!”
达达木一字比一字更加雷庭万均,一句比一句更加慷慨激昂,声声直震得众人耳膜心一阵生痛。
“将、将军,你……”你这纯粹是歪理啊!马脸兵诧目结舌。
马脸兵倒是想反驳,却又反驳不了,只能看着达达木干瞪眼。
他能说咱们玄阴王的部下从来都不听你们皇朝的狗屁号令,你们皇朝的将军在咱们阴鬼军的眼里,那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意义,你皇朝的东西是咱玄阴王的,但咱玄阴王的东西仍旧是咱玄阴王的,跟你们个狗屁关系都木有!
但是……这种话也只能在背后说,在私底下嘲讽,就跟许多佞臣手可遮天之际,暗中如何使坏亦不会将那野心公然昭示天下,因为这么做就是造返,是叛逆。
而这样诛心的罪名,他一个小小的守门卫却是担不起的。
“本将军再问你一句,放不放吊桥!”达达木厉声道。
马脸兵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地盯着达达木,他心中对他是有所惧的,可又不甘自已就这样灰溜溜地放他进来,于是便故意眼神放空,并不回话,任他在那里放厥狂吼。
达达木见此,简直是怒发冲冠了,他这人脾气着实不好,他咻地一下拔出铁环大刀,准备发作之际,余光却看到虞子婴从车队里走出,并朝着他这厢走了过来。
他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感觉到她有话对他讲。
马脸兵等人本看到达达木拔刀的动作,吓了一个哆嗦,准备喊人迎战,却又见达达木的动作刚做到一半,又蓦然停止了。
顺着他掉头的方向看去,他们隐隐约约看到达达木身后走来一个披着一身长垂及地的藏深蓝色斗篷,他(她)长得十分娇小,整个人都被罩在一件宽大而厚实的斗篷内,像被一个麻包袋裹住,手跟脚都瞧不见了,斗篷的兜帽将来人面部遮掩得严实,从他们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身体轮廓,是男是女不清楚,只能大概辨别其高矮。
因为距离得远,反而他们能够看清楚他行走的姿态是如此轻逸行云流水,那宽大褶叠的下摆如千层黑色莲瓣于水波之中涟漪动荡,步履如度,每一分都是不紧不慢,游刃有余,即使看不清他(她)的身形,仍旧能够感觉到另一种行姿的美态。
虞子婴站在达达木的身侧,她的身高仅及他胸膛部位,顿时便有了一种野兽与小娇花的即视感。
抖了抖斗篷的衣领,她从斗篷内取出随身携带的写字板,举起来,让达达木看。
达达木低下头一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