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蝶一梦周-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解地捏了捏画轴,秋缺再无心思休憩,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当日待客时,自己与使臣对答间的各种“诡异”问题,不禁仰面长叹,修为低,文辞又不行,还闹出“薄礼”一事,这所谓的南凛国使臣,只怕不是正品的吧,目前看来,自己被人耍了一通的可能性确是不小!
“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闭上双目,略带玩味地赌着时间,想着想着,秋缺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他的时间感一向很差,加之天几九重境的修为,几天、几年、还是几个月,都可以是一个呼吸的吐纳之间,倒是苦了月兮那孩子
一愿心霜,一念天荒。
两个月
通往小洞天的古阶至今仍在,石阶中没有拐点,想辨识它的方向并不难,司南转动,遥遥的指向了西南,而西南,又将表述着一个传奇国度的背影不是南凛,是肃月。
日子在悠闲中已入秋,踱步在霖隐主殿的云阶,秋缺的心思更重,依照三月兮的说法,自己待了两个月的小洞天,是同灵脉、地脉相连接的,酒随意的那种“凭空消失”,在目前看来,就只有一种解释——地脉毁损造成的破碎虚空的传送。
“报——两个月我宗上下勠力同心”来人故意拖了长音,只身立在殿门后,不再言语。
回应那人的,只余下兀自起伏的风声
秋缺的双目中闪着疑窦,两个月之间,许许多多的繁杂事压得他有股莫名的烦闷,他现在只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见,漫漫夜路之中,自己就像是被拖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如若不动,很快,就会面临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
秋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预感,此前的种种事情,各有它们所属的方面,但仔细观之,每一件事,不论事大事小,包括角色的充当、环境的变动、以及事件节点的连接,所有的变化都可以用两个字概述——诡异!尽是诡异,诡异!所有的开端都是合情合理的,但只消稍有失神,自己就会陷入一重毫无来由可言的境地。
南凛使臣来时,先讲了一番“北泽地动”的官话,想来是国家局势的嬗变,不过见他们的行迹,似乎真正的要事,反而是最后一件没来得及说清的酒随意代我应允他们,又引我到了小洞天,莫不是与小砚有关?南凛国的秘史夸张无度的贺礼肃月国地脉的惊变具体而言,到底都是些什么
………………………………
第八章 行程
眸光闪了闪,霖隐雕镂之快超过了秋缺的预期,高至千仞,数百里见方的云山万殿,竟由短短三日内重新建成,而那早前的天南主峰,已被他炼做成自己的本命法宝,多少年的兴废荣枯,骤然消弭,同他平乏的躯身,渐次生长。
有了这样一件法宝,不论走到哪里,都可省去不少麻烦,住处、园景、连储物戒都不需再耗心思。
车马已经备好,没多耽误,就上了路。此前,秋缺也将藏经楼内的许多收藏携在了身上,出入江湖,总也要带些值钱的奇货,才不至囊中羞涩。
方向确定在西南,一则用以寻觅酒随意,而另则,往西南肃月国,必将经过“迁鹿”一国,迁鹿国,也是琴公的居处,能否召回北窗三友,是眼下最要紧的节点。
秋缺又一次将双手绞在一起,惴惴不安的心绪少有缺席,他并不清楚自己决意离开宗门的事,是否正确,但每当他立身在天南长殿面前时,总有一种害怕要跌落下去的虚浮感,嵌在这种感受中,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麻木了,是因身居高位,还是实力不足?他心里十分清楚,南凛、霖隐之间的关系结构非常微妙,手底下的任何人都有被策反的可能,酒随意又不在身边,这样的大梁,他一人无论如何也挑不动。
流水一样的画风,是急速倒驰而去的景致,他的速度很快,一昼一夜过后,竟也丝毫不觉疲惫。
秋缺驾的车,只是行路时很为常见的兽车,一头半大不小的牛流兽,横下脑袋,一喘接一喘地奔着前方的一处茶楼,牛流兽生性耐力极强,外形上只是比普通的水牛大个两三倍,再无其他特征,用它来驱车,不会引来任何人的关注。
“哞”
拉着车的牛流兽忽地停靠在藤木的交织处,此时刚过破晓,天冷气寒,它的身上却已由汗流淌出一道道斑纹,目前的这种状态,显然是再难行进,秋缺虽急于赶路,但见它这般劳累,还是心有不忍。
一长身,秋缺从半开的车窗旁,一跃而出,眼见四下里别无他处,只前方一家茶楼,便想着过去歇歇脚,顺带着打听些关于几国间局势变动的现状。
“呦,我说的外头喜鹊叫着,原是客官您来了,快快,里边请嘞。”招呼秋缺的那位,肚大腰圆,像是这的老板,乐嘻嘻地道着一口十足十的西南腔,一搭半旧的墨青色长巾,就迎着秋缺往阁楼上走。说是阁子,也不过是个砌了二楼的小住处,楼上依六棱行,各有数个单间,装潢倒有些精雅。
走到一半,又一伙计跟上,引着秋缺,不紧不慢地在转角的一桌前停下。秋缺粗略观察了一下二楼的情况,这里虽地处偏远,来喝茶的宾客竟是不少,若干个曲柳小方桌围着一个小圆桌,大堂中央,还有个儒生模样的人,手里扶着惊堂木,想来是说书的伙计。
“啪叽!”
醒木一催,巧在秋缺一入座,那儒生就开了腔:“各位看官,在下学见浅薄,往后说错了典,大家直言就好,不必怕驳了我的面子。”
那人刚说完,台下的许多人就喧闹起来,一连声“客气”、“不敢”之类恭维的话,场面和乐得紧,那上楼时给秋缺引路的小厮,也已将差点端了上来,因看了秋缺一身外地的穿着,怕他不明了迁鹿国特有的情致,答着尴尬,就没细问口味,只将店里稍好一点的青茶沏了来。
再说秋缺其人,并不喜饮茶,来这里,也无非看看行程到哪了,自离开霖隐的一路走来,几百里处找不见个界碑,别说秋缺,就是经年走南闯北的镖师,也难弄清楚现下的位置。要按严格讲,这里还真算不上一个“地方”,地处几国交界,土地贫瘠,常年上疏于管制,具体从属哪里,恐怕要沿溯到几百年前查起,不过,由于此处民众多有迁鹿国人习性,就暂以迁鹿国称之。
茶色显淡,在秋缺尝来,没有什么味道,抿过几口,就放在了一边,静静地听那说书人讲着。
“说那朦都奇人,十二岁时误食异果,功体大增,时过五年,就创立了现在的孤皓阁,年纪不过十七而已,假以时日,超过那北归国究闵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众人一阵称奇,如此年纪,就有所成,的确令人艳羡。
“再说娄录城的独未宗就更是了,掌门独戮,年轻时遭退婚之辱,后勤习法诀,又蒙高人提携,到现在,已然成了势动群雄的神坛人物!”
听到这里,秋缺失了兴趣,常见的套路文他阅得太多,里面的情节随便找来几个,比这精彩的有的是,相似的东西再让他听来,实在无趣。
与秋缺的反应不同,一旁的众人,可是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掌声雷动,时而击节赞叹。听得“呲溜溜”的几阵响,伙计们连忙添着茶饮,把那白雾蒸得一片,水汽四处飘散,慢慢地围了四座的视线,给那儒生的故事又加重了几笔缥缈的色调。
不觉中,又有些乏了,秋缺一环视,见两侧的院落中,建了几排居室,像是留客人住宿的地方,径自将余下的茶饮尽,起身欲往歇息。
人在转角里侧,秋缺下楼时,尚需路过那些早来的客人,就修为上来看,在座的皆在一重初华境,和二重晋华境之间,没有令他留意几分,一步一步走过时,他更未曾偏过视线。
路过厅房中央的时候,儒生讲了约有一个时辰了,只在秋缺走向他时,转一次过身,呷了口茶,就又接着道:“呼讲到那修士门派的变迁,还得说先前提到了的究闵宗。”
室内微暖,众人听了许久,竟也不困乏,照旧鼓掌,给儒生捧场。
秋缺没有停留,倒是那儒生忽地一顿,而后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道:“倘若没有那卷古画作祟,唉究闵宗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霖隐的!”
秋缺站定
………………………………
第九章 索引
站定,半响默然。
霖隐?古画?普通人听来并无丝毫波澜的词语,由秋缺细思,无异惊雷。
又听那儒生讲了不大会功夫,内容全是些究闵宗中鸡毛蒜皮的小事,秋缺此时背向众人,手掌压在楼梯的扶手上,略微地有些心急,这一转念,就有了些许兴趣。
“敢问先生讲的那古画,有何奥秘?”问话的人并不是秋缺,只见前排看众的一人展展身,又草草地施过一礼,听他语调,颇有些玩笑话的味道,想必是与那儒生相熟。
儒生笑了,在他这个行当,一些有本事的人总以别人的发难为喜,旋即也向那看官行了一礼,道:“那古画,便是人称书圣醉里乾的封笔之作,据说,其墨色分明,内容突兀,使观者有一种不可言说的讶异之感。”
摇了摇头,儒生所言,换做其他许多新奇古怪的画作都能与之相适,想了想,只能罢了,一个山野村夫能知道些什么,方才听的究闵宗一脉,怕也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消得淡淡的背影,秋缺下了楼。
没有人理会秋缺的反应,大家仍旧附和着出声,讲话时间稍长的缘故,一旁儒生的声调有些发哑。
“实不相瞒,醉里乾的那幅画作,其实是一卷春宫图。”唇齿起落间,儒生忽然“啪嗒”一下,裂开一把折扇,又一抿嘴,笑了。
“什么?”众人这回算是有了讶色,杯盏撂下的声音“乒乒乓乓”地响了一连串,更有性子急的,双手一落一撑,就直起了身,当即发问。
“那醉里乾可说是一等一的画师啊,怎画得出?”
“这这这可不合情理啊,醉里乾大名谁人不知?”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
楼上的吵扰声,自然逃不过楼下的耳目,“春宫”一景确与南凛的礼品相符,索引已至此处,不管怎么说,也要等他讲下去,秋缺一阵思忖后,心里仍旧不大放心,随即步子一张,几蹿,人已遥遥的立在墙根。
窗子半开,苍苔的阴影正能顺着视角映来,被时光锈蚀的屋檐,对着草径石阶,秋意萧索,却有了一种肃杀、惊乱的气息栖在四周,搅得秋缺一个冷颤!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种感觉的来源在众人?还是儒生?九重境的六识远超常人,对环境骤变的感知极少出有讹误,秋缺回神,警觉地环视着周围,心中暗祈
“嘿嘿嘿”同秋缺的不安相反,儒生似是早先料到众人有疑,正要开口时,脸上亦是堆满了笑意,道:“我听得那朦都老爷子说”
同样的,这话他依旧没说完只不过,日后也再无机会了,死人是不能讲话的
三四丈的一支箭簇,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同他麻木的躯身一同滚落在地上
“不好!玄疯教!”
三两个眨眼间的判断,已经晚了!无数支相同材质、尺寸的箭簇马蜂一样袭来,密密麻麻地遮住了这一带的天空,只一个喘息,就生生地迎在了众人面前!
面对突来的变故,众人大惊之际,面目失色,只有本能地掏出法器、宝物,一股脑地挡在自己面前,然而,在如此霸道、强悍的攻势下,做这些又能有什么意义呢?难以计数的箭簇狠狠射来,竟在半空中掀起一阵狂风,所至之处,屋落崩毁,草木摧折,每一支箭镞都借着其他箭引出的风力,更是何等的劲力!
看到这,秋缺虽有预料,但仍是有些发颤听那“玄疯教”的名字,里边的人还真是疯子不成!对付这几个人,哪里还用得了这么多箭各色法器亮起的时刻,秋缺也不敢疑迟,九重境真元已尽最大的气力,转化为奇经八脉中对应的内力,如此强敌压境,怕是懂法诀、满橙装的五重境修士也扛不住,自己在这里用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硬抗是决计不行的。只见秋缺的身躯微微下坠,一记“野马分鬃”熟稔地打出,正是他先世所习的传世武学――“太!极!拳!”
蓦地,数万支箭簇组成的箭龙,骤然冲来,凌空搅乱的气流,一时间被震出“嗡嗡”的破风声,骇人不已!不到一个“回合”,众人的躯身纷纷被风势碾碎!四处飞溅的血水,附着在箭龙旁侧,形成一片殷红色的血雾,毫无余地裹挟着一路上的碎骨、杂物,面向秋缺,暴射而来!
略微地皱了眉头,秋缺无暇忧心众人,这一手太极,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可事到如今,也只有冒冒失失地上了反正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