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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折一枝草木美人-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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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笼在薄雾中,依然唯美。

    离与挥袖用术,一袭青衣,墨发三千,流泻飘飞,但见平地起院落,十二重屋舍,分四进院落,从南至北依次为:人定,独占一进院落;日夕、日辰、日铺,共占一进院落;日央、日正、日禺,共占一进院落;食时、破晓、平旦,共占一进;荒机、夜半,为第五进。层层递进,恰与十二时辰相对,取“惜取光阴”之意。

    十二重屋舍隐于山石树杪之间,飞檐插空,雕甍绣槛,院落间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青溪泻玉,石磴穿云,杏枝为篱,竹叶影壁,从东山望过来,如缥缈画乡,恰似“鱼头”之状,与东半山勾余村的“鱼骨”之形,浑然一体,取“融纳和谐”之妙。

    院落入口的大门,为月洞门,极尽婉约之态。上置一木匾,还未书字。

    “这院落名字,诸位可有高见?”离与问众女。无奈釆药女日日采药,学问略带浅薄。

    “便取字‘青囊’如何?”芷兮轻声提议:“日后作为医馆,也取‘倾囊相助’之谐意,倒也算是功德一件呢。”

    离与颔首微笑,众人皆称妙哉。离与便手指妖光,将字写到木匾上去了。

    院落新成,滇儿带着其她十一采药女,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纷纷跑进去参观玩耍,去挑选自己中意的屋舍。

    “芷兮,你怎么不去选?”离与看芷兮一个人被遗落在院落中,笑着问她。

    “哦,她们喜欢便随意她们挑吧,剩下的那间,我住就好。”芷兮道,“左右都是美的。”

    离与见她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倒是跟自己性格颇为相像,眉间的笑意,更深了些。

    “看这些药筐,都还是空的,”芷兮从院落中拿起一个背篓,笑着对离与说:“我去山间采些草药来,备着往后用。”

    “我和你一起,山间或有猛兽,你一个人不安全。”离与也背起一个竹篓来,跟芷兮并肩往青翠的山间深处走去寻药了。

    二人寻遍半山,沿溪过径,有人锄豆溪东,有人正织鸡笼,有人卧剥莲蓬,更添桃源惬意。

    “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路遇东山的女子从桑田出来,笑靥如花,芷兮见此情此景,口中微吟。那口吐的兰花香气,与瑶草收香融合在一起,甚是迷人。

    离与见前面有一株白芷,跟芷兮开玩笑:“芷兮,看,这可是你的长辈!快来跪拜吧。”

    芷兮见那白芷,已现衰败枯萎之色,知道离与在拿她的那一套被繁文缛节束缚的模样寻开心,不免有些任性地回击他:“凡间的草药,修不成草妖,若修成了,也可做青狐的奶奶了。”

    芷兮最后那声‘奶…奶…’,音调拖得很细很长,边说边捂着嘴笑。

    “好呀,你个小丫头,反了天了,连祖宗都敢调笑了,”离与笑着,跑向芷兮,要罚她一罚。芷兮轻快一躲,跑得飞快,林间,洒下了一片铜铃笑声。

    “那株草药,你倒是采也不采?”芷兮看离与快赶上她时,忙忙寻个机由引开离与的注意力。

    “不采,太老了!”离与不受她蒙骗,只是追她。直到二人都跑不动了,一同坐到山脚下的一片草地上。那些草,远看一片青青郁郁,坐在其间,却发现好些都还露着半截枯草模样,绿意全无了。

    他们一同躺倒在草地上,尽情呼吸着山间空濛的醉人芬芳,相视而笑。离与的目光遇到芷兮无邪的美目,因心中有旧情,不自觉竟脸红了,目光也躲闪开来,望向正上的碧朗晴空,说道:“昔日采花呈窈窕,玉容长笑花枝老。真想这样,和你无忧无虑,生生世世。”

    “你好像,跟我很熟,”芷兮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话,不解问道:“可是,为什么,除了青狐这个名字,我修行的记忆里,竟没有你,也没有母亲。她如何救了你的性命?她自己,又是如何死的,你给我讲讲好么,离与?”

    离与听她问起母亲的事来,一时间脸上的笑容又凝结出了忧伤。他立起身来,背起竹篓,对芷兮说道:“有些事情,你的母亲不希望你记起来,她临终前,抹除了你的这些意识。白芷姑姑这样做,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她希望你可以快乐、无忧无虑地成长。这,也同样,也是我的愿望。”

    他说着,背着竹篓,走了,显然,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芷兮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追上来,二人采了半日草药,筐中小满。

    日落西山之前,芷兮和离与回到青囊,正碰上十二采药女身后都背着采药筐满载而归。

    “你俩倒跑得快,也不叫上我们,采药,我们可是老本行!”滇儿嘟嘴埋怨着。

    “住处,你们可都挑好了?”离与对不喜欢答的问题,都会避儿不答,反而问起别的。这一点,一点都没有摆脱妖的作风。

    “挑好了,现在只有人定院一处空闲院落了,”滇儿看着离与笑着说:“你是男子,住在最靠门的人定院,正正合适,也好给我们镇守门户。”

    “那,芷兮,你就住在人定院吧。”离与没有理会滇儿的好意,径自笑着对芷兮说:“我还是不太习惯人的气息,依旧住山间草木里。”

    “恩,好,”芷兮乖巧的迎一声,将背篓中药草就地倒在人定院落里。采药女各归各院落去了。

    离与还待在人定院落,也将身后背篓草药一轱辘倒在地上,然后和芷兮一起,对其一一分类,或晾到草药架上,或用冰轮碾杵研磨,挤出汁液,盛入瓶中静置。

    夜,静得迷离,而美好。

    翌日,晨曦还笼罩着黑色的朦胧夜幕,便听‘咚咚’有人在用力敲打青囊木门。

    “谁呀?”芷兮睡眼朦胧,起身开门前问道。

    “快开门,妖…妖上,我家孩子快不行了!”门外一个中年男子声音急促答道。

    “您,您是昨日的…。。”芷兮迅疾开门来,见一男子怀抱一三四岁模样的男孩,他急色匆匆、满头是汗,恍惚是昨日最不欢迎他们的那个外村书生吴屋有。

    “人命关天!我是谁不重要!”他出奇地果断,全没了昨日酸腐的矫情之气。

    芷兮将他让进屋里外间厅堂中,待他坐定了,便一手放在那男孩手腕上切脉。

    “可还有救?”吴屋有看芷兮面色凝重,担心问道。

    “他中的是莽草之毒,”芷兮道:“可是多久了?”

    “正是,正是,我昨日不是来勾余山采些草药么,这孩子和他姐姐在家玩耍,误将家中用来除瓜果害虫的莽草放嘴里含玩儿,后来还跟他母亲说:‘这八角怎么跟母亲上次炒菜时用的那个,味道不一样呢?’我到家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为何不那时带他来?”芷兮手中搭着的脉络,只剩一丝游丝了,“如今,毒走五经,神仙罔替了!”

    吴屋有闻言,瞬间情绪崩塌身体瘫软到了地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村中的神妈妈,可是说过了昨夜便无碍的呀。”

    “既知人命关天,何以还要信神弄鬼的,”芷兮这下动了气,“枉你还算个读书人模样。”

    她眼见着眼前的孩子,性命便要没了,实在于心不忍,便将自己的心脉一扯,扯下一缕气血,直直用妖力为孩子输入了体内。

    “妖,妖上,你在做什么?”那吴屋有见她不用药,却似用了妖力,一时又是紧张又是不信任地喊道:“你莫害我孩儿性命!”

    正是:青囊相授,鬼门关上邀人命。
………………………………

第八回 入蒙馆朱砂启智

    “不好!”离与感知山内有人动用妖力,怕芷兮有危险,飞身到了青囊,却见是芷兮在运妖术,用自身妖血医治一个男童,旁侧一男子,一边用力拼抢着拽那男童身体,一边呼天抢地喊着“你莫害我孩儿性命!”

    “你不信她,还带孩子来找她!”离与愤愤拉起那男子,看清那涕泪模糊的面庞,竟是吴屋有,恼怒便无端又多了几分:“又是你!昨日纠缠我还不够,今日又来叨扰她。”

    吴屋有已经被失子之痛的恐惧蒙混了头脑,不知哪来的蛮力,推开离与,又扑着要从妖光下,拉拽出自己的儿子来。

    “她是在救他!傻瓜!”离与气急败坏道:“我比你更不情愿看她用起妖术,她耗的,可是自己的心脉啊。心脉失掉一缕,便是在鬼簿上报一次到,她是用自己的命,从鬼门关上拉回你儿子的命!你不感激她,还要污蔑她。”

    话音未尽,芷兮一口鲜血喷到地上,她心脉耗损,急血攻心,离与忙用手揽住她要瘫倒下去的身体,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将养气息。

    那男童也吐出一口黑血来,乃是毒物所化的废血,吐出了,也便苏醒了。吴屋有也将男孩抱在怀里,用袖子的布为孩子擦着嘴角:“没事了,没事了,名儿,你可算醒了,吓死爹了!”

    吴屋有见果真芷兮是在救人,而非害人,感恩她挽回了爱子之命,又愧疚不该怀疑她,便抱着孩子叩头谢罪:“感谢妖上大慈大悲,救命之恩。”

    那孩子在父亲怀中,一起一落,面色苍白,好奇地望向那个父亲叩拜之人,朦胧目光中,那妖上之容颜,竟如入画的美人。

    “无妨,你既然送了他来,便是我与这孩子有缘,”芷兮惨白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咽了气。你快带他回家休息吧。”说着,又转脸央告离与道:“离与,那孩子身体还太虚弱,外面又乍暖还寒,你可代我去送他们一程么?”

    离与自是无不应的,一道妖束,裹挟着吴屋有和他的孩子,便到了漆吾村他的柴门内,蓬门陋室,到处都是钻风的窟窿。离与帮他将孩子安顿好,不免叹息着:

    “如今的世道,读书人都这般潦倒了么?”

    “妖上别怪我昨日为难,我娘子久卧病榻,我又久试不第,全靠祖上留下的一些书画薄物典当着度日,却医汤无效,我听有妖来,私心里是想结交您来漆吾的,或许我娘子还能有救。”吴屋有道出难处。

    “现在方便的话,我便来看一看你家娘子。”离与热心道。吴屋有领着他往另一个屋子走,敲开门,他那娘子虽年纪尚轻,却形容枯槁、白发满头,离与只消望一望,便知她病入腠理,只能靠汤药来延命了。

    “我回去后,会调些药来,药不停,命不断。”他说着,往外走。吴屋有来送他,离与说:“你不要一根筋,只扑在仕途上。考了几十年还不中,便另谋生计吧。照我看,你肚中有些学问,不若,开个蒙馆吧,还能造福乡里,也算两得。”

    离与告辞,妖身走路,须臾之间,便回到了青囊,天色依然未亮。

    门未闩,虚掩着,他入院来,见芷兮立在院中杏树掩映下的石桌边,正在点挂在树枝上的灯盏,那灯盏以细木为骨架,镶以绢纱,灯芯是将麻去皮后的麻秸缚成束做成的。灯盏点好后,那桌案上便映出点点绰约的树影婆娑。

    月下,美人,树影。他一时怔在那里。

    芷兮却隐约听到木门声响,往这边一望,看见了他:“离与,这么快,便送到了?”

    “恩,你忘了,我可是狐妖,步伐最伶俐不过的。”离与一个凌波微步,已经到了芷兮跟前。

    芷兮微微一笑,在石桌上展开一牍竹简,用毛笔写上:青囊书。字体隽秀,方正淡雅。

    “你这是做什么?”离与好奇问。

    “写书呐,”芷兮故作神迷:“我写一本武林秘籍,听说人间,有个江湖,有朝一日,江湖中人,都来争着抢着找我这武林秘籍的宝藏。”

    话虽如此,她端正写下的,却是:“吴氏子,曰‘名’,三岁,误食莽草。处方:血为引,。。。。。。”却是医书。

    “回屋写吧,晨间凉。”离与嘱咐,芷兮听着他这关心,如父如兄,心间温暖,却摇头拒绝:“我喜欢这花木的气息,晨间才最提神醒脑。”

    离与也喜欢草木的气息,因为那是芷兮的气息。他脱下外敞来,披在芷兮肩上。

    露未散,采药女先后起身,来了人定院。滇儿和不儿最早。

    “倒不知你们在这花前月下。”滇儿见二人一同坐在花木下,言语里醋意阑珊。

    “天色还早,你们不多睡一会儿?”芷兮关心地说。

    “在中皇山时,劳碌惯了,每日卯时,便去采草药了。”不儿背着竹篓,说完就同滇儿一道出去了。

    离与吩咐采药女中的木儿和端儿,留守青囊,他跟芷兮,也去了山间。

    山间田陇青葱,阡陌纵横,村人早已下田劳作,见到离与芷兮,都躬身问好。

    走过一块地瓜田,听“啊”一声尖叫,似是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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