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修罗场[快穿]-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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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现在………
但是在现在,他却忽然生出了某种怀疑。
还来得及吗?
真的还………来得及?
他不敢细想,但是这样的念头却像是野草似的在他脑海内疯狂生长,把他往最深、最暗的深渊中拉拽过去。
严昶景很快就来了。
他带着两个医生,黎温朝跟在他后面,严昶凌也在门口站着,谢溯怔怔地和他对视了一眼,没有见到这位总也学不会成熟模样的年轻人像是往常一样刺他几句,甚至想和他动手,而是竭力维持着和他兄长一样的沉默和冷静,看着医生帮青年处理伤口。
殷染钰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是没用的,于是只是略过医生,直直地朝着严昶景看过去,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几乎像是个没有感觉的人偶,在酒精棉团接触伤口的时候,神色都没有一点变化,严昶景从来不知道,青年居然还会有这么压迫且凌厉的眼神,这样的压力几乎让他都有些承受不住,黎温朝动了动嘴唇,他略微有些犹豫,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出来。
最后却是严昶凌上前一步,他在青年身上发生的变故下成熟得快极了,甚至隐约有了一丝严昶景的影子。
他说:“………波尔是为催眠大师。”
青年人总有着成熟人士没有的尖锐棱角,在某些时候,也更没有顾忌,能毫无忌惮地说出某些事情来。
严昶凌说:“阿余,既然你这么难受,就把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忘掉………”
他顿了顿,说:“忘掉了,就不会再难受了。我………我们,都已经知道错了,等到以后,再也不会像是以前那样………”
他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儿停顿,但是说到后面,却慢慢地变得坚定下来,他直直地迎上青年的视线,毫不畏惧,说:“阿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坚定却温柔。
但却荒谬得像是一个笑话。
青年说:“不可能的。”
他说:“我不会忘——也忘不了的。”
严昶凌便说:“会忘掉的,阿余。”
他俯下。身来,不顾青年的推阻,紧紧地把他抱到怀里,为青年止血的医生往后退了几步,沉默着当了一个工具人。
这个拥抱异常的漫长。
足足过了近十分钟,严昶凌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然后说:“阿余,都会好起来的。”
他明明是年纪最小、能力也最弱的那个人,但是在这会儿,他却像是成了几个人的主导者。
“哥,这里应该有………束缚室吧?”
严昶凌说:“这里不行,阿余现在………还不能动。”
严昶景带着一点儿惊异,又怀揣着更多的复杂情绪看向他,在停顿了几秒之后,他说:“有。”
那是为了防止青年的行为太过激,才建立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张束缚床,能把人的肢体和身躯牢牢地束缚住,上面的束带既牢固,又不会磨损到被束缚的肢体,就算换成一个举重冠军过来,也没办法从上面挣扎开来。
黎温朝沉默下来,没有阻止。反倒是谢溯终于清醒过来,他说:“不行,那里………”
“再把阿余放着,他再伤到自己怎么办!”
严昶凌却提高声音镇住了他,他说:“谢溯,你是不是成心想和我们对着干?!等到阿余好起来,他根本记不住现在发生的事情,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搞乱子!”
谢溯无法反驳,但却本能地觉得不能这样,然而这样的办法,似乎的确是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他喘着粗气,下意识地环视周围的情况,便正与青年对上了视线。
青年的眼神既冷漠,又凌冽。
他甚至已经不把他们当做陌生人似的,用平静的目光来看了,而像是在看着有着刻骨仇恨的仇人。谢溯被这样的目光扎得生疼,只觉得只是被青年这样看着,就已经像是在受刑了。
不该这样………
他下意识地这样想,脑海内似乎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呼喊、提醒,但理智又告诉他,严昶凌提出的方法并没有问题,那是为了防止青年伤害自己,也是为了………
为了让青年好起来。
但是真的是为了让他好起来吗?
谢溯下意识地询问自己。
他们现在这么做,真的是为了让他好起来吗?
他满心疑虑,和某种强烈的不详预感,但沉默了近十分钟,最终却还是同意了严昶凌的想法。
殷染钰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无奈,他说:“我要是真的把什么都忘了,那我还是我吗?”
严昶凌说:“当然是你,阿余,你别乱想,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就算没有记忆,也还是你。”
他这么说,手底下却毫不含糊,殷染钰在挣扎的情况下被摁住扎了一针麻醉,他半点也不含糊,直接用了最狠的劲儿咬住了舌头。
腥甜的液体在一瞬间涌了出来,灌入喉咙里。殷染钰被呛得咳嗽不已,他没有把舌头直接咬断——毕竟要是断掉的舌头直接卡在喉咙里,保不齐他就真的得窒息而死了——实际上这也是绝大多数咬舌自尽的人的真实死法,他们不是死于疼痛,而是死于血液倒灌、和被咬断的肉块堵住喉管所导致的窒息。
血水从他嘴唇、鼻子里呛吐出来,实在是凄惨极了,在昏迷过去的前一瞬,殷染钰只感到医生把他扶了起来,随后有人捏住他的两腮,查看他口腔内部的情况。
再醒来的时候,殷染钰就发现,他还是躺在了束缚床上。
这里甚至没有一扇窗,只有白晃晃的灯光,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严昶凌还陪在床边。
而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甚至连一只蚊子都没有。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严昶凌走了,他就会完全没有可交流的对象——在完全安静,且不能自由行动的情况下,这是慢性的精神凌迟。
殷染钰在心里叹了口气,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因为攻略对象的举动,实在是………都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了。
殷染钰在几年里,开始缓慢地掌握他们的精神,而他的攻略对象们,则是一手控制住了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如果殷染钰不是殷染钰,那么他的攻略对象,就是攥住了“严余”的全部身心,他们是裹住了猎物的树脂,就算包裹着的活物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出去,只能成为一件被人观察的艺术品。
“你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严昶凌在殷染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青年的动静,似乎已经守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眼底有一些红色的血丝,殷染钰感到自己的嘴巴被某种冰凉的仪器强制打开了,嘴里有一股苦味,似乎是药。
他说不了话,只能冷漠地朝着严昶凌看过去,这样的目光无意是刺人的,就算严昶凌比起另外几位攻略对象要狠心许多,却也没有办法泰然处之。
于是他捂住了青年的眼睛。
殷染钰的额头部位也固定着一道铁箍,这让他无法挣扎,连侧过脸都做不到,他发出了模糊的呜咽声,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感受着温柔且干燥的亲吻慢慢落下来,吻在他的鼻尖、脸庞。
“只要几个月。”
严昶凌说:“阿余,忍一忍,只是有一点难受,等到你治好了,就不用这样了………”
他守在殷染钰身边呢喃了很长时间,殷染钰只能被迫听着他说话,所幸他并不是真的“严余”,他在听着严昶凌叨叨的时候,也看着系统提供的,另外几位攻略对象的实时监控。
严昶凌在他身边待到了几位医护人员推门进来,便跟着退开了。一位护士打扮的女性把一根长长的导食管送进了青年的口腔、喉管,随后有人拿出了一碗流质食物,从导食管中倒进去,强制青年进食。
“………………”
殷染钰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系统说:“有新出的游戏吗?”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于是只能从精神状态上入手,而要让外表看起来疲惫不堪,最方便的办法,就是长时间的不休息了。
青年被控制起来。
他全身上下能自由动弹的地方只有眼珠子,帮助他清理身体的人是几位攻略对象,殷染钰之前自己都不会给自己擦点护肤油什么的——现在却被全套上。了。
攻略对象把他的身体保护得异常完好,比殷染钰自己要更上心,殷染钰看得啧啧称奇,他毫不怀疑攻略对象爱的只是这副皮囊,这具身体实在美丽得惊人,超乎性别,成年之后散发出来的魅力要比少年时期更让人痴迷。
“我现在有点慌。”
殷染钰和系统唠嗑,他说:“现在的局面,到底有几分是因为我的能力原因?下一个世界要是没有了外貌因素,我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
“您可以的。”
系统这么说:“宿主,您完全可以相信自己。”
殷染钰只是笑了一声,再没有接茬。
他平静地打着游戏,同时让系统盯住他不要真的进入睡眠状态——然而在他刚刚开始举措的第二个白天,攻略对象就带着医生过来给他扎了一针。
殷染钰:“………………”
他问系统:“你能叫醒我吗?”
系统说:“可以,但是醒来的只是您的精神,系统无法为您造成实质上的帮助。”
“精神也够了。”
殷染钰说:“只能慢慢来了。”
虽然身体得到了休息,但是精神上的煎熬却只能因为身体素质的加强而变得漫长,殷染钰坚持了大概十天的时间没有得到精神上的休息,随后因为精神状态的影响,他开始战栗、痉挛,甚至是呼吸困难。
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依旧出着冷汗,殷染钰被娱乐活动榨干了,网络世界有太多新奇有趣的东西可以娱乐,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是没办法做到在被扎一针催眠药剂的情况下依旧做到意识清醒的,哪怕是受过特定训练的人也不可以。
然而殷染钰因为系统的帮助,却可以做到这一点。
因此,身体的“睡梦”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睡眠——睡眠是对人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休整,按照殷染钰现在的状态来看,他现在的情况顶多也只能是被科学手段“鬼。压。床”了,明明意识是清醒的,却一动不能动,也睁不开眼睛。
他的身体并没有消瘦——这得益于被强制性控制的规律饮食,和一直扎在身上的各种吊瓶。但是这也只是保持住了表面上的和平——在外界表现中,殷染钰已经开始控制住自己和外界意识的接触了。
这具美丽的身体就像是一栋房屋,外人如果想要与它的主人接触,就必须敲门、询问,一直到主人愿意出来的时候,才可以和对方交流。
就像是你妈端着饭碗叫你出来吃饭,只要你把房间反锁,除非自己出声,否则对方是无法与你建立交流关系的——她没有办法看见你的脸,看见你的动作,没有办法看见你在做什么事情。
隔着门,她便对你的状态一无所知。
殷染钰现在就是这个蹲在自己房间里被敲门的人。
他这段时间发现了一款新上线的游戏,于是沉迷在游戏里,偶尔让系统动用黑科技帮自己开开挂什么的,玩得甚至有点儿上头。在攻略对象发现身体已经醒不过来——基本上一直维持着沉睡状态的时候,几个人顿时都慌了神。
殷染钰终于从束缚床上下来了,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外界的状况,继续打自己的游戏。
青年以最快的速度被进行了一遍检查,各种各样的高精尖仪器早已经在之前就被几人准备齐全,一叠医生轮流查看了青年的状态,在拿出了一大段让人听得头脑发胀的专业术语之后被人打断了。
黎温朝红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过激,还是这段时间一直休息得不太好导致的问题,他说:“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位医生的头头停顿了几秒,道:“还请几位做好准备。”
这一次是严昶景开了口,他说:“我们明白——还请您直接说吧。”
于是那人停顿了片刻,才说:“这位先生遭遇了一部分情绪上的刺激,他的自我防备心理很重,所以选择完全封闭了外界反应,换个说法,或许几位可以容易理解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说:“这位先生………现在是一位植物人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以后他也会维持这样的情况,我们觉得,先生还是有几率恢复的………”
他尽量克制自己的个人情感,但是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些排斥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就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估计已经被他爆料给了多家媒体。
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的几位雇主到底是对青年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对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