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反派发掘系统[穿书]-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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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彩想起,他曾给江晏设定过,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便喜欢找一个能让他安定下来的角落,独自喝闷酒。
作者有话要说: 咣咣咣咣,感谢小可爱们关注!
第61章 大泽之迷巢11
宋彩不知道他在烦什么,对未来的茫然么?这个好像是大学毕业生的专利。愁媳妇?怎么可能; 该愁的是宋彩; 在江晏对一号女主和二号女主表现得如同死鱼一条时; 也就只有他这个创界神爸爸会为儿子操心婚事了。
就那么默默盯了好久,久到远处的宫人们开始更换熄灭的宫灯,宋彩也没走出去同江晏说话。
就在宋彩准备离开,给他留一点个人空间时,江晏突然低声道:“这就要走了?”
宋彩咯噔一下; 停住了脚步。他转身走到江晏身边,学着他坐在了高高的门槛上。这祠堂的门槛修得格外高,对宋彩来说没什么,但对腿短的人来说可就不太友好了。宋彩尬笑两声; 道:“祠堂的门槛都这么高吗?”
江晏没有看他; 答道:“不算高。幼年时我曾随父王去过一间天神庙; 那个门槛才叫高。因为从前的达官贵人们穿的鞋子和穷人不一样,鞋底会钉一个又厚又窄的掌; 为迁就那鞋掌; 走起路来不得不姿态端庄、四平八稳,那让他们觉得自己风雅气派,更显得高人一等。但穿着那样的鞋子根本迈不进天神庙半人高的门槛; 有所祈求,必须脱了鞋子赤脚进入,如此方才能见祈愿的诚心。”
宋彩心想,合着就跟清朝时的格格们穿的“花盆底儿”一样呗。
江晏接着道:“那间天神庙屹立在陡峭的山峰顶端; 不仅有半人高的门槛,还有非常低的屋檐,再端庄的人想拜他都得弓着腰矮着头进去,嫌难看的就算了,没有诚意,祈愿也不会成功。正因为那庙难进,慢慢的竟然传出了有求必应的流言。那时我尚且是只软骨头的雏鸟,得知了这流言后便一个人爬上了封顶,进了那庙里向天神祈愿。”
宋彩知道他说的软骨头不是自贬的意思,是真的软骨头,因为雏鸟的翅膀没有长硬,又脆又软。便问:“你求的什么?”
江晏:“求让我的翅膀快点长大,能够带我飞到天上去。”
听到这里宋彩有点心酸,他知道江晏为什么想飞上天。
江晏的母亲在生江晏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小时候一直想见见自己的母亲,也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会追着父亲问母亲去了哪里。江晏的父亲便也像寻常的父亲一样,告诉他母亲去了美丽的天堂,等你的翅膀可以带着你遨游天际时你就能见到她。
说起来,江晏的母亲也是为数不多的大妖之一,生命力本不该那么脆弱,但她儿子偏偏体质特殊,命里带着煞,是天选的大妖。
所谓的大妖不是说他体型大,而是等级高。这也算是一种不平等吧,有的小妖要苦修几百年才能修出妖丹,还要经历数次天劫才能小有所成,而有的却投胎在了大妖的肚子里,一出生就是贵族,自带妖力强盛的妖丹。
天赋异禀虽然让人钦羡,但也往往伴随着牺牲。江晏就是如此,他注定了要成为妖界的集大成者,不是极端的强,就是极端的恶,当然这两者可以结合,那就很可怕了。
为了不让可怕的一天到来,刚刚喜得贵子的母亲将自己全部的妖力都灌注在了儿子体内,协调了妖丹中暴动的力量,阻止那妖丹祸害她儿子的心性。
于是她变成了寻常的母亲,死于血崩。
严格来说,江晏母亲的死宋彩是要负责任的,谁让那是他心血来潮的设定……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才能让江晏感觉好受一点。
“你成功了吗?”宋彩放轻了声调问。
这话相当于废话,江晏于是点头:“出了天神庙的门,我便想试试有没有实现愿望,当即从那峰顶上跳了下去。”
宋彩:“……据我所知,雏鸟学飞是要有监护人从旁保护的,你那样真的有点莽撞了。”
江晏:“是啊,但有求必应的传言是我堂兄对我说的,叫我祈愿之后当场试飞也是他唆使的,他是我堂兄,我何其信任他。”
宋彩骂道:“我tui!江胁那个天杀的,没有他那样做堂兄的!”
江晏虽然喝了不少酒,思维却不迟钝,当即一愣:“你怎知我堂兄名叫江胁?”
宋彩懵了。
是啊是啊是啊,江晏从来没提过他堂兄的姓名啊!
但很快宋彩便有了主意,道:“他是曜炀宫的主人,谁不知道他的大名啊。”
江晏觑着眼睛,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如他所想,宋彩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确实超出了该有的范围,并非寻常的穿越。
宋彩道:“……真的,不信你去问问他们,大家都知道的。”
江晏却道:“那更可疑。堂兄他从不许人提他的姓名,因为他厌恶‘胁’字,认为此字是在诅咒他一生为臣,只能做人两肋而不配为尊。所以外界只知道他号称‘曜炀天尊’,却鲜少有人知他姓江名胁。”
宋彩这下真是哑口无言了,麻蛋,现在去给各位播报曜炀天尊的大名会不会太迟了?
本以为江晏会趁机把他问个底朝天,没想到江晏竟然就此打住了,两人于是沉默了一轮,谁都没有要开口打破寂静的意思。
胆战心惊间,宋彩听见了赤练那边的嘈杂,像是有什么人来了。他想趁机溜走,却听江晏道:“我还没说完。”
宋彩一个激灵,心想饶命啊,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可江晏说的是:“那次试飞差点摔死,但我落地的时候却看见了父王,他一直等在山崖底下。他保护了我,我只摔得疼,却没怎么受伤。父王说,要想学会飞,先得知道摔的滋味。”
宋彩呢喃:“你父王真的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父亲……”
江晏:“你又知道了?”
宋彩:“……”
那是必须的。除了江晏,没有人比宋彩更有发言权,因为在刻画江晏父亲那为数不多的词句上,每一个汉字都倾注了宋彩最深沉的幻想——他把自己最喜欢的某动漫中二狗子男主的父亲形象代入了进去。英雄,铁汉,柔情,俊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是形容他的。
“但父王也说过,”江晏低语,“他有时候也很怕我早早长大,早早学会了飞。”
宋彩:“做父亲的应该都会有那样一段时间吧,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长起来,慢慢脱离了自己的怀抱,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江晏:“可他是怕我长大了便会知道,母亲其实不在天上。”
宋彩:“……”
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哭了。
少顷,江晏又喝了大口酒。
宋彩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我陪你喝一点?”
江晏道:“你别忘了子夜时分要服下解药,怎能饮酒。”
宋彩挠挠头:“也是哦,我真给忘了。”
这时江晏突然转向他,定定望着,莫名其妙念了一句:“你不能去天上,哪里也不能去。”
“啊?”宋彩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晏转了回去,轻笑道:“那天我试飞过好几次,一次比一次飞得高,飞得远,飞得稳,也再没摔过。但那是我凭自己的本事做到的,天神并没有保佑我。”
宋彩点点头:“你那堂兄不是好人,他故意骗你去的,他想害你。”
江晏:“是,但如果这里有天神庙,我还是会进去上炷香。”
宋彩:“为什么?”
江晏没答,又喝了一口酒。
宋彩自己琢磨了一会儿,隐约明白了一件事。江晏可能不想让他死,江晏今夜犯愁可能是因为心里没底,怕他服下解药以后还是会死。
是这样吗?老天,这个想法有依据吗?
宋彩脑子里有些糊涂,想着要不然干脆直接问算了,如果他真是在担心,自己也好及时宽慰他。正要开口,那边却跑来了一个人,蓝姬。
蓝姬跑得飞快,刹住脚步之后抱着一根柱子气喘吁吁,说话都喘不上气。宋彩道:“公主殿下,你为什么不飞过来?”
蓝姬一愣:“是哦,我为什么不飞呀,能省不少力气,哎呀笨死了!”
宋彩:“所以你是特意来找我们的吗?”
蓝姬:“对对!宋公子,江少侠,我王兄喊你们过去一趟,有要紧的事。”
两人随后便同蓝姬一起返回了大殿中,众人全都在场,中间特设了一张软垫椅子,坐着一位身着天青色简装、男式束发的女子。
“千重心姑娘!”宋彩高兴地上前,“总算见到你了啊,怎么才回来!”
千重心见到他也很高兴,更有些惊讶,道:“宋公子?宋公子你醒了就太好了,我刚从幻境中出来时就看见你昏迷了,担心了一路。”
宋彩:“啊,我没事的,都好了。你呢?你是去了哪儿?”
他问完才意识到江晏还在旁边,便忙把这位正主推了过去,暗示他赶紧关心几句。谁知江晏无动于衷,挨宋彩推得不耐烦了才被迫营业地问了一句:“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本指望千重心摇头说没有,因为她浑身上下整洁体面,没有任何受过挫折的模样,可千重心却叹了口气:“抱歉,药草被我弄丢了。”
“药草?”宋彩问,“什么药草?”
千重心道:“蓬莱仙草。本是为了采回来制作一劈两半的祛毒解药,紧赶慢赶好几天,生怕旁生枝节,结果还是……”
“没事没事,你千万别自责,我已经拿到解药了,”宋彩开玩笑道,“而且就算赶不上庆祝酒宴也能赶得上丧葬大典的,哈哈哈哈哈!”
众人:“……”
宋彩悻悻:“不,不好笑么?”
江晏把他拨到一边,对千重心道:“平安回来就好,仙草丢了就丢了吧。”
恭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颜色清爽的帕子,递给千重心:“先擦擦汗,路上一定赶得及,有注意休息吗?”
这话问得太过亲密,一众人露出了各种表情,千重心便干咳了一声,仓促答了两个“还好”。宋彩从江晏身后冒了出来:“那个,我想问一下,蓬莱仙草是长在蓬莱岛上的吗?你不会到了蓬莱岛吧!”
千重心道:“正是,可惜我修为太浅,回程的路上碰到了一个难对付的人,仙草被他抢去了。”
宋彩问:“碰上了谁?”
千重心道:“眦昌。”
宋彩一听这名字顿觉不妙,关切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千重心道:“还好,他只是抢走了仙草,然后提醒我今日就是你毒发的第七日,又给我的‘龙翼’注入了妖力,使我及时赶了回来。”
“龙翼”是千重心的飞行器,宋彩取的名字。但眦昌为什么要做这等好事?宋彩觉得蹊跷,隐隐不安。
众人都有同样的疑问,恭乙又问了她好几遍“眦昌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千重心的答案只有一个“没有”。众人都觉得奇怪,连蓝姬都放下了手里的瓜子,面露不解。
江晏目光微动,问宋彩:“你的解药呢?”
宋彩把那锦盒掏了出来,从里头抠出水晶球,递给江晏:“解药不会有问题的,我能感应到它的气息。”
江晏捏在两指间看了一会儿,忽然眉头一皱,道:“解药是没有问题,问题是中毒的人。”
众人都望向宋彩,不明白江晏的意思,江晏却转向千重心:“眦昌是不是给你喂毒了?”
一听这话恭乙当即上前握住千重心手腕,试图替她把脉,谁知千重心却闪了过去,坚持说自己没有被喂毒。
正巧她一个转身到了宋彩面前,宋彩哪能容忍她隐瞒自己的病情,趁机抓起她另一只手,掐住了脉搏。这次他有防备,没让千重心挣脱出去,可过了一会儿之后……
“对不起,你们都会把脉吗?我不会。”
众人:“……”
“放开她,”江晏站在众人后头,冷声道,“宋彩,放开她吧。”
宋彩极少听见江晏喊他全名,不知怎的,这一声喊竟然叫他心悸。他琢磨江晏可能是生气了,因为他抓了不该抓的人的手,于是只好放下,道:“可是……”
江晏道:“让她自己说。”
少顷,千重心坐回了软垫椅上,道:“是,他给我喂了毒,没有卵壳包裹的,一劈两半的毒粉。”
不知是谁显出疲态,在僵住不动的人群中突兀地绊了一下,继而问道:“什么时候?”
宋彩恍然回了神,听见千重心答:“七日之前。”
良久之后宋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劈两半这毒又名七日裂,被卵壳包裹的毒粉会在七日之后卵壳溶解之时真正被人的胃壁吸收,那才算中毒的开始。但千重心被喂下的是没有卵壳包裹的毒粉,即她当场就中毒了,当夜就会第一次发作。
宋彩迟疑,问道:“你这几天发作过?”
千重心点点头:“每日在子夜之交时分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