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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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难道倪裳和她母亲讲起伍思宜的事情?他微微点点头,说:“是的。”
白冰燕说:“那就好。本来我想早点来找你谈谈的。不过想到你还要高考,所以就拖了一拖。听说,你考的不错?”
江之寒挤出一个笑容,“还不错吧,不过只是自我感觉,做不了准的。”他脑袋飞快的运转着,猜测倪裳母亲的来意。
白冰燕吸了口气,说道:“我来呢,是想让你知道,不仅是倪裳的父亲,作为母亲,我也不希望以后。。。。。。你和小裳有超过同学关系的来往。”
江之寒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久之后,倪裳的母亲会跑来旧事重提。但不可否认的是,通过她打通重回倪裳身边的想法。曾经是,或者现在仍然是江之寒潜意识里的一个念想。而当这个隐秘的憧憬被当头戳破以后,他控制不住的有些恼怒。
江之寒叹了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恼怒,淡淡的说:“我以为。。。。。。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白冰燕看着江之寒,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寒光,想起丈夫说过的事,就像电视电影里的情节,心里不由跳了一下,有几分失重的感觉,一时间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的太鲁莽了。
她稳了稳心神,避开江之寒的注视,尽量平静的说:“你很聪明,你很能干,要论才智成就,在现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同龄人可能没有谁比得上。。。。。。但是,我觉得小裳和你不合适!”
江之寒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白冰燕说:“倪裳父亲觉得你很能干,但你们俩并不合适。我呢。。。。。。觉得你其实并不是真正喜欢小裳。”
江之寒眯了眯眼,眼里有怒火在燃烧。
白冰燕能感到他的愤怒,但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着,“如果你真的喜欢小裳,不管她父亲多么坚决的反对,你也应该耐心的等她一等。我们不要说永远,一两年并不是很长的时间,更何况你们都还小,进了大学总会有更宽广的天地。但过了几个月。你就有了新的女朋友。如果。。。。。。你以为那是爱情,你的爱情的保质期未免太短了些!”
江之寒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可以反驳她,你知道具体的内情吗?你知道你丈夫的卑鄙手段吗?你知道我们的痛苦吗?你。。。。。。
但终究的,几个月的保质期那几个字跳出来,仿佛噎住了他,让他的雄辩一时不知道都去了何处。他下意识的认为,倪裳伤心之下,把他和伍思宜交往的事告诉了母亲。
不管怎样,她说的难道没有几分道理?那么深沉的投入,为什么自己只等待了几个月,就选择了放弃?无论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心底深处,江之寒觉得有些无法自辩。
白冰燕说:“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你和你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了,又觉得小裳的好,又要跑回来和她合好。你很优秀,但小裳太单纯,真的,她不适合你。”
江之寒忍不住脱口而出,“是吗?那。。。。。。谁适合她呢?”
白冰燕淡然的说:“谁适合她,主要还是她自己的选择。但一个做母亲的,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她。比较老实的人。”
江之寒说:“是吗?顾望山那样的?还是霍局长公子那样的?”
白冰燕能听出那里面不屑的味道,她竖起眉毛,盯着江之寒,“作为母亲,我希望的是她能找一个踏踏实实工作,对家庭一心一意的。只要努力肯干,诚实可靠,能力稍微差一点的也不要紧。”
江之寒忍不住出口讽刺道:“像她父亲那样?”
白冰燕滞了一滞,很骄傲的回应江之寒的挑衅,“没错。”
江之寒呵呵笑了两声,他手伸进兜里。摸着了那一串钥匙,其中一把是开面前这个抽屉的。他记得,里面有一盘翻拍的录像带还静静的躺在那里。
江之寒不无嘲讽的说:“是吗?。。。。。。一年前,倪裳的父亲来命令我,一定要我和你女儿分开。今天,你是来命令我,永远都不准回到你女儿身边?”他脑袋嗡嗡的响,心已经乱了,有一股怒气到处乱窜,不知道是恼怒白冰燕,倪建国,还是他自己。伸出手来,江之寒开了那抽屉的锁。
白冰燕说:“江之寒。”
江之寒抬起头来。
白冰燕说:“我不是来命令你的,我也没有资格来命令你。我。。。。。。是来请求你的,作为一个母亲。”
江之寒看进她的眼,那里面有那么熟悉的倔强,夹杂着温柔和坚持,十足的就像分手的那天看到的倪裳。
他心里一痛,然后一软,已经抓住录像带的右手轻轻的松开,停在那里。倪裳长大的过程,虽然接受更多的是父亲的教诲,但她的模样,她的性格,其实和母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江之寒看着白冰燕,眼前幻化出倪裳的样子,一时竟有些呆住了。胸口处好像塞了什么东西,感觉很是气闷。不知道过了好久,他才轻声的说:“我。。。。。。和倪裳已经分开,好久没有单独见过了,偶尔见见也不过是谈谈学习。”他嘲讽的笑笑,“是不是需要我再写份保证书给你?”
白冰燕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江之寒开抽屉的时候,她能捕捉到他脸上狰狞的神情。那一瞬间,她深信丈夫给她讲的故事,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样的雷霆之怒。
但忽然之间。对面的年轻男子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眼里除了嘲讽,好像就是深沉的感伤。
白冰燕有些茫然,脱口而出说了两句不在准备好的腹稿中的话,“江之寒,就我所知,小裳对你付出了很深很多的感情,你如果真的喜欢过她的话,就一定不要让她再陷入痛苦的选择中去。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个来请求你的。我知道你不会高兴,但真的希望你能体谅做父母的心。早恋这个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为了小裳,总算是离开了七中,我。。。。。。觉得你做的很不错,到这里来不是来指责你的。倪裳的父亲当时就算有什么过激的话,你也要理解作父母的心情。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再提它。接下来,你们都要开始大学的生活,会有全新的一片天地。我想,你的前途会很远大。你现在也有了新的女朋友,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今天私自来找你,说实话,既没有告诉小裳,也没有和她父亲商量,是我自作主张来的。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希望你能够慎重的考虑我说的话。”
江之寒扭动了下脸上的肌肉,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他心里说,我没有付出很深很多的感情吗?如果不是害怕她陷入两难的选择,我会被你说成感情保鲜期只有几个月的负心人么?我做了什么,需要你过了一年,又来揭开我的伤疤,语气温柔,却同样恶毒!
江之寒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又想到倪建国,但这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打击白冰燕。他心里想,把录像带给她,我能得到什么?也许,盲目的相信出了轨的丈夫,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就像盲目相信他的女儿一样。
他站起来,挥了挥手,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白冰燕跟着他站起来,“没有了。。。。。。对了,上次从取回来6000块钱,就是投资的收益,还没有谢谢你。如果。。。。。。还有结余的,就找个时间把它都清算掉吧。”
江之寒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前两天伍思宜给他提这个来着,“任性”的要求还被他否决了。真是讽刺啊,几天后,这笔钱终究还是要退回去了。
他轻声说:“随你吧。”
白冰燕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江之寒的眼里满是疲惫,好像一个在沙漠里跋涉了七天六夜的旅人。
白冰燕怔了一怔,这一刻男孩的形象不是丈夫的叙述和自己想像的那样,超越年龄的成熟,心机深沉的狠辣,花言巧语的善辩。
他的眼有些黯淡,很无奈,很疲惫,又好像很受伤,很委屈。有那么一瞬间,白冰燕仿佛能感受到他的软弱和悲伤,忍不住质疑自己,也许我想的也不是那么的对?
255 情殇
今年七月中旬的中州。大概是这三五年来最热的日子。因为温度超过了四十度,全市企业单位昨天放了一天假。
江之寒开始认真的考虑是不是需要出去避一下暑。白冰燕的到访让他一天都心神不宁,没有理由的感觉烦躁,也许换个地方呆呆是个好主意。春城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好久都没见到师父了。这个念头刚一起,杨老爷子的信就到了,说暑假的某个时候会回中州来。
顾望山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去别墅坐一坐。江之寒琢磨了一下,也不好去的太早。上午十点钟出门,外面已经像蒸笼一样,偏巧叫的那辆出租车空调还坏了。到了军区大院的时候,江之寒已经出了些汗。在郊区的树林中,还能感受到一点点风,吹在身上比刚才舒服了很多。
顾望山的父母都不在家,去北方避暑去了。诺大的一个别墅,除了一个警卫一个管家一个保姆,就是他们俩。
顾望山端出一盘冰镇的西瓜,两人边吃边聊起来。
顾望山问道:“你一力的让我拉拢Andrew,一定想拉他下水,合伙做什么吧?”
江之寒点头说:“我是有一个设想,如果可行的话。需要的资金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承担得起的。冯少爷虽然还在读大学,但零花钱拿出来玩玩也是百万级别的,指不定他能说动家里的人投到我们这个项目上来。”
顾望山问:“是什么新的项目?”
江之寒说:“是学校的全面的商业化的改造,等我有了比较详细的规划,再好好和你聊。”
顾望山说:“上次Andrew来的时候,见到许箐了。”
江之寒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阴谋?”
顾望山哈哈笑起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有什么阴谋,你还会护花不成?”
江之寒腹诽道,你难道想给你老头子戴绿帽子?不过仔细想想,就算发生点什么,也不算正宗的绿帽子。
顾望山说:“那女人消息灵通的很,不知道怎么知道他是冯家的继承人,打电话给我要约见一下。”
江之寒问:“然后呢?”
顾望山笑的很得意,“然后?冯老二很色迷迷的邀请她一起去看演出吃饭来着。”
江之寒哼了一声,“被拒了吧?”
顾望山笑的越发像只狐狸,“我倒想她答应来着。”
江之寒说:“然后呢?”
顾望山说:“冯老二找我打听她的底细来着,因为许箐说她没有结婚嘛。冯老二说,这是极品,自己一定要努力争取。”
江之寒皱眉道:“她能算极品?”
顾望山冷笑道:“你道行还不够,所以只会喜欢清纯小女生。像冯老二这样久经花丛的,就喜欢这样的。”
江之寒很直接的问:“你准备拿他来搞许箐?”
顾望山冷笑道:“那个人脑筋清楚的很,一个小屁孩儿,哪怕是真正的豪门出来的,她也不会做出傻事来的。Andrew一露出色迷迷的样子,又是通过我介绍认识的,她马上就打消和他商业合作的念头了。”
江之寒叹口气说:“开学你就高三了。大概没有太多时间来考虑这些。”
两人就坐在顾望山的房间里,让保姆送了些简单的吃的,便喝冰啤酒边聊天,随便混混一个白天就过去了。
晚上回到四合院,江之寒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今天稍微多喝了一点。渐渐的,他意识到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坏事要发生的感觉。
能有什么坏事?白冰燕的来访说不上是好事,但这几天江之寒努力麻醉自己,从来不去着意想它。他告诉自己,反正已经结束了,她不喜欢自己,也不管我的事。
江之寒努力的思索起来,才意识到,伍思宜去了皖城几天,说是要去准备上班了,但一直没有来过电话。
江之寒的心咯噔一下,上次伍思宜离开的场景忽然被记忆库里提取出来,清晰的呈现在眼前。他坐在书桌前,想起最近和她的小争论,高考后的那个早晨。关于曲映梅的借住,林晓要债的那个黄昏,她被拒的任性要求。
江之寒越想越觉得有些不详的感觉。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江之寒拿起电话,松了口气,是伍思宜的声音。
伍思宜的声音有些破,像是唱歌唱久了坏了嗓子一样。她说:“我在皖城住下了,下周一正式开始上班。”
江之寒说:“嗯。。。。。。那,我下个星期去皖城看你。”
伍思宜沉默了好一阵,说:“你不用来了。”
江之寒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了,思宜?”
伍思宜在电话那头长长的叹口气,说:“之寒。。。。。。我。。。。。。上次走了,那么久没联系你。这次我不会了,我给你留了一封信,应该就在四合院外的信箱里。。。。。。有些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