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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逆旅-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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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贤是独子,阿玛去世前常年在东北外放,四岁就入私学,是善敏和载绵与他要好,他年纪太小,即便是眼睛盯着老先生转,也还是听不懂念不顺,大他7岁的善敏既要关照载绵,更不忘呵护这个小小的玉一样的人儿。
  即便善敏15岁随左大人去了陕甘,回来还是尽量回私学表面是问候请教老先生,硬是陪宝贤到15岁不必再去学堂,善敏才安心。
  其实比起载绵,宝贤的课业是非常之优异的,诗词书画音律更是出类拔萃。


第九章 
  善敏递过檀木匣子,示意宝贤打开,两人一头一尾展开画卷,宝贤惊异的看向善敏。
  此画乾隆爷题诗,前后隔水22方印章,6方残印,这是阮浩唯一传世真迹且传承有序,一直到嘉庆帝都藏在宫里,嘉庆帝之后,此画不见于宫藏,当年宝贤去宫里看望荣太嫔,就不曾见过此画,怎的到了善敏手中?
  宝贤连忙问:
  “可是赏的?”
  善敏回他:
  “许是赏谁的,时下动荡,主家拿去亦或是家奴偷去换银子也未可知,是鉴清斋的阎老板留于我的,你可放心。”
  宝贤这才定定的观赏起来,善敏一边看着他玉琢似的侧颜,白皙的颈项锁骨的弧度,几乎可以嗅到混着淡淡檀香的柔和体味,想那细致顺滑又紧实的肌肤,那,还不待怎样往下想,为自己的走神就让善敏先红了耳根。
  善敏舔舔干热的唇把目光从令他痴迷的侧颜收回柔声提议:“宝儿,置于案上看着省力些,”
  宝贤抬头看向他,也不说话只把画轴这端交于善敏,由他拿去桌上展平,宝贤才过去慢慢赏鉴。
  善敏在一旁端着茶盏啜饮,透过氤氲欣赏桌前的人,光影里恍惚着看不真切,这人是早就刻在心里的,从没变过。
  来送茶点的格格本想进去道个安,管家眼尖远远迎过去恳请:
  “请福晋安,善王爷来的匆忙,似是有公务在身。”
  格格想了一下:
  “也好,王爷他素来少有朋客私交到访,善王爷来了还可以聊聊天,那你好生伺候着吧。”
  丫鬟把茶点递给管家,便扶着格格回后院了。
  管家提着茶点在门廊徘徊两圈,还是决定放在外面圆几上,继续喂他的鱼。
  书房内,善敏低低唤一声:
  “宝儿”。
  宝贤并未从画上抬起头,轻快嗯了一声算是做答。他二人,尽在不言中。
  又过片刻,善敏续了半杯热茶,走过去递与宝贤:
  “歇一会儿,慢慢看。”
  宝贤接过茶盏品了一口问:
  “哥哥可中意这茶?”
  善敏隐忍着一颗几欲澎湃的心,只克制的将手放在宝贤肩上,片刻拍了拍他,从宝贤手里拿过茶盏慢慢放下,斟酌着如何开口。
  宝贤便收了笑意,四目相对,善敏压低声音说:
  “也不好长久宿在这里。”
  宝贤轻咳一声含混的应对:
  “嗯。”
  善敏带红血丝的眼里分明是欲言又止的煎熬,宝贤看一眼门的方向,又看向他,立在那里沉默中带着柔和的抚慰。
  善敏有些慌,他最怕宝贤不变应万变的笃定态度,平日里淡定闲散不问世事,就算对着他也不多话,可宝贤决定的事,他纵有千般理由也怕是劝不动。他想说,他后悔了,之前的承诺他做不到了,话到嘴边,却成了:
  “你是独子,要为子嗣多些思量打算啊。”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善敏立刻后悔了,宝贤暖栗色的眸子盯住他深深看了一眼又平移开,声音波澜不惊:
  “哥哥的话,宝贤记下了,八格格是荣太嫔指的兼着载绵这层关系,我不会不顾全,就不知子嗣一说,是?”
  这玲珑剔透的心思啊,善敏立刻感觉到寒意,必须不能让宝贤想偏,他可不想两人关系有任何嫌隙。对面站着,善敏吸一口气,缓缓道:
  “国事飘摇,我非科举入仕,你我非皇命不得出皇城40里,皇上眼下断不会允我的辞呈。”他大着胆子捉住宝贤的手,
  “但我想,那之前的约,我怕还是做不到,我……”
  宝贤抽出被握疼的手。
  “之前的约?”他明知故问道。
  “你忘了吗?你我来世再,来世太久,容我今世可好?”
  善敏情急之下握住宝贤双肩,声音哽咽:
  “待你育有子嗣,我定去同皇上讨个万全的法子,允我们离开京城,山高水远的做个闲散人,弃了这些个劳什子官爵,我只要你,有宝儿相伴兄此生足矣。”
  宝贤僵在原地,少顷才向后撑着挣开善敏的手,回身把他按在椅子里,自己绕到书桌对面站定。
  他背对着门,也挡住照到善敏脸上的光线,两人的表情,即使此刻有人进来,也是看不到明显的不妥的。
  阴影里的善敏没了一贯的沉稳,有些失措,刚毅的眸子泛着水光,灰哈拉尼袍子压了玄色墨水纹坎肩,光线一暗,整个人好似被沉沉的压住了似的瞧着心疼。年轻的宝郡王一声不响就这么细细的瞧着,这个从小就倾慕的哥哥,他何尝不想山高水远的终生相伴,可哪怕去了封号爵位,又如何能挑战整个王权?毕竟两个高位爵爷行此有伤风化之事,身后牵扯不断的家族与家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为这个,满蒙两边宗族就能抹掉他们。
  都羡慕生在帝王家,殊不知他们从出生就是这黄金笼子里的囚鸟,不过混吃等死罢了。
  宝贤静静的站着,瞧着,思量着,心内纵是万般起伏,也得化做高山流水。若说善敏肯为他放弃一切,他便是比善敏还可以做的更甚,为爱赴死容易,为爱苟活艰难。
  宝贤忍着一双凤目里的哀哀水雾,深深浅浅的换匀了气息,等善敏平复下来慢道:
  “时辰不早了,哥哥府上可是还有事?”
  善敏缓缓抬头,心道这是强行送客呢?
  这神情看的宝贤十分不忍,但理智不允许他纵着善敏的情绪说下去,这样两人就很难收场,一旦被其他人听了去,便是大麻烦。
  宝郡王今日并未送善敏出门。
  走出书房,来时的愉悦一扫而光,善敏像个久不见光的犯人,伸手遮住照过来的刺眼阳光。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连痛哭一场的权利都寻不见。
  此生就这样了吗?近在咫尺的所爱却只可远观,他才不过二十多岁。书房内的宝郡王,隔着菱花格的格扇门拿一双泪目追随着他远去,刚二十的他又何尝甘心?
  蹙着眉,宝贤硬是把苍白的唇咬出一抹血痕。自己连句温存话都吝啬予他,皆因难求所愿,所愿难求。终于潸然泪下的人堪堪道一句:
  “你可明了,与你厮守终生为我心之所向啊善敏哥哥,这天地知我,宝贤此生唯愿你安好无忧!”
  此生真就这样了吗?远处有滚滚而来的雷声,震的宝贤断了思绪回了魂。
  他有否子嗣不重要,可善敏爱惜宝贤的清誉,若有子嗣必少一些于人口实的话柄,也少一些对列祖列宗的愧疚。这些年为了护好宝贤,这个信言果行的男人可谓是费劲缜密心思。
  另外朝廷规矩是京里要紧的一些个王爷总要留子嗣在京城,以便朝廷有备无患的拿捏着免得家里谁起反心。
  这些宝贤都明白,想必善敏是思虑再三才有此一说。那,倒叫他如何是好。
  有了子嗣皇上就能允了放两位显赫王爷出京?他方才说的竟似有几分把握?宝贤一时也想不明白,他不知这些年善敏操劳政事还有个私心,就是求去之时皇上可以念及君臣之谊网开一面。
  那个共赴之长约锥在善敏心上,他所做一切都是在尽量缩短距离。
  八格格又回娘家省亲了,两个月前宝贤府上糟了贼,嚷嚷抓了半宿也没得手,据说贼人功夫极好,是从警戒薄弱的侧门直入后院,倒是没丢什么也就算了。索佳氏一直担心着,听说女儿回来马上离了牌桌,她要好好看看女儿。
  索佳氏拉着八格格的手端详片刻就猜出八九不离十,这身杏色子孙万代蝶纹织锦缎夹袄,珊瑚耳钳映衬着把个模样衬得越发娇羞。
  索佳氏连忙叫素喜安排着那些酸口的果脯小食给格格进些,素喜麻利儿的就上了几样,八格格被母亲问长问短,羞的只捡着要紧的说,一边就拿了碗酸酪拌着杏脯吃起来。
  “这么喜食酸啊,哎呀太好了。”
  索佳氏一旁看着掩住嘴直乐。虽不是儿子,这女儿她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格格一边品着点心一边替宝贤告罪,
  “他这些日子实在脱不开身,改日一同回来给额娘请安。”
  索佳氏连声应着:
  “无妨,无妨。怎的瞧着像是足有3月了?”
  格格喜滋滋的道:
  “前儿个请了陈太医的脉,说是双生子,才不过两个月”。
  惊的索佳氏定在那里:
  “双生子?这可是天大喜事啊,这么些年也没听谁府上有过双生子啊,素喜,快去禀报王爷。”
  满人原本极少见双生子又因为近亲通婚,身体素质代代凋弊,无论谁府上,听得多的是早夭,何来双生子?真是奇了。大喜啊。
  素喜答应着就飞也似的出了门。
  半年后
  这段日子朝臣们何止是忙,不少仿若惊弓之鸟,三个月的百日维新败了,老佛爷震怒之下,皇上处境岌岌可危。善敏主张一定程度的革新,载绵跟阿玛庆亲王唱反调属激进派,朝中满蒙激进派素来瞧不上康有为人品故而从不曾与康有为过从甚密。
  新法失败康有为凭三寸不烂之舌让弟子们替他顶了罪,自己逃去日本还顺便给自己寻了个日本侍妾,6君子的血路倒铺给他一人的生路。这是后话。
  21日上朝,皇上那边又惹怒太后导致伤透了心的太后下令把皇上幽禁瀛台,同一时间,宝郡王福晋早产诞下长子颙颉,次子颙钰,消息隔了些时日才送进宫。
  老佛爷前些日子被皇上气的心口疼,原本太后寝宫从来每日用几大盆新鲜水果的果香来代替香料熏香寝殿,这两天太后批折子越发觉着气滞淤结,刚焚了理气清心的药香在塌上宽泛些把玩着如意闭目养神,庆王家的索佳氏便带着新制得的茯苓饼和陈皮蜜饯来请安,顺便就把这消息报给了老佛爷。


第十章 
  总算是个喜庆的事,老佛爷懒洋洋歪靠着方枕传了口谕:“赏宝贤郡王亲王吉服,赏宝贤福晋为柔嘉多罗格格,亲王福晋吉服,称柔嘉王妃。宝贤郡王长子颙颉袭二代郡王爵,次子颙钰袭二代郡王爵,太后另赏柔嘉王妃金玉如意一柄,长子颙颉次子颙钰各金玉长命锁一副……”
  宝贤府内,来传懿旨的公公宣毕,留下四爪四团的亲王和王妃吉服及赏赐,捏着嗓子道:
  “哎呦老奴可是长了眼了,这么些年可曾瞧见双生子啊?好兆头好兆头,连太后老佛爷都欢喜的什么似得,破例允了两位小世子袭同级爵位,这可是老奴没瞧过的恩宠呢。”
  说了一堆吉祥话领了谢仪笑容满面的走了。谁都愿意传这样锦上添花的圣旨,能传这样旨意的公公在宫里也都是太监里的人物。
  府里喜气洋洋的大家都围着宫里赏下的服饰说着吉祥话。晚些时候绣工好的老嫫嫫捧着吉服入库时摸着金绣心想,这技艺似不比从前吉服上的金丝龙,跟如今官窑瓷器上的龙,都看着不似前朝的霸气。
  好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善敏府上。
  此时善敏府上,小世子已三个月,由于亲额娘身份悬疑,已交与侧福晋收养,对外只宣称是侧福晋的,毕竟儿子的名份是凭借额娘的名份走的,既然王府没有正福晋在册,小世子就可以名正言顺承袭二代郡王爵,不出差错,可保一世无忧。
  三个月前,正是百日维新刚开始,善敏已觉不妥,向皇上数次进言,但彼时的光绪爷已被那沽名钓誉的康有为煽动的充耳不闻,康有为还鼓捣着把袁世凯也引进宫里同皇上密谈,这引狼入室的行径让一班老臣都忍不住连着上折子痛批康有为袁世凯,善敏劝不动皇上灰心无奈只得回禀老佛爷作罢。
  退朝回府,老总管就抱上来个襁褓,蹒跚的跪下请罪:
  “恳请王爷恕老奴欺瞒主子之罪,只求王爷开恩不要累及老奴家人,老奴此举实属情非得已,求王爷开恩开恩呐!”
  说着就捣蒜似的咚咚磕起来,善敏赶紧一把扶起:
  “何事?”
  老总管额头上粘着血和着不知哪里抹来的青砖灰,老泪纵横的把来龙去脉避重就轻的说了出来。
  善敏看着襁褓惊在当场,直怒的指着老总管气结道:
  “你好大胆,你竟敢,你,你,你信不信我灭你满门?”
  老总管梗着脖子泣道:
  “老奴全家性命死不足惜,但求见老王爷之时能无愧所托……”
  手中襁褓婴儿此时感受到气氛凛冽,放声大哭,门外两个乳娘也急的哭,这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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