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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要下雨了-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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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静地看着他,何纪是那种典型的生活在充满爱意的家庭里的孩子,就连他的烦恼都是因为爱太满的缘故。
  我说:“他们只是太关心你。”
  何纪翻了个白眼:“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关心。”
  生来就拥有某种东西的人往往很难意识到它们的珍贵,只有不曾拥有过的人才知晓没有它们的人生是什么模样。
  但我早已过了渴望这些东西的年纪。
  我的生活不允许“期待”这样的字眼存在,它只需要我习惯。你要习惯所有的不如意,才能在这样的生活里活下去。
  “所以你是因为和父母吵架了才跑出来的?”我问。
  何纪点头:“和他们怎么说也说不通,累死了。”他紧皱的眉头在把烦恼一吐为快之后终于有了展平的预兆。
  “你呢?”
  真要说又太复杂了,我说:“一样。”
  何纪讶异地挑眉:“你这样的人也会吵架吗?”
  我觉得有点好笑:“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吵架。”
  “因为,”他想了想,说:“你看起来就不像那种会和别人吵起来的人。”
  “你看起来挺安静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又响起了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你看起来很乖。”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毫不相似的两个场景,却让我想起了那个人。
  原来几个小时是不足以让人淡忘的。
  他和那些我转头就忘记的事有点区别,具体是什么区别,我说不太上来。
  “我又不是哑巴。”
  何纪凑近我嗅了嗅,“诶你喝了酒?”
  我有点惊讶:“你是狗鼻子么,这么灵。”
  我其实并没有喝多少,这种啤酒的酒精度数也并不算高。
  “哇,你偷偷喝酒,被班主任知道你就完了。”何纪像是抓住了我的小把柄一样得意。
  “说得跟你没喝过似的。”我摩挲着兜里的打火机,忍住了抽烟的欲望。
  何纪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在这个与平常无差的傍晚,我和何纪之间好像突然变成了类似朋友一样的关系。


第4章 
  周一去学校的时候,何纪比我先到了教室,在门口就能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必是作业没写完。果不其然见到我,他如获大赦,饥渴的眼神看得我后背发毛。
  “江渝夏,江湖救急,物理作业写了吗?”何纪逮住我的手,满眼的焦急和诚恳。
  我虽然成绩并不出彩,但还算是个表面上看起来听话的学生,平时的作业总是按时完成,从不拖沓拒交。
  身为物理科代表的施可卿横了何纪一眼,何纪噤了声,她又转头对我道:“江渝夏,不许借给他抄,听见没?”
  严厉的同桌已经发话,我卷子拿了一半的动作顿住了,何纪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于是我一脸坦诚地对施可卿说:“其实我有很多不会的题都空着了,你把你卷子借我看下吧。”
  铁面无私的物理科代表还是在我诚恳的目光下选择了徇私舞弊。
  虽然只给了我们八分钟,多两分钟都不成。
  何纪欢天喜地地拿着卷子奋笔疾书。
  施可卿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和何纪这么熟了?”
  磁场相吸的人好像很容易在某种合适的时机识别对方的可交往性。
  我说:“从知道他将来会是中非友好交流大使的时候吧。”
  施可卿一脸莫名其妙。
  体育课下课后,何纪神神秘秘地拉着我要说什么,特地避开了施可卿。
  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结果他是想约我去酒吧。
  我确实去过酒吧,不过那是熟人开的,否则以我未成年的身份,连酒杯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哥们儿的表哥在那里上班,能进去的。”何纪拍着胸脯打包票。
  “你们说什么呢?”施可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何纪身后,把他吓了个激灵。
  “我俩讨论数学题呢。”何纪灵机一动编了个一听就是骗人的谎话。
  施可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骗人也编点有技术含量的谎话行么?赶紧从实招来。”
  何纪向我使眼色,可我假装没看见:“我们要去酒吧。”
  何纪仿若被当头一道天雷劈中,他笃定施可卿会告诉老师,不过身为同桌的我对施可卿还算了解,虽然她从不漏报瞒报没交作业的人,但也绝对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哦,我也要去。”
  我嗯了一声,然后和何纪异口同声:“什么?”
  我想了想,那场面大概和扫黄大队队长去夜总会坐台差不多。
  “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去过。”施可卿鄙视地看着我和何纪。
  但何纪还是狐疑道:“你不跟老师说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的人?”施可卿不悦地皱起眉,要是身边有什么东西,我怀疑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扔到何纪脸上。
  何纪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这不是没想到一向严于律己的施同学居然这么叛逆嘛。”
  于是我们说好周六晚上十一点到约定的酒吧门口碰面。
  周玉莹难得在早上出门前替我做好了早餐,她早上起得早也走得匆忙,通常情况下我都选择起来啃冷面包了事。而江立国不睡到正午是不会醒的,这段时间家里宁静又平和,是我最喜欢的状态。
  家里的采光不好,连灯光都是昏暗的,只有我的房间光线不错,周玉莹考虑到我要学习,特地把这个房间改成了我的卧室。
  但卧室里常年拉着窗帘,只有少许阳光能穿过缝隙探进室内。我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直白明亮的光线。
  我只是不习惯。
  躺在床上,只要转头就能看到那把伞,但我就像刻意避开那个位置一样,目光总是匆匆扫过,并不多做停留。
  手里捏着打火机,我点燃了一根烟。
  我是在初三的时候学会抽烟的。
  以前总是好奇大人为什么总喜欢把忧愁、焦虑和寂寞寄托在一支小小的香烟上,现在想想,尼古丁真是个排解情绪的好东西。
  我烟瘾不大,但不抽也心痒。
  捏了捏烟盒,没剩多少了,走到楼下买了一包,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楼道里吞云吐雾。
  从楼下跑上来的笙月看到我,惊讶地捂住了嘴,我看她一眼,掐灭了手里的烟,在小孩子面前抽烟是不好的。
  笙月是住我们楼上那家人的孩子,六岁未满,总是扎着两条小辫子,是个很有灵气的小女孩。
  “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小小的笙月用小小的气声对我说。
  我被她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摸了一下她的头,“嗯,谢谢。”
  笙月说:“江叔叔知道会生气是吗?”
  其实在这个家里没有对错之分,江立国发脾气和打人都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而是取决于他的心情。
  或许是顾忌渐渐长大的我,江立国这些年对我妈动手的频率下降了。
  但我还是蹲下来看着笙月的眼睛柔声说:“对,所以我们不要让他知道。”


第5章 
  六点多的时候我就出门了,嘴里嚼着泡泡糖,在落日余晖里吹出了一个大小令我满意的泡泡,我试图将它吹得更大一些,可惜在我一次次试探的吐气中它还是破掉了,轻轻地回弹到我的嘴唇上。
  大街上的情侣说说笑笑,女孩依偎在男朋友的身边,脸上融化的甜蜜连路人都能尝到。
  这样平常而又难得的幸福。
  之前施可卿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明明有女生跟我告白。
  我想也许是因为感受不到。感受不到来自这个世界的爱意,所以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向我告白的女孩子总是带着期许来找我,又顶着满脸的失望离去。
  施可卿说,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
  这个可能性我倒从来没想过,毕竟我从来没有对异性或是同性表现出过明显的兴趣。
  我说,有可能。
  施可卿的表情变幻莫测,精彩得让我大笑出声,她拿课本狠狠打我,“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我笑着低声告饶,她才作罢。
  我想我大概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那可太难想象了。我本就是想象力贫瘠的一个人。
  十一点和他俩在“蓝桥”门口碰面,因为早就打了招呼,何纪也混了个面熟,即使我们看起来稚气未脱,也没有人拦着要看身份证。
  何纪笑嘻嘻地对吧台中心的那个男人说:“许哥,三个。”
  那个叫许哥的男人胸口的名牌上写着“许翔”,他端来三杯酒,里面加了冰,推向我们。
  “何纪,小心我下次告诉你表哥你老逛酒吧,小小年纪不干正事。”许翔笑着说。
  何纪喝了一口酒:“你告呗,他也不是什么着调的人。”
  施可卿今晚化了妆,比在学校的时候看起来要成熟很多,我端起酒杯碰了碰她的:“你今晚就是整个酒吧最好看的女生。”
  施可卿笑了,眼角妩媚地勾起来,真难想到她在十几个小时以前还是穿着校服的铁面阎王物理科代表。
  她说:“江渝夏,你也是整个酒吧最帅的狗男人。”
  何纪闻言不服气:“那我呢?”
  “你是最帅的狗子。”
  何纪蔫了,我鼓励他:“你也帅。”
  “谢谢兄弟,但大可不必。”何纪哼哼一声,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在缤纷扎眼的灯光里,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明明在生锈的记忆里找不到他一星半点的影子,却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人渐渐重合。
  是那个下雨天遇见的男人。
  他和另一群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旁边的男人似乎就是上次来接他的人。
  上课无论如何都会开小差的我,却在瞥见他的那一刻开始目不转睛。
  我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嘴里的“失败者”,在我们那栋楼里,每家每户都过着不同的生活,但几乎都异曲同工地有着同样的不幸。
  我没有遇到过像他一样的人,他和学校里的官宦富绅子弟不一样,我和他们只是隔着无数扇门,和他却像活在两个时空。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我,我感到他的目光和我有片刻的接触,宛如断掉的电线之间微弱的火花。
  后来他们好像离开了,我的眼睛失去了追逐的焦点,视线失望地在整个酒吧盲目游走。
  何纪和施可卿在舞池摇头晃脑,两个人的疯癫程度不相上下。许翔从吧台的另一边走过来,看我的目光有点古怪,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这在酒吧里显得怪异又好笑。
  许翔似乎是朝我的方向走来,当他把牛奶放在我的面前我才确定。
  我:?
  许翔递给我一张名片,神色复杂地说:“晏朝雨给你点了一杯牛奶,还让我把他的名片交给你。”
  信息量大得让我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黑色的名片,遒劲的三个烫金的字体。
  晏朝雨。
  我记人名并不比记人脸要好多少,我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三个字,即使如此,我还是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我喝了一口牛奶:“你们酒吧还卖牛奶吗?”这就像在成人用品店问“你们这里有数学教参吗”一样荒谬。
  许翔嘴角抽搐:“今晚开始卖。”
  其实在酒吧喝陌生人给的东西并不安全,但我直觉认为这杯牛奶比我迄今为止喝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安全,就像我直觉认为这张名片来自下雨天遇到的那个男人一样。
  何纪和施可卿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怔愣意外地神似:“酒吧,卖牛奶?”
  我在他们茫然的目光下喝光了剩下的牛奶。
  “好像说今晚开始卖的。”


第6章 
  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晚上一点,施可卿是女生,半夜回家不安全,何纪正好和她顺路,就送她回家了。
  和他们告别后,我摸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五个未接电话,是我妈打的。
  我熄了屏幕,没有回拨也没有加快脚步的打算。
  白天人群摩肩接踵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仿佛飞鸟归巢后的森林,不见尽头的长街忽然冷寂了起来。
  我习惯性地抬头,以前没有指南针的时候,人们迷失了方向就会抬头看天,星光可以指明前路,它们隐匿在宇宙里,微茫的光线穿越时间来到了人类面前。
  宇宙很大,在宇宙面前,快乐没有意义,悲伤没有意义,人类渺小的文明没有意义,但宇宙的浪漫是永恒的。
  所以我总是习惯抬头看天,夜晚是天空最接近宇宙的模样。
  路灯下的飞蛾不厌其烦地扑撞着灯罩,附近楼房的灯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家仍然还在和长夜作斗争。
  就算你跺麻了腿,喊痛了嗓子,楼道老旧的灯也还是高高在上地保持罢工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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