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若爱无法搁浅(出书版) 作者:夜惊鸿-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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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谁都不怕。”岳好被他这句话搞得有点儿火大,性格中倔强的一面占了上风,想都不想就说:“我只是怕伤害你妈妈,至于你爸爸,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我犯不上怕他,对他的话也没必要浪费心思,就如他对我一样。”
林风笑了,看了她一会儿,抬起手扬起她低着的下颏,很突兀地,低头向她的嘴唇亲去。
岳好头微侧,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耳朵上,碰触与微微发烫的感觉让心弦几乎断了一般,脚下的水泥地瞬间成了一汪流沙,岳好身子用力,就想从书架旁边走开。
林风的手及时地落在她的肩膀上,欺身上前,健硕的身体将她困在自己与书架之间,他深黑的目光看着她,说话时,声音里的感性与压抑袭面而来,“别走,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亲亲你。”
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亲亲你,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亲亲你,多矛盾没有意义的一句话,可是说这句话的人,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以及此时此刻眼前的情景,偏偏让这句话打动了岳好心里最易感触的地方,她闪避一旁的脸转过来,看着眼前的他,柔和丰润的嘴唇微动,低声问他道:“亲了我,以后怎么办?”
“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我以前不曾勉强过你,现在也不会……”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目光盯视着眼前灵动清秀的容颜,看了很久,声音哑哑地说:“谁让你这么好看来的——”
这句话没有说完,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嘴唇捕捉住她的,汹涌的欲望夹杂着被久久压抑的饥渴,让他好像要吞了她一般,岳好感到自己被他紧紧地仿佛要被揉碎一般地搂在怀里,后背上书架的格子让她清晰地感到了疼痛,这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温柔迷醉的亲密,狂澜一般的男□望让她来不及安全地撤退,就已经被卷进了不见底的深海,身体跟他的紧紧嵌在一起,所有感官的喜悦让她不自主地将身体向他贴合,悸动,狂喜,禁忌被践踏的感觉是这般前所未有的痛快,她听见自己的双唇在他的亲吻中发出一声喜悦的叹息,如饮醇酒般放纵迷醉的身体与仿佛隔离开的大脑理智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反差,当她的手贪婪地不受控制地探进他的开司米毛衣和衬衫下,抚摩着那属于健康男性的肉体时,过往某一时刻的记忆仿佛晴空电闪一般地钻进她的脑海——
她猛地从他的双唇和双臂中挣扎开来,向后靠在书架上,涌满欲望的大眼睛仿佛笼上了晓雾轻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他,好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没什么。”岳好低下头,匆匆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大门哐啷一声响,她连大衣都忘了穿就跑走了。
街道上的风有些刺骨,她抱着胳膊一路向着敬老院狂奔,耳边呼呼的风仿佛也在嘲笑她刚刚的无耻——
竟然在跟二哥那般亲热的时候,忆起八年前与林岩在沙滩上所做的事……
她懊恼得想去死,心情烦乱得无以复加,连钻进体内的寒风一时都忘了,拉开奶奶的门时,她整个人已经遍体冰凉,正在地上烤火的岳奶奶看见她穿着毛衣就跑来了,吓了一跳道:“你咋穿成这样跑过来啊?”
岳好走到炉子边,一边感受着室内的热气,一边低声答:“我忘了穿大衣,以为不冷呢。”
“你这是往病里折腾。”岳奶奶气得直结巴,一边生气,一边还要叮嘱:“快去喝热水,不然一定感冒。”
岳奶奶话音没落,岳好就打了一个喷嚏,她赧颜道:“这下糟了,我感冒不要紧,传染给你就麻烦了。”
“你先别管我,快去把热水喝了,喝完水赶紧上炕上躺着,上次你女婿买给我的那个暖手的东西,我给你放在被窝里,你歇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我不能把感冒传给你。奶,我帮你做了饭就走。”岳奶奶是风湿性心脏病,多病体虚,最怕感冒,所以岳好十分注意,不再多话,她先钻进了厨房,熬好了肉粥,娘俩吃完,岳好不顾奶奶塞过来的暖手炉,坚持要回林家去。
“我又不是瓷做的,那么不结实,还那么容易感冒了?”岳奶奶还是担心她着凉,坚持让孙女躺一会儿。
岳好摇头拒绝,她从奶奶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旧衣服,随便套在身上,就要离开。
“小好啊——”岳奶奶语气深长地叫住孙女。
岳好心里一激灵,知道奶奶要说什么,最近这段日子奶奶口里没有别的话题,仿佛铁了心要把自己给嫁出去,好了却一桩心事一般。
“小好啊,我昨天跟你说,让你去把头发烫烫染染,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听进去了没有?”
岳好点头,不自觉地捋了一下满头假小子一般的短发,她不是不爱美,可是——可是美丽是需要金钱与时间来滋养的,尤其是精致的美丽,她一来无钱,二来总觉得身边既无悦己者,那收拾打扮似乎也没什么意思,究其实打扮修饰终究是为了吸引异性,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话,她其实更喜欢现在这种自然随意的状态。
“我手上还有点儿钱,你拿去买点儿好衣裳,化化妆,上点儿心,那林风太好了,你要是不上心,只怕很快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就跟那个炼油厂老张家的张树辉一样!”
仅仅是从奶奶嘴里听见林风的名字,就让岳好的心猛地一跳,刚刚在书屋中的书架间被他亲吻拥抱的感觉一霎时涌上心头,她脸登时通红,也没听清奶奶后来都念叨了些什么,轻声说了句我走了奶奶你睡醒了就去找人聊天别一个人在屋里闷着的话,匆匆带上门,向如寄书屋跑去。
拥炉
五十三
不想她出来时匆忙,忘记了带上大衣,而随后出来的林风显然怕屋内的东西被盗,所以自然地锁上了门。岳好瞪着门上的大挂锁,没办法,只好绕到主屋,打开屋门,室内静悄悄地,午饭之后的林家,已经开始午休了。
她在门口找到自己的大衣,摸到兜里的钥匙,披上身,没有进房,而是又向如寄书屋走去。书屋炉内的火奄奄一息,她拿着木柴和煤坐在一旁,慢慢地将火燃旺,看着那跳跃的火苗,怔怔地呆了很久。
对自己越是习惯了诚实,她越是不能否认那心动的感觉,而那天林嘉树在亭子间跟自己的一番谈话,也侧面证明了谢芳对林风和自己关系的态度——其实不需要林嘉树那番话作为旁证,八年的相处,也让她知道谢芳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的,作为母亲,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丑闻发生在两个儿子身上,亲兄弟渐成陌路。
可是躲避显然不足以让林风打消与自己亲密的念头,而如刚才那样的拥抱与亲吻若一再发生,她将何以自处?
或许该趁着事情尚能转圜的时候,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嫁人,她终究是该嫁人的,年少不懂事时她搞坏了自己的名声,加上这些年深居简出,跟外界的唯一来往就是敬老院里的奶奶和炼油厂家属区里居住的张榕,所以到她年纪长成,始终再未有跟异性接触的经验,而她在林家身份的尴尬,也让那些对她容颜惊鸿一瞥的异性搞不清她到底是嫁人了,还是没嫁人,所以这些年始终不曾有人对她提亲。
或许,跟张榕说一说这方面的事情,让她帮忙介绍个男子,趁早把自己嫁出去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捂住脸,对如何接受一个陌生的男子甚至与他组成一个家庭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世上不如意者十之□,身世的凄惨与幼年生活的困顿,让她的天性中如同野草一般强韧务实的生存欲望同样强大,心不满意不足就活得生不如死,那她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身上渐渐暖和了,她脱掉大衣,走到电脑旁边开始工作,似乎因为没有休息,她感到头有些昏,用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正准备趴会儿,听见外面的大门响了一下,有人一边推门一边道:“岳好,你在这里么?”
岳好看向来人,见那天上山时遇到的张树辉走了进来,她有点儿诧异,待到张树辉看见了自己,露出一脸笑容走过来时,她奇道:“你找我?”
“啊,我不是说了帮你录入么?怎么样,你现在不休息的话,我来帮你?”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岳好纳闷说。
“我上个星期被我爸派出去谈了些生意,不然第二天就来了——这么多书都是没做的?”他看着地上铺的一箱又一箱书问。
岳好嗯了一声,看着他在那些敞开的书箱子中转了转,摇着头说:“你这些书捐给大学图书馆,都不见得有多少大学生看得懂,我们这地方,谁会借阅这样的东西啊?”
岳好唉地叹了口气,这些书多数都是如寄留下的,当年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可是这些书他多半都读过,虽然不可能人人都是如寄,但是她终究不忍心将他托付给自己的这些书籍送出去,开这个书屋的念头,也就是为此才慢慢酝酿,兴起的。
“不如我捐给你们这个书屋一些钱,你买一些大家都能看的东西,怎么样?”
岳好惊讶地看着他,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前阵子跑衙门到处碰壁的感觉尚在,所以眼前张树辉的提议显得既温暖又可心,她忍不住笑了,高兴地问:“捐多少?”
“你需要多少?”
她想了想道:“要是能有五千块,我可以把旁边的这间房子隔出来,里面粉刷一下,做成儿童活动室,再买些儿童书,给学生免费开放。”
“粉刷和装修的事我可以让我们厂子的技工来帮你做,你根本不用花一分钱;至于买书,五千块恐怕买不了几本书,我捐一万你看够不够?”
岳好高兴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昏着的头都清醒了,笑道:“真的?那我真是替这些孩子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会把明细做得好好的,保证不乱花一分钱……”
“那我明天把钱给你送来?”张树辉看着她的笑容,目不转睛地道。
岳好点点头,有钱人就是痛快啊,一万块钱竟然动动嘴皮就捐出来了,虽然以前就听说了整个青渠镇差不多有一半的人家是靠张家的炼油厂养活的,但只有亲身跟张树辉打了交道,才知道什么叫真的有钱!
“你中午休息么?”
岳好摇头,指着满地的书说:“再休息,恐怕到了过年这书屋也开不了。”
“不休息的话,你告诉我怎么弄这些吧?我跟你一起做,肯定快多了。”
岳好笑笑,午日寂静,有个人聊天其实也不错。她拉过两把椅子,靠着炉子放好,跟张树辉两个人坐在炉火旁,一边给张树辉示范怎么分类,怎么粘磁条,一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在这个小镇住了很多年,但是她因为没念过中学,所以同龄人的圈子很小,能认得张树辉,也是因为他在这个小镇太过有名,无人不识的缘故。
“这些书你都看过?”
岳好摇摇头,赧颜道:“没有。小说都看过,林妈妈那些理论书籍和如寄妈妈留下的那些外文书,我都没看过——”
“那也不错了,我就只喜欢读武侠……”
“哦?”岳好来劲了,抬起目光看着张树辉,乌黑清亮的眼睛仿佛宝石一般在炉火边灿然,问他:“你喜欢谁的?”
“古龙啊。”
“古龙没意思,看多了一个样,陈词滥调,金庸才厉害——”
“金庸才没劲,长篇大论的假仁假义,古龙才对我胃口,小李飞刀,萧十一郎,沈浪,王怜花,傅红雪,陆小凤,楚留香——哪一个拎出来,不是经典……”
岳好听他这么诽谤自己的偶像,立即不干了,过去跟林妈妈的多年相处,还有给林风写了八年的信件,让她深思善辩,这时候张嘴就道:“沈浪是《武林外史》里的人物,这篇本来就是古龙的模仿之作,跟他后期作品风格完全不同,沈浪的形象太弱,故事也不见长处,根本入不了大方之家的眼;你说的萧十一郎,傅红雪,陆小凤楚留香这些人,千人一面,不是倒霉浪子,就是多情浪子,牛得不像人类,看一个就知道下一个什么样,看多了就是浪费时间……”
“那金庸就不是?石破天和郭靖,张无忌和段誉,袁承志和陈家洛,有啥区别?一个山洞里拣秘笈出现多少次?动不动就是国家大义,侠之大者,谁爱看那些啊?”
岳好听得直摇头:“这才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也不是说古龙写得不好,他的《多情剑客无情剑》我还挺喜欢的——不过也就喜欢这一本……”
“你要是这么说,金庸的《雪山飞狐》我也挺喜欢的,可惜我也是只喜欢这一本……”
岳好听了,看着张树辉,两个人对视,一起大笑起来。笑了半天,岳好方才摆手道:“好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对着你说古龙坏话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