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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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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奏知晓自己令叶长遥为难了,下得马车后,握了握叶长遥的手,复又问那女子:“能否让我看一看阮公子的书信?”
  女子不答,而是问弱冠公子:“阿弟,能让两位公子看一看阮公子的书信么?”
  弱冠公子一派天真地问道:“看了阮郎便能回来了么?”
  女子回道:“看了他们许能帮你找回阮公子。”
  弱冠公子歪着头想了一阵,冲着云奏与叶长遥笑道:“你们要帮我找阮郎么?阮郎甚么时候能回来?”
  云奏真诚地道:“我不知能不能帮你找回阮公子,但我们愿意试上一试。”
  弱冠公子一手握住云奏的手,一手握住叶长遥的手:“两位兄长请随我来。”
  原身已活了千万年了,但云三郎死时堪堪及冠,这弱冠公子瞧来较其还要年长上数岁,可这弱冠公子的智力恐怕不过七八岁。
  云奏暗自惋惜,由弱冠公子扯着往前走。
  不远处便是弱冠公子的居所了,他将俩人扯到自己房间,又从木枕底下珍之重之地取出一封书信来,好生轻抚了一番,才递予俩人。
  叶长遥伸手接过,将书信从信封中拿出,上面赫然写着三行字:你我自此恩断义绝,山高水长,永不相见。
  那阮公子当真狠心。
  他压低声音问女子:“你阿弟可识字?”
  言下之意是弱冠公子若是识字便不该再想着阮公子了。
  女子示意叶长遥出了房间,才心疼地道:“阿弟六年前高中解元,然而,六年前那场高热后,他竟是一个字都不识得了。我曾念过那书信与他听,但他死活不信,认定是我蒙骗于他。阮公子是六年前离开的,临别前曾承诺待得到千年灵芝后,便会回来。阿弟服下千年灵芝后,不久,高热便退了,日日去村口等阮公子,逢人便问‘你可瞧见阮郎了?’,他甚至为了找阮公子走失过无数回,但阮公子却不曾回来过。”
  叶长遥先是将书信放回信封中,进了房间,双手递还予弱冠公子,而后才又到了女子面前:“那阮公子可有家人?”
  女子答道:“阮公子年幼时,家中遭盗匪洗劫,只他一人幸存,后被我父亲带回家中抚养。”
  既是如此,便无法通过阮公子的家人得知其下落了。
  叶长遥又问道:“阮公子可曾说过要去何处找千年灵芝?他又是托何人送来这千年灵芝与书信的?那人何在?”
  “阮公子去了丹谷峰找千年灵芝,至于千年灵芝与书信,他是托本村的李先生送来的。”女子叹息道,“我曾问过李先生,为何阮公子突然变心了,那李先生居然告诉我阮公子爱上了一美娇娘,相较之下,阮公子更喜温柔乡,千年灵芝便当补偿我阿弟曾陪他睡过一夜了。我与阮公子年岁相当,乃是一起长大的,我不信阮公子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言,做下那等负心之事。”
  她回忆着道:“六年前,阿弟卧病在床,阮公子侍奉左右,悉心照料,一日十二个时辰,他要定时为阿弟煎药,喂阿弟喝药,根本睡不上一个囫囵觉,整整一年,人都瘦了一大圈,但他从无一句怨言。可这五年来,他却连面都没有露过,容不得我不信。阿弟本就是个死心眼,发过高热后,更为死心眼了,一日一日,口口声声地‘阮郎,阮郎’,但他那阮郎……”
  叶长遥闻言,瞧了眼弱冠公子,他正坐在床榻边,将自己的面颊贴在了他书信上,满面欢喜。
  女子无奈至极:“断袖便也罢了,为何不挑个能靠得住的?”
  云奏忽然出声道:“阮公子既然不曾露过面,仅凭李先生一面之词,你便定了他的罪并不妥当。”
  女子愤愤地道:“他若不是变了心,为何会写下那般绝情的书信?”
  “或许有苦衷罢。”云奏猜测道,“我不识得阮公子,更不知他为人如何,但你且仔细想想,一株千年灵芝价值千金,且有市无价,他若是已无心于你阿弟,为何要托人送来千年灵芝?为何不将灵芝卖了换取银两,以求今生吃用不愁?若说千年灵芝乃是补偿,他不过一个孤儿,这出手未免太过阔绰了罢?”
  云奏言之有理,女子平息了怒气,冷静下来后,才道:“不知他会有甚么苦衷?”
  俩人说话间,那弱冠公子已将书信收了起来,快步到了女子面前,问道:“阮郎何时能回来?”
  见女子沉默不语,他又问叶长遥:“阮郎何时能回来?”
  叶长遥面对弱冠公子满含期待的双眼,心有不忍:“我亦不知。”
  弱冠公子接着问云奏:“阮郎何时能回来?”
  “我不知他何时能回来,但我会尽己所能找到他之所在。”听得云奏这般说,他当即开心了起来,如孩童一般,扑入云奏怀中,闷声道,“你若是明日便能找到他之所在该有多好?”
  云奏没甚么气力,足下踉跄,被叶长遥托住了后腰方才站稳。
  “冒犯公子了。”女子将弱冠公子从云奏怀中提了出来,才问道,“两位打算如何找?去丹谷峰么?”
  云奏颔首道:“我正有这个打算。”
  弱冠公子乖乖地站在女子身旁,垂着头,露出一双洁白的耳朵,衬着墨色的发丝,显得那双耳朵白得扎眼。
  “抱歉。”女子温柔地训斥道,“但你应当明白自己做错了,你不该对这位公子无礼,且这位公子身体不好,禁不住你这一扑。”
  “阿姊,全数是我的过错。”弱冠公子又向着云奏道,“万望见谅。”
  “无妨。”云奏向着姐弟二人道,“我唤作云奏,这是我的夫君叶长遥。”
  云奏与叶长遥并未特意掩饰俩人间的关系,女子自然早已瞧出来了,并不吃惊,指了指自己的阿弟道:“阿弟名为子嘉,樊子嘉,我已成亲了,须得避讳,故而我的闺名不便向两位透露,我乃是这方圆百里内惟一的女先生,两位唤我樊先生便可。”
  云奏发问道:“事不宜迟,樊先生,可否带我们二人去见李先生?”
  “两位请随我来。”樊先生本想将自家阿弟留在家中的,又恐其无人照看,出了意外,索性带着他一道去了。
  李先生住于村口,一身粗布麻衣,正在门口劈柴。
  樊子嘉一见李先生,方要冲过去,竟是被阿姊拦住了。
  他可怜地瞧了阿姊一眼,又朝着李先生扬声道:“你可瞧见阮郎了?”
  李先生并未听见,樊先生气力不及樊子嘉,见樊子嘉欲要挣扎,从衣袂中拿出了一条粗布来,以单手将一头绑住了樊子嘉的腰身,打上死结,而另一头则绑在了自己腰上。
  ——她为了防止樊子嘉乱走,时常将自己与樊子嘉绑在一处,今日是樊子嘉向她保证绝不会走出村子,她才没有将粗布绑上的。
  云奏见状,心道:手法这般熟练,显然已这般做过无数回了。
  四人静待李先生将柴火劈好,才由樊先生道:“李先生,可否再问问你阮公子之事?”
  李先生将柴火抱回庖厨,又出了门来,一面拍着身上的木屑,一面惋惜地道:“子嘉的失心疯还没好么?”
  樊先生自是不乐意李先生说自己的阿弟患了失心疯,但阿弟的表现与失心疯有何异?
  她暗叹一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之言。
  李先生扫了云奏与叶长遥两眼:“他们是何人?”
  樊先生据实道:“他们乃是两个过路人,菩萨心肠,愿意帮阿弟去找阮公子。”
  “五年过去了,许那阮星渊连孩子都不止一个了,还找他作甚么?”李先生规劝道,“他本就是风流胚子,迷恋女色,对于子嘉不过是玩玩而已,并不当真。”
  “不准你诋毁阮郎。”樊子嘉顿时怒气冲冲地要上去揍李先生,但因阿姊的体重,到不了李先生跟前。
  李先生语重心长地道:“我李三从不说谎,子嘉你还是另觅他人罢。”
  “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只心悦于阮郎一人,你勿要胡言乱语,阮郎他怎么可能会有孩子……阮郎他许诺过我不会与别人生孩子的……阮郎他……”樊子嘉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眼泪刷刷地流淌了下来。
  李先生颇感歉然:“樊先生,你快些将子嘉带回去罢。”
  樊先生哄不好樊子嘉,只得强行将樊子嘉带回家,临走前,对李先生道:“麻烦你将你所知之事说与这两位公子听。”
  樊先生与樊子嘉走后,李先生将云奏与叶长遥请回家中,送上粗茶,才道:“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位请问罢。”
  云奏开门见山地问道:“阮公子当真变心了?”
  李先生毫不犹豫地答道:“阮星渊当真变心了。”
  云奏二问:“阮公子去了丹谷峰,你是在何处遇见阮公子的?”
  “我娘子出身于离丹谷峰下的丹谷镇,前一日,我陪着娘子回到了娘家,当日,我与娘子、岳母一道上了丹谷峰峰顶的丹谷寺拜神,在丹谷寺门口,我偶遇了那阮星渊,见他与一美娇娘举止亲密,立刻上前质问,他却是理直气壮地道‘我待子嘉本非真心,正欲返乡向子嘉说个清楚,既然偶遇了你,便劳烦你帮我带一封书信以及一株千年灵芝予子嘉’,他言罢,不由分说地向寺里的僧人借了笔墨纸砚,利落地写下了那封绝情信。”李先生不屑地道,“那般的负心汉不知给子嘉灌了甚么迷魂汤,使得子嘉对他念念不忘。”
  李先生这一席话全无破绽,李先生的神情亦无破绽,这李先生应当并无一句虚言。
  云奏三问:“你可知阮公子下了丹谷峰后去了何处?”
  “自丹谷寺一见后,我再未见过阮星渊,更不知他而今的下落。”李先生饮了一口粗茶,“我乃是子嘉与星渊——那阮星渊的启蒙先生,我更喜爱子嘉一些,子嘉断了袖,我虽觉可惜,但我尊重他的意愿,发自内心地祝福他能与阮星渊日久天长,然而,天有不测风雨,六年前,子嘉突发急症,卧床不起,病情好好坏坏,五年前,子嘉病入膏肓,那阮星渊听大夫道仅有千年灵芝才能救子嘉一命,当即启程去了丹谷峰,我还曾赞叹那阮星渊情深似海,毕竟丹谷峰险峻陡峭,要找一株千年灵芝,恐得豁出命去,岂料那阮星渊……”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续道:“我劝过子嘉不知几回了,子嘉不听劝,只会问我是否瞧见那阮星渊了。”
  五年前,李先生想必被阮星渊气得不轻。
  恰是这时,有一妇人从门口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竹篮浆洗过的衣裳。
  见得妇人,李先生赶忙将竹篮接过来,又朝俩人道:“两位公子可还有甚么要问的?”
  俩人不便再叨扰,别过李先生与李夫人出了门去。
  云奏走出百余步,远远地瞧见李氏夫妇正在晾衣裳,纵然俩人皆是一身粗布麻衣,房屋亦很是简陋,但因俩人是一副恩爱模样,自是惹人生羡。

二更·阮郎归·其二
云奏与叶长遥又回了樊家去; 一进门,便见得樊子嘉在一旁哭闹着要去质问李先生。
  他身旁的樊先生却是一言不发。
  由于他们腰间的粗布尚未解去; 樊子嘉根本出不了门。
  樊先生终究是女子,突地被樊子嘉闹腾得一踉跄,站稳后; 登时冷下了脸来:“樊子嘉。”
  樊子嘉闻言,不敢再动; 只拿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瞅着樊先生。
  樊先生瞧见俩人回来了; 软下声音来,问道:“如何?”
  云奏并未事先询问于叶长遥,而是当即道:“我们须得启程去一趟丹谷峰; 你手头可有阮公子的画像?”
  樊先生摇首道:“我手头并无阮公子的画像。”
  由于之前樊子嘉曾言不知阮公子生得是何模样,因而云奏先问樊子嘉:“樊公子; 你若是见到你的阮郎; 可能认出他来?”
  樊子嘉不经思索地道:“我当然能认出阮郎来。”
  云奏又问樊先生:“我们能否带樊公子一道去丹谷峰?”
  樊先生迟疑着道:“太过麻烦你们了罢?”
  她手头并无阮公子的画像,她虽善画,但仅凭记忆作画,容易失真; 引起误导。
  故而,她自是希望云、叶俩人能带着阿弟一道去。
  可是; 一则,阿弟智力有损; 恐会增添麻烦;二则; 她不放心将阿弟交予两个不知底细的生人。
  云奏明白樊先生的顾虑; 起誓道:“我定会将令弟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樊先生无法决断,而她面前的樊子嘉像是方才才觉察到俩人的存在似的,含着哭腔问道:“你们可瞧见阮郎了?”
  云奏不厌其烦地答道:“我们并未瞧见阮郎。”
  樊子嘉伤心地道:“阮郎何时才会回来?”
  云奏歉然地道:“我们不知。”
  樊子嘉又回过首去问樊先生:“阮郎何时才会回来?”
  五年过去了,阮公子并未传来只言片语,倘若不去找寻,恐怕直到阿弟百年,阮公子亦不会有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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