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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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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苦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彻底地睡过去了。
  他一觉睡醒,居然已过午时了,外头烈日灼灼,将渐凉的空气焐热了些。
  他起身穿衣、洗漱,穿上外衣时,一方绣帕从宽大的衣袂中飘然落地。
  这绣帕上绣有鸳鸯戏水的纹案,是叶长遥因心软买的,那时叶长遥不及接过绣帕便循着血腥味去了绸缎铺子,故而,这绣帕便到了他手中。
  绣娘当时建议叶长遥将绣帕赠予心上人,这绣帕在他手中着实不适宜。
  他捡起绣帕,推开房门,又叩了叩叶长遥的房门,见房门自行打开,他便进去了。
  叶长遥头顶心腾着白气,收了内息后,才向云奏望去。
  见云奏指尖拈着一张绣帕,他奇怪地道:“你买绣帕做甚么?”
  云奏失笑道:“你忘了么?这是你在夙州城买的绣帕。”
  叶长遥这才想起了此事:“你若是喜欢,这绣帕便送你罢。”
  云奏怔了怔,耳尖微红,随即将绣帕往叶长遥掌中一塞,道:“待你有了心上人,将这绣帕赠予心上人罢。”
  “心上人……”叶长遥沉吟着道,“我从未心动过,不知是何滋味,更不知此生会不会有心上人。”
  云奏鼓励道:“你自然会有心上人,只是这心上人出现得晚了一些罢了。”
  叶长遥困惑地道:“心动究竟是何滋味?”
  “我亦不知。”云奏苦思冥想着道,“应当是为她欢喜,为她忧愁罢。”
  叶长遥将绣帕好生收了起来,又祝福道:“望你能早日遇见你的心上人。”
  云奏不知怎地心里发苦,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道:“我们下楼去用午膳罢。”
  俩人下了楼去,在靠窗的饭桌前坐下了,正要点菜,外头却陡然热闹非凡。
  一时间,食客以及小二哥、掌柜、账房、厨子全数冲了出去,偌大的大堂内仅余下了云奏与叶长遥。
  俩人便也起身往外头去了,外头已是摩肩接踵,远远地有人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而来。
  骑马者瞧起来孔武有力,又有官威,即便身着便服,都不能掩去一身久经沙场的血腥气。
  想来此人便是汝临书院那些学子提及过的丰将军了,丰将军救了一城池的性命,百姓夹道欢迎理所应当。
  云奏在人群中忽觉吐息困难,立即回了大堂去。
  不久后,叶长遥坐回了云奏对面,低声道:“那丰将军身上隐约有些鬼气。”
  “丰将军显然杀了不少人,沾了鬼气亦是寻常事罢。”云奏轻咳一声,“丰将军阳气重,鬼气奈何不了他。”
  如同是在嘲笑他一般,原本好端端地坐于高头大马上的丰将军居然身体一歪,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定风波·其二
他听得这声钝响; 心有所感; 当即站起身来,足尖一点; 出了客栈大堂,掠过无数百姓; 到了丰将军身边,竟是较离丰将军不过半丈的随从都要快上许多。
  然而; 他方要低下身去查看,却是猛然咳嗽了起来。
  此处人太多了些; 空气混浊,他实在无法适应。
  他勉强止住咳嗽; 伸手按住丰将军的天灵盖,又从天灵盖至眉心。
  这丰将军体内确有鬼气; 但鬼气应当伤不了丰将军分毫才是。
  这丰将军想来是突发疾病,而非鬼气所致。
  随从不曾见过他; 又见他行为古怪,便将他当做了刺客,自是对他不客气。
  他盯着自己脖颈处架着四道剑锋; 双眼被折射出来的剑光刺得生出了些许重影来; 阖了阖眼,才道:“你们快些去请大夫来。”
  四位随从互相瞧了一眼; 由一随从请大夫去了; 而余下的三道剑光一直未撤。
  其中一随从道:“这位公子; 你且随我们回府。”
  云奏被烈日睡得昏沉起来; 又因吐息不畅,身体摇摇欲坠起来,脖颈因此距剑锋不过半寸,再过半寸,便要见血了。
  他以最后的意识抬起指尖,欲要拨开剑锋,指尖却是被掐住了。
  紧接着,他被人抱在了怀中,再接着,三位随从尽数倒地。
  “叶长遥……”他伸手抱住叶长遥,遂安心地昏死了过去。
  待他转醒时,他一睁开双眼,叶长遥便映入了他眼中。
  叶长遥难得摘下了斗笠,以致于面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他本能地抬手抚平了叶长遥眉间的皱褶,又含笑道:“你是在担心我么?”
  叶长遥颔首道:“对,我在担心你。”
  “我不会有事。”云奏又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叶长遥答道:“不久,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明明上午他已睡了两个时辰,体力该当充足才是,竟是当街昏死过去了,实在不合理,难不成是他的身体更差了么?
  他这么想着,并不说与叶长遥听,而是玩笑道:“你恐怕得再为我熬些补血粥了。”
  “好,我去庖厨为你熬补血粥。”叶长遥言罢,立即起身,却是被云奏扣住了手腕子。
  “我是在与你玩笑,你勿要当真。”叶长遥一起身,云奏才发现他目前所躺的并非客栈的房间,“我们现下是在丰将军府中么?”
  叶长遥回忆道:“你被当做了刺客,你昏死过去后,我们便被包围了,我虽能抱着你突围,但你身体不好,赶不了路,我便索性跟着他们来了丰将军府,丰将军此人据闻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待丰将军醒了,我们将事情讲清楚便是了。”
  云奏发问道:“丰将军如何了?”
  叶长遥蹙眉道:“我亦不知丰将军如何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还未出过这个房间。”
  云奏又去抚叶长遥的眉间,并道:“你这般爱蹙眉,很容易生皱纹的。”
  叶长遥疑惑地道:“但我几近飞升,相貌上已有百余年不曾有过变化了。”
  却是自己睡醒不久,情绪不清,居然以凡人的思维说出了这话。
  云奏赶忙道:“我睡糊涂了,你勿要介怀。”
  “无妨。”叶长遥凝视着云奏问道,“你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云奏试着坐起身来,见自己仅着亵衣亵裤,随即听得叶长遥道:“是我冒犯了。”
  叶长遥是为了让自己睡得好些罢?他并不介意,下了床榻去,踩在鞋履上,才道:“我已无事了。”
  “那便好。”叶长遥戴上斗笠,而后将衣衫取来,递予云奏,云奏一件一件地穿上了,又将鞋履穿上了。
  待整顿妥当,云奏朝着叶长遥道:“我们去探望那丰将军罢。”
  但俩人还未踏出房间,却是被守在外头的侍卫拦住了。
  “抱歉。”叶长遥衣袂一动,两个侍卫旋即倒在了地上。
  丰将军府算不得大,俩人并未用多少功夫,便寻到了丰将军的房间。
  丰将军房外守着一队的侍卫,叶长遥破开侍卫,与云奏一道进去了。
  丰将军已转醒了,但面色略显苍白,见得他们,喝道:“你们是何人?”
  他身边守着的便是方才的随从,随从将先前之事一讲,丰将军当即巡睃着俩人问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云奏半靠着叶长遥,不答反问:“丰将军,你可知自己身上缠着鬼气?”
  丰将军否认道:“本将不知。”
  云奏又问候在一旁的大夫:“丰将军何以会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又昏死了过去?”
  大夫望了眼丰将军,闭口不言。
  丰将军沉下声去,复又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云奏指了指叶长遥:“这位叶公子发现将军你身上隐约有些鬼气,我认为你既是上阵杀敌的将领,沾了鬼气亦是寻常事,且你阳气重,鬼气奈何不了你,没想到,你却是昏迷了过去。我听闻你倒下的声响,为你检查了一番,确定不是鬼气伤了你,但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说着说着,气息急促,停顿良久,才继续道:“最近我朝并未有外敌进犯,亦并未有人犯上作乱,将军你去了何地,惹来的这鬼气?又或者这鬼气早已在了?”
  “本将一路从京城来,走官道,住驿站,倘若当真有鬼气,为何独独缠上本将?应是你们俩人瞧错了罢?”丰将军命令道,“请两位公子出去罢。”
  不知这丰将军是真不知,亦或是装作不知?
  云奏同叶长遥出了丰将军府,又回了客栈去。
  早已过用午膳的时辰了,用晚膳的时辰却还未至,因而这大堂内食客寥寥,只坐了两桌。
  这两桌的食客皆在谈论丰将军一事,又言要去丰将军的生祠,为丰将军烧香祈福。
  云奏饥肠辘辘,点了卤牛肉,樱桃肉,以及蒜蓉粉丝娃娃菜。
  而叶长遥则要了银芽黄花炒韭菜,以及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
  这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分明是为自己点的罢?云奏心中一暖,又问叶长遥:“为何不再点些荤食?”
  叶长遥不好意思地道:“我帮染霞姑娘赎了身,这一路上又花费了不少银两,囊中羞涩……”
  “不过,你想吃甚么便点甚么罢。”他柔声道,“你便在这汝临城歇上两日,这两日我会找些事来做,看看能不能赚些银两。”
  云奏抿唇一笑:“我若是要吃山珍海味,恐怕你两日赚的,还不够我吃的。”
  叶长遥为难地道:“待我多攒些银两,再请你吃山珍海味罢。”
  云奏喝了一口小二哥堪堪端上来的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笑意一收:“我若定要这两日吃,你会如何?”
  叶长遥劝道:“过些时日再吃可好?”
  云奏本就是故意的,见叶长遥软声哄他,忍俊不禁地道:“好,便过些时日再吃。”
  他生前几乎是一贫如洗,山珍海味于他着实是奢望,打来的野味除了留一些予外祖母与表妹,便会被他拿到街上售卖,他自己是断然舍不得吃的,然而换来的铜板,还不够为外祖母买药,为表妹筹备嫁妆的。
  但眼前却有一人许诺他,要请他吃山珍海味,明明这人手头并不宽裕。
  他直觉得眼前雾蒙蒙的,用手抹了抹才好些。
  下一瞬,他却听得叶长遥道:“我绝非敷衍于你,我说过些时日,便定会做到,最多一月,我定会请你吃山珍海味。”
  这叶长遥以为他觉得委屈了么?
  他抬起首来,展颜笑道:“嗯,我等你请我吃山珍海味。”

定风波·其三
叶长遥言出必行; 用罢迟来的午膳; 又将云奏送回房间后,便出了客栈; 去找事做了。
  从未时至酉时,他将一窝山贼押去官府; 拿了赏钱,得了五百两银子; 又顺手捉了一淫贼。
  五百两银子足够让云奏享用山珍海味了,他回到客栈; 因身上出了些汗,洗漱了一番; 才去叩云奏的房门。
  里头的云奏却没有半分动静,他心中一急; 立即推开了房门。
  幸好云奏安然无恙,正侧躺于床榻上; 有规律地吐息着。
  云奏的发丝被解开了,如瀑布般散落开去,大半散于枕上; 小半散于身上; 脖颈与面颊尤为苍白,衬得发丝宛若能滴下墨汁来。
  他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唤醒云奏; 立于云奏床榻前; 迟疑不定。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将他与云奏都拢在了晦暗当中; 他欲要将烛火点上,又恐打搅了云奏的好眠,但若是不把烛火点上,待云奏醒来,自己的存在许会吓着云奏。
  最终,他决定回自己房间去,方才走出一步,他突然听见云奏唤他:“叶公子。”
  由于久睡的缘故,云奏的嗓音又软又黏,令叶长遥的心脏猛然一震。
  他回过首去,又听见云奏含含糊糊地道:“已经入夜了么?”
  “对,已经入夜了。”他一答罢,便见云奏坐起了身来,歉然地道:“抱歉,我睡得太久了些。”
  “不是你的过错。”他担忧地凝视着云奏道,“除了去观翠山,便没有旁的法子能让你好起来么?”
  云奏摇了摇首,弹指点燃烛火,又从叶长遥的斗笠上取下了一片枯叶来,问道:“你去了哪儿?”
  “我去了趟汝临山,那汝临山上有一窝山贼,时常在这汝临城抢掠,我已将他们一网打尽,送到官府去了,还得了赏银五百两。”叶长遥笑道,“不用一月,我今日便能请你吃山珍海味。”
  云奏未曾听过叶长遥用这般语调说话,好似在向他献宝一般。
  他抬手将叶长遥的斗笠摘下,又将斗笠一放,才去瞧叶长遥。
  叶长遥即便眉眼出挑,却依旧是一副令人胆寒的模样,面上正含着笑,使得这笑意都生出了刺骨的寒意,但其中又有些失措,整个人显得极为生动。
  云奏忽觉耳根发烫,但并未在意,道:“叶公子,若只你我俩人,你便勿要戴斗笠了可好?”
  叶长遥并不答应,而是道:“还是戴斗笠为好。”
  云奏明白叶长遥对自身相貌不自信,害怕吓着他,才会拒绝,即刻道:“你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要你的山珍海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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