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嘿,老男人-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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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浮帝晃着手中杯盏,笑眯眯道:“朕来西楼,路上倒是听了好些传闻,听闻贵国少将军年少有为,不知可有了婚配?”
萧桓一怔,他原本正在打量这个羌浮帝,怎想被点了名字出来。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回些什么。
当日在金銮殿上的勇气,仿佛全部烟消云散,他无颜面对殷嬅,就像他这些年对她的苦难一无所知一样。
殷景行倒是接了话:“羌浮帝怎么也爱听这市井流言了?”
“早年听闻贵国少将军,以十八岁风华正茂之姿夺得武状元。”顾安竹笑得颇有深意,“朕倒是想见得很,这次好不容易见着,难免关心一些。”
还不待殷景行接话,他又笑起来,很豪迈的模样:“昨日在城门口遇见一姑娘,自称是少将军的未婚妻,不知此事可是属实?”
又是一阵静默。
顾安竹仿佛完全没感觉到殿内古怪的气氛:“后来看见那姑娘的马车队伍往少将军府邸去了,想来,是姑娘千里来寻,难得情深,难得情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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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东陈使者中并无羌浮帝,是以并无这一出对峙。
同时,上一世,叶颜出现的时机也不应该是这般早,而应该是在蛮族使臣求和日之后——因为并无殷嬅推波助澜。
殷嬅施施然受着各色目光,施施然看着顾安竹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心里笑,心里恨。
那笑是她的笑,那恨,却不是她的恨。
是“殷嬅”的恨。
“殷嬅”遇见萧桓的那一年,老将军府上玉蕊琼花尽数开放,但再怎么样的景色,都不及他在花丛中的拂袖一笑。
“殷嬅”对他,算是一见倾心。
二人青梅竹马,但三年之后,“殷嬅”归来,萧桓归来。
一切倒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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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无一附和羌浮帝的话,他自己自娱自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又提了正事。
东陈欲与西楼结盟,讨伐北疆。
殷嬅听着,手上动作滞了滞。上一世支援蛮族,害“殷嬅”和亲而亡的,便是北疆,她死在北疆的荒漠上,而释迦,万箭穿心而亡。
顾安竹这是何意?他也是知晓剧情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北疆暗地里的图谋。
这话语间的提醒,完全不符合,“他”的本性。
“朕瞧着北疆近几月烧了不少边境的城,野心不小,图谋甚多。”顾安竹闲闲开腔,“东陈西楼的北部边境相接,更是靠近北疆,不若两相联手,警告这北疆别忘了本分。”
顾安竹有如此好心?
殷嬅觉得,如果说他要借此机会对西楼下黑手,她还更信一些。
他们两人的恩怨,得从十二星际元年之前算起,他若是帮她——起码,目前来说,还没有可能。
殷嬅瞳色渐深,心底一个声音坚决地响起——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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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宴席散去之时,羌浮帝路过殷嬅,斜睨着她,语调黏腻:“小阿嬅,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本宫对你倒是半分不想念的。”殷嬅冷笑,讽刺他,“跟着来这里,你也是够有闲情逸致。”
“哎呀呀,哪儿能啊,这不是看着小阿嬅在这里,忍不住跟过来吗?”顾安竹凑过来,声音甜腻,“当初给小阿嬅画的画像不在这儿,真是可惜,不若朕下次再寻个机会,给你再描画一幅丹青吧。”
画像,是“巴斯蒂安”替她画的那幅画像吧?
想到当时二人各自有各自的思量,虚与委蛇,殷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想玩没事,别在这儿挡着本宫的路。”
“真可惜,朕觉得,小阿嬅走的路,格外妙趣横生,忍不住都参上一脚。”顾安竹又笑得打跌,“说起来,小阿嬅和朕这三年来的记忆,总是让朕忍不住时时回味,朕想念你的身子,当真是想念得紧。”
“呵,别说得这般暧昧。”殷嬅奇异般冷静下来,“说起来,你不是,不行么?”
所以在陈宫三年,“顾安竹”只是时常磋磨“殷嬅”,却没有实质性作为。
“哎呀呀,小阿嬅别说得这样难听。”羌浮帝完全不在意,“他不行,可不代表朕不行啊。”
……
萧桓站在不远处,看着殷嬅面色语笑嫣然,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他曾经的姑娘,变得让他也看不清了。
当年那个晨露一般娇嫩的姑娘,笑起来有弯弯的眉眼,被夺下手中匕首的时候,气鼓鼓的样子生机勃勃一一那样的殷嬅,曾对他笑如春风,也曾对他娇嗔嬉骂。
那样的她,竟长成了眼前笑容端庄矜贵的帝姬。
时光是一把如何锋利的刀。
又想到仍在府中的叶家小姐,萧桓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若是时光倒流,若是光阴不改,若是一切都停滞在当年那一刻……
那又该有多好?
他还只是萧桓。
她也只是殷嬅。
第38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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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之后,陈宫一行人居住宫外行馆。
数日后,蛮族使臣入京上供,贡品各有特色,其中最夺人眼球的,便是其中被蛮族人奉为“神兽”的白虎。
自然而然的,楼景帝将白虎作为帝子的奖赏,又理所当然的,帝子殷景行将白虎转赠给了最疼爱的妹妹,帝姬殷嬅。
辗转许久,白虎布朗终于又期待,又忐忑,又扭扭捏捏,又热情奔放地投入它的主人怀抱里。
“……”
这是布朗尴尬地窝在笼子里,嘿嘿傻笑。
“……”
这是殷嬅似笑非笑扯着一把皮鞭打量它。
“嘤嘤嘤主银我错辣!”布朗果然落于下风,屈服于主人的美(淫)貌(威)之下,“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中途遇上时空震动导致传错地点呀嘤嘤嘤……”
“时空震动?”殷嬅扯个笑,“你确定,这种八、百、年、难得见到的东西,会在位面平衡局监管范围内出现吗?”
“……说的也是噢。”布朗呵呵呵呵。
“先不说这个,我原本来这个世界之前,准备的兵法卷轴和丹药呢?”殷嬅蹲下来平视它,伸手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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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个位面商人,都不能明目张胆带着异世界的东西出现在任务位面。
这是时空法则和位面平衡局不允许的,会打破位面平衡的行为。想想看吧,古代位面出现电子科技,丧尸位面出现神秘解药,西幻位面里东方神龙肆意妄为……那该有多少崩溃的场面啊?
然而,作为位面商人,他们自然是有可以钻漏洞和免除位面崩塌的手段的。
这种时候,想要金手指大礼包,就需要他们的伴生伙伴——或者说,系统,来替他们完成。
所以说,布朗,实际上就是殷嬅的系统,最大的金手指。
虽然这个金手指通常都指望不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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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嬅和布朗神魂相连,对话可以不用言语,所以周围侍者只看见自家主子和新来的“神兽”面面相觑许久,而那只“神兽”偶尔流露出怯懦退却的神情,纷纷觉得自家帝姬简直气势极强,不愧是最尊荣的帝姬。
殷嬅屏退了侍者,给眼含担忧的大宫女琇玉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到殿内空无一人,殷嬅也不避讳藏身暗处的释迦,等着布朗拿出东西。
对布朗来说,这一路从草原大漠到西楼帝都,简直是一段累得生不如死的过程,见周围没人,“嗷呜”一声顺爪挑开了铁笼巨锁。这专程打造的、据说坚不可摧的笼子,就在它这一爪子之下扭曲开合。
几乎在布朗出爪的那一瞬,男人的身影挡在了殷嬅身前,一手护着她,一手已将凶匕横在铁笼口。
“喵呜!”布朗刚刚大显神威舒展筋骨,半只爪子跨出了铁笼外,硬生生被这匕首逼得整只虎躯一震,缩到了铁笼后半部分。
听见那声“喵呜”的时候,殷嬅一脸黑线,一转眼就看见老男人的侧脸似乎也僵硬了一瞬,又觉得这一声“喵呜”叫得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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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殷嬅笑够了,推推老男人的胳膊,示意他让到一边。
释迦明显并不乐意这样做,但在殷嬅的坚持下侧身让开,手中匕首依旧凌凌映出寒芒。
布朗欲哭无泪,再从笼子里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且还是因为眼前这个根本不知道主人真实身份的任务对象!
简直太丢虎颜了!
它的爪子扒拉两下,假装是从腹底掏出被压扁的几张发黄硬皮卷轴,又趁着殷嬅伸手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顺着爪子,将藏着的药丸塞到她袖袋里。
殷嬅不动声色,转身将卷轴递给了身边面色极其冷峻的男人。
又暗戳戳给了布朗一个“识相点”的眼神。
布朗委委屈屈,整只虎都怂了,在地上打了个滚,即使经历了整个大漠的风沙也依旧油光水滑的皮毛毛茸茸的,一看就很有令人抚摸的*。“喵呜~”它泪眼汪汪吼了一嗓子,贵妃侧卧式横躺。
老男人果然又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殷嬅乐得看他变脸,看够了才示意他看手里卷轴:“白虎是我一位师祖饲养的,它天性通灵,幼时曾经和母后有些渊源,它不会伤了本宫。这应该是师祖托付它带来的兵法卷轴。”
文德皇后华瑶是为奇女子,别看她在靳儒等人印象里总是一副端庄温和姿态,其实她有过一段鲜有人知的顽劣岁月。
文德皇后少女时期极其向往江湖,讲究江湖儿女的义气,曾拜过不少师傅,这位莫须有的“师祖”,不过是殷嬅随口扯出的幌子,然而好用得很,因为当初文德皇后嫁人之前,曾经四处游历拜师,几乎是随性而为,要不是后来真有几位“师傅”确实是高人,旁人也不会正视文德皇后这个诡异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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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徐徐展开卷轴。
那几份卷轴已经上了年份,殷嬅自己都不记得收藏了多久,运用手段转换了文字之后,便一直尘封着,如今倒是有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奇诡兵法。”男人几乎在看见的那一刻就凝重了眼神,忍不住道,“若是运用在战场上……只是,主子,属下放肆,这份兵法的来源……确定可信?”
虽然是已故皇后的师傅,但又如何确信这份东西不是陷阱?
殷嬅凑过来,也假意端详着道:“虽说本宫并不精通兵法,但此法看着甚是诡谲,若是连你也说此法奇诡,那想来确实是难得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想来没有人会用作图谋,只消敬献东陈,便可得高官厚禄,加官进爵。”
她看着他,又道:“顾安竹那个人,即便妄言,也有几分可信,他说北疆有图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若早作准备。”
“……属下会将这份兵法交与华军师。”
“不。”殷嬅双手将他的手握着,就着他的手,将卷轴合起。
“本宫要你,上阵挂帅。”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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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个位面有谁最是知晓眼前这个老男人的能力,除却曾经的“殷嬅”,也只有如今的殷嬅了。
释迦的才能,许多年之后才显现,那是“殷嬅”已经被迫远嫁之后的事情了。
而熟知剧情的殷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将老男人摆上明面的机会。
“释迦,本宫知道你可以做到。”殷嬅回忆起“殷嬅”的记忆,那种眩晕和癫狂仿佛又要开始翻涌。
她回抱住眼前的男人,下巴抵在他肩上,胳膊绕过他的脖颈,单手从袖袋里取出那枚药丸,喂入嘴中,药丸入口,瞬息化作冰凉苦味,入喉带丝甘甜。
她提前准备好药丸,不过是为了提防那位“巴斯蒂安”使用不属于这个位面的手段,不料当真派上用场,还是在她到来之前就中的毒。
……难道说那人竟然在她之前来到这个位面吗?
那么布朗所经历的时空震动又该作何解释?
她深呼吸几下,在释迦感到不对劲之前,开口道:“本宫记得,你刚刚来本宫身边的时候,就经常趁着空闲看书,那是兵书吧?还有当年,本宫和萧桓跟在老将军身边的时候,你在暗地里,也在听着的吧?”
“……”男人无言以对。
他并不能对她撒谎。
从来都不能。
“本宫知道你没有上过战场,本宫也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只是跟在本宫身边保护本宫一人,从来都是委屈了你……”
“守在主子身边,才是释迦存在的意义。”男人找回了言语,“从属下来到主子身边的那日起,属下的生命便是主子身前的刀。”
“可是释迦,在本宫身边并不是你最好的位置。”殷嬅难得诚恳,她是这般真诚地认为,在北疆西楼交战的时候,只要他离开她,他就可以活着,而不是像上一世一样,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这是“殷嬅”的执念和遗憾,亦是她需要护住释迦所必须做出的舍得。
那个男人既然不会放过萧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