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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都市]专横-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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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初生儿的皮下脂肪尚未充盈,因此有些细瘦。
  她轻轻捏着孩子软嫩的掌心,感觉到他细小的手指慢慢地合拢,最后轻轻地包裹住她的手指。她在护士的指导下尝试给孩子哺乳,小家伙有些许懒怠但秉承着天性还是叼住天然食源。他肯定是饿了,所以憋红小脸努力地吸吮。柔嫩的牙龈摩擦着她的敏感顶端,有股奇异的电流由心脏处传达至大脑。
  她终于是个母亲了。
  她在低声啜泣间尝到甘苦滋味,百感交集。
  小家伙食量不大,很快便吃饱睡去。护士将婴儿床推近些,将朝她的那侧档板按下,露出纱罩:“这样他就像睡你身边一样,你也可以随时观察他。”
  特护母婴房的服务确实很贴心,她无从挑剔。
  护士出去后她便侧躺着看孩子的睡脸,很奇怪,就是这样一张脸,眉毛都还未长齐却让她百看不厌。
  身体的疼痛已被完全忽略了,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捕捉婴儿的细微表情上。留神他的每一次呶动小嘴,或是皱皱小鼻子。明明还未长开,可她却觉得他是这么漂亮可爱。
  她正欲再次伸手摸他小脸时忽得听见门口动静。她冷眼看他进来,看他拖了把椅子在距她床边一米远的地方坐下。
  “我们谈谈。”
  她知道他再按捺不住,于是静静听着。
  “孩子需要父母,这样才能完整。”他从未有这样低微的姿态,轻声说道:“……我父亲很早去世,没有父亲守护的滋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成长的过程我必须陪同,除此之外我愿意接受你开出的任何条件。”
  “你倒是会挑时候打亲情牌。”她不屑轻笑,“有父有母孩子才能出生,但是养育他未必要父母双全。”
  “缺失父母爱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他面上闪过一丝狼狈,口中泛起苦意,“我们还不至于……”
  “那你会教给他什么?”她问道,“背信弃义?言而无信?这些品格都是你要随父爱赠送给他的?”
  他垂下眼睑,呼吸渐渐沉重起来。这位往昔不可一世的王者只能低下头颅,寂寞地把玩手中仅剩的权杖。
  婴儿床上的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发出乳猫一样的哭声,这细弱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僵持。他不敢靠前,只能看她吃力地抱起婴儿轻轻拍哄。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珠迟缓地移动着,小手慢慢地开合。
  他情不自禁地递出手指,可还未触及到那纤嫩的手指便被她的目光截停。而那小小的手却仿佛知道,在着母亲轻哄摇摆的节奏下缓缓张开。
  像是绽放的小小花苞,终是触到为其提供生命本源的厚实茎干。
  仅是极轻微的一触,却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难掩喉间酸涩滋味,艰难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他的父亲,……他需要我。”
  


☆、第四十五章

  出院的那天天气异常地好;约是进入了冬季连阳光都显得有些懒洋洋地。
  沈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这里空气比安省好多了,我就喜欢这种节奏慢的小城市。等沈夔退休了,我们也要寻个这样的地方住下来。”但很快又叹气,“不过等他退休了,我头发都白了。”
  “不会啊,时间很快的。早早把沈辛沈适培养好;有接班人你们就可以早些轻松了。”易素折好衣物放进袋子里,说:“昨天你忽然跑过来;吓了我一跳。”
  沈太嗔怪道:“你才吓我们一跳呢。本来格格说要跟来,临走前又说怕你见她生气;要是把奶水气没了她可罪过了,所以就没来。”其实最让他们惊吓的是居然是许慎行通知他们,他们都以为她再次陷入魔爪。但到这里来一看;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易素垂下眼,低声道:“我当时是不得已。”多少还有些意气用事,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冤枉她,“不得已利用了她一次。”
  沈太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知这话题不易深入,便立刻扯开:“沈夔早定了机票去国外参展,昨天看我发回的相片就一直叹气,说本打算和你结娃娃亲的,这下没指望了。哈哈,怎么不能结亲,可以搅基啊!”
  “脚鸡?”
  沈太发现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赶紧改口:“啊呸呸呸,说错话了。幸好没给沈夔听见,不然他非掐死我不可。”
  易素抿嘴笑笑。当年那个畏缩不自信的女孩现在已经是个乐观积极的好妻子好母亲,而当时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呢?她已记不太清了。
  刚踏出医院门沈太立刻撑起伞将母子俩罩住,易素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今天没下雨啊。”月嫂扶住她,说:“这是讨吉利的意思。”果然沈太嘴里碎碎念叨着:“顺顺利利,无病无痛。我们小多多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沈家的车子早已停在路边,此时见她们出来便启动要开过来。忽然冒出一辆比亚迪F0,一个漂亮地过弯甩尾斜斜插入。
  刹车声刺耳,引人纷纷刺目。
  沈太不满道:“在医院前开车这么急,真没公德。”说着就要上前理论,可易素却一把拉住她,“这是我朋友。他应该是来接我出院的。”
  “朋友?”沈太留意看牌照是安省的,可她记得沈夔提过易素的朋友很少,能让她信任的更是屈指可数。刚才听她的口吻像是他们一直有联系,沈太挺好奇到底哪位能得到她这样的信任。
  “不好意思啊,路不太熟开岔了道。幸好提前一天出发,现在能及时赶上了。”范卡打开车门,“不好意思啊,车子小,稍微有点挤。”
  “没关系,东西也不多。”易素笑道,又为彼此介绍一番。
  提到范卡这个名字沈太忽得记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曾经差点与易素订婚的警察叔叔嘛!合着隔了这么多年他们还勾搭着呐!
  他竟然没被姓许的给治死!
  沈太面上却佯装无事,心里却是一片惊涛骇浪:这位范警官着实是无私大度,连前女友生产出院都要赶来弗照一二。看这模样态度不是作伪的,那就是个真好人了!
  唉,好人一般被发卡,何况你还叫范卡。
  果然是命中定犯好人卡。
  沈太在心中默默吐槽完毕,一边不着痕迹地冲自家司机打手势一边收伞扶易素上车。虽然车子空间小,但都是女人孩子倒也不觉得有多挤。范卡是个非常健谈的人,哪怕有半车是陌生人他也能将气氛炒热烈。
  “……当年我接警的,听路人说那姑娘从包里一下就出西瓜刀来,结果倒是那小偷险些吓得尿裤子,赶紧收了水果刀就跑。”他用非常严肃认真的态度说道,“现在回想起来,那姑娘真心是个女壮士。”
  沈太抱着肚子笑了一通后说:“我记起来了,早年我有一朋友也遇见过这事儿呢。她说当时那小偷被她吓得尖叫啊,差点没哭了。哎,会不会你说的就是她啊。”
  “不知道哎,也可能是凑巧吧。不过现在的姑娘个个能干,分分钟能变小金刚。”范卡笑道:“说起来好笑的事,我还听过一桩:说一对夫妻,老公开车拉老婆去医院生孩子,可是因为太紧张了,只记得把打包的衣服和日用品给扔到车里,把老婆落车库里了。你说多好笑,哈哈哈……”
  易素硬是掐着大腿才忍住笑,眼角却瞟向沈太。后者一脸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脸,眉头攒成八字,弱弱地说道:“唔,是有点好笑…………”
  “什么有点好笑,是太好笑了有没有啊!”范卡拍了一下方向盘,“我同事的老婆在省医的,当天就打电话来说有个男人把车停医院前,扒着后车座非说要找老婆,全办公室的人差点笑疯了。……哈哈哈,怎么能那么有才啊,能把老婆落车库了。最后那老婆自己打车去医院生孩子的呢。真是怪可怜的,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老公。唉,哈哈哈……”
  范卡还不知道那个摊上不靠谱老公的老婆,现在就坐在他车后座默默地泪目。
  到家安顿好后天色也晚,沈太见易素租所简陋的模样心里已不好受,也不敢多打扰。按丈夫的嘱咐在房间抽屉的角落里藏了张银行卡后便要走,“我现在赶回去,明天也赶得上接送那对小魔星。”她见范卡还没走的意思,便试探地说道:“何况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照顾孩子很耗精力的。”
  易素说:“都一个星期过去,我已经有心得了。再说还有宋姨帮忙,不会累到的。”沈太哦了几声,目光扫过对方仍没有走的意思,心里不由打小鼓:这范警官该不会真要留下来吧。
  果然,等到她走了对方还端坐着喝茶呢。沈太一出来就给丈夫电话,问他:“那范警官要真在上面过夜了,那姓许的还不把楼给拆了?搞不好连地都要往下刨三尺!可我也不好意思当面和她说,说这种隐私的事……”沈夔说:“素素做事一向有把握,你放心回家。回程的路上小心些。对了,我买了很好吃的朱古力,等回去喂你……”
  沈太挂了电话,颇有些忧心忡忡地看向楼顶的灯光。少顷又将脖子扭转四十五度,望向另一幢楼的楼顶。她想自己是不是要在楼下等着那范警官出来呢?虽然那范警官嘲笑她老公不靠谱,但他确实是个好人。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沈夔有时真挺不靠谱的。
  所幸沈太在楼下守了不到一小时那范警官就只身下来了,沈太恪尽职守地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去才长长松出一口气来,“终于可以走了。”
  照顾新生婴儿是件非常累人的事,易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深有体会。虽然坐月子期间有月嫂帮忙,但她也不能闲在一旁。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学会如何照顾孩子,真正地负担起为人母亲的责任。
  出了月子后她便辞了月嫂,独自一人照顾多多。因为孩子太小她基本上深居简出,鲜少出门。天气晴好的时候她会将孩子的衣物翻洗晾晒,小阳台挂满了小衣小裤小袜,像一个可爱的迷你王国。
  她也会将孩子抱出来晒晒太阳。孩子的颈项还十分柔软,要十分小心地托着她才放心。暖暖的阳光晒在他的背后,小家伙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咕哝声。她亲吻他的柔软胎发和柔嫩脸蛋,想象他再大一些是什么模样。
  大约会有些像他的父亲。
  她眼眸一沉。那日她没有回答他的乞求,只是下逐客令。他没有再继续纠缠,也没有采取任何强硬手段,但她知道他没有放弃。或许此时他正在某处虎视眈眈,小心盘算。
  易素的猜测是对的。
  就在斜对角的楼房顶层,柴冠允万分沮丧地将望远镜扔到一旁,懊恼地吼道:“连着这么多天了,怎么都只给看屁股啊!连个正脸也不见着!”
  “婴儿的脸不能正对阳光。”坐在一旁的男人开口,“光线会刺伤他的眼睛。”
  柴冠允讪讪地:“我都还没仔细看他现在的脸,不知长得像谁。”
  许慎行微微笑:“像我,或是像他妈妈。”
  柴冠允不知他怎么能继续哑忍,自己儿子就在眼前,连不能碰不能抱,连看也要偷偷摸摸。这种苦情作派不是他大哥的风格!
  “哥,你打算就这样下去?”
  “当然不。”许慎行站起身,哗一声将半掩的窗帘拉开,阳光霎时将房间内的阴霾驱散,“她的心境正待休整,还不能打扰。”
  小阳台上只剩下几排小小衣袜在微风中轻摆,像团绒绒的云朵般可爱。
  他的目光越发温柔,“当一个女人做了母亲,许多事便不由自己做主。……为人父亲,也是这样的。”
  


☆、第四十六章

  “哎呀呀;好小的手,好小的脚。”朱洋趴在婴儿床边与里面的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他在看我呐!”
  易素将她带来的菜肉分拣后放进冰箱里,擦了手出来,“他这是在认人。”两个多月的孩子已经会对外界的刺激有所反应,就算只他一个人呆着也会自娱自乐。有时她早晨醒来发现他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左看右看;看到她的脸便会眨眼睛。偶尔也会咧嘴笑,虽然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无意识的面部神经反应;不过也够她高兴一阵子的了。
  朱洋拿新买的小摇铃逗他,“多多;看这里看这里。”又把摇铃换另一边手,“来拿啊来拿啊。”
  小家伙的运动神经还不成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摇铃;小嘴巴一张一合地。朱洋笑道:“他要是会说话肯定会骂我:这个姐姐太坏了。……不逗你不逗你了,给你摸一摸。”说着把摇铃放在他手里,小家伙还没力气拿起它,只能用小手摸摸捏捏。
  朱洋忍不住用手指轻点他的小脸蛋,“好嫩的皮肤啊,头发也长得好。哎哎,他笑了他笑了!好甜的小帅哥。”她作捧心状,“我的心都要化了。”
  易素正好从房内取了钱出来,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你只见他笑的时候,你是没领教过他的坏脾气。上两周每天晚上都哭闹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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