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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种田]德国农民相亲记-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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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秦黎本来就和他不对付,他不来那就更好。
  下山路比较好走,就是要小心,不能让牛与牛之间靠的太近,以免把头饰挤落。人和牛,浩浩荡荡,走了四个多小时,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山脚下。
  放牧节也算是阿尔卑斯地区的一个重要民俗节日,那五十头牛穿着盛装从山里走出来,脖子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牛蹄子踢踢踏踏敲打地面,真有一种地动山摇、荡气回肠的感觉,想想都觉得壮观。
  秦黎觉得这景致很难得,不拍下来太可惜了,于是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严森和牛群从各个方位都来了一张。
  快到村庄的时候,道路上已经聚满了人,还真有一点人山人海的气势。秦黎恍恍惚惚地觉着,好像全镇的人都出动了,自己终于又回到了人间。
  严森告诉她说,这些人都是外地来的。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不少外地人慕名而来。村庄太小,别说宾馆,就连农家乐都没有。无奈之下,这些游客只好住在十几公里开外的其他村庄。
  听他这么一说,秦黎顿时就沸腾了,仿佛听到金币落地的声音,更加坚定了要把农舍改造成农家乐的决心。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个世外桃源,冬天能滑雪,夏天能避暑,秋天能度假,附近还有国王湖这个景点加持,她甚至坚信,只要农家乐开出来就一定会有生意的。
  牛群安然回归,牧主人们纷纷前来和严森拥抱,感谢他这三个月的照顾。老人们在草地上拉起手风琴,吹起来长号;孩子们穿着传统衣服,欢快地跳着舞,这个小村庄一反往日的如海沉寂,一下子热闹起来。
  村里的年轻人扛来好几桶牛奶酒,把奶酒倒在玻璃杯里,比赛谁在最短的时间里一口喝尽。
  这一刻,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围着严森转,或是唱歌、或是跳舞、或是灌酒、或是撒花……看着这画面,秦黎心里特别自豪,觉得自己的男人不折不扣,就是一个英雄。不光是她的英雄,还是全村的。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这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他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多岁,脸上都是皱褶,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一杯奶酒。
  他问秦黎要不要试试看,这是拿鲜奶兑的奶酒,自家的祖籍秘方,仅此一家。
  见老人一脸期待,秦黎只好点头。她翻遍了全身的口袋,也找不出一块硬币,不由有些尴尬。
  老头按住她找钱的手,摇了摇头,道,“你是我们村庄的救世主,我很感谢你,所以不收你的钱。”
  秦黎受宠若惊地指着自己,“我?救世主?为什么?”
  老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多半都耐不住寂寞,难得有像严森这样性情沉稳、喜欢安静的孩子,所以每年都是由他上山,替我们工作。把牛群交给他,我们也很放心,可惜他找了一个不安分的老婆。自从他和简妮离婚这事在村里传开,我们就变得忐忑不安起来,生怕他会因此大受打击,放弃上山放牧。这样的话,我们百年来的传统就会成为昨日黄花,但现在看到你愿意陪他一起去山上,我就放心了。为这里的文化传统得已延续,我必须敬你一杯。”
  秦黎听了后,不由一阵阵心虚。在山上的最后几天,她几乎天天都在盼下山,而且在心里发了好几次誓,明年打死也不去了。可听老人这么一说,她又动摇了,觉得自己也挺伟大。她皮厚地想,如果严森是英雄,那她就是拯救英雄的救世主。哈哈。
  老头又和秦黎叨念了几句,把秦黎夸得轻飘飘,又再三强调严森是个大好人,放弃谁也不能放弃他。秦黎被这话痨老头喷了一脸口水,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在一边装乖陪笑。
  催促着秦黎把奶酒一口闷了,老头要回玻璃杯,顺便拍了拍秦黎的肩膀,然后就转身走了。
  看着老头步履蹒跚的背影,秦黎真是百感交集,原来她的牺牲能拯救整个村庄啊!
  她看了一会儿村民的文化表演,觉得一直站着有些累了,就想找个地方坐一下。不料,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简妮。
  简妮黑着脸,鼓着眼睛使劲瞪她,就像一只阴魂不散的恶鬼,硬生生地把秦黎吓了一大跳。
  看到这个女人,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影。这种情况下,她不是应该回避吗?怎么还有脸来凑热闹?
  简妮被下了禁足令,不能靠近严森五米,但这是公众场合,要让禁足令生效,有点困难。
  秦黎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脑袋秀逗了,简直无药可治,不想和她有直面的交集,冷着脸就往别处走。
  见秦黎不理自己,简妮不甘心地又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她道,“你现在很得意是吗?不过只有三个月而已,将来的日子还很长……”
  秦黎甩了下胳膊,甩开她的手,略带不耐地道,“我和严森的将来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她的态度让简妮很生气,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你在图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就是严森家传下来的那块林土租地?我呸,明明是个爱慕虚荣的臭女表,还把自己伪装成纯情少女,把严森骗得团团转。你等着,我要向大家揭开你的真面目。”
  什么林土租地,秦黎根本不知道,她也不感兴趣。虽说清者自清,但这个疯婆娘口不择言地毁谤自己,也实在让人蛋疼。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传到严森耳朵里,还真以为她有什么不良居心呢。
  见她皱眉的样子,简妮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恶毒地笑了起来,“你想和严森好?痴心妄想吧。我诅咒你……啊!”
  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一桶凉水从天而降,把简妮从头到脚淋个正着。虽然现在才九月,但也足够透心凉的了。秦黎站在旁边也溅到了几滴,一股子奶腥味冲进鼻子,应该是刚才老头用来招呼她的奶酒。
  一整桶的奶酒,又湿又粘,那感觉不好受啊。
  秦黎抬起头,瞧见站在对面的马舒舒,手里还拎着一只空桶,显然刚才之举是她所为。
  简妮被浇了后,立即跟杀猪似的叫了起来,转头想看是谁干的。马舒舒反应也很快,在简妮看到自己之前,将空木桶一下罩在她的头上,然后从背后用力推了她一把。趁她踉跄之际,拉着秦黎转身就跑。在难民营里,看着那些女人三天两头掐架,马舒舒也跟着学会了一两招。
  两人一口气跑回农舍,见后面没人追来,才缓了慌张。想到刚才简妮那惨状,秦黎只觉得一阵解气。
  “这个恶婆娘是谁?”
  对秦黎来说,简妮是外患,而马舒舒是内忧,在关键时刻,是可以先放下内忧,一致对付外敌。
  “这女人叫简妮,严森的前妻。”
  马舒舒啊了一声,一脸惊讶,“严森这么沉静的人,怎么会娶那种性格的女人当老婆?”
  秦黎耸耸肩,严森不太说起过去,所以她也不是很了解。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他前妻是两小无猜,他父亲是雪崩时救人而死,他妈跟人跑了。
  马舒舒挖不出什么八卦,就道,“对于这种神经病,不用客气,给她点颜色让她知道害怕,就会对你要敬而远之了,不然下次还是会欺负你。”
  秦黎摇头,“她哥是个光头党,人高马大的,我可惹不起他。再说,你也说了,她就是个神经病。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较真,岂不是掉价?而且,简妮这人我知道,就是你越理她越蹦哒的那种。”
  马舒舒点点头,顺着她的意思道,“这倒也是的。你要不把她当回事,她反而坐立不安。”
  秦黎看了眼马舒舒,只见她春光满面,和临走前的阴郁灰暗全然不同,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看来她已经自我调整好了,把那件不开心的事抛去了脑后。
  见秦黎脸上沾了一滴奶酒,马舒舒从包里掏出餐巾给她,没话找话地问,“这三个月你在山上过得怎样?”
  秦黎,“还不就那样,过着隐士般的生活。”
  听秦黎这么一比喻,马舒舒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副苦哈哈的画面,脸上不由浮起了同情的神色。
  “没电没网络,你每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要换我,一天也扛不住。”
  说到这一点,秦黎也觉得洋洋自得,所以说,严森这帅锅,不是每个人都能hold的住。首先一点,就要忍得住寂寞。
  马舒舒瞄了秦黎一眼,觉得前奏说得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切入主题,道,“对了,黎姐,有一事我要和你说。”
  秦黎问,“什么事?”
  马舒舒,“你不在的时候,我借用了一下你的电脑,你不会生气吧?”
  秦黎有两台笔记本,一台带上了山,另一台扔在农舍里,是旧的,里面啥都没,有时候用来上上网,托马斯用来打打游戏。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她没放心上,马舒舒稍稍地松了口气,问,“你还回去继续庆祝吗?”
  秦黎摇头,“走了一天,我想洗洗早点睡了。”
  马舒舒立即点头,大献殷勤地道,“那你把脏衣服拿出来,我帮你洗。”
  秦黎道,“不用了,明天我自己洗。”
  马舒舒,“都是洗衣机洗,又不需要我动手,你就别管了,好好睡一觉去吧。”
  既然她愿意劳动,秦黎就却之不恭了,她回到房间,泡个热水澡,顺便把头发洗了。
  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还是算了,她就当个能随时吃肉上网的大俗人吧!刚把自己弄干净,准备上床躺一会儿,这时,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瞥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是0086打头,是从国内打来的。
  秦黎觉得很奇怪,到德国来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她大哥也没她的电话。她在朋友圈里发照片,都先把秦明给屏蔽了,免得他看到心里酸,跑去父母面前叽歪。
  那这到底是谁打来的呢?
  秦黎带着好奇,按下接听键,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急切的叫唤,震得耳膜都嗡嗡作响。
  “黎黎啊,是你吗?”
  这个女声对秦黎来说,真是太熟悉了,除了她那个得理不饶人的老妈,还会有谁。


第七十四章 
  秦黎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秦母噼里啪啦的一顿抢白,“你这死丫头; 倒是会享福的呀; 自己一个人溜去了国外,国内就不管了; 是么?你去国外哪来的钱; 老实交代,是不是孙溢给你留的那五十万?秦黎; 你出息了呀,连自己的妈妈也骗。”
  这熟悉的语调让秦黎生生打了个寒颤; 不由想起了出国前的种种不开心; 在德国呆了大半年; 她如同脱胎换骨,把那些奇葩极品都抛之了脑后。现在秦母的这一通电话,又再次把她打回了原型; 让她的心情瞬间恶劣起来。
  对别人来说,父母代表着家; 家是一个给人温暖的地方。但对秦黎来说,家是牢笼,家人是吸血虫; 前者捆住她的翅膀,后者吸干她的血。
  秦母没有意识到秦黎的不对劲,还在那边叨唠,“我算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现在你翅膀硬了,就自己飞了,不管我们的死活了是吧?你一走了之,连去哪里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这是要和我们脱离关系?”
  见秦黎不说话,秦母连着喂了几声,“秦黎,秦黎,你在听吗?你敢挂我电话看看,我就和你没完。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要么你永远别回中国,不然我看你怎么面对亲属。”
  秦黎被她嚷得脑壳痛,只好道,“妈,我没挂,我听着呢。”
  秦母气呼呼地哼了一句,“别叫我妈,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
  秦黎,“要是没有,我会在这听你唠叨吗?”
  秦母还想抱怨,就听秦明在旁边催促道,“别说屁话了,快说正事啊!”
  秦母这才收住话匣,对秦黎道,“你回来吧。也别在国外浪费钱了,回国和孙溢好好过。”
  秦黎以为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便问,“妈,你说什么?”
  秦母语重心长地道,“我让你和孙溢好好过日子,别再计较那么多了,人啊就那么一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会过得幸福。 ”
  要么是她妈穿越了,要么是她穿越了,秦黎忍不住提醒道,“我和孙溢大半年前就离婚了。”
  秦母没好气地道,“我当然知道你俩离婚了,我又没痴呆。”
  秦黎只觉得莫名其妙,“那你还和我说什么好好过?”
  秦母道,“孙溢这死小子后悔了,现在已经和三儿离婚,想要和你复婚。”
  秦黎的脑袋碰的一下,炸开了。没想到这狗血剧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母亲的话不是让她感到兴奋,而是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世上怎么会有孙溢这种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人?不需要她的时候一脚踢,需要的时候又厚着脸皮来找她,他凭什么认为她愿意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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