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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种田]剩女归田-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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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妹三个将火化的日期定在了后天。

    是否将这一决定告诉赵爱琴。

    姊妹三人又商量下,最终决定还是告诉赵爱琴。

    毕竟他们的夫妻,赵爱琴有权知道田广新的事。

    病房里,赵爱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她的眼睛红红的。

    看来,她没少哭。

    田晓园姊妹三人走进病房,赵爱琴连忙闭上眼,不让她们看到她哭了。

    “娘。”田晓园坐到了床边。

    赵爱琴再次睁开眼时,眼睛依然红红的,只是眼泪已经不见了。

    “园园。你们回来了。”她又看了眼田晓园身后的田晓光和田晓磊。

    兄弟俩都关切地看着赵爱琴。

    老爷子去世了,一定要好好孝敬老娘。他们在心里告诉自己。

    见赵爱琴精神头不错,田晓园想了下。组织了下语言:“娘,我们三个商量了下,决定……”

    她看着赵爱琴的脸,如果赵爱琴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她就不说了。

    然而。赵爱琴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嗓音沙哑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准备火化他啊?”

    啊!

    田晓园姊妹三人都张大了嘴巴。

    赵爱琴继续说道:“我也想明白了,老头子既然想早点去那边享福,那就让他先走吧。咱们也该早点让他安生下来,不要再让他折腾了。你们赶紧把他火化吧,咱们早点带着他回家。别让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呆着了……”她眼里的泪又流了出来。

    “娘,你别哭,别哭。”见赵爱琴哭的越来越痛。田晓园也跟着哭起来。

    赵爱琴擦擦脸上的泪:“嗯,我不哭,不哭……这个狠心的老头子,怎么放心把我自己留下来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半辈子的夫妻。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火化的这一天。田晓园姊妹三人给田广新买了最好最贵的衣服,将他打扮成古代官老爷的样子,头戴罗锅帽,身穿蓝马褂,脚蹬亮马靴,手心里握着亮晶晶的银元,嘴里含着银元,脚上的袜子里也塞着银元。

    这幅打扮完全是按照农村的习俗来的,这里面的讲究很多。

    在农村的说服里,人死不是死,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阴间。

    之所以将逝者打扮的这么气派,就是让逝者体面地气派地风风光光地前去阴间,手心里、脚心里、嘴里都塞着银元,这寓意逝者本身很有钱,另一层意思就是希望逝者保佑未来的子孙们银元满贯。

    将田广新打扮一新后,田晓园一行人跟着火化车,来到了沪城的一家火化厂。

    火化前,田晓园扶着赵爱琴来到田广新身旁,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自从上了火化车,赵爱琴眼里的泪就没断过,她捂着嘴巴,呜呜地哭着,将田广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没有烟啊?”她说道:“你爹喜欢抽烟,火化的时候,他身边不能没有烟,给他准备一包烟,让他带着烟上路吧。”

    田晓磊跑到火化厂前的超市里,买了一条最好的烟。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火化厂的工人出来了,他们要将田广新推进火化房。

    “爹!”

    “老头子!”

    田晓园姊妹三个和赵爱琴大声哭起来。

    他们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田广新了。

    从今以后,世上就没有了田广新这个人。他们相见爹的话,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他们尽情地哭着。

    火化厂的工人强制性地将几人赶开,他们推着放有田广新的车进火化房了。

    对于他们来说,每天面对的都是生死离别,他们的神经早已麻木了。

    田晓园一行人,哭着站在领取骨灰的门口,他们等着将燃烧后的田广新带回家。

    ps:这一章写的心情很沉重,豆豆仿佛回到了自己母亲去世时的场景,那真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真是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奈。

    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豆豆写这一章的目的,是让大家珍惜身边可以珍惜的人,避免“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无奈。

    最后,感谢下昨天投粉红的波妮小兔兔、冰极无限。

 第一二零章 尽孝要趁早

    四十分钟后,火化室的后门开了。

    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拎着类似铁锨的物件走出来。

    铁锨的头部凹陷,像簸箕一样。

    簸箕里面是白色的骨灰,其中也有几块大一些的骨块。

    一个七尺汉子进去,出来时就剩下了一捧灰尘。

    留个世间的,除了在亲人的记忆中留下音容笑貌,一无所有。这就是人的一生。

    田晓磊放了一挂千头的鞭炮,在噼里啪啦的炮声中,田晓园三人将田广新的骨灰一点一点装进黑色的小盒子里。

    “老头子,咱们回家。”

    将骨灰全部装进黑盒子后,赵爱琴抢着抱住盒子,她泪眼婆娑地对着黑盒子说道。

    按照农村的风俗,应该由大儿子田晓光抱骨灰盒的,可是,赵爱琴实在忍不住,她一定要抱着骨灰盒。

    就这样,四人离开了沪城,离开这个让他们伤心的城市。

    火车开动了,田晓园扫了眼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确实很美丽很繁华很吸引人。

    可是,田晓园不会来了。

    因为这座城市在她心里,已经成为伤感的代名词。

    一路上,四人都没有说话,情绪都不高。

    田晓园眼前一直浮现出田广新的身影,当她还是个孩童时,用有力臂膀抱她的憨厚面孔;当她在官桥上中学时,那个冒雪为她送生活费的背影;当她去岛城上大学时,那个帮她扛着行李的朴实身影。

    不同年龄,不同形象的田广新出现在她脑海里。

    每一个身影,都带给她一段关于父亲的美丽回忆,脑海里放着回忆的电影。眼角的泪却一直流着。

    到岛城了。

    刚出火车站,张敏就应了上来,跟在她身后的是李铎和周文远。

    她紧紧地抱住田晓园,抚摸着她的背:“亲爱的,不哭,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又安慰赵爱琴、田晓光、田晓磊。

    李铎对着田晓园握握拳头:“晓园,要坚强哦,我相信你。”

    周文远最后走到田晓园身边,他伸开双手,本能地想拥抱田晓园。可又觉得不妥,双手就尴尬地架在半空。

    “晓园,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这个男人如此说道,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他只会说如此朴实的大实话。

    本来眼睛就红着的田晓园又呜呜地哭起来,双肩抖动,她哭的很伤心。

    她像风中弱柳一样。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好可怜。

    周文远心里也很痛,他用力地攥紧拳头,为自己鼓劲,然后,颤巍巍地抱住了田晓园。

    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田晓园依稀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找到了依靠。

    周文远的身子却一直紧绷着,直到现在。他还没放松下来。

    张敏带着赵爱琴几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到周文远的身边,她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田晓园:“晓园,我们先回包子铺吧,然后再送你们回家。”

    “不了。不去包子铺了,直接把我们送回家吧。”赵爱琴出声道。按照农村人的说法。人老了后,应该少些折腾,让他们安静下来。

    是以,还是少点折腾为好。

    他们上了两辆车,一辆周文远开着,一辆李铎开着,向着田家庄行去。

    张敏三人来火车站接站,这是田晓园打电话告诉她的。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几个三四天没回包子铺了。

    田晓磊也好几天没给酒店送菜、卖菜了。官桥镇君悦酒店的赵四和岛城云海酒店的张云给田晓园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着送菜。

    田晓园就将田广新出事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他们也很人性化,很同情田晓园,就没追究她私自断菜的事,而是酒店派车去田晓园家拉菜的。

    至于包子铺的菜,也是周文远开着车拉的。

    幸好有石小雨在田家庄守着,要不这两家酒店和包子铺就要关门歇业了。

    经断菜的事一闹,他们也都知道了田广新去世的消息。

    他们也都想第一时间送来关怀,田晓园拒绝了他们。毕竟和他们的关系,仅限于蔬菜的买卖。

    张敏知道这一消息后,就像自家有事了一样,她一直关心着田晓园。

    在田晓园一行人从沪城坐火车时,她就和田晓园通电话了,问明了车次和到站时间后,就安排李铎和周文远开车来火车站接站。

    到田家庄了,还没到家门口,田晓园远远地就看到自家大门口围着一群乡亲们。

    看到两辆车开过来,看到田晓园从车内走出来,他们也就围过来。

    “晓园,都回来了?”走在人群最前面的田允正问道。

    田晓园给她二叔田广明打电话说田广新去世的事,田广明就把这事告诉了他们所有的本家。又经过他们本家的传递,现在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田广新去世的消息。

    听说他们今天回来,乡亲们就在他家门口等着,看看是否有能帮上的忙。

    田晓园点点头。

    乡亲们一下子涌到了车两旁,赵爱琴和田晓磊下车后,田晓光抱着黑色骨灰盒正要下车。

    却被田大奶奶,也就是田允正的娘拦住了。

    田大奶奶递给田晓磊一把黑伞,让他用黑伞遮住骨灰盒。

    人死后,魂还在,而魂是阴性,怕太阳甩。是以,移动骨灰的时候,要用黑伞遮住。这也是农村人在白事上的讲究。

    当田晓光抱着骨灰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田光明推开人群,一下子挤在最前面,他哭喊道:“哥!”

    自从他们兄弟俩因为分家闹矛盾后,已经二十多年没说过话了。更没有叫过哥弟了。

    可是,今天,面对着田广新的骨灰,田广明终于叫出了哥。

    只是,田广新再也听不到了。

    田广明也真的没有了哥哥。

    仅仅因为分家的矛盾,让两家隔阂了这么多年。如今,想挽回,也无力回天了。

    田允正拉住田广明:“广明,别哭了,好好送你哥最后一程吧。”

    将田广新的骨灰盒请进堂屋后。田允正又把田晓光、田晓磊召集到一起,又叫了村里几个主管白事的人,他们商量着如何给田广新办葬礼。

    之所以没叫田晓园。是因为在村里人的观念里,这样的大事是由男人做主的,女人的意见不做考虑。

    他们商量好后,就由田允正带着村里的四五个年轻人,开着三轮车去官桥镇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拉着一个巨大的棺材回来了。

    又请了木工将棺材捯饬了一番,乡亲们又将棺材抬进了堂屋,摆在了堂屋正中央的位置,然后将田广新的骨灰盒放进去。

    在农村,虽然土葬少了,人老了后都去火化了。可是农村人还是不习惯用骨灰盒,觉得用那么小的一个盒子装骨灰,魂到阴间后会受委屈的。

    这就像现在城里人拼命攒钱买房子。而农村人对城里人的这种做法不屑一顾一样。

    在城里,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才买一套二居室的房子,而在农村,花这么多钱。都够买两亩地,盖上气派的小样楼了。

    村里人宁愿花更少的钱。买更大的乡下的房子,也不会去买城里那一亩三分地的。

    白布拉起来,孝服穿起来,乡间小调唱起来,热热闹闹的乡间葬礼开始了。

    由于田广新是在沪城去世的,路上又耽搁了五天,按照农村的说法,葬礼最长只能办七天。

    是以,田广新的葬礼还剩下最后的两天。

    这两天很忙,各种亲戚来吊孝,选坟地,安排葬礼等。

    田晓园穿着白色的孝服,跪在田广新的棺材前。

    原来白色的棺材已经被染成了漆黑的颜色。

    这两天,她眼里一直含着泪。

    想到再也见不到爹了,再也听不到爹的声音了,她就哭了,哭的很伤心,她嗓子都哭哑了。

    举行葬礼的这一天,张敏前来吊唁,送了花圈,上了一千元的礼金。赵四来吊唁,花圈一个,礼金一千。张云来吊唁,花圈一个,礼金一千……

    当知客将这一个个数字喊出来的时候,乡亲们都惊讶了。

    村里人去世的时候,他们随礼金也就是五块十块的,关系好的话最多到一百,一千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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