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魅惑长生-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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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永远没有人知道,她就像一股清爽凛冽的山风,微微拂面时神清气爽,聊聊回味时余韵悠长,谜一样的女人,总能让人牵肠挂肚。
文钺脸上漾起一抹淡淡地温柔甜蜜,他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激荡起来,这世间恐怕只有“岚”能激起自己这种心动的感觉了吧,文钺将思路拉回正轨:如果当时是程诺带人来解救禹筱,乔妆为什么会喊救命,让他救谁?乔妆自己?她看到了什么?在怕些什么?
还有公安局宿舍区遭袭,宿舍区内外围监控应该不少,恐怕欧阳现在已经知道将自己和乔妆迷晕的凶手了,难道在这个环节出了岔子?
欧阳的脚步声打破了文钺思维的惯性环境,文钺抬眼看向门外,救兵终于到了。
欧阳似乎比前几天清减了一些,虽然刮净了青色的胡茬,却依然让人觉得略有些沧桑,刀刻般坚毅的鼻梁上顶着两只大黑眼圈,嘴唇暗红,唇边干燥的起了死皮……雪燕先站起身来欲将凳子让给他,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就在乔妆病床前站定了,将手覆在乔妆额上,“恩,今天精神状态不错,”他点了点头,向乔妆介绍道,“这是户籍员小刘,今天她在这儿陪你,我跟文钺得出去一趟。”
“直接给我办出院吧,”文钺插上话,“住够了!”
“我也没事儿了,”乔妆看着欧阳,“我帮你查案去吧?!”
“不行,”欧阳语气坚定,“你老实在这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他向雪燕做了个手势,雪燕立即起身将小刘带出了病房,交接工作去了。
她轻声的交代道:“其他的都不重要,关键有两点:1、决不能让乔妆离开病房;2、决不能让她看报纸和电视。”
“为什么啊?她应该不是嫌疑犯吧?”小刘不解。
“欧队这样交代的,咱们照做就行了,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关键病房里有电视,我还能拦着不让人家看?”
“不用拦,这是遥控器,你收好别让他们看到。还有,乔妆其实很健谈,你只要随便找个话题跟她聊天就好,一天时间很快就能打发过去,晚上我叫林静早点过来接你的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好,”小刘将遥控器装进自己随身的皮包里,“我知道了。”
雪燕交代完工作,轻轻敲了敲病房门,推门进入的同时与病房内的欧阳四目交接,雪燕微微蹙首示意……欧阳点了点头,“乔妆,这两天好好休息,”言毕起身转向文钺:“咱们走吧。”
文钺早已等得不耐烦,一听说可以走了,急忙翻身下床,套上外套……
刚出病区大门,文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有什么爆炸性新闻,值得你专程派人来封锁消息?”
“什么?”欧阳装糊涂。
“别装了,你还能骗得了我这双火眼金睛?”文钺锤了欧阳肩头一把,“快,从实招来。”
“你那么厉害,自己猜啊。”欧阳瞥了文钺一眼,不再说话。
“程启轩放出来了,很快要跟高干千金联姻?”
“你快成精了吧?!”欧阳没好气的反问道,他的心情如此纠结,原本应该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却让欧阳充满了挫败感,他无法想象乔妆得知这个消息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他不敢告诉她,怕她在盘根错节的复杂局势中行差踏错,造成毁灭性后果,更怕她连番遭受剧烈打击,精神崩溃……
“急什么啊,淡定点儿,”文钺安慰着欧阳,从林静跟雪燕交接工作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没有人会拿着电视机遥控器去安排工作的,更何况那只遥控器自此消失了踪迹。雪燕后来的行为也验证了文钺的想法,她一直不厌其烦的挑起话题跟乔妆聊天,七大姑八大姨的家事全揪出来说三到四,文钺插了一句嘴而已,她就趁机撂下两人跑了,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欧阳的亲信怎么会不知道,乔妆跟欧阳是什么关系,哪能容得文钺放肆,还不向欧阳汇报情况,除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雪燕接了这份差事,恐怕也是叫苦连天的吧,文钺摇了摇头:“我就不明白了,乔妆哪里值得你这么费心劳力、绞尽脑汁的帮她,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还是先说正事吧,”欧阳避开这个话题,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又抬起右手摩挲着下巴,胡茬刮干净了,手感与平日里有些不同,“昨天凌晨,禹筱在停尸间袭击了我……”
“没抓到人?”
“跟你的情况一样,”欧阳忍不住掏出烟盒,向自己脖子下方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一点,“这儿。”
他顺手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在停尸格里,一拉开……”
“叮……”打火机盖一声脆响,欧阳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地吐出了烟圈儿,“像不像微波炉烤熟东西的提示声?”
文钺等着欧阳的下一句话,从案件现场描述转道插科打诨,这并不符合欧阳的一贯作风,他拿出香烟总是习惯性的将烟倒置,在烟盒上轻敲两下,这次也没有,恐怕那一刻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到现在还左右着欧阳的情绪,文钺异常冷静的看着欧阳,他又吸了两口烟,喷出的烟雾挡住了欧阳的脸:“拉开停尸格以后,叮的一声,脑子烤熟了……我,失忆了。”
第三十二章 往事如烟
更新时间2013…4…30 18:24:13 字数:3250
欧阳一直不停的大口吸着香烟,蓝八喜的劲儿太轻,他背着乔妆又买了一条万宝路,即便如此浓郁的烟气也无法完全掩盖欧阳内心的忐忑,他只能靠着一股又一股喷薄而出的烟雾谜霭遮挡住自己苍白的脸颊……昨晚亦是如此,欧阳默默地坐在客房角落里,抱着乔妆睡过的枕头,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将自己封闭在黑暗的光影里整整反思了一晚,他一直想不清楚游林临别时所说的原计划为什么是去找文钺核对情况?他不晓得自己有什么该知会文钺的细节,也不知道要跟他商量什么事情,自己跟游林在停尸间里做什么?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游林的目光里怎么会有那种犹豫和不信任,自己身体里为什么有哀伤与悲痛的沉积,游林所说的原计划是在敷衍自己么?为什么所有重要得事情自己都不记得了,如此努力的回想,脑中却还是一片空白……欧阳忽然发觉无论平日里多么微不足道的记忆,一旦失去就突然变得弥足珍贵,却往往可望而不可即了。
他在黑暗里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烟火星星点点、忽明忽暗的隐没在烟尘中,幻化做乔妆的星眸,它清澈如天边的繁星,亦如荷塘中倒映的一汪明月,凝视着她的双眸会令人心情舒畅、归复平静。她就像纯氧一般平凡、低调,却在欧阳的生活中占据了十足的地位,给他一种清新、纯粹的感觉,让他心沐暖阳,柔情似水,偶尔的一个浅笑,亦可让他相信这个世界有天使的存在。
一切都是为了你,欧阳将烟头儿摁熄在窗台上,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下弦月,划破了思念,感伤了离别。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它们跑哪儿去了,赤裸裸的天空,星星多寂寥……欧阳忽然想起这首名为《味道》的歌,那曾经是乔妆最爱唱的一首歌,欢迎新生入学的联欢会上,她穿着一袭纯白色纱领荷叶袖雪纺连衣裙,静静伫立在舞台中央,也许是有些紧张,她用双手紧握着话筒,甫一出声两颊便飞起一片红云:“我是99级一队新生乔妆,一首《味道》送给大家,谢谢!”她微微颔首,那一低头的温柔娇羞,打动了台下多少少年的心扉。前奏声起,她随着音乐节拍缓缓地摇动起来,脆弱细薄的朱唇轻启,撒播出慵懒磁性的嗓音,歌声在相对狭小的礼堂空间里来回激荡,引得人心里直发痒,她那样柔情的唱着:“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欧阳听得正陶醉,却不知被谁一把推到了台前,有人起哄起来:“欧阳穿白色袜子……”台下忽然响起口哨声、尖叫声、掌声,欧阳的几个室友冲上前来,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他的鞋子,将他高举到半空,露出了一双白色袜子……从新生报道那一天,欧阳在车站接站接到乔妆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恋爱,欧阳无可否认,乔妆低吟浅唱的样子,一直烙印在自己心底,久久不能忘怀。
他移步到客房门口打开了灯,瞬间的光亮刺疼了欧阳紧绷的心弦,满屋烟雾缭绕让人疑心误入了仙境,只有那呛鼻的味道提醒着欧阳目前的困境。
欧阳从胸前口袋掏出钢笔,顿了一下又插回原位。他将客厅、主卧、书房统统翻找一遍,终于在书房收藏重要文件的夹层里找到那本写生簿。
第一页便是乔妆的侧影,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月牙般完美的嘴角弧线,嵌着梨涡的温馨笑容,十几年了,欧阳一直收藏着这幅天使的微笑,它曾经陪伴自己多少个日日夜夜,欧阳已经记不起自己画过多少幅乔妆的笑脸,唯有这一幅自己一直珍藏着,这幅侧影总能让自己看清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的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们之间像隔着一个隐形人,无法直面彼此更不能肆意相拥。
欧阳再一次拿起碳素铅笔,将写生簿翻至空白的一页,他开始努力回想乔妆的笑容,可是他越想越纠结,越想越难堪,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记忆中有许多模糊的影像正向消失殆尽游离,直到最后他不敢再想象乔妆的面容,更不敢再回忆追溯前尘旧事,他担心失忆会像病毒一样在脑中传染蔓延,最后把自己掏空成一个傻子。
幸好自己还可以自嘲,还不至于真等脑子烤熟,炽热成一个傻子,他记得文钺、记得乔妆、记得所有的同事,连之前办理案件的经过始末细节统统都记得,为什么独独少了停尸间那一天的关键内容?
欧阳打开笔记本,或许能在网络上找到与自己症状匹配的病征,如果能有解决方法就更好了。他在搜索栏里敲入“失忆”二字,一个词条映入了眼帘:心因性失忆症(psychogenicamnesia),是一种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简称失忆症(amnesia)。是指患者对新近重大事件(如创伤、丧亲)因震撼过大不堪回首而产生部分性选择性遗忘,或暂时性(通常1至2天,或更久)将记忆解离,使其不出现在意识中。丧失记忆的部分通常以事件为起点,称为前行性失忆(AnterogradeAmnesia),这与因车祸而丧失记忆的不同在於,心因性失忆症常是对同段时间内的记忆,有选择性的遗忘,而且可藉催眠恢复。
欧阳一条一条浏览着相关网页,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还要赶去医院看乔妆,欧阳抬手抹了下惺忪的眼睛,又护住脖子左右摇晃几下,转了几圈肩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伸了伸懒腰,起身去卫生间洗涮,温热的流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欧阳抬起手臂尽情的冲刷着身体,他不能带着一身呛鼻的烟熏味去见乔妆,更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落魄无奈的样子,欧阳闭上眼睛,他将双手抱放在胸前,似乎包覆着两枚重磅炸弹:程启轩的政策婚姻,自己的莫名失忆,乔妆会何去何从呢?欧阳用力甩了甩头,无数水珠击飞开来,厄运能不能随着这流水悄然逝去呢?
欧阳在纠结,文钺也一直没有出声,他最不擅长安慰别人,所有需要惺惺作态、温言软语的手段,他统统不屑于摆下身段。他一直跟在欧阳身后,一路盲目的低头走着,时不时会紧跟两步上前偷瞄欧阳一眼,看着他暗沉的脸色,纠结的眉心,文钺觉得自己心里也不痛快,失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也不是什么古怪离奇的不治之症,放着自己这么现成的心理学专家不用,摆张臭脸给谁看,纠结就能揪出记忆来?看着欧阳头顶不时盘旋而出的一阵阵青烟,他忍不住想骂娘,杀人不过头点地,烧完也就这么一阵烟,何苦因为一次失忆就如此消沉,连带的自己也跟着心慌意乱、毫无头绪,用得着嘛,关键是不知道欧阳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文钺按捺着心事将双手抄进外套兜里,夹臂向腹前靠拢直至八指指尖相对,双手指尖不自觉地在外套里层相抵,胶着着画起圈儿来……
文钺不自觉的小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和不自信,经过多年的军事训练,他几乎改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琐碎细微的动作,单单在此刻,他竟像12岁那年第一次出门偷东西时一般窘迫和担心……
那时,他也在这个地方,也是这样抄着手,手心里全是汗,一直在颤抖,他只能夹紧臂膀试图控制住自己紧张害怕的情绪,衣兜里突出的中指指尖无意中微微触碰到,让他突然觉得有了一点点安全感,为了舒缓自己的窘迫,他将相触的手指来回挪动,相抵着前后画起圈儿来……就像玩儿着一个舒缓心情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