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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权欲-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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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临将密函轻轻放在桌上,苍白的手一下下敲着,“打蛇打七寸,这些密函固然有力,可吴平之身为六部之首,仅凭这么几张纸可定不了他的罪。到时候他若是咬死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还可能会打草惊蛇。不知良大人还有其他的罪证吗?”
  良齐微微一愣,旋即立刻调整好表情,温润一笑道,“有。”
  说完,他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了一叠东西一一摆开,逐个介绍道,“这个绿册子乃是豫州地级官员在受灾时所捐赠的银两数,上面皆有他们每个人的确认指纹。咱们从第一个看,豫州巡抚吕禄,捐灾银三万两。可他一个巡抚每年的俸禄只有八百两,三万两可是他三十八年的俸禄。。。。。。”
  众人随着名单一一看下去,越看越心惊,这哪是什么捐赠灾银的别册,这简直就是当地的一本贪官史!
  “还有这个,”良齐将绿册挪开,拿过一本账本,“这是每年豫州洪灾朝廷拨款下去时,当地与京中互相分赃的记录,吴平之与周璁、六科给事中年述和其他官员皆有登记。”
  “最后。。。。”良齐拿出一小叠白纸,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王临,低声说道,“吴平之之子吴宪,戕害人命百余条,视法度公道于无物。又因吴平之位高权重,百姓告到三司皆无人敢受理。这是其中九十多位曾经受到吴宪迫害者的亲笔书,上面每一张都有经过和签名。”
  王临的两只手慢慢拢进了广袖之中,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愈发苍白。
  “王大人。。。。。。”良齐将所有罪证摞好,直视王临道,“不知这些加在一起,够不够呢?”
  别说王临了,屋内其余三人也都露出惊诧之色。
  这么些足以让人砍头七八次的罪证,他一个曾经小小的吏部郎中到底是如何收集来的?
  “良大人果然。。。。。。手段无双。”王临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睫垂着,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一叠受难者亲笔书上。
  这世上大抵总有些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弄着愚人的一生,有些明明想花好月圆,到最后却总是落得个支离破碎;有些明明想平安喜乐,到最后却往往不得善终;又有些捧着满腔热血跳进沙海沉浮,到最后却躲不开意料之外的飞来横祸,最终变成这幅啼笑皆非似人似鬼的模样。
  王临袖袍下的手触到一片温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何时用力过大导致手掌见了血。他收回思绪,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么我先回去了,今日之事我会尽数禀报陛下,各中细节还需各位大人多多费心了。”
  说完,他重新戴好兜帽,意欲离开。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欲言又止的轻唤。
  王临脚下一顿,回头撞上了良齐复杂的眼和僵在半空的手。
  那眼神同送自己入宫时的一模一样。
  徐巍打开屋门,外头的日光争先恐后的散了一地。王临身穿一袭灰袍逆光站着,像是个沙漠中踽踽独行的旅人。
  他在兜帽的阴影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底爬过几道血丝。
  良齐听见他的声音落在地上碎成几片,慢慢滚到自己脚边,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又仿佛永远握不进掌心。
  他说:“良大人。。。。。。世人常常痴心无两,可及至尽头,往往都是一场空梦。物是人非,还望各自珍重。”
  说完,他不等良齐回话便大步离开了。
  有风从敞开的屋门吹了进来,带着院中的花香,吹乱了桌上的纸纸凄苦。
  徐巍慢慢将门合拢,上前低声唤道,“良大人,你还好吗?”
  良齐摇摇头,“劳烦侯爷记挂,我还好。”
  许久未出声的曹云虎适时的上前一步,“师父,你之前与我商议之事我已全然明白。剩下的,徒儿自会着手置办,您放心吧。”
  徐巍:“好,切记勿要露出马脚打草惊蛇,否则会功亏一篑。”
  “是!”曹云虎说完朝良齐与徐晏青各自行礼后也离开了书房。
  良齐有些讶然,“不知侯爷都交代了些什么?”
  徐巍道,“为了防止周璁狗急跳墙危及圣上,我们需要将禁军整个儿捏在手里。现在的禁军统领是周璁的一位远房亲戚名唤周五江,此人贪财好色,却武艺高强。我命云虎略施小计将他拉下统领宝座,换个我们的人上去。但云虎自幼就很有主意,这次我让他来,是想让他亲眼看看周党都是些什么货色。”
  良齐略一琢磨,便明白过来了。许久未入朝的徐巍突然站队,曹云虎唯恐师父着了什么道儿不放心,这才想来亲眼确认。
  那将禁军统领拉下,空出来的位置必定会被周党争抢,又有谁能力排众议坐稳那个位置呢?
  良齐缓缓转身,却不料差点儿撞在了不知何时站在背后的徐世子身上。
  徐晏青比他略微高些,此时由上及下地看过来,总感觉带了些许调笑的意味。他懒懒地说道,“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知良大人有何事要问我爹?”
  良齐瞳孔无法抑制地缩了一下,心跳陡然加速。
  徐巍接过话茬,“良大人的发妻曾经救过我女儿,良大人又在豫州照拂过我儿,现下你我又同在一条方舟上。你想问什么,徐某向天发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有分毫欺瞒。”
  “侯爷,”良齐的双拳紧了又紧,半晌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问。。。。。。十三年前,那场举国轰动的谋逆旧案。”
  “什。。。。。”徐巍一愣,几乎怀疑自己聋了,“你。。。。。你说什么?”
  良齐一字一顿,“十三年前,还曾是吏部侍郎的吴平之上书揭发内阁首辅薛廉意欲谋反,后前大理寺卿周璁奉命抄家,抄出千余件兵器盔甲。致此薛廉谋反之罪板上钉钉,先皇下旨夷三族满门抄斩。薛家一百一十八口血染长街,薛廉本人更是被处以极刑。侯爷,您当年与薛首辅走的那么近,深受他的信任。但此事发生时,您不仅没有为他说一句话,还在那之后再不过问朝政,遗世独立。我想问,对于这件旧案,您都知道些什么?”
  徐巍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被当头一个巨大的震惊砸了满眼开花。他一双拿惯了兵器的手此时却不受控制似的颤个不停,指着良齐惊道,“你。。。。。。你是谁?!你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侯爷,您不是说,无论我要问什么您都知无不言么?”
  徐巍死死盯着他,似乎想从双眼中射出两柄利剑将人剖开,剜出皮肉脏骨下藏着的那颗心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侯爷。。。。。。”良齐眼里似有寒光闪过,“您怎么了?”
  “难道你是。。。。。。薛府旧人?”徐巍喃喃自语,“原来你与周璁的旧仇,竟是这个?”
  他后退两步,撞在桌角。疼痛像是在他后腰开了个洞,所有构筑起来的强硬像是顺着空洞一溜烟儿的飞了出去。
  徐侯缓缓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想不到。。。。。。我竟然还能再见薛家旧人。也罢,兜兜转转,总还是绕了回来。孩子,你可知道前朝那场惊心动魄的‘瘟疫’么?”
  良齐眉头紧蹙,“瘟疫?长安城内何曾出现过瘟疫?”
  徐巍苦笑道,“说是‘瘟疫’,其实只是太医院为自己的无能做出的一些借口而已。以你的手段想必清楚,前朝太子缠病,三皇子闭门不出,八皇子突发疑症,这三位皇子本该是最有力争夺帝位的,可不知为何,一个接一个的染上怪病。太医院束手无策,进补的汤药流水一样的送,可仍旧毫无办法。”
  良齐有些不耐烦,“这和薛首辅的死有什么关系?”
  徐巍重重的叹了口气,“因为薛廉他。。。。。同太子的关系最好,就连太子妃难产而死时,薛廉也在东宫彻夜守护。”
  良齐呼吸一滞,感觉从层层迷雾中终于抽丝剥茧出了第一条线。
  “那时皇子们即便身染恶疾,却依旧没有放弃夺嫡。朝中文武百官纷纷站队拥护自己的主子,一时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混乱至极。直到。。。。。直到三皇子与八皇子相继罹难。独剩一个太子和年幼的九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太子终究是太子,天命护体,虽然因久病不治身体虚弱,可终究还是坚持下来了。那时先皇年迈,时日不多,立储之事迫在眉睫。薛廉就是此时站出来,坚决拥护太子即位。可谁曾想。。。。。朝中忽然涌出大半人,要。。。。。要拥立九皇子。”
  良齐何等敏锐,一瞬间感觉到了异样所在,开口问道,“朝中风向突然改变,不大可能,应该是背后有人推动。”
  徐巍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的不错,只是这个人,谁也没有想到。”
  良齐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只觉得声音都是飘的,“是谁?那个背后之人不可能是周璁,当年的周璁不过是个三品官,断不可能煽动的了这么多官员。”
  “是。。。。。。当朝帝师杨慎。”
  徐巍的眼神一瞬间黯了下去,“杨慎曾经教导过先帝,又做过太子的讲师,在朝中威望颇高,有不少官员都曾拜读于他的门下。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拥立一个牙牙学语的九皇子。后来的事就像一夜之间发生的一样,吴平之突然上书,大理寺抄家,薛府败落。我很清楚,这是杨慎的手笔,为了助九皇子登上大位,必须拔掉太子的羽翼。薛廉身居高位,树大招风。。。。。。他。。。。。。他。。。。。。”
  “他必须死,对么?”良齐眼底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侯爷为了保命,所以避其锋芒,一句话也没有为老友说?”
  “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徐家上下也是百十来口的人命啊!当年先皇虽然年迈,可仍独坐帝位,杨慎于他有师恩,又步步紧逼,我不能。。。。。。”
  “侯爷,”良齐打断道,“太子呢?薛首辅身殒后,太子怎么样了?”
  徐巍有些艰难地说道,  “那场大案尘埃落定后,太/子/党无人领头,终是支离破碎。太子。。。。。太子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怪病愈发严重,最终。。。。。不治身亡了。”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良齐心乱如麻,只觉得整个脑仁都掀起来似的疼,后背冷汗一层接一层,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他兀自缓了半晌,才在一片耳鸣中找回原本的声音,“多谢侯爷今日坦诚相告,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良大人!”徐巍猛地起身,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良齐乍寒的目光钉在原地。
  “侯爷,”他的声音很凉,像三九寒冬鞭笞过徐巍的肩背,“你抽离朝政这么多年,周璁可曾放过你?放过徐家?”
  徐巍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觉得胸腔里似有火烤。
  日头西斜,整个徐府静悄悄的,想是徐巍早先吩咐过,良齐顺着游廊一路前行,一个仆从都未见到。
  不过这样也好,他现在脑子里太乱,往日的运筹帷幄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略微虚浮的脚步。
  行至大门,被穿堂的凉风一吹,他才缓缓从满身的振聋发聩里扒出些思绪和理智。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良大人留步!”
  良齐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来这声音是谁,顿时眉头拧成两股绳,连基本的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徐晏青三步两步跑过来与他并排站着,犹豫半天终是给他添了最后一记堵,“良大人,不知阿轻的伤。。。。。好些了吗?”
  良齐:“。。。。。。”
  你还有脸来问?!
  他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迈步向前,边走边道,“那是我的家事,不劳世子挂念。”
  “良齐!”徐晏青猛然一把抓住他的袖摆,厉声质问,“阿轻对你是何意你不可能不知道,她说你二人是青梅竹马。若果真如此,你为何又要与她假扮夫妻?!长安城中诡谲复杂,你为何要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带进来?!你若真是心悦于她,何至如此!”
  手无缚鸡之力?
  假扮夫妻?
  良齐撩起眼皮,幽深的瞳孔像是一口漆黑的古井。
  “世子,”他语调冰凉,与平时的温润如玉判若两人,“我与阿轻中间相缠的东西,你或许一辈子也无从知晓。可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阿轻是我掌心的一颗朱砂痣,谁也带不走。”
  徐晏青闻言一怔,良齐趁势抽回袖摆,换上副面具一样的笑脸,“那世子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下官先行告退。”
  门外的马车早已等了许久,小厮恭敬的放好矮凳,良齐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布帘一盖,凡尘种种似乎都挤在了这一方小天地里,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良齐双眼紧闭,耳畔铮铮作响。徐巍的话反反复复在心中循环,一遍又一遍,像是架起了一面锣,在心中不停地敲敲打打。
  太子。。。。。怪病。。。。。。夺嫡。。。。。。杨慎。。。。。。
  还有。。。。。。阿轻。。。。。。
  他的双手陡然握紧,是时候了,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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