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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权欲-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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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尚书?”王临苦笑一声,“姑娘有所不知,吴平之掌管吏部,没有他的许可文书,外乡进京根本无法入朝为官——就算你已经高中,也不行,他大可以随意编个理由,你的位置自然有无数人挤破头顶替。”
  良齐顺毛捋了一下快要炸起来的沈轻,柔声问道,“那王公子是否也去吴府拜会了呢?”
  这话问完,王临便像被人抽了脊椎骨似的泄了气,闷声道,“是,我苦心攒了三年的银两,前几日去了吴府。可我没想到。。。。。。”
  他真的没想到,进了吴府,奉上家中全部存银,在吴平之眼里,却只像块指甲盖大小的苍蝇肉。
  那吴大人胖胖的一张脸上,小眼眯着,极为瞧不上似的说道,“若是你家中凄苦,断不用上我这儿来孝敬。你捧着这么些个小玩意儿,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你单单只为了请我吃顿饭呢!”
  但说归说,苍蝇肉再小也是肉,并不耽误他吃下去。
  吴尚书一撩眼皮,收完钱后颇为大度地说道,“这可不够我动动手指替你写文书,还是劝你啊,再去凑凑罢。”
  王临是个读书人,他自幼熟读孔孟五学,念的都是“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天下之民归心焉。(注)”。
  他不懂长安城里的大官儿们是如何拿着民脂民膏去挥霍享乐,也不懂这三尺肥油皮下藏着怎样一颗贪婪无厌的心。
  数十载的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兴邦治国,能匡扶社稷,能济世安民。可谁曾想,他连做官的门儿还没摸着呢,在门槛外边就被人一脚踢出来了。
  站在吴家门槛外面的王临,以为这辈子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但老天爷偏偏故意玩他似的,好巧不巧遇着了正要回家的吴宪。
  吴宪好男风,生性骄狂放纵,在长安城内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来横着走。强抢过的年轻男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只要是进了吴府,却再没有一个能囫囵个儿的出来。
  他瞧见王临的第一眼,眼睛就粘上摘也摘不下了。
  吴宪甩出了“老三样”:先跟踪到家,以巨利诱之,毕竟死的不如活的,活的不如会动的,会动的不如上赶子的。可王临不仅义正严辞的拒绝了,还痛骂了他手下一顿;随后吴宪派了几个人,将王临的家打砸抢烧了一大通,以威胁逼他乖乖就范。可王临像个软硬不吃的铁葫芦,不仅如此,还叫吴宪发觉他准备带着老娘偷偷跑路。
  这可真真儿地惹怒了吴大少爷,他亲自冲到王临家,抢走了他所有的盘缠,扒走了他的棉衣,还丧心病狂地打折了他阿娘的四肢,扬言要让王临自己爬到吴府给他磕头。
  可王临依旧没有低头。
  他没有权势,没有靠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凡夫俗子。
  他像所有老百姓一样去击鼓鸣冤,可吴宪早就打过招呼,府衙的大门根本不会在他面前敞开。
  他挨家挨户去敲门,企图求一份正经营生以医治阿娘,赚得一些回家的盘缠。可吴宪阴魂不散,偌大的长安竟没有一家愿意收留他。
  寒风刺骨,王临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所以你去了人市,想着吴家公子不会去那种地方。你想卖了自己做奴,换些银钱?”良齐的手指一下下在桌上敲着,脸色难得有些阴郁。
  而沈轻的一张脸已经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吴平之,吴宪,欺人太甚!
  “是。。。。。。”王临用袖口使劲擦了一下眼,压回滚出的热泪道,“谁知吴宪那个王八蛋居然跟到了人市。。。。。。还。。。。。。还狗急跳墙。。。。。。”
  良齐放下茶杯道, “你们安心在这里住着,你阿娘的伤我会安排人医治,不用担心。既然白日里徐世子掺了进来,还打了头阵。那有他顶着,吴家人断然不会再公开找你麻烦了。”
  闻言,王临刚才憋了半天才憋回去的眼泪刷一下淌了满脸。他往后退了退,扑通一声给二位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道,“王临多谢。。。。。多谢二位的大恩大德!日后定然。。。。。。”
  “行了行了,”沈轻急忙上前拉起他,蹙眉道,“把这套动不动就磕头的礼数给我咽回去,你先听他把话说完。”
  “是啊,你该听我把话说完,王大人。”在王临的呆愣中,良齐嘴角边勾起一抹坏笑道,“忘了说,我乃当朝吏部郎中,正五品。虽然也是个不入流的末尾小官儿,但手里负责签发的,正是外乡进京为官的确认文书。并且我与你一样,都恨不得把那姓吴的,剥皮抽筋。”
  这已经不能算是馅饼了,这应该是块大秤砣直接砸在王临脸上。
  一时间人生的大起大落太过明显,他瘦弱单薄的身板明显撑不住,破风箱似的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衣袖上,弄湿了刚换的锦衫,也冲开了皱巴巴的一颗心。
  王临像只重回汪洋的鱼,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喘息着。
  良齐替他倒了杯茶,轻笑一声道,“一旦你在朝中挂了名,有官阶在身,那吴宪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还有一个世子挡着呢?所以你想好了若是还要入朝为官,那我便找个日子替你偷偷签了文书,你拿着文书直接进宫领命即可。”
  王临跪着一步步上前,紧紧握住了良齐的手。狂喜与悲愤两厢在他一汪浅浅的胸腔里不断交织缠绕,胀得他浑身颤栗发麻。堵在嘴边的话太多太杂,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让哪一句先脱口而出。只能把万千情绪掩在哭声里,藏在泪珠里,似乎就像这样拼命将身体里的水分全都榨干,才能真切感受到他还活着,他还有机会带着尊严活下去。
  然而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老天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良齐这一份小小的善意,却最终成了断送王临未来的一把尖刀。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处:《论语·尧曰》
  前期铺垫结束了,一番队友已就位,一番敌军已就位,第一场生死较量正式开始啦~
  前面有点慢热,不好意思,给各位看官大大鞠躬啦!


第18章 失踪
  王临母子自此便在良府安顿了下来,一方面要替王母治伤,另一方面则是暗中观察外面的情况,果然如良齐所料,吴家人再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待一切明争暗斗归于沉寂,良齐拿着一张小小的黄裱纸找到王临,问了他一个问题。
  “现如今朝堂内暗流涌动,新即位的皇帝陛下年岁不过十之七八,羽翼尚未丰满,底下的妖魔鬼怪自然如入无主之境。你还未曾入宫便受了这么大冤罪,倘若真要入朝为官,恐怕以后的路一样会无比艰难,你想好了吗?是否还要走这一步?”
  王临脸上杂七杂八的伤涂满了药膏,略显滑稽。他目光微微闪烁,各种情绪交织汇聚,却依然压不住那一抹沉甸甸的坚定。他慢慢道,“古人常说:‘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注)。’现如今朝纲混乱,像吴平之这样尸位素餐之人横出不穷。若是人人自危,独扫门前雪,碰上一点危难便当缩头乌龟,那大庆百年基业,又能有何人来匡扶?我苦读圣贤书数十载,不也都成了荒诞可叹的笑话了吗?我王临不求高官厚禄,不求名利双收,只求能如前朝薛廉薛首辅一样,一心为民,一心为国。纵然日后会身死魂灭,亦不后悔!”
  良齐本来一直在认真听他讲话,猛然听到最后两句,心下狠狠一跳。
  他一把抓住王临的手问道,“你认识前朝内阁首辅薛廉?!”
  许是他平时沉稳安静惯了,此时露出这样大的反应着实让王临吃了一惊。刚囤积起的一腔大义凛然顷刻间散了个干净,又回归了平日里瑟缩的样子结巴道,“不。。。。不算认识。十几年前,余淮雪灾,薛首辅奉命赈灾。那时我们家也住在余淮,余淮的所有百姓,皆深受首辅大人恩惠,他于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父亲也常常教育我,日后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良齐划过一丝有些自嘲的笑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么?薛廉因专权擅势、意欲谋反被满门抄斩,这样的人,如何值得学习?”
  “不!首辅大人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他。。。。。。”王临急吼吼地想为早已身殒十来年的人辩解,却被良齐一抬手打断了话音。
  “好了,不说这个。”良齐道,“这是你的确认文书,上面有吏部大印。你若是想好了,拿着这个直接进宫便可,自会有领路的带你去太常寺受命。若是你反悔了想带着母亲回老家,跟我说一声,我会帮你安排。”
  说完,他也不等那人反应过来道声谢便径自离开了。
  王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若他没看错,良齐转身时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他的确没看错,从他提到“薛首富救百姓”时就如同在良齐心里放了把大火,烧的那人筋骨俱疼。
  余淮雪灾,乃明靖十九年之事。而查出薛廉藏兵刃谋反则是明靖二十二年,前后相距不过三年,首辅大人当真就从一位心系百姓之人变成为了谋权篡位不惜起兵造反之人了吗?
  这可能吗?
  良齐一路来到内室,正在等他的沈轻见他脸色发白连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王临不愿意入朝了吗?”
  “丫头,”良齐斜斜地靠在门框上,没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说当初还是个五品小官儿的吴平之,哪儿来的勇气去上奏弹劾一品内阁首辅薛廉呢?他既不是言官,又并非御史,此举无异螳臂挡车。更何况,他生性贪婪奸诈,人品恶劣,定不会为了什么“大义”去做这件事,那他当初是为了什么,非要置我爹、置薛家百口于死地呢?”
  沈轻听他陡然提起往事有些怔愣,但本能地跟着他的思绪往下想,缓缓说道,“当时吴平之牵头,六部八人上奏。后大理寺卿周璁抄薛府搜出兵器,这才定了他的罪。十余年过去了,一个上奏的当了吏部尚书,一个抄家的坐稳内阁首辅。若薛首辅真是被陷害的,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想把你爹从高位赶下来,自己取而代之吗?”
  “不可能,”良齐目露精光,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根线,“若是想诬陷当朝首辅,必然要将事情做的滴水不露才行。当时的吴平之五品,大理寺卿周璁三品,就算将其他人都绑在一起,也断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何况我爹还曾经救驾有功,先皇该是信他多一些才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一直忽略了,现在想想,此事才应该是个关键。”
  沈轻问道,“何事?”
  良齐道,“他们弹劾我爹,本就是“赢则生,败则死”的一件事,这样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危险营生,如若成功了,又是如何保证自己能坐上自己想要的位置呢?”
  沈轻眼角一抽,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手眼通天可以提拔他们的人坐镇吗?可现如今周璁是当朝文官之首,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人能把他提到这个位置?皇帝吗?但事发时,当今圣上不过几岁幼儿,怎么可能?难不成是先皇?那也不对,先皇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换掉内阁一品。”
  “无妨,”良齐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道,“王临是个人才,若无别的意外发生,他应该很快就能在皇上面前崭露头角。到时候,我们想探查什么消息,也就方便多了。”
  沈轻奇道,“你怎么知道王临会在圣上面前露脸?他有什么奇才傍身吗?”
  良齐笑着摸了一下她的侧脸,娇嫩的皮肤在指尖划过,沈轻一双盈盈如水的眼近在咫尺。
  他忽然心下微动,猛地将人按进怀里。
  “诶!等一下。。。。。。”
  “别动丫头,别动,让我抱一会就好。”
  良齐的头轻轻抵在沈轻肩膀上,他的声音低沉微哑,带着嘴边呼出的热气顺着沈轻的耳廓爬满全身经脉。她霎时间感觉好像有人举着烛火在脖颈处细细地烤,半边身子腾一下烧着了。
  似乎感觉到怀里的人僵成了根木头,良齐微不可察得低低笑了一声,感叹道,“我的阿轻真可爱啊!”
  “你闭嘴!”沈轻涨红了脸,不自在地将头埋了埋,故意岔开话题缓解内心羞赧道,“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王临有奇才?”
  “傻丫头,”良齐把玩着沈轻浓黑的墨发,看着丝丝绕指,又忽地一下散开,懒洋洋道,“太常寺是什么地方?是皇家道场,大庆历朝历代皆信道法,信诸神。自觉天子应该沟通天地,以求长生不老,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我去翰林院查过王临科举时的答卷,发现他的青词写得极好。”
  “青词?”
  “对,青词就是皇帝在太常寺烧给诸神的信,一种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的祭祀文章(注)。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写的明白的,当朝也不过一二人而已,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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