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无息-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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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不禁上扬。
文子期担心柳绵绵肠胃还没恢复,只点了几个素菜,两人主食均吃了汤面。窗外便是滑雪场,诺大的场地星星点点只有四五个人,柳绵绵一眼望去,看到一个红衣女孩笑哈哈扑进旁边男孩的怀里,两人皆跌落雪地坐成一团~~
三月份在内地早已春暖花开,这里却还是冰雪王国。
文子期想到什么似的忽抬头对柳绵绵说:“去年这里增加了私人影院,一起看个电影怎样?”
想来不错,柳绵绵欣然应允。
到了房间文子期却开始犯难,以现在这种关系,两人总不能选爱情片,恐怖片更不可,喜剧片一时又找不到没看过或评分高的,文子期翻来找去终于看到一部不久前上映的印度片子《神秘巨星》,评分7。9,励志片,励志片好,就看励志片!他擦擦额头汗,懊悔自己的提议,这种私人影院多半都是恋人来看,他凑什么热闹!
室内有一个半圆状比床小又比沙发大些的软榻,榻旁边有个鸟巢状吊篮藤椅,桌上吃喝一应俱全,明码标价。
窗帘也是不要关上罢!
文子期兀自打开一瓶水,盘腿坐在藤椅上,柳绵绵则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坐在软榻上。开始认真的看电影。
片子不错,影片里要与丈夫儿子一同出门的女主人换上了一条近似西瓜红的丝绸裹裙,丈夫命她去戴上项链。但是项链前不久变卖换做送给女儿的电脑,她惊恐的、绝望的对女儿说:“我也不知道。”
电影里妻子转头看见鬼一样的丈夫立在镜子后,文子期明显感到榻上的人紧张了一下。
电影里的丈夫拉过满脸恐惧和绝望的妻子,不听妻女解释,脱掉外套,卸下手表,命女儿带着儿子回屋去。
“你想让你弟弟也在旁边看吗?”丈夫对女儿说。
柳绵绵下意识抱紧靠枕,她不想再看下去,恐惧和不安席卷她全身,此刻柳绵绵感到手脚发麻,大脑意识空白,像陷入沼泽一般,开始绝望,挣扎却无力,身体仿佛逐渐向某个不知的深渊下滑,心脏悸动,她忍不住缩起来。
“啪!”电影里丈夫伸出去一个耳光;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伴随着妻子的哭声,响亮而清脆。
柳绵绵闭上眼睛紧紧抓住靠枕,她害怕极了,呼吸开始局促,心跳加快,拼命忍住想流眼泪的冲动,眼泪却早已簌簌而下。
文子期意识到她的不对劲,急忙窜下来:“绵绵?”
文子期再靠近一步,发现柳绵绵正在发抖,便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发现冰冷异常。
“绵绵,你怎么了?”文子期整个人被柳绵绵的样子吓懵了,一时不知所措,试图揽过她,不料被柳绵绵挣开:“不要碰我!”她颤抖的声音低吼着,“关掉,关掉!”
“好,好!”由于过于紧张担心,文子期手也跟着抖起来。
“我包里有药,拿给我!”柳绵绵焦急的说道。
文子期手忙脚乱的前去翻,看到一个白色药瓶,艾司唑仑片,转头看柳绵绵,她艰难的点点头:“就是这个!”
“几片?”文子期慌乱道。
“给我,”柳绵绵抢过去倒出两片,仰头倒入嘴里:“水!”
文子期赶忙递过去。
她大口喝着,心跳终于缓下来,呼吸依旧急促,自顾平躺下来,文子期连忙拿过一个抱枕放柳绵绵头下。
“别担心,别怕,我休息,休息一会,缓一缓,”柳绵绵努力平复着说:“帮我放点轻音乐。”
音乐声响起,文子期不敢说话,半跪在床边,紧张的盯着柳绵绵。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逐渐平稳下来,眼睛缓缓地艰涩地睁开,疲惫地看着天花板,一刻后,柳绵绵努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文子期松了一口气,艰难的起身挨着她坐下,双腿微微发酸。
“喝水吗?”文子期红着眼睛哑着嗓子问柳绵绵。
她摇摇头,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文子期炙热的脸颊,缓缓的、风铃般声音说:“子期,我很想你。”
文子期一时间大脑电光石火,喉里凝噎,心下却如五雷轰顶,全身手脚似不听指挥般木木然呆偶一样愣在那里。
夕阳透过窗户映洒在蓝色的软塌上。
眼前的罪魁祸首轻启朱唇道:“我们聊聊天吧,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讲。”
柳绵绵低头双手做错事一样,理了理衣摆继续说:“我原先想着你有什么义务听我这些破糟事,可又觉着能在这遇见你,也许是老天给我一个向你解释的机会,”她抬起眸子望着文子期,明亮而带有一丝乞求:“你不必原谅我,就当是听个故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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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书:此间心有一结
第四书:此间心有一结
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
文子期是双选会上第一批被企业签走的毕业生,得到在一家商业银行实习的机会。留在黎州这个省会城市工作生活,是他和柳绵绵一直以来的憧憬。彼时大多数毕业生还停留在学校,白天忙着为前途奔走,而文子期已经快速的在父母资助下于单位附近租了一套五十平米一室一厅带厨卫的公寓。
柳绵绵像一只雀跃的小鸟,忙前忙后打扫卫生,装窗帘,擦玻璃,坐着哒哒哒的小三轮去物流公司运回新买的床垫,忙碌两天之后,小家焕然一新。十层楼的窗外风景另有一番天地,浅绿色碎花的纱帘随窗飘舞着,舒适的床上铺着黄色的大嘴鸭四件套,浅绿色可折叠沙发前放着一个圆形木茶几。阳台摆放一套旧货市场淘来的藤桌椅,被柳绵绵擦的铮亮如新。
乔迁新居的那晚,张渊、苏瑞、赵小婵、肖敏强一干人带着啤酒,卤味蜂拥而至,小小的客厅一时间热闹非凡,男生席地而坐,柳绵绵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忙前忙后,沏茶切果盘。张渊嬉笑道:“大嫂,今晚是乔迁新居还是庆祝你们洞房花烛夜,乘兴得至乐啊?”
众人闻言一并起哄,饶是柳绵绵这样大咧惯了的人,此刻也羞红脸,目光求助文子期。
怎料文子期低眉笑着,迎着众人目光竟说:“倒也是好主意。”一时哗然。
霎时柳绵绵又惊又羞,嗔怒着踢了他一脚。
一向不胜酒力,两杯下肚柳绵绵就感到有些晕晕然。一旁的赵小婵则和苏瑞、张渊拿着纸牌玩抽王八。连输几把的张渊和赵小婵恼羞成怒,开始联手作弊。
“苏瑞,这把你再抽不到王八,小爷我随你姓!”赵小婵揉着被弹的脑瓜气道。
苏瑞笑而不语,眼看着赵小婵抽走大王。
张渊同情的望着她担忧道:“苏赵氏,你可还有遗言?”
直到很多年以后赵小婵才从苏瑞嘴里知道,那天的大王纸牌是被他提前做了手脚的。
酒后的肖敏强却突然伤感起来,感慨着青春易逝,扼腕痛惜着本校学妹着实水灵可爱。
张渊也受影响凄然然作哭状:“小爷寒窗四年不问花田月下,朦胧竟不懂世间情爱之事,哪知早起的鸟儿不光有虫吃,窝都造好了!”他作势环顾四周装作吐血。
“你丫祸害的姑娘还少吗?一首情诗送几家?遍地撒网结果鱼逃网破,活该!”肖敏强顺势拍一下他后脑勺。
嬉闹到深夜,赵小婵一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拽着柳绵绵就要回寝室,十二点宿管就关大门了,她可不想露宿街头。他们男生自然没事,在文子期这凑合凑合完全可以。
怎料脚下还未移步,苏瑞和文子期齐刷刷商量好一般,一人拽住赵小婵胳膊,一人拽住柳绵绵胳膊。
张渊肖敏强面面相觑:“得,该走的不走,咱哥俩搭个伙吧!”便勾肩搭背摆摆手先行离去。
苏瑞对赵小婵说:“我骑车送你回学校。”
赵小婵看看柳绵绵,再看看文子期,再确认一下苏瑞的眼神,当下心领神会,嘴里连连道:“对对对,我正好想请教一下你抽王八的诀窍,走吧走吧!”
一阵关门声后,屋内喧哗戛然而止,空气里突然尴尬起来。
“我去收拾!”柳绵绵赶紧跑过去认真收拾桌上残局。
文子期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发丝上还挂着水珠,看着忙碌的身影,温柔道:“明天我来收拾。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早点休息四个字说出来两人皆有点吃惊,尴尬的立在那里。
“明日复明日,”柳绵绵磕磕巴巴,涨红脸语无伦次道:“明日何其多!”她两手绞着抹布讪笑着:“呵呵,再说不是很困,不急不急!”
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回过神来的文子期,指着折叠沙发:“我睡这里,你睡卧室。”
收拾停当,洗漱完毕以后,柳绵绵独自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自己也不知道懊恼羞愧些什么。
许是喝酒的缘故,柳绵绵自我安慰道。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现下正是六月,柳绵绵穿着T恤和五分裤,未带睡衣,自是和衣而躺,便道:“请进!”顺势靠床头坐起来。
“我拿个枕头。”文子期来到床边。
两个枕头被柳绵绵摞起来靠在身后,柳绵绵赶紧从后背往出抽。
文子期凑过去帮忙,一股发香阵阵袭来,一时令他意乱情迷。
忍不住再凑前些,吻了吻女孩额头。
下一刻,他欺身而至,伴随着一股温热的痒痒的气息,满眼迷离的望着柳绵绵,深情而略带霸道的吻住她的嘴唇,力道由浅入深。
今晚的文子期与以往不同,尽管以前的日子里,情深时他们也曾亲吻,但是每次都是浅尝辄止,从未偷吃禁果,他爱她,亦保护着她。
可是今夜,柳绵绵嗅到了子期危险的信号,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环境不同,空气里弥漫着缠绵悱恻,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和冲动。
文子期伸手掠去柳绵绵额间散乱的碎发,再次用唇堵住她的轻叹。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一床旖旎无处可遁,文子期毫不掩饰的欣赏着怀里的可人儿。忍不住捏一捏她调皮的鼻尖。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柳绵绵,我是文子期,今生与你起居相依,生儿育女,死后同棺的文子期。
岁月如此,甚好!
那时候,柳绵绵是他未过门的小妻子,煞有其事的帮他整理衣柜,搭配衬衣,烹饪佳肴。发薪水的日子他会带她出去大吃一顿,买她喜欢的礼物送给她,任她撒娇耍赖拽住他胳膊央求他背着。文子期便故意逗她,直到女孩佯装生气,他才笑着妥协背起她,两个重叠的影子漫步在灯火阑珊的街头,听背上人风铃般的声音絮絮叨叨的讲着新入职场发生的烦恼和趣事。
待到秋天的时候,他们跑到山上去看遍野的橙红橘绿,秋山落日。
女孩踩在簌簌作响的落叶上,认真的寻捡大树下落了的野板栗,回过头开心自豪的向他展示果实,得宝似的雀跃欢笑着,像一只开心的小松鼠。
秋日的山谷里开满了七彩的百日菊,艳而娇媚。
文子期想,许是那时日子过于美好圆满,记忆里似乎不曾有风雨,也不必肩负什么,只有清风明月,岁月静好。让他竟忘了居安思危,忘了乐极会生悲,忽略了泰极要生否,福过会灾生。
柳绵绵回家已有半月,起初说是妈妈身体不好,回家探病,文子期上班时接到她急匆匆的电话,没来及细问,她便又着急挂掉,后来电话又说得处理一些事情还得多待几天,文子期着急道:“绵绵,我觉得我也应该去拜访下叔叔阿姨,我想去探望一下阿姨,她身体怎样了?”
“子期,我家里发生点事情,这几天处理好我就回去找你,你不要来,”柳绵绵急急道:“我妈妈没事了,我们现在不在黎州市,你暂时不要打电话给我,我会打给你!”来不及文子期再问一二,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声。
后来按奈不住焦急,他寻着柳绵绵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去,敲门果然没人开。
再后来文子期也找过赵小婵以及她们同寝室室友,想从她们嘴里问出点消息,结果也没打探到任何有用消息。文子期记得柳绵绵告诉过他,她爸爸开了家小公司,妈妈身体不太好常年喝中药。
柳绵绵让他一定不要主动联系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再平常不过的周一,文子期上班时心神不宁,眼皮一直在跳,表格连着填错好几处,主管狐疑的看着这个一直出类拔萃,角逐到最后留下的实习生,拍拍他肩膀警告着离去。
待到下班后文子期便一刻不停地火速回到家,仍不见佳影。
文子期拉开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