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无息-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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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让她按着天理循环,正常生活。”
“好,”管润皓赞同道:“人生苦短,抓紧幸福,结婚时要通知我,即使人不到,我礼物也一定要奉上。”
“好说。”文子期笑。
挂掉电话,管润皓走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披上一件羊绒开衫,拉开玻璃厅门,来到院子里。
草坪依旧鲜绿,他沿着汀步朝着吴正则走去。
吴正则窝在侧立伞下的沙发里,盖着一条毛毯,煞有其事的捧着一本书,待管润皓走进一看,书皮上印着“Sca
let a
d Black”。
他将牛奶递给他。
吴正则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视线从书转移到管润皓身上,开心道:“于连这小子泡妞的本事是真牛!小爷我服了。”
管润皓坐在他旁边笑道:“可惜玩火者终**。欲望使人走向灭亡。”他看了看吴正则继续道:“我很赞同瑞那夫人最开始的认知,男人除了金钱、权势、勋章的贪欲以外,对于一切都是麻木不仁。 ”
吴正则奇怪的看着他,突然间好像洞悉了什么一样大叫:“你丫不会被洋鬼子开除了吧?说好的养小爷,什么麻木不仁,有钱才有兴趣,怎么会麻木不仁!小爷告诉你,别整文艺青年那些磨磨唧唧的范儿,踏实给小爷我挣加币去!”
管润皓哭笑不得:“你几时才能长脑子。”
“你今天怪怪的。”吴正则审视的看着他:“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黎州那边打来电话,”管润皓艰涩道:“你爸爸于11月4日上午9点23分去世。”
吴正则看着他,不说话。
他转身端起牛奶大口大口喝。喝的太着急呛住了,咳嗽的眼泪掉了下来,管润皓赶紧给他拿纸巾,拍后背。
半晌,他幽幽道:“坏人不都长命么?他倒是走得早。怎么死的?我记得他有高血压,冠心病,还有糖尿病。”
“自杀。”管润皓看着他说:“或许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正则。”
吴正则点点头,苦笑道:“小爷还以为他能耐有多大呢!”
“文子期在你妈妈的委托下已经处理好你爸爸的后事,骨灰葬在你爸爸乡下老家。”管润皓轻声道:“如果你想回去,我们明天就可以买机票。”
“不用了,”吴正则缓缓道:“当年背着一个破帆布包从农村出来闯荡的少年,历经世间繁华与苟且,杖乡之年身败名裂,名利双失,一捧骨灰再还回故乡。也算有始有终了。只可惜了我那书香门第的外公,只看到女婿精明能干,却没料到他狼子野心,依靠着岳丈起步发家,却不曾把他掌上明珠般的女儿当人待。”
他叹口气:“死了好,死了换我妈出狱了!她被囚禁了大半生,从此再也不必伪装,不必害怕。”
半夜里吴正则开始发烧,嘴唇发白,脸上却烫的通红,烧的迷迷糊糊,胡言乱语。
管润皓扶起他给他喂了国内带来的退烧药,用热毛巾给他擦着汗,顺便用棉签蘸了清水帮他润润干裂的嘴唇。
“爸爸,”吴正则紧闭着眼睛嗫喏道:“不要,不要,求求你!”
管润皓侧在他一旁,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道:“好好睡吧~”
天亮以后,吴正则高烧已退,再测37度5,管润皓匆忙熬了白米粥,烤了面包片,取出一罐杏仁酱,放在餐盘上,直接端进房间。
“小爷想吃披萨!”吴正则有气无力的说道。额头上还冒着虚汗,眼睛发红。
“粥必须喝掉!”管润皓白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有速食披萨,他依次摆放好,想了想,又把培根挑出来,重新放进烤箱。
“小爷不吃海鲜不吃肉,病怎么好!”吴正则看着单调的披萨抗议道:“还不如吃面包!”
“少废话,小心我连杏仁酱都拿走。”管润皓没好气道:“要么就赶紧好起来,我带你去吃sockeye,还有你最爱的Cactus Club Café。”
“被人包养的日子真他娘的爽!”吴正则咬一口面包幸福道:“小爷乐不思蜀了!”
“我得上班去了,你自己在家睡觉,记得多喝水,药我放桌上了,下午记得再吃一顿。”管润皓担忧道:“学校那边我已帮你请了假,有事打我电话。”
“啰里啰嗦,快走吧!”吴正则不耐烦的摆摆手:“小爷壮实着呢!”
管润皓看他吃相如故,放下心来。下班后特意开车转到市区,买了两只他爱吃的烤鹌鹑。
停好车子,大步跨上台阶,打开门,房间却一片黑暗,喊一圈也不见吴正则身影。他将纸袋子放在餐桌上,拿起钥匙向外走去。
他们住在近郊,此刻是晚饭时间,路上并无行人,只有几辆不急不缓的车子行驶在路上。
路灯昏暗,树影绰绰。大约走了七八百米,有一个小十字路口,管润皓停下脚步,抱着胳膊巡视四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朝东的路口处,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管润皓蹑手蹑脚走上前压着嗓子道:“吴正则,你又在捣鼓什么鬼?”
吴正则大骸一声,跌坐在地,抬眼看到来人是管润皓,捂着心脏气极道:“丫属猫科动物,走路没声音!小爷心脏病快被你吓出来了!”
管润皓好奇的朝地上瞅去,看他在画些什么符咒。
吴正则连忙推开他,涨红着脸,赶紧用脚擦地上的杰作,行为举止怪异,反而令管润皓更加好奇,拼着命也要上前看,两人便当街撕吧起来。
“好了好了,”吴正则甩甩头发不耐烦道:“给给给,看吧看吧!”
管润皓也不客气,凑上前,借着路灯看,才发现他用水溶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里面写了三个字:吴海荣。
他抬头奇怪的看着吴正则。
吴正则扭捏道:“嗨,就是我老家的一种祭拜方法,在十字路口写上死去的人名字,给他烧点零花钱而已。”
“那为什么要画个圈?”管润皓忍住笑。
“画个圈写上他名字,就代表这是他的东西,别人进不来,也抢不走。”
“那你这圈封的死死的连个口都不留,你爹本尊怎么进来?”管润皓玩味的看着他道。
“嗯?…对哦,没有留门他怎么进来呢?我怎么没想到!可是,我也仅仅是小时候见过我奶奶在路口烧,留没留口我倒是忘记了。”吴正则抓耳挠腮。
“还有,你烧什么?这儿可没纸钱。”
“嘿嘿,这个难不倒我,”吴正则从裤兜里掏出一卷卫生纸道:“烧纸和卫生纸原料都是稻草,相差不多!将就给老吴烧点,好歹小爷自小跟着他倒是没吃过物质上的苦,小爷也不能让他在那边短了钱花!”吴正则得意洋洋。
“所以,你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跑这来,就是为了给你爹烧一卷国外的卫生纸?你不是入了基督教吗?你这个假信徒!”管润皓没好气的说:“我看你脑子被烧坏了!回家!”
“别呀,画都画好了,不烧老吴该怪我了!”吴正则着急道。
管润皓拉起他的手唏嘘道:“出来急忘记穿外套了,冷飕飕的。快回家吧,明天我打电话让文子期在你爸墓前替你烧两打!老吴要是收到你的卫生纸,非得飘一万公里过来揍你!”
吴正则傻愣愣的由着他拉着,心想自己大概真傻了,吴海荣怎么能找到这儿来收钱呢。
“小爷饿了!”他嘟囔道。
“知道啦!烤鹌鹑正在餐桌上等着您临幸呢!”管润皓用力揉着他头发笑道。
两人打闹攀附着朝家走去,身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