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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嫁给暴君-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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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怎么了?”常季问他。
  军医直拍大腿,“肩膀受伤了王爷还想着骑马,这是嫌身体太好了不成!赶紧拦住啊你们!”
  常季等人倒是想拦,可惜一走过去,就被赵王的眼神给瞪了回来。
  并非可怕,而是那眼神看上去怎么像倔强的熊孩子似的?
  叫他们顿时就失了劝谏的想法,并且……还有点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qaq
  这个表情,终于可以给王爷用用了!


第84章 
  漠北春光不如京城旖旎多情; 仅御花园的柳絮,便因了生长在天下间权力最鼎盛的地方,亦能飘出淡淡的香味,并不浓郁,也极难闻见。
  那是只有一类人才能闻见的奇香。
  权欲的香味。
  在这漠北王府; 同样有姹紫千红; 但相较起来简单明快得多。
  嘉宁正在提笔作画。
  她面前摆满了各式调色盘; 砗磲研制的白,宝石碾制的绿……
  发髻松松挽在脑后; 宽袖轻衫,竟显出一股娴静的味道。
  赵王静静看着; 胸中心跳平缓而宁静; 并没有书中所言如撞鹿惊兔,但他却感觉; 比任何时候都要舒适。
  他记得刚成亲时自己问过类似的问题,那时嘉宁答,只会看些话本; 其他一窍不通。
  所以他竟不知,她还画得这样一手好画。
  翩翩起舞的粉蝶在画纸上呼之欲出; 花苞正悄然绽放,露出粉白、黄白的花蕊。
  正是一幅春光明媚图。
  赵王呼吸放轻; 走到嘉宁身边。
  但他这样高的个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阴影笼罩而来时,嘉宁便有察觉了。
  她暂时没管; 继续认真画完这幅画。
  画上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正是当初图中带回的那只,如今已经十分肥嫩了。
  每次嘉宁看见它脑中都忍不住浮现出各种烹调方法,灼灼目光看得兔子瑟瑟发抖。
  所以她已经在努力减少和它见面的机会。
  画毕,嘉宁转过身,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赵王吓了一跳。
  一个人站在旁边没事,可他胸口留了一个洞的伤口,并且那儿还在缓缓地渗出血来就很惊悚了。
  他不痛的吗?
  嘉宁第一反应也是问了这话。
  赵王一愣,才想起自己带伤而归。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来意,坦诚道:“没什么感觉。”
  嘉宁不高兴,轻轻戳了戳那伤口,“难道是木头嘛,一点感觉都没?”
  赵王不说话了。
  他已经学会了,小王妃不高兴的时候,最好不要回答。
  默默认错就对了。
  这的确是个小伤,犯不着唤大夫。
  嘉宁命人取来药箱,让赵王脱去外袍,准备自己动手包扎。
  她娇生惯养,看到自己流了一点血都得难受一阵,尤其是在这种毫无危机的生活。
  所以赵王的伤口也遭到了她毫不留情的“逼视”。
  “王爷……”轻软的声音。
  “嗯?”
  “你是傻子嘛?”
  赵王不解抬眸,不明白为何她这样问。
  嘉宁摇头,认真道:“果然是个傻子。”
  带着这样的伤口一路回府,都不知道疼的。
  当然,赵王也不会给她解释,这是特意为之。
  看着低首认真处理伤口的嘉宁,赵王有心想找几句话说,“你……以前说不擅丹青。”
  “嗯?”嘉宁眨眼,“我有说过吗?”
  “有。”赵王还是比较诚实的,且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
  嘉宁摆摆手,“那就当没说过吧。”
  “……”
  赵王以为嘉宁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很想了解自家王妃的所有事,但又不想追问令她不快,只得硬生生将疑惑憋回。
  事实上,嘉宁真的是单纯忘记自己对谁说过这些话了。
  她回答这类提问,全靠心情。
  不想展现或过多聊天时,就答笔墨不通、大字不识,若故意想展示或有人使她来了兴趣,也可以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当然,琴棋书画皆精纯属夸张。
  嘉宁是个懒人,当初若非觉得丹青可以绘出她的美貌,她也不会感兴趣。
  但学会之后,她才领悟到,真正能看到她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人。
  唉,所以嘉宁时常对镜自怜,叹自己最幸也最不幸。
  幸的是,世上再没有比她更美的人了;不幸的是,她无法时时刻刻看到自己。
  当然,每每听到她这番话时,鲁氏都会面无表情:)
  “王爷是不是很想问我还会什么?”嘉宁看出他的憋闷,故有此问。
  赵王这回学聪明了,“你会回答吗?”
  “唔,看心情吧。”
  ……他就知道。
  嘉宁道:“如果王爷告诉我,这道伤口的由来,我也许会愿意说几句。”
  她眼神是狡黠的,瞥来的双眸中有灵动的光,像得意的小猫儿。
  即便没有这句话,赵王心也柔了,忍不住如实道:“练兵时不当心被刺中,我未躲。”
  嘉宁不解,“为什么不躲?”
  “想回府让……”话到一般,赵王突然止住,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
  在嘉宁心中,赵王是有些偏执、沉稳又能忍耐的。
  即便相处了这些日子稍有变化,她也猜不到真相。
  赵王不肯说,她只能猜测是为了鼓励对方,想想便也不气了。
  谁让他本就是这样的傻子呢。
  小娥端瓜果入门,忍不住道:“王爷,王妃,那个林姑娘——就是和老夫人的妹妹一起来的那位。”
  “那位又提起了林姑娘和王爷的婚约。”
  赵王脸色沉下,“什么婚约,无稽之谈。”
  小娥不满道:“可是她今日还特意拦下了主子,说了这些话。说什么主子成婚这么久也未有孕,就不要占着、占着……反正让主子答应王爷你迎那林姑娘为侧妃!”
  “怎么不与我说?”
  嘉宁无辜对视,“我不小心忘啦——就在看到王爷受伤的时候。”
  本就不多的火气,在她的眼神下再度消了许多,赵王轻道:“这些事,以后要与我说,我直接去解决便是。”
  他不是怕嘉宁受欺负,反而是嘉宁完全不放在心上,会让他感觉小王妃并不重视他。
  “我错啦。”嘉宁软软告错,“其实,我本来也是很生气的,甚至想当场赶人走。但她们都是王爷的亲人,让她们丢脸多少也会影响王爷,而且我相信王爷的心意呀,肯定不会答应她们的,所以就……”
  说到这儿,赵王的心已经完全软了下来,再无一丝不满。
  “你做得很对。”他道,“下次这些事,小娥她们记着与我说一声便好。”
  小娥向自家姑娘投去五体投地的膜拜眼神,天知道当初姑娘是多么心不在焉呢,还什么生气,压根不存在的。
  最重要的是,姑娘绝对是因为对对方的容貌看不上眼,才这么放心的吧。
  被这张嘴一说,结果还是如此,原因完全变了个样。
  瞧王爷那绕指柔的模样,怕是都给姑娘心疼坏了。
  果然,越漂亮的姑娘越会骗人呢。
  她们姑娘太厉害了。
  今天,也是小娥在心中第数百次称赞她家姑娘的一天。
  深陷温柔乡的赵王丝毫未察觉自己被骗,反而越发觉得嘉宁并非那般天真任性,实际懂事得很。
  心意初通之后,看喜欢的人滤镜就是这么得重,没有丝毫道理。
  赵王没有去寻林姑娘,他看得出她和她那位祖母不同,为人本分,且对传闻中的婚约没有任何兴趣。
  住在府中时,她也极为老实,并不找人套近乎。
  不过,赵王对她的这点放心,有一点却一直存在疑惑。
  那就是这位林姑娘两年前曾失踪了一年,而后突然自己回到家中。
  这一年的去向,到现在也没有被查出。
  他沉思片刻,先去了老夫人院中。
  老夫人最喜欢怀恩,其次嘉宁,再其次赵王。
  她真正疯疯癫癫的时候其实很少,更多时候只是像个小孩儿,喜欢玩耍,喜欢问东问西。
  赵王记得,最初难熬的那段时日,他曾被外祖母孩童似的稚气发问逼得失态过,因为她一直问女儿问孙孙。
  那是赵王第一次对自己的外祖母发火,像只被触怒的野狼,龇出凶牙。
  老夫人害怕了一阵,回过头却抱膝蹲在他身边,对他小声认错。
  她轻声道:“你是不是没有女儿没有孙孙呀?真可怜,我再也不会问你啦,你不要生气哦。”
  听着稚气,却很是宽容。
  这一句话,让赵王照顾她直到现在,每次见面都能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
  那是一种,知道仍有能够依靠的长辈站在自己身后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在评论说更新的事是不是很多人看不到鸭?如果这样下次我就放在文案最上面好了,因为只隔一两天也没必要挂请假条


第85章 
  春雨靡靡; 滴答落在芭蕉扇叶。
  催人入眠的春声,皇帝却深陷梦中无法安宁。
  “皇、皇兄……”小姑娘弱弱的声音,有无法抑制的胆怯。
  他看见自己闲来无趣拿了颗糖丢向花丛,“去把那颗糖给我找回来。”
  “可是……好多刺啊。”
  “有刺就不敢了?”他嗤声。
  小姑娘犹豫了下,进了花丛。
  她衣衫很薄; 很快就被刺出血丝; 显在她细白的皮肤上; 触目惊心。
  他怎么会这样恶劣?皇帝这样问自己。
  他又问,她怎么会这样听话?
  雨声愈发大了。
  他陷入更深的梦魇。
  “王妃、王妃——”
  细细密密的雨声阻挡了人声; 小丫鬟跑至嘉宁身边,额头不知是汗是雨; “产婆说; 长公主有难产倾向,如果用猛药的话; 很可能影响长公主的身子——”
  嘉宁拧眉,“什么影响?说清楚。”
  “就是、就是身体会弱些。”小丫鬟压低声音,“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推开她; 嘉宁径直走入产房。
  福山意识犹在,眼睫灌满汗水; 疲惫地看向嘉宁,“六嫂; 我知道了。”
  嘉宁轻轻一颤,不知该如何说。
  “用吧。”她道,“此生; 我有他陪我就够了。”
  福山这胎,在她离宫后其实养得不错。
  但正是因为养得太不错了,吸收了母体太多营养,导致难产。
  嘉宁看着满脸汗水却依然温柔充满期待的她,这一瞬间,似乎就明白了何为成为母亲的真正意义。
  她问医女,“换别的药会如何?”
  “小公子出来的时辰会晚些,可能会影响小公子身体。”
  福山听到了,双眼看来,几近哀求道:“不要……”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嘉宁告诉自己。
  饶是如此,她依旧沉默了片刻,道:“就按长公主的意思。”
  得了她的话,产房内的人顿时有了主心骨般,松了口气。
  临近福山产期时,嘉宁从漠北到了这儿陪伴她。
  她抵达的时间正好,不过三日,福山就发动了,随后便有了这么一幕。
  嘉宁经历过最为紧张的事,约莫也就是那会儿一人逃离皇宫躲避追兵,但还算不上惊心动魄。
  真正惊心动魄的,是她听着福山从高到低的叫声,从产房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
  看得她腿都软了。
  但这座府邸中称得上主子的只有她和福山,她必须保护好福山。
  来回走了许久,坐回座位,嘉宁无意识咬着手指,喃喃问,“阿娘当初生我时,也这样可怕吗?”
  小娥包子同样紧张,“奴婢、也不知道啊,那会儿奴婢还小呢。”
  她们说,“但是听说,好像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相当于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说着说着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咽了口口水,“以后……姑娘也要经历这么一回?”
  那她们岂不是要被吓晕?
  嘉宁没回,她脑子都是乱的。
  赵王派了几个沉稳可靠的嬷嬷跟着她,这会儿那几个嬷嬷都在产房里。
  想到生孩子这件事男人不用出一点力,这会儿让福山受罪的罪魁祸首指不定正在宫中醉生梦死,她就牙痒痒,“还是当男人好……”
  “可不是。”
  主仆几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几乎每隔三息就要往产房看一眼。
  雨声和门廊阻挡了视线,几人恍若不觉,似乎直直透过那些,看到了里面正在受罪的福山长公主。
  正在此时,嘉宁听到另一处的吵闹声,不禁生怒,“那边为何喧哗?”
  府邸管事战战兢兢跑来,“是殿下原来的侍卫长,被殿下关押了好几月了,今日却是突然闯了出来。”
  被福山关押了几月?她这样的好性子,也会生气吗,但是关了几月又什么都不做是为什么。
  嘉宁不免疑惑,边叫人带上来,边询问缘由。
  这本是府中机密,但嘉宁身份不同,管事只得小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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