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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节

将女惊华:将军大人请上榻-第3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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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廷笑道:“我也觉得要费劲解释一番,殊不知他都信了,他对你能活着感到很开心,很激动。”
    瑾宁不语,心头有万般的滋味。
    两人来到书房,饭菜已经备下,陈国公在等候,见两人来,他抬起头看了靖廷一眼,慢慢地移眸过去看着瑾宁。
    他今日在书房里听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说尽了他的前世今生和女儿的前世今生。
    他尤其深刻的一句话,靖廷说那是李大人说的,他说瑾宁是他与甄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了,谁能证明甄依来过?唯有瑾宁。
    瑾宁通敌叛国死在了江宁侯府,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当时正在府中与李大人吃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冷冷地说了一句,“通敌叛国?死有余辜!”
    他素来憎恨这个女儿,若不是因为她,甄依怎么会丢下他呢?
    所以长达十几二十年里头,他都没有放下过这份怨恨,即便她出嫁了之后,对她依旧是不闻不问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里空了许久,然后心也是空白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与外界隔绝了所有的联系,看到李大人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他说的话。
    然后,他感觉到一种悲伤席卷了全身,心脏开始被针扎地痛,感知恢复,听到李大人冷然地说绝对不可能,说江宁侯府欺人太甚,以妇人顶罪。
    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
    可这一天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能听到脑子里在回荡一句话,瑾宁死了,他和甄依的女儿死了。
    这句话如同巨山一般压来,把他压得无法呼吸,仿佛被人摁在了深潭里,起不来身,绝望至极。
    如今,看着瑾宁缓缓走来,面容如昔,但是眼神坚定,仿佛掌控一切的强悍,再想起靖廷说的那些话,他眼底一下子充血,通红起来。
    “父亲!”瑾宁轻轻地叫了一声。
    他嗓子里似乎堵住了一块破布,发出沙哑沉闷的声音,“诶,来了!”
    他说完,快速地转过脸去,沉住呼吸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来,眼底已可见濡湿。
    靖廷牵着瑾宁的手坐下来,道:“岳父大人,先吃饭。”
    吃这一顿饭,对瑾宁来说,意义非凡,对陈国公也是,靖廷说的事情里面,他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女儿好好地吃上几顿饭。
    现在,不管是谁的遗憾都好,如今都得以弥补。

第666章 太后不是故意的
    饭菜很精致,三个人总共做了五道菜一个汤。
    汤是清淡的豆腐鱼头汤,靖廷为父女两人装汤,布菜,暂时无人说话,气氛不是尴尬,而是有些慎重。
    然后喝完汤之后,陈国公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瑾宁的碗里。
    瑾宁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父女之间,生分若此,陈国公心里很不是滋味。
    偏生,遇上一个不懂得调节气氛的木头人靖廷,所以,僵局迟迟都没有打破,甚至连靖廷都被气氛影响,沉默了起来,只顾埋头吃饭。
    “初三叔呢?”瑾宁忽然问道。
    陈国公抬起头道:“前几天派他去了一趟青州,应该也快回来了。”
    “去青州做什么?”瑾宁有些意外,青州是她长大的地方,所以,他从来都不去青州的,怎么会忽然派初三叔去了一趟青州?
    陈国公轻声道:“前几日你留下书信和枣庄的地契便走了,我想着你有可能回了青州,便叫初三去一趟,再叫人在京中客栈四处打听。”
    瑾宁住过一天客栈,所以给陈国公留下了线索,按图索骥找到了租了院子的她。
    瑾宁嗯了一声,又不语了,继续吃饭。
    外头有脚步声和人声,听得出是长孙氏的,不过,陈国公吩咐了下人拦着任何人,不许进入书房。
    所以,长孙氏闹了一下便走了。
    瑾宁不知道她闹什么,问道:“您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陈国公淡淡地道:“不是陈家的人,就不能留在国公府。”
    瑾宁放了心,她很快就要上战场了,如果还留长孙氏他们在这里作乱,他未必能招架,且这到底是伤人心的事情,戴了一辈子的绿帽子了,掀开的真相如此丑陋,谁都接受不了。
    一顿饭的时光,过得很快也很慢。
    叫人撤下残羹之后,陈国公命人沏茶,说要与瑾宁说几句话,靖廷识相,便出去了。
    屋中剩下两人,气氛更加的凝固。
    倒是陈国公先开口,“这小子对你好吗?”
    瑾宁点头,“很好。”
    “比李良晟好多了吧?”他不大放心,又问了一句。
    瑾宁眸子凝了一抹寒气,“李良晟与他怎能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陈国公展颜,“那就好,看得出他是个实诚的,子忠兄的儿子,且是侯爷教导的,差不到哪里去。”
    瑾宁嗯了一声,然后抬起头问他,“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国公摇摇头,“没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
    瑾宁轻声道:“想必母亲在天之灵,也希望您振作起来。”而不是这般碌碌无为,平庸一辈子。
    陈国公没说话,但是眸光凝了一股轻愁,亡妻永远是他心尖上的痛。
    瑾宁没问他有没有打算给母亲报仇,想必他自己有分寸。
    父女两人在书房里头半个时辰,没说几句话,喝多时候都只是沉默地喝茶,时光静静流淌,这沉默也是陪伴。
    他后来对瑾宁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往后还有再见再谈的机会。”
    瑾宁想说往后见面的机会几乎是没有了的,她上战场,若打胜仗,她估计就能回去了。
    若输了,命就丢在了这里,哪里还有相见之日?
    不过,这些话说出来让人伤感,她没说,只是附和地点了一下头,“好的,那您保重,我和靖廷先去了。”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他。
    他站在灯下,面容有些苍白憔悴,见瑾宁回头看他,他大概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的,但是这笑容很不自然,僵硬了一抹弧度在唇边,瑾宁看着有些心酸。
    瑾宁其实很想认真地看他,把他的模样刻在心上,但是,见到这一抹神情,心里一痛,忍不住想要落泪,便拉门而出了。
    他和靖廷策马而去,一路上,寒风吹的迷了眼睛,一直落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靖廷没有安慰,任由她哭,毕竟,在他们所生活的世界里,国公爷已经死了,如今能得以重见,那是多大的幸福啊?
    但是,他其实也想不明白,如果这里是他们世界的延续,那么在那边国公爷早就死了,为什么在这里还能活着?
    这些疑问,来日他都的好好问问太后,得不到答案,心里可难受了。
    不过,靖廷与瑾宁回了小院之后,来了一位贵客,竟是摄政王。
    瑾宁很少能这么近距离接触摄政王,心里特别的激动,也特别的拘谨。
    摄政王一袭白衣,岁月似乎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和靖廷站在一起,年岁相仿,且两人都俊美得人神共愤。
    摄政王身上,有和靖廷相似的武将之风,瑾宁知道昔日摄政王也是沙场的战将,两人因而能惺惺相惜。
    入座沏茶,靖廷便忍不住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摄政王抬眸看他,“太后没说么?”
    靖廷摇头,“太后说了一部分。”
    摄政王笑了,笑容和煦,“她这个人很怕麻烦,不愿意解释,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们输了,换不回来机会,那么你们世界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依旧是以这里为历史一步步推进,而如果你们赢了,这里的一切也会消失,按照你们所在的世界推进。”
    “那我们呢?我的孩子呢?”瑾宁心中一慌,问道。
    摄政王缓缓地道:“既然一切都按照这里发生的话,那靖廷死于几年前的战役,你也死于江宁侯府,哪里还有什么儿子呢?”
    瑾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难怪,难怪太后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因为这实在残酷。
    靖廷也是脸色大变,“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摄政王拍拍靖廷的肩膀,“所以,你们必须要全力以赴,否则,你们所在乎的一切都没了。”
    靖廷与瑾宁对望了一眼,眼底皆是一片的绝望。
    她甚至有些悲愤,“那为什么不在我怀孕之前就让我们回来这里打这一场仗呢?”
    摄政王同情地看着她,“太后不是故意要用你的儿子来激发你的斗志,你生子死的,所以你只能生子回来这里,时空穿走也不是随意的,因为你们不单单是时空旅客,你们还要去改变很多东西,必须要有切合的契机,这点,大概也是太后没办法跟你们说得太明白的原因吧,怕你们误会。”

第667章 匹夫有责
    摄政王见两人神色顿时大变,便安慰道:“别担心,以你们两人的文才武略,此战能胜的,万一胜不了,也不用担心……”
    两人听得此言,齐刷刷地看着摄政王,莫非还有转机?
    摄政王慢条斯理地道:“万一胜不了,也有这么多人给你们陪葬,整个大周都陪你们一块亡了,也算是无悔这一生了,不幸中的大幸。”
    两人顿时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不幸中的大幸?这更悲催好吗?他们死了也不愿意让人陪着他们一块去死啊,他们又不是冷血的人。
    两人愁颜相对,瑾宁满腹不甘,“我连孩子一面都没见着,如果我们输了,我以后也见不着他,不,他甚至都不算存在过,他存在过吗靖廷?”
    瑾宁自己都给整糊涂了,孩子是真正存在过的,但是如果说改变不了这里的局面,那么那个世界就没了,消失得毫无痕迹,这算什么?
    靖廷也懵掉了,握住她的手,惆怅得很,顿了一下,他说:“不要想太多了,我们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打赢这场仗。”
    但是,作为武将,他们都知道战场上的变数是很多的,尤其面对的是北漠和鲜卑的联军。
    如果说是在他们之前所处的世界,有精良的武器和战马战车,胜算还高一些。
    靖廷甚至不知道,他和莫易等人那么辛苦去制造武器是为了什么,生死一战都用不上。
    靖廷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忍不住问道:“王爷,那咱们做的武器养的战马呢?咱辛苦了那么久,父亲也到北唐购买战马花费了不少银子,若都用不上,那咱之前的辛苦有什么意义呢?”
    摄政王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靖廷,这与鲜卑北漠的一战,本就是逆天改命得来的,还想借助什么力量吗?不可能,这场仗你们必须拼着血汗去打,打赢了这一场,回到你们的世界里,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你们,那时候,你们就可以用到新锐的兵器和战马战车了。”
    摄政王说的和太后说的差不多,但是,更残酷一些,太后尚且隐忍了一下,不忍心告诉他们如果战败会以后都见不着孩子。
    “还有,王爷,之前我来的时候遇到的靖廷呢?他去哪里?”瑾宁一直耿耿于怀这个事情,虽然眼前的靖廷和之前见的靖廷都是同一个人,但是,知道是知道,可也想明白原因。
    摄政王见都说了最坏的事情,也就不再隐瞒了,“在这个世界里头,靖廷本来已经死了很久,就算我再有办法也不能让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参与这场战争,为了让靖廷能顺理成章地参与,只能回到他死的时候救了他,让他潜伏着等到今天,你放心,他如今的路,就是靖廷日后要走的路,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要赢得两场战争,否则,一切还是虚幻。”
    两人听了这话,都困惑不已,什么跟什么啊?
    “我也是死了的啊!”瑾宁问道。
    “你死后七天之内我马上就救了你,但靖廷在这里已经死了许久,用一句老套的话说,早魂归地府了。”摄政王有些苦恼,仿佛这解释没完没了,但是偏生又没办法用一个简单的方式让他们明白,因为,太多太多的事情,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摄政王觉得费劲,寻了个由头走了,他此番本是来打气鼓励一下的,但没想到展颜竟然没跟他们说真相,弄得他当了个坏人,他素来不当坏人的。
    摄政王走后,两人长叹一声,立马就拿出舆图来研究,看看这场仗要怎么打,在哪里打,是不是还按照跟皇上说的那样去打。
    摄政王回了宫中,到了飞凤殿,对龙太后是一顿责怪,“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没跟他们说清楚?弄得我上门好一顿尴尬,鼓励也没鼓励到,反而当了个坏人。”
    太后笑着说:“谁让你去解释的?这事不必解释,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行了。”
    “他们问啊。”摄政王觉得怀着疑惑是很难受的事情,就好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
    “问了就找个借口推搪过去,天下深奥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又能都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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