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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将女惊华:将军大人请上榻-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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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二人方才没听到她说要抗旨吗?”陈侍郎怒道。
    “我说陈大人,”那禁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您今日的态度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侯府是您的亲戚,说一家人不为过,怎地今日看来,侯府像是您的仇家啊?且发话的,可是侯府老太爷,是您的祖辈啊,您方才的态度,有些不敬不孝吧!”
    陈侍郎一怔,才惊觉自己今日确实有些过猛了,遂清清嗓子道:“正因为是亲戚,本官才要持正执中,免得被人弹劾说本官偏袒徇私,既然二位都发话了,那就劝说劝说。”
    靖廷拉着瑾宁的手,便进了屋中。
    他看着瑾宁,道:“嬷嬷有一计,把老毒妇当初毒害岳母一事说出来,由我去找太后说,反正人证也是齐全的,不怕调查,只是,你可愿意把你母亲的死因公告天下?”
    瑾宁摇头道:“不,不要说,你听我说,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顶多是收监或者是打几棍子,都不碍事,我受得住,你也千万不要冲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要去找皇上为我求情,知道吗?你相信我,太后会想法子救我出来的。”
    “不,进了那大牢里,岂是你说出来就能出来的,皇上最恨的是不孝之人,且你还抗旨不遵,这罪不轻,瑾宁,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岳母确实是被她所害,为什么不能说?”
    瑾宁看着急乱的他,眉目里染了几分无奈,轻声道:“上一次负荆请罪,他说他的长孙氏偷人生了一双孩儿,堂堂武将,说出这等丑事,已经颜面扫地,叫人耻笑,若是再叫人知道,他的妻子是被他的母亲所杀,这么多年,他一直被蒙蔽,一直被欺骗,甚至,像个傻子似的把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丢到庄子里任由其自生自灭,他这辈子,只怕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笑话,他也不可能再活得下去。就算他不管那些流言蜚语,我外祖父旧部众多,且都死心塌地,若知道他这般糊涂害死了母亲,你觉得,大家会放过他吗?”

第380章 我要上个折子
    靖廷微怔,“你还是为他着想了,你心里是不是已经不恨他了?”
    瑾宁苦笑,“恨,怨,可到底,他是我的生身父亲啊,他在东浙,也救了我一命。便不说这些,他是武将,咱也是武将,武将的归宿,不该是这样惨淡。”
    “可若不说,只怕你就得吃苦了,我不忍心。”靖廷叹了一口气道。
    “我不怕吃苦,前世今生,吃的苦还少?总之这一次你听我的,不可求情,也不可让师父他们去求情,这事会慢慢过去的。”
    靖廷心中揪痛,成亲的时候,他说过,不会叫她吃丁点的苦头,不会叫她掉一滴眼泪,这才成亲几天?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伸手抚摸着瑾宁的脸,眼底有沉痛之色,“好,我听你的,但是你放心,这口气我会为你出的。”
    “嗯!”瑾宁冲他一笑,尽量看起来笑得鼓舞一些,却不料竟红了眼圈。
    靖廷一把抱住她,几乎把她揉入身体里,喃喃地道:“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人去受苦?我本想打他一顿,陪你进去,我们说好了甘苦与共。”
    “不,不!”瑾宁连忙挣扎开,看着他,难忍泪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我只怕外婆去的时候,我还在牢里,你得帮我去探望她,跟她说话,她说什么,你记着,到时候告诉我。”
    这是她最痛的,嬷嬷说要走的时候,她想过逃一阵子,等婆儿去了再回去请罪。
    但是一旦她逃去,皇上一定震怒,迁怒于侯府和甄府,若惊扰了婆儿,反为不妙。
    “你放心,我会入宫求太后拿药,一定让外婆撑着,等你出来。”靖廷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道。
    “好,好!”瑾宁胡乱地也擦了一下脸,“我该走了。”
    靖廷牵着她的手,“嗯,我们走!”
    陈侍郎看到瑾宁出来,松了一口气,扬手下令道:“带走!”
    侧门,查端明看着这一幕,扬唇笑了起来。
    人一旦有了弱点,哪怕只是小小的弱点,都能致命。
    陈瑾宁,你的弱点在于你太过坚持,太过执拗。若圆滑一点,能屈能伸,不至于有这一场灾祸。
    她笑着走了,昂首挺胸,除掉陈瑾宁,对她而言,便是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瑾宁直接被带到了御前,皇帝听得她宁可抗旨也不去磕头,大为震怒,命先关到刑部大牢去。
    瑾宁抗旨被抓走的事情,也传到了国公府和大将军府。
    嬷嬷前去告知大将军府的人,让他们保密,不可惊动大将军和老夫人,也不可代为求情。
    大将军府的人自然不敢告知老夫人,但是若说不求情,可就做不到。
    甄士安马上便去找平安公主,平安公主又去找靖国候夫妇,连同江宁侯一起入宫。
    但是,皇帝本来就在盛怒之中,陈瑾宁是先因不孝而抗旨,如今竟还有这么多人为她的不孝抗旨求情,他发话下去,谁敢求情,马上以抗旨大不敬之罪把瑾宁处斩。
    此举,吓退了求情的人。
    初三叔本来是不告知陈国公的,但是听得说求情的人引得皇上再震怒,他惊慌之下,便进去禀报了。
    陈国公没有真的重病,他的伤势几乎都好了,但是,因为伤势而引发的一些病根却侵蚀着他的身体。
    听了初三叔的话,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国公爷,您说该怎么办?”初三叔很是担忧,那刑部大牢岂是三小姐能待的地方?如果连侯府那边都没办法,可真是叫人担忧啊。
    陈国公静静地想了一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抗旨,皇上肯定震怒的。”
    “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初三叔哎了一声。
    “没有,没有别的办法。”陈国公慢慢地走出去,看到外头一片飘白,怔了怔,“下雪了?”
    “下了,下了好一会儿了。”初三叔扶着他,“回去吧,外头冷。”
    “这刑部大牢,我去过!”陈国公慢慢地走出去,站在冰天雪地里,回头冲初三叔笑了一下,“那刑部大牢就和如今一样的冷。”
    初三叔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些气恼,“这么冷,三小姐哪里受得住?”
    “听说,青州的冬天也很冷,瑶亭庄子在山上,到了冬天,厚厚的冰覆盖着山上,寒风嗖嗖,人在外头走上一阵子,都得把耳朵给冻掉了。”
    “倒没这么夸张,不过山里冷是肯定的。”初三叔不知道他说这些做什么,回屋取了件披风,给他搭上。
    “听说,山上冬天的时候烧炭,没热炕,在屋里烧炭取暖,有一天晚上,门窗都关严实了,瑾宁和齐妈妈睡在里头,都晕过去了,差点丢了性命……”他又笑着说。
    初三叔听得难受死了。
    陈国公看着院子里凋落的花木,道:“我们国公府,暖和,每到冬天,厚厚的棉袄皮子衣裳裹了一层又一层的,陈梁柱和陈瑾瑞两人屋里都有火墙,有暖炕,冬天的衣裳棉被,只有多余没有不够的,出入都做暖轿,去哪里都有暖手炉子,若下雪了,他们在外头打雪仗,回来定能喝上滚烫的姜汤驱寒。”
    初三叔怔怔地看着他,他这些话听着人心里哇凉哇凉,又丝丝地抽痛。
    陈国公忽然转过身来,又是冲他一笑,“但是,唯有她,才是我的女儿,才是这国公府的千金啊,我没护过她一日,我十六年来,只护着另外两个不是我亲生的孩子,让他们温饱富足,让他们无忧无虑,为他们筹谋未来,而我的女儿在很远很远的青州,在那冰封一片的瑶亭山上,你说,十年前今日这样的冬天,她在做什么?十一年前的冬天,她在做什么?那我不知道的十四年间,她在做什么?”
    “不要说了,说得我这心里怪难受的!”初三叔哽声道。
    陈国公却又是一笑,“但是,纵然这般,你看她今日,多出息,多出息啊!”
    他这笑,满足,却又悲凉。
    默默地站着,任由寒风吹袭,头上,肩膀上,落了点点白雪。
    良久,他转过有些冻僵了的身子,道:“我这身子,只怕再不能为朝廷效力了,我上个折子,你拿去给李大人,让他帮我送抵御前!”
    “什么折子?”初三叔问道。
    “辞官!”陈国公慢慢地走回去,脚步蹒跚。

第381章 他要救女儿
    初三叔听得他要辞官,有些失落。
    其实他知道,国公爷一直都还想着上战场,他是武将出身,武将的心里都有清晰的渴望。
    只是没想到,东浙一战,已经是他最后的战役了。
    他才四十多岁啊!
    初三叔准备好文房四宝,然后站在一旁磨墨,陈国公看着他的动作,笑了起来,“磨墨的功夫,你是远不如甄依。”
    “红袖添香,美人磨墨,我自然及不得夫人!”初三叔道。
    “世间,怕也是无人及得上她那般好的。”初三叔脸上有平和的微笑,眉头和眼角的细纹也像是浸了幸福甜蜜,说不出的柔和。
    初三叔不语,只是静静地研磨墨砚,脑子里却想的是三小姐的事情。
    磨好之后,陈国公道:“我忽然有点饿了,你还记得甄依是怎么做芝麻糊的吗?”
    “记得,夫人教过我!”初三叔不擅长下厨,但是总有一两道做得特别好。
    师父教得好!
    “怎么做的?”
    “炒香芝麻,再放几粒地豆,也一同炒香了研磨,磨的粉末一定要细,做出来的芝麻糊才会嫩滑,对了,还得放点儿米,不放米研磨的话,不成糊状。”
    “说得我都馋了,快去做,我等着吃!”陈国公开心地道。
    “好,那我去了!”初三叔擦了一下手,便出去了。
    外头雪渐渐地大了,外头的风雪裹着寒气扑面而来,初三叔打了个寒战,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沉甸甸起来。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啊。
    这芝麻糊做好之后,陈国公也写完了,封了漆放在桌子上。
    “来,我们吃了芝麻糊,你就给李大人送去,让他帮我递交御前。”陈国公道。
    初三叔道:“我不饿,我先送去吧。”
    “不着急,不饿回头也得饿,这么冷的天,趁热吃口,就当是陪陪我!”陈国公说。
    初三叔道:“也行,那我也吃点。”
    他把折子揣在怀里,便出去多拿一只碗,回来与陈国公一块吃。
    “初三,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吗?”陈国公忽然问道。
    初三叔笑道:“三十七年了。”
    他也有些感慨,“那年我来的时候,刚好也是冬天,父亲卖了我,得了一两银子,我入了陈府,便做了你的小厮,跟着你一块练武。”
    “三十七年,真是难为你了。”陈国公轻轻叹气,“跟着我,你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前程也没谋得下来,更没成家,我这辈子愧对你了。”
    “怎么好端端地说这些话?”初三叔听到什么这辈子之类的话,心里就开始不舒服。
    “只是忽然感慨了一下。”他看着初三叔,“若是有一天,我先于你走了,我定会为你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
    初三叔放下碗看着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陈国公摆摆手,“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现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便到那一天呢?”
    “你只需要好好吃药,调理就一定能好起来。”初三叔道。
    “嗯,那你送信之后,便再去买几条好点的人参,交给厨房那边炖给我。”陈国公道。
    初三叔道:“好,我一会买去。”
    初三叔这些日子不断地张罗好东西给他吃,但是能吃下去的不多,吐,还吐血,这人参是好东西,他若想吃是最好的。
    吃着吃着,陈国公又轻轻叹气,“不知道她在牢里,冷不冷呢?”
    “肯定冷!”初三叔说起瑾宁,也揪心起来,“这刑部大牢内,冷得跟冰窖似的,吃的是冷硬的馒头和馊饭,哎,我想起心里就难受,能不能托个人给里头捎点东西啊?哪怕有口热水喝也成啊!”
    陈国公的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
    “行,你去送信吧,一封是折子,一封是我给李大人的信。”他这又才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初三叔。
    初三叔一同接过来,“那我去了!”
    初三叔打开门,陈国公忽然又叫住了他,“初三!”
    初三叔回头,“啥?”
    陈国公定定地看着他,“外头冷,多穿一件衣裳!”
    “哦,知道了!”初三叔应了一声,把门关上,转身就走。
    门关闭的那一刻,屋里那张平静的脸,尽是心碎。
    初三叔也不知道,这匆匆的一别,毫无意义的一句叮咛,便有可能是一别永远。
    信送到衙门,李大人在忙,他等了有半个时辰,李大人才出来见他。
    “初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陈兄有什么事?”李大人问道。
    初三叔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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