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9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彦舒,温老谷主。”秦筝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苏峤和苏子卿无助又绝望忙于逃命的可怜样,问到这里秦筝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对面,生怕那个人听见了再伤一次心。
温庭云知道有人心疼他,温柔地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事。
秦筝冷下声来:“涅罗刹那几十个刀客命丧云台山,你杀的?”
“不!不是我,当时师父命梅庄的人暗中接应,合力杀了温彦舒后拿到了最后一份地图。碰巧秦筝当时救下了一对落难母子,带着人跑了,我在后山帮他善后,并没有杀这些人。可梅庄的人瞧见这几个人慌慌张张要回去禀报什么,以为是他们寻到了那对温彦舒妻儿的下落,怕圣女墓地图的事走漏半点风声,这才……把涅罗刹刀客杀死在了林子里就地填埋。”
秦筝记得自己走的时候交代过宿涵,这些人打晕了丢着就好,醒过来装作无事发生,不要错杀无辜之人。宿涵其实照做了,那时候的二师弟还很听师兄的话的,他虽然想独善其身,却根本不会动什么坏心眼。
也才七年,好好的一个人就能变得面目全非。
“你说他从温彦舒那里拿到了最后一份地图,为何后来还要设计坑杀温庭云和秦筝,直到现在才找到金券里来?”
“温彦舒狡猾,他知道自己妻儿已经逃了,不论他交不交出地图卫冰清都会要他的命,他就给了一份假的。所以师父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圣女墓的确切位置,可是大头找不到,江湖上还是遗落出了两本秘籍,他知道来历,就……和隐悲大师暗中商量,拿走少林和武当的东西,借着金盆洗手的契机,而允诺给隐悲的……就是少林掌门之位。”
秦筝愕然,其实卫冰清决定金盆洗手的时候,只是对圣女墓留着一点执念,他没有寄希望于能彻底打开,设计了一个圈套骗走少林和武当的东西,除了他自己修炼,妄图找到最后一块地图的关窍。而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打算把广寒交给秦筝的。
一切急转直下是在刘堇栀发现了顾元赫的死跟卫冰清有关,而卫冰清也发现了自己的枕边人狠下了心要毁了他毁了广寒,更加无法控制的,他最信任疼爱的徒儿,是刘堇栀的亲生儿子。
“你给我住嘴!宿涵!转过去看清楚哪里有什么师妹!那分明就是秦筝在吓你!你还要胡言乱语么!”卫冰清听不下去了,虽然左右无人,这些事就算戳穿了也无伤大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秦筝和温庭云今日是走不出金券大门了,但他看不过宿涵窝囊样子,这二十年恩怨纠葛原原本本再讲一遍出来,卫冰清觉得仿佛有人把他努力维持在表面的那张正人君子的脸一层一层撕下来,一点不客气的,让他原形毕现。
卫冰清忽一抬手,运功射出去几枚暗标,暗标朝着宿涵的喉咙打过去的,温庭云一眯眼,寒牙脱手飞出去挡了下来,又借力转了个漂亮的弧度回到了他手里。
他把寒牙往地上狠狠一插,冷笑道:“卫盟主好志向,二十几年了,心心念念要来偷我教的东西,你的乖徒儿都替你认了,你有什么忍不得的,这儿就这么几个人,要是都死了这些往事也传不出去,让他接着说呗,不管是谁,死也该死个明白。”
卫冰清和曲尘同时看向温庭云,以为他会有什么动作,出人意料的,这人悠哉清闲地坐在高墙上,撑着一只脚担着脑袋看戏,另一只晃来晃去意犹未尽的样子,和秦筝隔空相望,丝毫也不担心秦筝这么独来独去会有危险,也没有要跟他们硬碰硬的打算。
曲尘袖子里默默摩挲起他的扳指来,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他们两个人闯到这里,难道不知道卫冰清和曲尘的人马里三层外三层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他俩产生分歧,保不齐会先互相火拼一阵,可再怎么说,秦筝和温庭云才是真的打开金券的活钥匙,随便抓住哪一个两虎相争倒不如先把人拿下再说。
这么简单的道理,曲尘和卫冰清想得到,难道费尽心思运筹帷幄才找到这里来的温庭云会想不到吗?
绝不是只来坐山观虎斗这么简单……
卫冰清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包围金券,拿下秦筝和温庭云!其他人给我搜!这墓穴上下所有洞口都派人封住,一个也不要漏过!”
广寒山庄的弟子应声冲了进来,一部分人已经向各洞口行动,国师府的人紧紧盯着广寒人的动静,他们听吩咐支援金券,丘池士兵也银盔铁甲全副武装地紧随其后,不一会儿狭小的金券内围就已经挤满了人,大家剑拔弩张,抬头看着一左一右一坐一站的人,不知道是该先把对方的人肃清,还是抓住两位不速之客。
曲尘把剑抽了出来,还未开口说话,广寒弟子一个激灵,纷纷举着武器指着他,丘池国人正步一扫,严阵以待地怼过来,卫冰清见谁若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就真的让人渔翁得利了,赶紧抬手制止:“在下愿听国师差遣,缉拿秦筝和温庭云打开金券大门,所得之物尽数献给国主陛下,往后广寒唯丘池国马首是瞻绝无二话!当务之急还请国师认清敌友,莫让人钻了空子!”
为了表忠心和诚意,卫冰清单膝一跪,抱拳道:“卫某人率广寒众弟子,甘愿臣服丘池国,助国主……开疆拓土,完成霸业!”
“这……师父?什么叫臣服丘池国?”
“开疆拓土?你听见没有,师父他说帮丘池国……开疆拓土?”
“掌门不可啊……”
一堆广寒山庄的弟子都惊异万分,温庭云看出了兴致,笑起来:“不过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走狗,值得你们喊他一声掌门?”
贪生怕死,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秦筝瞥了一眼还在哭个不停的宿涵,摇摇头,庆幸自己被这样的人给扫地出门了,要是一直跟着他指不定被教成什么样呢,也就那几个敢开口劝诫的弟子还有点骨气。
不过这点骨气在他们师父坚定不移的趋炎附势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都给我跪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掌门么?!”
卫冰清病急乱投医,也不顾的身后的人怎么看待他这个一门之掌跪在人前,毫无气节颜面尽失地俯首称臣。
广寒弟子面面相觑,迫于无奈有的人跪下了,和卫冰清做着同样的动作,丘池国的士兵银刀银枪气势逼人,跪下的拉着站着的,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就这么跪倒了一片。
曲尘眼眸微闪,这场面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是想把卫冰清先杀了的,如此倒可留上一时半刻,用他的人马消耗秦筝和温庭云喊来的乌合之众,还能少废自己的精神。
“卫盟主这番肺腑之言实在情真意切,国主必会嘉赏你识时务通机变。广寒山庄与我丘池交好,未来必得一片光明坦途。”
曲尘转过身,斜睨了温庭云一眼,又有些怆然地看向秦筝,缓缓下令:“凡今日闯入墓穴之人,不论何门何派,格杀勿论!”
“别慌呀!”温庭云掸了掸裤子上的灰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手摸到了隐没在黑暗里石壁,笑道:“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大戏演完了,没有观众不觉得可惜么?”
众人闻声抬头,温庭云扣动了石壁上暗藏的机关,而后擦亮火折子往天上一抛,发出“咚”的一声脆响,火折子掉到了悬挂在顶上的铜盆里,骤然亮起一团更大的火焰,接着,那火焰沿着铜盆牵引出来的沟槽弯弯绕绕点亮了半个穹顶,呲着火花一路绕成了迷离的红线,缠绕住最顶端的物体。
那是一吊硕大的青铜莲花座灯,它悬在穹顶,最上面是镂空的,里面供燃烧的脂膏填得满满当当,一经点燃,脂膏不知做过什么处理开始融化并往外渗油,火花淌在火油上又从莲花座下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幽暗阴冷的墓穴仿佛从穹顶蓦然睁开了一只神的眼睛,瞳孔泛着火光,瞳仁印着莲花,自上而下俯瞰芸芸众生,或悲戚或怜悯。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秦筝饶有趣味地看着满堂火莲绽开,眨眼间的功夫便把整个大厅照的亮堂无比。“子卿可真是送了个大惊喜来啊……”
同一刻,温庭云乌黑的眸子闪着点点火光,好像一瞬间把什么深藏在心底的东西给点亮了。
火莲把黑暗一扫而空,方才移动退开的那些区域里并非空空荡荡,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被火光照得明亮,金券沉在最下,而这些人一早就站在了顶端,正如温庭云所言,这些被卫冰清坑得很惨——要么即将门派凋敝后继无人要么就是千秋盛名毁于一旦的各门各派的“观众”,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地看了很久了。他们冷眼旁观着台上的跳梁小丑,当众唱了一出出卖同道,通敌卖国,苟且偷生的大戏。
温庭云往旁边伸手,傅严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一把剑,他勾唇一笑,把到手的宝剑往空中一扔。
稳稳地落在了秦筝的手里。
“断虹给哥哥取来了,要杀要剐,不必再忍。”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又要出门 晚上努力码二更!
谢谢资瓷,最近写群像写的我有点头秃,十分没有经验,删了改改了删……
我会继续努力der!多写多看一定会进步!!嗯!
第108章
温庭云宠溺地朝秦筝眨了眨眼睛; 秦筝回了他一个默契的笑,旋即手腕提劲抽出了剑,冰凉的剑身贴上了宿涵的脖颈。
“杀了他!!杀了这个狗东西!给咱们谷主报仇!”
“还我涅罗刹兄弟的命来!”
“卫冰清你这个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卖国贼!”
“丘池国师意图坑杀我们所有人; 万幸他算盘落空了; 此等歹毒的南蛮子,决不可放过!”
高台上的人们义愤填膺; 冲着金券里的人高声叫喊。
“虚慈大师执掌少林几十载,德高望重受人敬仰; 竟遭了你们的毒手!广寒山庄上上下下形如蝼蚁; 梅庄胜义堂为虎作伥; 还将这南疆蛮夷招惹来进犯我中原!我等岂能容你们继续兴风作浪!”
这话声如洪钟地总结了一遍,来回震荡在大厅里,清虚道长站在武当众弟子前; 此刻竟说不出的威风。
梅庄和胜义堂已经名誉扫地,武当一马当先,地藏神教的人都在等着温庭云发话,他却并不着急,就这么抱着手看。
卫冰清此刻已经汗流浃背; 他不知道这些人站在那里究竟有多久了; 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或者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和宿涵说过的所有话已经一五一十; 堂而皇之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戏子站在台上,好歹披着戏服; 脂粉盖过了真面目,嬉笑怒骂演的是别人。
可卫冰清演的是自己,最真实的欲望和野心,甚至最后一点尊严的遮羞布,也在那臣服一跪里荡然无存。
“好一个温庭云……好一个秦筝……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他第二次爆发出一阵狂笑,扯着满面肌肉,青筋怒爆,眼底泛着红光,笑够了又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一圈。
彼时彼刻,这些人也是这样的眼神,恨不得瞪一眼就把秦筝剜得血肉横飞,他们唾弃之辱骂之,而卫冰清高高在上,惩戒得力,他以为自己能一直站在不败之地,俯视着他人的悲哀。
事到如今调换过来,才明白这境地有多彻骨寒心。
“秦筝!”卫冰清奋力一吼,猛地转头看过去:“没错!你父亲顾元赫是我杀的,你母亲……哈哈哈哈,我的结发之妻,好一个结发之妻,十多年的夫妻情爱竟可在一朝一夕之间烟消云散反目成仇,我是个男人!我不能恨她吗?!”
他提剑指着秦筝,“你要报仇是不是,来啊!给你父母报仇!不过在这之前,让我先把宿涵这个畜生给了结了。”
说话间剑尖下移,指着宿涵的脑门,“我卫冰清一生做过的事,好的坏的都在这了,我既然敢做就不怕有人戳脊梁骨,可你若还念着雪晴,她好歹……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雪晴何辜!你把宿涵给我,我要他死,给我女儿报仇!”
“给你个机会为女儿报仇……”秦筝笑了,“我要是不给呢?”
“秦筝!!你是我养大的,何至于如今要拿我女儿的血仇来同我置气?我知道你不是个狠毒的人,把他给我!给我!!只有我才有资格杀他!”
卫冰清拿剑的手因为怒极而颤抖,纵使彻底失势,他一声怒吼,依旧震得金券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可秦筝不为所动。
“孽徒!!!”
曲尘在漩涡中心又似置身事外,分着神时刻注意着高处的动静,又怕卫冰清情绪奔溃打乱自己阵脚,故而按兵不动。
温庭云微微向后横了一眼,示意众人等待。
张穆远就站在他身后,看他沉着脸,不由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