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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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听完后对他沉着冷静的处事方式刮目相看,正要夸呢,哪里会怪他,“怪你什么?怪你不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大杀四方然后我俩捅完马蜂窝穷途末路了再双双殉情么?”秦筝忍不住亲了他脸颊一口,道:“又不是演话本,我想跟你天长地久,一步步走得仔细小心才有将来可说,子卿,我是个男人,还比你年长那么多岁,不是来跟你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
温庭云深以为然,揉着怀里人:“有这点默契,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哥哥,做大事是不是不拘小节?”
秦筝全然不知道温庭云在给他挖坑,呆呆地点了个头。
“嗯,那这个人就哥哥负责收拾了!”温庭云踹了脚宿涵,一脸嫌弃。
“就这么让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秦筝不想在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把人给杀了,宿涵跟秦筝较劲这么些年,出于嫉妒也好不甘也罢,坏事做尽,早就把秦筝对他那点手足情谊给磨没了,“死前怎么着也要让他开口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若还有半分悔意,我会给他留个全尸。要是还执迷不悟,我也亲手给他个痛快!”
秦筝发狠的样子把温庭云逗笑了,他把这人拧着的眉头舒展开,从宿涵后颈上拔下了一根针给秦筝看,解释道,“我不是要你现在杀他,这个迷/药淬在银针上,中毒的深浅是从银针没入皮肤的程度来看的,全进去了的话几乎和活死人无异,扎宿涵这根很浅……他醒的会很快,不过醒过来时会产生大量幻觉,根本分不清虚实,只要勾起他心底最大的恐惧,让他开口说实话就不难了。”
“他心底最大的恐惧……”秦筝沉吟片刻,“小师妹?”
“嗯!要是乍然看见一个活的卫雪晴,你猜他会不会立马崩溃?”
“何止崩溃,恐怕会当场尿裤而亡!”秦筝光想象着宿涵自作自受吓得尿裤子就周身舒爽,比杀了他还解气,可卫雪晴尸骨都凉透了,埋在何处他都不知道,“师妹她……你的意思是让刘翘她们假扮成师妹的样子吓唬他不成?”
温庭云定定地看着秦筝,嘴角含笑:“是你。”
“我???”秦筝指了指自己:“师妹比我矮了快一个半头,且不说身高不符,我这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算易容可以蒙混,身子骨一看就不是那豆蔻年华的少女样,不妥不妥………”
秦筝忙着摆手摇头,温庭云很坚持:“除了你别人都做不了,哥哥你听我给你分析,卫雪晴和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格脾气你最了解,你们三人总该有些童年默契吧,随便点出一样宿涵能立马记起来的,他就信了七八分了!”
这么说好像是有些道理,秦筝安静地听他继续说:“况且你和卫雪晴可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眉眼总是有些像的,易容也要底子好,你这天生就有优势,宿涵只要一看见卫雪晴的脸哪还有心思关注你的身板,寻不到破绽的!”
这么一提还真是,虽不是同一个父亲,可兄妹俩的眉眼都像刘堇栀,长了一双娇而不魅温柔潋滟的眼睛,秦筝快要被说服了:“那……把宿涵吓疯了然后呢?”
温庭云深深一笑:“然后我们跟着看一出大戏就好,哥哥只消穿好衣服易了容往那一坐,接下来的事我自会安排!”
秦筝正要答应,但看看温庭云笑得实在不怀好意,不安道:“等会儿……穿好衣服是什么意思?你要我穿姑娘家的衣服?”
穿着裙子往那儿一坐??这是为了吓宿涵还是为了报复自己当初逼他穿小裙子?
温庭云瞧着秦筝一脸惊骇,轻描淡写地道:“穿一会儿就好,我叫人带了些女子的衣裳来,提前给你改过了,哥哥恢复体力要些时候呢,坐着不动就行,这事儿只能你去做,要是我能我也不会让你冒险嘛,我们在外面守着,宿涵醒了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就趁那会儿刺激他,我们引着他去金券,估摸着卫冰清和曲尘正在对峙,苏耽会带着断水崖的人一齐过去,那些半信半疑的人从宿涵嘴里听见真相,卫冰清他们想再翻身也没有可能了。”
衣裳还是改过的,照着男子身量改的,那岂不是一早就这么安排好了?温庭云殚精竭虑要让卫冰清和宿涵在人前彻底被揭穿,还能绕着弯的给自己设计了这么不得不穿女装的一环,也是难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到细致了,秦筝找不到什么话去反驳,生无可恋地问:“只能如此?”
温庭云满眼期待,又凑上来亲了亲他皱着的眉头:“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筝:“……”
好家伙,话都让你说完了,自己只能做个待宰的羔羊任其摆布。
而后温庭云朝着门外打了个响指,不多时有个不起眼的小厮背着一个满当当的布包躬身进来,这小厮刚进来就带了一阵淡淡的花香,秦筝记得在哪里闻过,想了想后更加无言以对:“二姨你跟来凑什么热闹呢?”
小厮一愣,笑了:“来,二姨给你梳头,女孩子的发髻可没那么容易梳,你可记得卫雪晴喜欢梳什么样式的发髻么?”
刘虞把布包打开,将胭脂水粉,珠花金簪和易容的工具拿出来码好,下面是一件女子的素白色长锦衣和云锦纱裙,除了这些,刘虞还特别贴心地把她自己爱用的香粉给带来了,往裙子上随便一抖,秦筝顿时呛得止咳。
他两眼发黑地叹气:“还不如把这人叫醒了打一顿,他怕死,严刑逼供肯定会吐口……”
温庭云一拍秦筝的肩,笑道:“来不及了。还请二姨出去放个风,我来伺候哥哥更衣。”
第104章
这身姑娘的衣裳要不是改过; 就凭秦筝这身板根本塞不进去,不过即便改得他能勉强穿,宽肩长胳膊长腿的也着实难为他能把束腰的裙子和内衬给提起来; 温庭云一边笑一边给他把裙子系好; 一点不嫌麻烦地左摸一把右摸一把,秦筝红着脸不吭声; 任由他跟玩儿似的研究着腰带怎么系出花样来。
“随便系一下就好了,你不是让我往那儿一坐; 既然不用起来; 也没必要系这么…………紧!”
要喘不上气了; 秦筝突然有点同情女人,为了显出腰身得这么勒自己,连饭都要少吃好几口呢; 可怜。
“等等,这带子要从这里穿过去,对就这样……”温庭云单膝跪在地上,两只手灵巧地在编著什么,自言自语道; “然后是……哎对; 这头穿出来!好啦!”
秦筝低头一看; 一个戳大的同心结抵在他肚脐前面; 全身上下都是素白的锦衣和纱裙; 这个同心结还是红色的,上面缠绕着许多金线; 要多扎眼有多扎眼,他甚至觉得宿涵要是醒过来看见面前有个一身白衣腰缠红结的女子,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女子长相如何,注意力都在这结上了。
秦筝哭笑不得,又不想打击温庭云,好歹是他跪在地上编了半天才搞出来的东西,讪讪道:“子卿啊,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这同心结好看是好看,可我要穿得像广寒的校服,除了一身素白最好不要有这么……喜庆的颜色,会穿帮的。”
“是吗?”温庭云还在欣赏自己的手艺,“确实有点大,以前在烟雨楼看春娘教那些姑娘们女红,各种花样的结打过无数,我就记得这么一个了。”要不是当时春娘说,这东西虽然打起来复杂,但寓意很好,遇到两心相悦的恩客就当个好兆头送与对方,也许真有善人愿意回头给大家赎身也说不定。温庭云其他的没听见,就听见了一个两心相悦,所以稍微记了一下打法。
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借花献佛,聊表心意。不过他左看右看,确实不搭,秦筝的腰身又细又结实,随随便便系个什么都很诱人,这么大一个结挡在前面有点妨碍温庭云欣赏这美好的腰身。
“那还是算了吧,我给哥哥取下来,随便绑个素色的腰带你看行吗?这个吧,这个绣了花~”
温庭云要去拆被秦筝拦了下来,他摘下来塞到了自己衣服里放好,顺手拿过腰带自己系上了:“你简直就是在拿我取乐。”
“何止啊,我还在轻薄你呢。”
温庭云笑得像个大尾巴狼,掐了秦筝的后/臀一把往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行了,请二姨进来吧。”
秦筝自己解开了头发的绑带,盘腿一坐,乌黑的长发散在两边,远看像个披头散发妩媚勾魂的女鬼,近看……
近看还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只是黑着脸,一点都不妖娆,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也就因为这人是温庭云了,换做别人,秦筝再好的性子也咬上去了,断不会接受穿女装吓师弟这样的馊主意,可能一物降一物吧,秦筝认了命,以前他就舍不得拒绝苏子卿的任何要求,尤其看不得他掉眼泪,无底线的包容从那个时候起就根深蒂固在心里了,即使多年不见,苏子卿也长大成人了,这种只对一个人有的特殊情感也没有淡过半分。
刘虞微笑不语,温柔地给秦筝梳头,温庭云就坐在对面好端端地看着,半响道,“刚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单薄得很,头发又软又细,脸颊都瘦的凹进去了,吃不好睡不好又遭那么大的罪,人都快脱相了。现在倒是……脸圆润了不少,但我觉得还不够,等事情了了我叫他们再请几个厨子回来,把你亏了的身子给补一补!”
刘虞很是赞同:“筝儿是该多吃一些,大师姐的头发又黑又韧,你该像了她才对,让温谷主好好给你补补。”
温庭云也盘腿坐下,两只手杵在脚踝上,笑眯眯地:“二姨说的是,以后叫我名字就好,自家人,不用见外。”
温庭云一口一个二姨,哄得刘虞有些害羞了,她低声道:“庭云。”
“在!”温庭云拉住秦筝的手翻来覆去的揉在手心里,得瑟起来:“二姨认我了。”
秦筝觉得头上跟顶了硕大一个牛屎似的,沉沉地压着脑袋,又插满了珠花,实在很不舒服,憋了一个难看的笑闷声道:“二姨你别纵他。”
半盏茶的功夫,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秦筝几乎全程闭着眼睛,刘虞上完妆梳完头他才睁开,结果对上温庭云看呆了的眼神:“怎么了?很奇怪吗?”
他摸摸自己的脸,摸了一手的脂粉,唇上点了口脂,粘得他上下嘴皮贴在了一起,如此这般他更是同情女人的辛苦。
刘虞手巧,又得了千日红真传,易容术登峰造极根本看不出一点贴过的痕迹,温庭云不住地点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好看。”
秦筝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无奈道:“就这样了?来吧。”
刘虞背过身去弄了弄脸,转过来已经换了一个人的模样,“我去找刘翘她们,这边交给你们了。”
“二姨慢走,放心吧。”
温庭云把宿涵扶起来靠着墙,在他鼻尖抹了些膏状物,说是让他快速清醒的药,然后退到了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宿涵手脚抽了一下,眉头紧蹙像是在发梦魇醒不过来,秦筝知道他快睁眼了,赶紧找了个地方跟他面对面坐好。
“二师兄……”秦筝捏着嗓子,回忆着卫雪晴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些心痛,眼神发起狠来,声音又细又冷:“小涵子……小涵子……”
“小涵子,日上三竿还睡,大师兄叫我来抓你去武场,今天他负责考评弟子们的轻功,迟到要打板子的!”
“小涵子,爹爹说从京城请了个厨子过来,今天饭堂有灌汤黄鱼呢!”
“小涵子,岳师哥下山出任务,回来给我带了个珠花,好看吗?”
“小涵子……小涵子……”
卫雪晴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曾经痴迷留恋的一颦一笑,如今变成了勾魂索命的恶咒,缠绕在宿涵一颗快要枯萎的良心上,让他日日不得善了。可佳人入梦来,不管是叙旧还是索命的,宿涵也实在太想念她了,他嘴角不自觉就微微勾起,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师妹,好看……你戴着这个珠花真好看。”
梦里的人只是看着他笑,唤着二人最亲昵的称呼,一遍遍,让他痛彻心扉。
宿涵声音有些发抖:“你还要什么,师兄给你买,你要什么师兄都给你……”
“师妹啊……”
他从梦中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坐在前面,等他梦魇褪去定睛细看,顿时如五雷轰顶,一口气喘不上来。
“师妹???师妹……我还在做梦呐……还在做梦!”
宿涵犹豫不定地呆坐着,看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还以为尤在梦里,他左手掐右手,掐出血来抽痛一吸,面前的人还在。
眉眼还是那么温柔,挽着最简单的发髻,穿着广寒的校服,是她。
真的是她!
“你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真的是师妹??师妹……”
意料之中的,见到故人宿涵只想着跑,跑得越远越好,他从呆滞变成了惊恐,手背被自己掐得鲜血淋淋,慌乱地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