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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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罗刹的人还想反驳,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虚慈方丈抢先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这位施主要听从天意安排,到此为止吧!”
花臂刀客“哼”了一声,反手将刀抽了出来,二话不说朝着秦筝的琵琶骨就刺了进去,他屈指在刀背上用力一弹,刀尖受力在秦筝的体内震了几下,花臂刀客用力一推,刀尖从琵琶骨另一侧穿了出来。如此往复,两边的骨头上下都划了个齐整的刀口,鲜血直流,浸湿了秦筝的衣物,从里衣到囚服,湿漉漉地贴在他的前胸,他疼得冷汗直下,额间两鬓的头发已经被汗水彻底打湿。
受此酷刑,众人皆不忍直视,而那些仰慕他的女子,崇拜他的弟子们,窸窸窣窣地小声哭着。
秦筝已经不知道痛为何物了,皮肉之苦,不及体内乱窜的真气一点点流逝,这是他日夜不息勤勤恳恳修炼出来的资本,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他原本想抬头看看天,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又只好闭上,自己的血腥味飘过鼻息之间,他想着,应该可以划上句号了吧。
这么几天,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噩梦缠身,师妹、师娘、师父的脸交替从他梦里掠过,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彻底倒下去前,黑压压的人群匆匆闪过,惊讶嬉笑怒骂惋惜,是什么样的表情已经不重要了。只有刺眼天光近在咫尺,如真相这般好似唾手可得却必须睁眼放弃。
闭上眼前,秦筝只喃喃道:“我还了。”
卫冰清拦下了所有人,安排广寒弟子将后山出入口彻底封禁,不许任何人踏入半步。
即使涅罗刹的人非要一睹秦筝被扔下崖子的惨状,卫冰清丢下一句狠话,谁踏入就杀了谁,他这个掌门也不是好招惹的。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广寒山庄,故而也就任着卫冰清自行处决。
秦筝人还没有彻底苏醒,飞流直下的“哗哗”声已声声入耳,他躺在湿漉漉的石头上,膈得后背生疼,脚上的铁球已经被卫冰清取了下来丢在一边。不过琵琶骨上的伤口依然骇人。
他被飞溅的水打湿了半张脸,缓缓睁开眼睛,再是努力想坐起来,这生穿琵琶骨的酷刑也让人根本动弹不了。
“恨我吗?”卫冰清没有再绷着一张冷酷无情的脸,秦筝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有些眼花,他觉得卫冰清甚至有些落寞。
秦筝摇摇头:“我不敢。”而后苦笑了一声:“我也没资格去恨你。”
“秦筝,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非你所为我却要你去扛下,很不近人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分青红皂白当着天下人的面把你彻底毁了,很没有担当?你是不是……”
“不是。”秦筝打断他,不理解事到如今,卫冰清何故突然犹豫,“都说了,你还有这么大个门派要顾,若是因为这些事再毁了它,我死了都还不上欠师父的债了。”
“我枉为人父。”卫冰清背过身去,深深叹了几口气,又重复道:“我枉为人父!”
秦筝:“……”
“如果我还是要你用命来偿呢?”卫冰清收起方才突然涌上心头的愧疚之心,彻底冷下来道:“给你活三年,三年过后,才算是你彻底还了师妹这条命。我不是圣人,秦筝,人前我需要博个慈悲为怀的贤名儿,可你不死,叫我怎么甘心!”
卫冰清没等秦筝回过神,蹲下立时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不得不张着口,服下了一粒红色的药丸。那药入口即化,无色无味。
卫冰清解开穴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正是秦筝天天随身携带的那个,他举起来在秦筝眼前晃了晃,酒壶里有东西碰壁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道:“方才喂你服下的毒,叫三旬钩吻。每三日发作一次,届时会全身麻痹,抽搐不止,若无解药会窒息而亡。我在你的酒壶里放了一颗淬了尸王散的铁丹,你混些酒水进去服下可压制三旬钩吻的毒性,不过只是暂时的,两种奇毒融进身体,不超过三年时间,你必油尽灯枯而亡。”
嘴里没有药味,也没有血味,身上除了琵琶骨和后背的疼,一切都还好,废了武功但多年修炼的底子还在,秦筝还没有到撑不下去的地步,但他没料到卫冰清如此绝情,二话不说喂下毒药告诉自己还能活三个年头。
很有可能三年都活不了,万一这酒壶不见了,他最多撑个三天。
他已无话可说,该说的已经留在那个阴暗的牢房,留给了那个绝情转身的背影,此时的秦筝,只顾着拖着僵硬的身体,一步步爬向瀑布边。
“筝儿……”卫冰清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可是后面的话……
筝儿,看着你长大成人,学有所成,独当一面,为师欣慰已极,可人有七情六欲,世道百转,纵使我曾当你是自己的儿子,面对刘堇栀留下的这一地衰败,只觉往日成空。
我无法把二十几年的夫妻恩情当做一场骗局,可它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骗走了我的枕边人,骗走了我的掌上明珠,连带着,把我下半生只想过的安稳人生也骗走了。
除了这空空荡荡的广寒山庄,这浮在人心之上的虚名还能守得住,别的,怪为师没有那个本事,淌得过爱恩情仇的折磨。
好徒儿,别怪师父……
再等卫冰清抬起头来,崖边已经无人,秦筝没有给他再留什么话,纵身跳下了悬崖。
……
……
……
“哥哥?”
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秦筝终于从那场噩梦里回过神,周身的疼痛没有了,寒冷绝望没有了,抬眼对上的是温庭云一双柔和的眼睛,关切的望着他。
那时候发生的一切,除开自己被喂过毒药这一环,秦筝已经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温庭云,时过境迁再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他竟然恍惚觉得自己是拍案惊奇里那个拿着醒木的说书人,说的别人的故事,心里不痛不痒。
温庭云听完神色复杂,连叹了几口气,几次想抬手抱他都忍下了,只好自己倒了杯凉水灌去肚子里,抹抹嘴道:“我要去把广寒山庄屠了,明天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案件回放终于结束啦!再不结束连追更的都跑光了哈哈哈哈哈哈。
明天有可能更有可能不更哈不确定!!有点事儿~~
奶云终于回来啦~~苦孩子有人疼啊有人疼!
第61章
秦筝知道他说气话; 淡淡地笑了下:“师弟们又无错,不该遭无妄之灾。”
“所以你也默认卫冰清和宿涵才是罪该万死的是么?”温庭云不顾秦筝还在发怔,伸手过去把他衣领扯开了:“我只瞧见你后背伤口骇人; 那狗东西穿了你琵琶骨我竟然没有发现; 快给我看看伤口在哪?”
衣服再拉就要把里衣给彻底撩开了,秦筝赶紧握着他的手制止住:“老天不想我死; 掉下悬崖后漂到了畴昔镇附近,被个浣衣的大娘给捞起来了。你也知道南疆人对草药医理都略懂一二; 她用她家独门的青草膏给我治好了这里的伤。”
秦筝把温庭云的手慢慢移开; 露出自己好看白皙的脖颈; 琵琶骨上下侧已经只有很淡的一点伤疤,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捞我起来只瞧见这儿有伤,我醒了之后; 也知道麻烦了人家太多,不好意思再说后背也有,所以背上没有擦过什么药,留疤了吧。”
“留了,几十条呢。”温庭云不太高兴; 手松开了衣领; 滑到秦筝两肩小心翼翼地拢着; “他们这样对你; 还总见你于心不忍; 是我我定要杀回去!凭什么让你承担了罪名还遭这么多难,宿涵这个狼心狗肺的人; 他娘的他还是个人吗!”
秦筝觉得这么敞着衣领聊天不太像话,默默合拢了衣服,反倒安慰起温庭云来:“我记得别人对我的好,所以才会不忍心。秋思那天一直跪在烈日下求师父,大家只顾着看戏没人理他,可是我不会忘。就算他听命于宿涵追杀我,可你瞧见了,他只是不相信我堕落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大概想给我解脱吧……”
温庭云道:“那宿涵呢,下次见到这个人,我不会手软了,哥哥还拦吗?”
秦筝只是笑笑没说话。
“听完你说的,我倒觉得很多地方都有疑点。”温庭云理了理思路,问道:“卫冰清去后山难道没有看见宿涵?你说那喊声震天动地,他肯定听见了吧。宿涵到底看见了什么要嚎那一嗓子,还有追杀他的那个人,要是我没猜错,恐怕就是与卫雪晴私会的男子。他口口声声说宿涵该死,定是知道了什么。卫冰清身为一派之长武功不错,难道连个夜半偷袭为非作歹的宵小都能这么轻易放跑了?”
秦筝点头头:“怪我当时没有细想,不过我记得,师娘身上有打斗的痕迹,我将她下葬的时候原本想把她的贴身之物留下做个念想,可她那枚玉佩却不在身上。”
说到此处,一枚花钿纹身从眼前一闪而过,秦筝一震,懵然意识到他一直忽略的一个细节:“师娘后颈有个纹身,纹的也是一朵花,不过是栀子。连翘身上有没有我不知道,可她落款习惯用连翘花替代,而烟雨楼的莲儿后颈下面也是一朵海棠花。”
“哥哥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之前叫贺迟打探得来,连翘本名姓刘,且她那位还没有露面的师姐也姓刘。你母亲也是刘姓,我到不觉得这是巧合了。”温庭云摩挲着茶盏边缘,想起一事,道:“江湖上有一个隐匿许久的门派名曰百花宫,宫主人称无情婆婆,其本名叫千日红。听闻门下只收女弟子,各个惊才绝艳,武艺非凡。可传言只是传言,江湖上几乎寻不到这些人的踪影,就连那个百花宫都没人知道在哪里。”
秦筝说:“我也知道这个门派,据说入室弟子终生不得婚嫁,规矩严得比峨眉弟子还要拘束。但是你一提起,我想到这门派的弟子名中皆有花名。连翘曾经说过,杀母之仇不报枉为人子,而且她识得我娘名讳,难道我娘是百花宫的人而非地藏神教?”
“教内的事我去查,鸣音谷在傅严领导下,各个嘴巴严实得紧,不过地藏神教的人比起死来更怕没有安生日子过,我有办法让人开口。”温庭云按了按秦筝的肩膀道:“虽然很气,气到手痒,但看你好好的在我面前,我就稍微能冷静一下。”
“哥哥啊,你真是傻得可爱,报恩就这么要紧么,连命都可以交到那人手上,那天卫冰清如果松口真的杀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秦筝听笑了,下意识地刮了下他的鼻梁道:“你好好做你的谷主,瞎掺和什么。”
温庭云眼疾手快,把他要缩回去的手指握住逮回手里握好,突然严肃起一张脸来:“你老实说,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对我讲的?”
确实有,秦筝眨了下眼睛,脱口而出:“没了呀,都说了。”
“真没了?”温庭云眯起眼来,意味深长地点着头道:“哦,不老实。”
他三下五除二解了秦筝腰上的酒壶,打开便要喝,急得秦筝扑过去抢,“这个不行,这个不能喝啊!”
“你怕毒死我?”温庭云手长,把酒壶悬着,秦筝张牙舞爪还是够不到,“说不说?不说我可闭着眼喝了!”
秦筝恨不得把温庭云从凳子上推下去抢了酒壶就跑,可是现在的他确实宰鸡都够呛,这厢被逼的汗都快下来了,“给我,子卿听话,这喝不得啊,哎哟……”
秦筝撑着温庭云肩膀抢东西,脚下一滑,两腿一宽,坐在了温庭云大腿上。
“……”温庭云笑得虎牙直露,盯着他看就是不出声。
秦筝大概是脑子被门挤了,觉得坐着还挺舒服的,也没当下起来,就是憋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还想去把酒壶抢过来。
“这壶里有什么玄机,不肯说?”温庭云大着胆子把人的腰给搂住,往自己身上贴的更紧了些。
秦筝不敢动了,想站起来,刚扭了下腰,惊觉再动碰到不该碰的岂非自己搓火没地儿灭么,踟蹰之际又被温庭云按着坐得更严实。
秦筝喉结滚动,心如擂鼓:“酒有毒,你喝不得。”
“你喝得,我怎么就喝不得?”他一双手放肆的开始在秦筝后腰上流连起来,挠得人身上痒心里更痒:“那天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这个酒壶?”
是。秦筝差点就要说了,可他生生忍着。
“怎么,你怕死在我前头,让我守寡?”温庭云低低笑着,眼神温柔下来:“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
秦筝怔住:“你早就知道了?”
“嗯。”温庭云把酒壶收了回来,摇了摇里面的铁珠子,打开嗅了嗅道:“鄙人曾为陈大俊号过一个喜脉,脉象让人忧心,我便查了。苏耽赶过来,是我叫他想法子必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