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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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去,正好处心积虑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我防谁也不会去防她,因我疏忽,致使她同魔教之人里应外合,把三个东西全部盗走。雪晴或许早就发现了你娘行为有异,那晚大抵是撞见了她把东西偷出去交到了别人手上,便一路尾随跟着那贼人,结果行迹暴露,那人觊觎她美色把她……还杀了灭口!你娘发现不对劲时,赶过去与人纠缠不休,终是不敌他败下阵来。今夜我同人应酬回来的晚些,房里不见人影这才觉得奇怪找了出来,等我看见她们母女一死一伤形状惨烈,已经什么都晚了。”
“可笑的是,你娘对我并无愧疚之意,雪晴尸身离她几丈远,她心心念念的还是求我不要杀了你。她倒是什么都承认是自己做的,甚至这二十几年夫妻情分,也是迫不得已装出来的,从来……从来没有过一刻真心。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卫冰清整理着自己的衣袍,越说越觉得可笑,道,“为了你这个亲儿子前途无量,他日有足够的实力继承我的衣钵,把这广寒山庄紧紧握在手里,便一并将真相告诉你。然后要你做她鸣音谷分支,一雪前耻,报复武林正道。”
秦筝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便问道,“我娘她既然希望我继承掌门之位,何以在这之前突然偷盗宝物?隐忍几十年还差这一天半天么?我不明白,照师……照卫掌门如此说来,我娘偶然得知了广寒山庄有某个东西,临时改变计划,甚至不惜暴露身份,冒着玉石俱焚的风险也要把东西拿走?”
“百思不得其解的何止你一个,可她死了,你我都不可能知道原因了。”卫冰清慢腾腾地站起来,看着秦筝在的那个黑暗的角落出神,许久之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下来,轻轻道,“筝儿,为师对你寄予厚望,早就想放手把我曾有的一切传给你。你要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即便不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四角齐全该多好。奈何造化弄人,我没有办法不去恨她,也没有办法不去恨你。”
“我只想要我的女儿回来,可她回不来了。”
秦筝望着阴暗过道里佝偻的背影,卫冰清双肩微微耸动着,不知道他是不是流泪了,他始终背对着自己,秦筝看不真切。他期望过师父能在当着天下人的面彻底放弃他之前来看看他,可是师父来了,说的话却更让他如坠冰窟难以喘息。
在他以为师徒二人情绝至此时,一声“筝儿”又让这二十多年的舐犊情深鲜活起来。
如他所说,世道难测,造化弄人。
秦筝苦笑起来,暗自想:我什么都么做,可说来说去,好像源头都在自己身上。
他自然不会把横遭的厄运怪在已逝的母亲身上,可扪心自问,从始至终他又做错过什么呢?
卫冰清离开了地牢,沉重的铁门复又关上,那束好不容易泻进来的清辉戛然而止。
连同卫冰清对秦筝最后的一丝惦念,一齐烟消云散。
……
……
……
金盆洗手当日。
万雄齐聚,共襄盛举,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已落座享用着茶点酒水,露天院场中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各派弟子。
人们争前恐后想要瞧个新鲜,老一辈的英雄落幕了,人们歌颂他知进退存亡,不失正也。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卫冰清可堪鼎立天下的君子。而后生可畏,踏着前辈铺好的路,只能让大道更加开阔光明,所以这份期待里,都是对秦筝这样冉冉升起的新星最殷切的希望。
能成或不能成,武林之中总要有些人闪耀穹顶照着路,告诉人们所谓正义是有方向的。
卫冰清一身雪白长袍,袖间点缀着几抹竹青,缓缓走上台来。台子中央立着一跟玉柱,柱顶有个金盆,仪式便是在这举行。原本两边合该有一众受礼司仪和交接掌门指环的弟子,可除了那个刺眼的金盆,只有一个年迈的司仪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其他什么都没有,人们注意力都在这个人到中年依旧英姿飒爽的掌门身上,没有发现这台上空落地有些奇怪。
只见卫冰清站到了金盆旁边,司仪正要上前宣布仪式即将开始,却被卫冰清抬手拦下,他低声对着司仪耳语几句,而后连唯一的司仪都下了台。
看热闹的人不知卫冰清这金盆洗手的仪式有何玄机,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发话。
他清了清嗓,扫视了一圈台下台上乌泱泱的人群,神色并无任何异常,朗声道:“承蒙各位垂爱,到敝派参加在下的宴会。在此之前,我不得不向天下群雄宣布一件让我痛心不已的事。”
“广寒山庄大弟子秦筝,勾结魔教,偷盗宝物,残杀了我妻儿,孽徒虽已伏法但拒不悔改,从今往后,我与此人师徒情分彻底断绝。”
众人皆愕然,伸着脖子睁大眼睛想瞧得更清楚些,个别仰慕秦筝的女弟子已经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更有甚者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没闹明白这不是金盆洗手的仪式么?怎么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卫冰清顿了顿,中气十足地大声道:“广寒山庄弟子听令,我已将其逐出师门,从今日起,门中再无秦筝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又有榜单了,而且作者基友们都有榜单,就觉得很开心!!要一起努力的码字!
谢谢日常追更的你们,笔芯!!!
相信我等案件回放结束,可怜孩子是有人疼的!!!
第59章
他声音洪亮; 字字珠玑,让这些话清清楚楚地传达到了每一个在场之人的耳中。话音刚落,众人无一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勾结魔教; 偷盗宝物; 残杀妻儿……
虽已伏法,拒不悔改。
在此之前; 没有人会把这些词和秦筝扯上关系,可卫冰清当众宣布把他逐出师门; 像是已经确凿无误; 无可挽回了。
坐在上座的清虚道长皱着已经有些花白的两条浓眉; 问道:“卫掌门语出惊人,可事关重大,恕贫道无礼; 秦少侠是卫掌门你的得意门生,不知你是否已掌握确凿证据可以证明就是他所为?”
其他弟子默默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别冤枉了人才好。秦少侠盛名在外,今儿个不是他当掌门的大日子么; 怎的来这么一出?我可不信!”
武当掌门有此疑虑; 台上台下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仰慕秦筝的女弟子们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不信筝哥会做这样的事; 他明明是个行侠仗义潇洒不羁的大英雄; 怎么可能勾结魔教偷了东西还滥杀无辜?卫掌门一定抓错人了吧!”
那些因为秦筝风头太过; 曾经的比试落其下风的人寒酸捏醋地嘀咕:“我就知道他人模狗样,表面风光背地里不知道憋着些什么坏水; 瞧瞧,栽了吧!痛快啊痛快!”
纯属凑热闹的人反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东边听一句西边捡一句,已然分不清秦筝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不是金盆洗手吗?怎么着现在成菜市口了?卫掌门这意思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把自己徒弟给砍了吗?”
“不会吧,那可是他亲传大弟子,不是都说今天师父退隐徒弟上位,而且听闻秦筝小时候没爹没娘,是卫冰清夫妇把他拉扯大的,这种情分换你你舍得砍啊?”
“那我可不知道,当掌门的人想法跟咱们不在一个层次,人家那是什么境界啊,说不定还真会大义灭亲呢,嘿嘿嘿。”
别人七嘴八舌三言两语,已经昭示着若此事成真,秦筝恐怕要好好体会一把什么叫世态炎凉。
而广寒山庄的弟子皆是惊恐地看着自家掌门,有些年轻的小弟子面上神色已然极度惊恐。
“大师兄这么好,天天教咱们练剑,特别照顾我们,他不会的,师父啊,他不会的!”
“师兄的人品,我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作保,伤天害理欺师灭祖之事他绝对不会做!”
说这话的是岳秋思,他“扑通”一声跪下,腰背挺得笔直,充满期望地看着卫冰清,“不知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望师父明察!!”
“望师父明察!”
“求师父了!”
“师父明察啊!!”
广寒山庄的弟子跟着岳秋思跪成了一片,卫冰清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容,只是眼皮抬了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懒得再看自己门中人。
“稍安勿躁,因此事牵连魔教和正道,已给武林中人带来了极大的祸患,虽是我亲传弟子,我也绝不姑息。”卫冰清转头看着台下的祁长老,点头示意,继续对着大家说:“把罪人秦筝带上来,他犯了什么事,让他亲口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祁长老离开的方向,不一会儿便见长老手里执着一串铁铸锁链,牵着个身着囚服头发凌乱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头发里还有些茅草渣子,囚服倒是整洁,没有破洞和血迹,想来并无遭受任何严刑拷打。而他脚踝上同样拴着铁环,牵拉着一颗沉重的铁球。
每走一步,便听见铁球在地上拖拉的钝响。
唯有那张脸,依旧清秀至极俊雅无双。细长的剑眉下,温柔又多情的一双桃花眼此刻仍是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面对众人或质疑或惊讶的眼神,面对源源不断传来的小声咒骂还有跪在地上被烈日灼烤的要为他伸冤的师弟们,这个白皙又好看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地,两耳不闻默默地上了台。
秦筝在卫冰清身旁跪下,正对着台下众人,深吸了一口气稍作调整,而后道:“本人秦筝,乃地藏神教细作,潜伏广寒数十载,意图颠覆正道窃取机密为己所用。恰逢卫掌门退隐之际,被我寻得机会,把少林武当的秘籍和……广寒的藏宝图一并盗走交给了教中和我接应的人。因被师娘和师妹发现,情急之下我杀了她们灭口。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自知罪该万死,故而今日当着天下英豪之面,自述累累罪行,卫掌门要如何发落,秦筝自当承受,不敢有丝毫怨言。”
说完这些话,秦筝只是淡淡地往下扫了一眼,却不巧正好对上岳秋思难以置信的眼神和一张欲哭无泪的脸。他依然笔挺挺地跪着,和一众弟子眼巴巴地望着秦筝,却不想心心念念要为他鸣冤的人,等来的是他的亲口承认。
在那一瞬间,岳秋思仿佛看见他一直努力追赶和向往的人,跌入了悬崖,摔得粉身碎骨,自己试图伸手去拉他,却被无情地打开了。
而这个自己要往下跳还不许别人救他的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岳秋思一眼而已。
那边清虚道长听闻自家秘籍被偷走,怒拍桌子,指着秦筝道:“你竟然把剑谱偷了?!你……你……”
另一边,少林寺的虚慈方丈也站起身来,双手合掌:“秦少侠究竟为何行差踏错老衲实在不解,若有苦衷不妨讲来,在坐诸位都是明理之人,你大可放心。若能配合我等将秘籍追回,我想卫掌门看在养育你多年的份上,不会多加为难的。”
秦筝言简意赅地说:“并非方丈所想,我没有什么苦衷。秘籍都被拿走了,也别指望我会去给你们追回。”
“果然是拒不悔改!逆贼欺师灭祖还如此狂妄!!!找死!”
清虚道长眉毛一狠,把拂尘担在手上就要去抽剑,却被虚慈方丈拦了下来:“道长切莫动怒,我派也损失了心法,但将秦筝杀之而后快并不能解决问题,最好是能想办法将东西拿回,才是把伤害减到最低的上上之策!”
“秦筝是他教养长大的,此事又出在广寒,卫掌门也难辞其咎!你且看他只是把人逐出师门,难道秦筝罪不当死么?!”清虚道长故意大声责问。
人人把目光投向卫冰清,他薄唇微启,冷声道:“孽徒杀了我妻儿,盗走的东西中除了武当少林的秘籍,还有我广寒的不传之秘。诸位难道认为,我纵容他偷盗,纵容他毁我广寒百年声誉,甚至纵着他让我家破人亡吗?”
清虚道长一时噎住,气愤地整理着衣袍,转念一想却觉得卫冰清说得没错,两大派失了不传秘籍,而卫冰清却是家破人亡甚至面临着广寒从此造人诟病的危机。
要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到他身上去。
卫冰清料到众人还有疑问,尤其是自己门中弟子,便道:“秦筝和魔教勾结之事也并非一日两日,是在下失察,此处有一证人可证明,带他上来。”
听到还有证人,秦筝也是一愣,转头过去瞧见的却是——
宿涵。
宿涵???
“……”他不知道是不是宿涵那晚并没有走,躲在树林里等他,结果把他和卫冰清说的话全听见了,这几乎可以算是广寒山庄建派以来最大的丑事,会不会那么不巧宿涵被师父发现了,干脆将计就计要他作证?
秦筝把宿涵作证人的理由风驰电掣的过了一遍脑子,却不想当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