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3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么是如今江湖传言已经坐实了秦筝勾结的就是温庭云; 要么……
苏府里的人; 或者无忧谷中人; 跟温庭云亲近的; 也见过秦筝的; 把他们二人的关系透露给了旁的人,才阴差阳错让人找到机会害死了六师弟。
秦筝越想越窝火; 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盯着桌面上逐渐凝住的血浆,眼前却浮现的是六师弟的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虽然他失望,痛惜,对自己下了杀手。
可是秦筝知道,他是不想看见自己心里那个一直仰望着的师兄坠入泥泞无法回头,想帮而不得法,难以解脱,唯有将其终结。
但是临了,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他想问却没问出口的,秦筝不是不明白。
你的问心无愧呢,你的坦荡呢?
你言之凿凿的不争炎凉呢?
都喂了狗了,秦筝你就是个恶人!我看错了人!我看错了你!
与其让他构建了多年的信任依赖一朝一夕垮得荡然无存,秦筝宁愿岳秋思恨自己,所以他什么都没说,以后也再也没有机会解释给这个盲目崇拜过自己的师弟听了。
秦筝还在黯然伤神,却听门外瓷器碎裂的声音,苏耽睁大眼睛站在外面不敢进来,等回过神,他急忙抽出腰间指虎戴上,冲进里屋硬生生把秦筝给扯出门外。
“你可有受伤?!”苏耽绕了一圈检查秦筝身上是否有伤口,未见半点血迹,稍微宽了心,“里面怎么回事?”
秦筝还有些愣,木讷地转过头看着他道,“有人送来的,我进屋就看见了。”
“我送药进去时还好端端的,也才半柱香的功夫你们就回来了,这中间有人私闯苏府?!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苏耽不可置信地环顾了一周,并未发觉任何异常。
温庭云和傅严原本在隔壁的客房说话,听见东西砸了的声音,俩人皆是一惊,急急赶过来,就见秦筝和苏耽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温庭云抢先开口问道,“哥哥怎么没休息,站在这做什么?小心着凉了。”他瞧见苏耽手上的指虎,微微蹙眉,“怎么了?”
苏耽道,“谷主进去看一眼吧,桌上……桌上有个人头。”
温庭云一凛,进去查看,傅严也有些愕然,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二人出来时皆是神色肃然,秦筝盯着他们俩,突然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揪着温庭云的衣襟吼道,“你说过不伤害我师弟的!为何言而无信!温庭云!!”
苏耽和温庭云愕然,呆呆地盯着他。
秦筝情绪激动地扯着温庭云,摇得他整个人都在晃,继续吼道,“你要我信你依你,怎的如今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让我陷自己师弟于无义!将来九泉之下我还如何面对他!”
傅严神色复杂,又觉得有点尴尬,只好过来拉住秦筝,劝道,“秦公子不要如此激动,有话好说,许是误会呢?九爷虽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可从来不做没有缘由的事,不杀不该杀之人。你且听他一言吧!”
秦筝愤然地挡开他的手,喝道,“不听!你们都走,全都走!!”
温庭云有些委屈道,“哥哥……我……”
“走啊!不想听!”
“……”傅严扯了扯温庭云的袖子,低声道,“先让秦公子冷静一下,当务之急是彻查府内有无不速之客,走吧九爷。”
九爷抿抿唇,斜眼瞪了傅严一下,说,“你就是头一个不速之客!苏耽,跟我走!”
他拂袖愤然离去,苏耽小跑跟上,傅严自讨没趣但也不好待着,也跟着走了。
剩了秦筝一人,他收起方才的一脸怨怼,进了屋关起房门来,拿着烛台和手绢走近了岳秋思的头,借着光,忍着悲愤,他只得亲手验了尸才能有所判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筝正在翻来覆去检查脖颈下的刀伤时,窗户被轻轻拍响了。
他赶紧放下烛台,过去开了窗户,温庭云歪着个头在外面等着,乌黑的眼珠子印着烛火尤其明亮,眼巴巴地瞧进来,轻轻道,“哥哥。”
“快进来!”秦筝伸手拉住他坚实的手臂往屋里拖。
他轻手轻脚地翻窗户,进屋后反手把窗户关严实了,这才拍了拍翻墙沾染的泥灰,笑道,“你没怀疑我?”
“我又不傻。”秦筝无奈地看着他,原来方才他拉着温庭云连吼带轰只是演给旁人看的,就算信得过苏耽,他对傅严也保留了态度。
确如温庭云所言,今夜头一个不速之客可不就是七谷主傅严么。这人不打一声招呼就住了进来,也撞见了随时在温庭云身旁的秦筝,他实在谁也信不过,加上地藏神教内九谷分离彼此争斗多年,正道也有所耳闻,七谷主自然也有针对温庭云的理由。
秦筝心想,若能借此机会让人误以为他和温庭云之间闹了矛盾,设下圈套之人一旦听说点风吹草动,必然会有下一步动作。
所以在他揪着温庭云衣襟歇斯底里之前,他先轻轻地捏了一下对方的手臂,怕温庭云神经大条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朝他挤了下眼睛。
故而温庭云才会那般错愕,许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一前一后是闹哪出,等他被轰回自己屋里才反应过来,赶紧就爬墙角回来找秦筝了。
进了屋后,温庭云一把拉住秦筝让他站定,从怀里掏了一个小瓷瓶,绕着里屋在地上洒了许多白/面,嫌不够又洒了些在桌面和窗户边,而后提着内力脚一跺,白灰被震开,又混着一道掌风把台面的白/面也吹了个干净。
密密麻麻的脚印出现在各处,就算方才温庭云爬过窗户,加上他的显形的脚印有三个人。
他抱着手沉吟许久,道,“除了我,还进来过两个人。看脚的大小该是一男一女。”
“只要不从正门进来的脚印都在这了,正门无水,脚底是干的。从窗户进来必然踩了花泥或者沾染了露水,你这白/面受潮就会附着,所以看得出来谁私闯过这间屋子。”
“哥哥聪慧。”温庭云弯下腰细看了一番岳秋思的头颅,神色复杂道,“我虽然不喜欢这家伙,可看他这样子出现在我家里,还是有点膈应的。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我检查了创口,十分齐整,就用了一招便把头割下来了。创口周围没有任何撕拉过的痕迹,下手的人力道用得轻巧,一击必杀,岳秋思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温庭云又弯了些腰,凑近看了看,道,“还有一种可能,他根本没有挣扎过,不排除下手的人是他认识的,死于毫无防备之际。听你之言岳秋思武功并不差,能一招取其首级者能有几个?”
“不多,我认识的有此功夫者没有必要深更半夜下毒手再丢到我房中吧。”秦筝有些不忍地伸手拨了拨已经杂乱不堪的头发和歪在一边的玉冠,道,“这人轻功一定很好,不管岳秋思在何处被杀,我们从烟雨楼到家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他以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的来了又走。还有就是师弟的头我刚碰过,还有温度。”
秦筝有些哽咽。
温庭云瞧他眼底黯淡伤怀,有些不忍,从怀里抽了块看着有些旧的帕子,把秦筝的手抬起来擦了擦,温柔地说,“其他的交给我吧,你歇会儿。”
他摸着下巴盯着人头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去掰岳秋思紧闭的双唇,秦筝聚精会神地看着,只见岳秋思的双唇被撬开的一瞬间,喷涌出一股腥味浓烈的血,温庭云也不嫌弃,两指扣了进去,捻了一张被侵红了的纸出来。
血淋淋的纸是折了四折含在岳秋思嘴中的,温庭云打开来看,看完皱起了眉。
他不想污了秦筝的手,念给他听道,“信里提了一首诗,‘只笑衰翁醉花丛,休问清白在人间。’好像是特意写给哥哥看的。”
衰是挺衰的,只是他何时又醉倒花丛中了?秦筝有些莫名,问道,“还有呢?”他走到温庭云身边,凑近细看,喃喃念了出来,“不塞不流,不止不行,高楼可榻,江山不负,皆大欢喜。”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温庭云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
秦筝盯着“不塞不流,不止不行”八个字琢磨起来,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不破不立!这是在暗示武当那本失踪的剑谱!”
他一激动,握住温庭云捏信纸的手,把他的拇指往下扒开了些,落款处果然又画了一朵花。
这次不是连翘,而是海棠。
且和烟雨楼见到的莲儿后颈上那朵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在默默追文的宝贝们。
还有留言的宝宝们!咱们一起加油呀!!!
第42章
看见秦筝惊异的神色; 温庭云明白过来,“贺迟之前说过连翘曾和她师姐见过面,二人姓刘; 看这个落款方式; 许是那位师姐写给你的?”
“子卿,烟雨楼的莲儿你熟不熟?今天有没有觉得她哪里奇怪?”秦筝答非所问; 蹙着眉思考,“这落款处的海棠花; 我正好在莲儿后颈上看见过一朵一模一样的; 我记得贺迟说过连翘二位姑娘不但轻功极好; 还会易容术。”
温庭云没觉得哪里不妥,便答,“我其实跟那些姑娘都没什么交际; 她们也不敢跟我二话,还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哥哥是怀疑莲儿是他人刻意假扮,把岳秋思带走杀害之后,留了这信给你?”
“嗯。”秦筝点点头,摩挲着信纸有些犹豫; 道; “可你说房中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 是不是同伙有待商榷; 连翘找上我并无恶意; 我实在想不通她们为了带信故意要了师弟性命是为哪般。”
“她们约你洛阳比武大会一叙,在那之前也许不会露面。”温庭云把他拉到一旁坐下; 道,“是我疏忽,竟让人潜了进来给你造成这么大惊吓。这屋子住不了人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线索,天色已晚,哥哥干脆去我那边挤挤吧。”
秦筝出了一会儿神,声音有些哑,道,“好,我先把他埋了吧,至于尸体……”
“我叫人去找,你放心,会让他入土为安的。”
“多谢子卿周全了。”
这一夜实在疲累,秦筝无力地站起来,找东西先把岳秋思的尸首包好,交代让人放在冰室,才跟着温庭云回了客房。
客房就在主居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一居三室,院子很大,琉璃影壁高耸在门口将里院挡得严严实实,上雕刻着花鸟鱼虫,显得这宅子的主人大有安居在此一家和乐之意。
如今东西厢房住着温庭云和傅严,秦筝被带去了最大的一间客屋。
由于今夜事发突然,苏府自建成就一直没有人住,王管家带着自己的家仆忙活了大半夜才把屋子收拾到温庭云满意。
忙完这头,他又和苏耽去主居收拾那一屋子的血,苏耽中途还又煨了一剂汤药送来,一把年纪忙得满头大汗,看着府里的人因为自己这些乌糟事忙得不可开交,秦筝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温庭云看他安顿下,留在屋里没急着回去,泡了一壶安神茶端过去给他,“放了糖块,你喝完药再喝点这个,好睡觉。”
“委屈你陪我演戏了,不怪我吧?”秦筝接过茶喝下,脱了外袍挂好,坐在床上发呆,“明天梅庄比武招亲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可好?”
“好。”温庭云在他旁边坐下,低头看了看他撑着床板的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左思右想后还是大着胆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握了上去,温庭云有些局促道,“差点以为你疑我怨我,有嘴也说不清了。”
秦筝侧过头,任由他拉着手,此刻暖暖的烛光让温庭云的侧脸棱角更加分明,却并不刻薄,相反他觉得这人看自己的时候温柔得像水一样,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压抑在眼底秦筝一时也不太明白的情绪。
总之就是好看,俊美得有些犀利,年轻气盛还有点嚣张,露着小虎牙笑起来正好柔和了他过于锋利的眉眼,让人忍不住盯了又盯看了又看,心里都平静了不少。
秦筝笑笑,柔声道,“分开多年,子卿也长大了。如今你行事自有自己的判断,我不甚了解,可是我信你。”
鬼使神差地,秦筝翻过手背,撑开掌心和他十指交握,恳切道,“除了你,我还能信谁?”
被他满满地握着手,指尖彼此摩挲的那种触感有些暧昧,让温庭云心里发起痒来。
“信我就好。”温庭云坐近了些,欺身压过去抱着他,下巴抵着肩窝,低沉的嗓音在秦筝耳边响起,“你不要再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小时候我经历过也害怕过,明白是什么感受。”
“幸好有你,”他又抱紧了一些,摸着秦筝柔软的长发,缓缓说,“我希望哪一天哥哥想通了,愿意什么都告诉我,愿意让我帮你不管是拿回清白之名还是走出是非之地,你也能这么想,幸好有我。”
温存难得,信任不易,许是看了太多炎凉心灰意冷久了,秦筝被这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