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攻略四个宿敌后-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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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山湾中,忽然狂风呼啸,风声呜咽,似若有若无夹杂着人的啼哭。前方不断传来有人惨叫的声音,和小女孩的尖叫声。
“求你,求求各位大爷,东西都给你们,放过我的妻子和女儿吧……我给各位跪下了!”
“夫人!夫人!别动我夫人!”
“啊!走开,你们走开,别碰我……给我滚啊!呜呜呜……老爷……花月先走一步……”
“娘亲!父亲!你们醒醒!啊!”
……
当着凄惨的喊叫声传入众人耳中时,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起来。
马车一转进入山湾的凹处,血腥气飘散在众人鼻尖,夹杂着腐臭的气息,人间惨剧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前。
刚才从狐星河马车旁边经过的那辆马车,此时翻倒在地上,车辕断裂,马车里的木箱滚落出来,携带的衣裳散落一地。在马车不远处,刚才驾驶马车的那位穿着布衣,体态富态的男子倒在血泊中,腹部一条巨大的血口,肠子散出一地。
而那个村妇打扮,面容较好的夫人倒在离男子较远的地方,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身上有着骇人的青紫,衣衫凌乱。
而那个小孩则倒在一块岩石旁边,胸口上插着一把银亮的刀,之前手中拿着的泥人儿滚落在一旁。
正如吕生廉讲述的一样,在这山湾中曾经发生过一出惨剧,商人带着自己的妻女从这里经过时,遇上了这山林中的土匪,被劫取财物,甚至没能保住性命,惨死在这里。
难怪这山湾中怨气如此深重。
商人与妻女的冤魂徘徊在这里,想要找到当初杀害他们的劫匪,只因心愿未了,所以怨气冲天,不得解脱。
一声轻叹响起。
是从狐星河身旁的辛清梦口中发出。
这一声轻叹却好像打破了这里最后的宁静,那倒在远处的,肠子散落的商人尸体突然以不可思议的扭曲姿势动作起来,肚皮朝上,脑袋翻转望着狐星河等人,用手肘支撑着向狐星河的位置爬来。
而那身上青紫的妇人身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伴随着她的活动,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嘣”声,像是断裂的骨头在重组一般,同样用扭曲的姿势向着众人所在的马车跌跌撞撞走来。
小女孩的哭声在山湾中响起,哭声凄厉,接着变成“咯咯”的笑声,哭似笑,笑似哭。
第70章
肠子散落的商人;身上青紫的妇人;还有胸口插着一把银刀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小女孩;同时向着狐星河等人走来。
吕生廉见到这诡异的一幕,脸色青黑,勉强还算得上镇定。
而狐星河与辛清梦并肩站立,狐星河眉头微微蹙起;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只是乍然见到这惨烈的一幕;有些不适和不忍。
辛清梦嘴唇一直紧抿着,手中悬挂的铃铛伴随着辛清梦手腕的抖动,发出轻灵的声音。这声音仿佛自九天降落;能够净化一切污秽。
铃声一响,那三个怨魂都不约而同地动作停滞片刻;像是受到某种压制。但很快,这三个怨魂便挣脱掉铃声的桎梏;加快动作靠近狐星河、辛清梦与吕生廉三人。
三人中,惟有吕生廉最弱。那个胸口插着弯刀的小女孩笑笑嘻嘻地走近吕生廉;突然抽出胸口的银刀;向着吕生廉砍来。
但吕生廉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迅速反应过来;闪身躲避开这一击。很快小女孩第二刀又砍了过来,刀刀带着杀气,像是不把吕生廉砍死在这里决不罢休。
吕生廉仓皇躲避,狐星河在这时出手;将吕生廉扯到自己身后,对上了小女孩。他一开始并未使用灵力,而是与小女孩周旋,尝试与小女孩交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带你去寻你们的仇人如何?”
然而小女孩兀自不肯罢休,对狐星河的话置若罔闻,手中的刀一下比一下凌厉。
而很快,那个身上青紫的妇人也朝着狐星河发动攻击,那双布满青紫的手臂突然延伸至狐星河身前,要将狐星河的脖子掐住。
肠子散落一地的富态男子动作迅捷,像条水中的游鱼般,虽然只能用手肘爬动,却比一般人跑的速度还要快,眨眼窜至辛清梦跟前,要用肠子将辛清梦缠绕起来。
狐星河一开始一直在闪避,尝试唤醒这些厉鬼的神智,但却是徒劳。倘若他直接出手,只能用灵力将这三个可怜的怨魂击散,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叮铃!”
又是一身铃响。
受这声铃响的干扰,三个冤魂动作陷入片刻的凝滞,面容有着些许的茫然。
辛清梦靛青色的布袍衣摆无风自动,他的面容浮现出些许凝重,眼眸虽然柔和却也坚定。他一手持着黄铜铃铛,一手掐着法诀,嘴唇无声念着经文。
狐星河灵光一现,直接用灵力加持在辛清梦的铃铛上。下一刻,辛清梦手中的铃铛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动了整个山湾。仿佛古刹中撞击的沉重铜钟,又仿佛九天之上的雷鸣,震得人耳膜都在颤动,在一刹那间几乎丧失了听觉。直到铃声消失后,众人耳朵还处在巨大的嗡鸣声中。
辛清梦似乎也没料到手中的铃铛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离铃铛最近的他受到的冲击最重,闷哼一声,仿佛胸口被一柄重锤锤中。
那三个怨魂受到的冲击尤其严重,铃铛上的罡气本就克制邪祟,经过狐星河灵力的加持,铃铛的力量被放大无数倍,差点直接将这三个怨魂震散。
不过这三个怨魂也因此从神志不清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狐星河趁着这个机会大声对着三个怨魂道:“住手,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想要报仇,我可以让你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那三个怨魂听到狐星河的话,面容闪过一丝挣扎,像在与本身的怨气做着对抗。
辛清梦则适时地念诵起经文,让这三个怨魂克制住心中的怨气,能勉强平静下来。
那衣衫破烂,身上到处是青紫伤口的妇人一双眼睛沉沉盯着狐星河,质问道:“你真能让我们去报仇?”
狐星河点头,将妇人伸在他脖颈边上的手臂稍稍推开,颇有些怜悯的对妇人道:“当然可以。如果不让你们报仇的话,只怕你们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肯受人超度。那些土匪杀人无数,做出如此残忍行径,你们找他寻仇顺应天理,我当然可以帮你们一把。”
那个小女孩也收回了手中的刀,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仰头看着狐星河:“哥哥,你真的能帮我们吗?”
看到这个小女孩,就让狐星河想起了在客栈里的张茂儿,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道:“当然。”
“不过……”狐星河面容严肃起来,“你们三个必须答应我,只对杀害你们的土匪出手,不能对无辜的人出手。如若违背,天雷自会降落,让你们三个魂飞魄散,再不能投胎转世。”
女子深深看狐星河一眼,点头道:“好,只要你能帮我们报仇,我愿意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狐星河招呼着那富态男子爬过来,一面对女子道:“不需要你们报恩,各自了结自己的因果,早点入轮回去吧。”
他往三个怨魂体内灌入一股灵力,有了这股灵力,这三个怨魂便可以离开这山湾,去找杀害自己的土匪报仇。
做完这件事,狐星河道:“去吧,报完仇自己回到这里,等着我回来超度你们。”
女子牵着小女孩对狐星河点点头,连带着男人一同消失在狐星河眼前。
“继续赶路。”
狐星河对看呆了的吕生廉道。
他转头去看辛清梦,发现辛清梦正一直看着自己,眼里有着奇异的情绪。在狐星河的视线望来时,辛清梦不着痕迹移开自己的视线,走进了马车中。
狐星河跟着一头钻进了马车。
马车在吕生廉的驾驶下,车轮再次滚动前进。月光照进这山湾,为这久不见天日的山湾带来了一丝光芒,盘踞在山湾里的浓烈怨气正在逐渐消散。
狐星河突然想起,在刚才铃铛发出巨大声响时,辛清梦似乎受到了冲击,发出一声闷哼。
狐星河当即看向辛清梦,眼眸中带着关怀问道:“清梦,你没事吧?”
辛清梦轻轻摇头,即便是与狐星河相处这么久,每当狐星河望着他时,辛清梦始终会觉得有些慌乱,心跳也会加快许多。这种感觉是如此奇怪,一度让辛清梦疑惑。
他抿唇,心中却因为狐星河的关怀而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无事。”辛清梦道。
过了山湾,马车一直行驶到天色渐明,三人在路上歇息了两个时辰,又继续赶路,终于于傍晚赶到了吕生廉所说的地方。
吕生廉将马匹套在一旁的矮树上,招呼着狐星河与辛清梦两人下了马车。狐星河一下聊开门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辛清梦则跟在狐星河身后,头戴斗笠,从马车上走下。
吕生廉驾驶的马车直接将狐星河与辛清梦两人拉到了一处崖壁之下。远处是一片陡峭的石壁,石壁中有一条深邃的缝隙,似一只窥伺着外界的眼睛。
吕生廉看着那石壁之间的缝隙,身子打了个冷颤,向来胆大的他眼眸中竟然也闪过一丝害怕。
吕生廉喉结滚动,沉声道:“那地方,就在这石壁中的缝隙里,跟着缝隙一直走进去就到了。”
狐星河看着吕生廉,挑了挑眉,侧身对着吕生廉伸出手掌示意道:“那就请你带路吧。”
“我……”吕生廉额头浸出一层冷汗,心中不知为何对那个地方充满了抗拒,甚至一想到要进入那个地方,就忍不住双腿打颤,想要转身逃跑。
他尝试着走近石壁,但是在接近石壁五十米的距离时,吕生廉便再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恐惧,汗水扑簌簌落下,声音颤抖道:“我不能……我做不到……”
狐星河见吕生廉的模样实在不像假装,但倘若将吕生廉放在外面,吕生廉架着马车跑掉就不好了。
吕生廉看出狐星河的迟疑,沉默片刻:“我在外面等你们,相信以你们的手段,要找到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架着马车逃跑。”
狐星河却眯了眯眸子:“吕兄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吕生廉身体一僵,说话变得艰难起来:“你不是说可以将功折罪的吗……”
狐星河却是一声哼:“你以为连杀两个人的罪,带一下路就能完全抹清么?果报还需自受,你既然用邪术窃取了他人的运势,那就要做好被怨魂报复的准备。”
吕生廉想到昨晚经历的一幕,顿时头皮发麻起来,眼眸闪过一丝狠厉,转身就向着远处跑去。
狐星河直接一弹指,一块石子凭空出现在吕生廉的膝盖窝,直接击碎了吕生廉的腿骨,让吕生廉倒在地上,连带着之前为了让吕生廉驾驶马车,被狐星河用灵力接好的手骨也跟着折了。
吕生廉倒在地上发出惨叫,心有不甘的他还是一个劲儿挣扎着向前方爬去。
狐星河走到吕生廉面前,辛清梦步履平静地跟在狐星河身后。
狐星河直接道:“清梦,给我破了他的转运之法。”
狐星河使唤起辛清梦来没有一起的不好意思,神态自然得好像辛清梦成了他的人一样,完全忘记了按照身份自己才是辛清梦的随从。
不过辛清梦性格温和,从不计较这些,更没有把自己当作高高在上的君王。反而对于狐星河这份语气中的亲近,有些甘之如饴。
辛清梦布鞋踩在长满青草的蓬松草地上,站在吕生廉的面前,突然俯下身,手指捏成剑指按压在了吕生廉的眉心处。
柔和如溪水的嗓音从辛清梦口中传出。辛清梦念着晦涩的经文,另一只手铃铛轻晃。
吕生廉在一阵恍惚中,感觉自己的气运似乎正在被抽离,那些不属于他的气运正一点点被剥离出去,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灰败起来。
与此同时,被转运之法压抑的怨魂从吕生廉体内被释放出来。这两个怨魂满眼怨恨地看着吕生廉,一个化作一股黑气钻入吕生廉的胸膛,另一个则贴附在了吕生廉的后背。
吕生廉突然大叫起来,在地上翻滚,他扯开自己胸膛的衣服。在他的胸膛处,突起了一个拳头大的肉球,那个肉球坑坑洼洼,似一张人脸,有眼睛和鼻子,还有嘴巴。
突然那拳头看着狐星河与辛清梦两人,嘴巴一张一合道:“谢谢。”
狐星河看得一阵不适,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两个冤魂想要如何报复吕生廉是他们的事,狐星河也不再过问,拉着辛清梦就向着石壁中的缝隙走去。
那缝隙走近了看,实际上并不如远处看的那般狭小,足足有三米宽,高约二十余米。但这缝隙与高大陡峭的石壁相比较,就小得就像石壁上的一道伤口一样,所以从远处看才这般狭小。
走近缝隙中,气温陡然变低,像是有森冷的寒气从石壁中透出。好在狐星河有灵力,轻易就抵挡了这股寒气。
他随即看向身侧的辛清梦,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