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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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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现在。
  陈恨跪倒在软垫上,往前一扑,又叹了一声,身子往边上一歪,倒在垫子上发呆。
  “侯爷?”高公公端了热茶给他。
  陈恨眨眨眼睛; 直起身来:“再过一会儿,出去传皇爷的旨意,就说皇爷叫他们滚。”
  说是皇爷的旨意,但外边人都会以为是忠义侯蛊惑圣心,那其实是侯爷的意思。
  “好。”高公公顿了顿,又道,“礼部直接送了画像上来,侯爷看……”
  “退回去……”陈恨一滞,忽然想起他在什么事儿上都做得了主,偏是李砚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便改口道,“放着吧,开春皇爷回来,给他看看就是了。”
  “那老奴去打发他们走。”
  “嗯。”陈恨重新倒在垫子上,“公公,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
  高公公出去之后,陈恨转了转脑袋,却瞥见李砚长久没用过的案上堆的许多画轴。
  大概是各家贵女的画像。李砚这些年身边连个姑娘家都没有,所以长安各家对他,格外上心,恨不能直接把自家暖和的小棉袄,而不是画像送进养居殿。
  陈恨闭着眼睛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转头见内室的门关着,房里就他一个人,蹑手蹑脚地站起来,摸到案边,随手拿了一卷来看。
  柳叶眉,樱桃口,玉面含春。
  陈恨再看了两卷,就兴致缺缺地把画卷收起来了。
  他没资格。
  正收东西的时候,高公公不巧推门进来了:“侯爷?”
  “啊……我就随便看看。”陈恨飞快地把卷轴收好,咕哝了句,“因空见色,色即是空。”
  高公公道:“外边的大人们不肯走。”
  “话说得不够狠?”
  “老奴说的是侯爷原话。”
  “什么?”
  高公公学他方才的模样,冷声道:“‘让他们滚。’”
  “这样。”陈恨抓了抓头发,“外边又要下雪了罢?派个人去抱元殿,找一炷最大的香,就在殿前点着。给他们一盏茶时候想想,想走的就走。一盏茶之后还不走的,爱跪着就跪着,再想走就走不了了,跪到香烧完了才能走。”
  吩咐完事情,陈恨还是一个人坐在内室发呆。
  昨晚一夜没睡,光顾着安排身前身后事去了。李砚虽一年没在养居殿住了,但是养居殿每日还都点龙涎香。
  陈恨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喜欢闻龙涎香,喜欢到只要闻见了,就会睡得很好。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高公公又在外边敲门了:“侯爷,徐大人来了。”
  徐醒。
  陈恨仰着脑袋,缓了缓神,起身出门。
  那时候宫里人来侯府报信儿,徐醒也在,他就让徐醒先回去了,谁知道他还是过来了。
  陈恨踱着步子,走到外殿门前,透过门上贴着的明纸,只看见徐醒在檐下,一面咳嗽,一面同跪在下边的臣子说话。
  一盏茶时候早也过去了,地上摆着一个香炉,好大的一炷香烧得慢。
  徐醒是在帮他解围,还夸他。
  他同徐醒共事近一年,有的时候文臣的事情,吴端不好出面,苏相年纪又大,所以总是他与徐醒来办。
  但是徐醒为人太过温和,要和文人吵架,还是差一些。
  陈恨在门内看了一阵,估摸着自己是时候出去了,才一把推开殿门,迈着步子跨过门槛。
  他皱眉凝眸,放慢了步子踱出去。
  这时候众人屏气噤声,俱是看着他,看这位手眼通天的侯爷又要做些什么。
  陈恨也不看他们,只道:“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他说继续,可是也没有人敢再吱声。
  于是陈恨就立在台阶上,靠在廊柱前,同阶下众人静静的对峙着。
  一直到天上飘起了雪,陈恨下意识伸手去接。
  这是雪花还不大,在他的手心里很快就化成了水,他将双手兜进衣袖,缓缓步下台阶。
  他在最后三级台阶上停下了,阶上雪水,湿滑得很。他只用衣袖拂了拂台阶,顺势就坐下了。
  “诸位,我陈离亭早前就被族谱划出去了,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姊妹。皇爷后宫里的位置,我不送人进宫同你们抢。”
  陈恨抬手招呼了个小侍卫上前,反手抽出他别在腰上的长剑,拿长剑慢慢地割断左手边的衣袖,不紧不慢地道:“我自个儿呢,又是个断袖,这辈子也不会有女儿,也不同你们抢皇爷——当然,我也不同你们家女儿抢。你们不用着急。”
  他握着长剑,划开布料经纬,将半边袖子割下来丢给他们:“日后我要是食言,你们就把这半边衣袖甩我脸上。”
  众人有些急了,忙道根本就不是因为皇爷选妃的事情才过来的。
  陈恨好笑地瞥了他们一眼,悠悠道:“我知道,快一年了,皇爷重病不起,我一人把持着朝政。这一年,朝政变动也大,我行事过急过刚,诸位心里都犯嘀咕,忍着我到现在,算是给我面子。”
  “其实我自个儿觉着,我办的事儿,都还不差。只是有的时候没能顾得上诸位的心情——”陈恨没心没肺地朝他们笑,“其实你们有什么好顾忌的?一个一个就只会跪。”
  不等众人反驳,他继续道:“等开了春,我赴江南平叛。我在朝里做的事儿不多,这是最后一件。我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这之后,诸位就拾掇拾掇——”
  “你们同皇爷君臣齐谐罢。”
  陈恨撑着手,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衣上的灰,一弯腰,一拱手,朝他们做了个深揖。
  多说无益,他转身就走。
  雪水湿了衣裳,半边袖子还是断了的,这幅模样滑稽得很。那衣裳下边,掩着的却是竹节似的风骨。
  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檐下,高公公替他拂去肩上碎雪,又指了指后边,叫他回头看一眼。
  陈恨偏头,看见这一群人还是跪着。心道实在是讲不通,好说歹说非不听,他才要说话,却只见众人朝他俯身叩首。
  陈恨一愣,随即走向檐下香炉,抬脚将香炉踢翻,炉中香灰洒得满地都是。
  原本说香炉里的香烧完了才叫他们走,现在他把香炉给踢翻了,这话也就不作数了。
  朝他们摆摆手,陈恨漫不经心地说:“都回罢,天寒地冻的。”
  他一甩衣袖,往殿里走,跨过门槛,回头要将殿门关上时,一抬眼,却看见徐醒站在门槛那边,不知道要不要跟进来。
  陈恨颇无奈地笑了笑,也朝他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送走这一行人,陈恨在案上趴了一会儿,被高公公赶着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一身新衣裳,最后是章老太医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了一碗姜汤。
  雪天路滑,高公公留他在西边暖阁里睡一会儿再走,陈恨不肯,要回侯府去。
  临走之前,他说:“公公,从此之后,在宫里,特别是养居殿,再不要提起我。”
  高公公面色一滞,最后也笑着应了。转头却让小太监把陈恨换下来的衣裳留下了。
  *
  同朝臣们缓和了关系,陈恨过了个还不算冷清的年节。
  三月开春,即动身奔赴江南。
  行至长安城外五里地,日头渐起——他们启程启得早,天才亮就动身了。
  陈恨抬眸,见日光昏昏,想起今日还是苏相去侯府迎李砚回宫的日子。他这么早就行军,谁也不惊动,为的就是同李砚错开。
  要错开也是他自个儿选的,但他就是忽然想见他。
  明知自己十有八九要死在江南,要他去平叛,这没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再见不到李砚。上一回见他还是好几个月前,而且那时候他喝了酒,昏昏沉沉的,看不清楚,后来更是昏昏沉沉的,更看不清楚了。
  一点点的小心思生根发芽,瞬息之间就长成参天万木,把他整个人裹得喘不过气来。
  身边的徐醒握了握他的手:“侯爷?”
  “我……”陈恨轻声道,“你们先走,不用等我,到时候我追上你们。”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轻,也不管徐醒到底听清楚了没有,他往回一扯马缰绳,调转马头,一挥马鞭就往回跑。
  就偷偷的看一眼。
  他在朱雀长街的街尾下了马,牵着马匹躲在拐角。
  侯府门前停着马车,苏相陪着李砚从侯府正门出来。
  陈恨听手底下人说,李砚每日早晨把屋子里的东西挪开,练没有剑的剑招。但是圈养金丝雀的宝石笼子再好,也不好。
  他生得高,每日练招,又精壮。看模样还不错。
  站在侯府门槛那边时,李砚却不肯再动一下。
  苏相笑了笑,不知道说了什么,又从衣袖里拿出陈恨预备下的那封信递给他。李砚怔了有一会儿,才伸手去接,苏相却将信收回去了。
  “皇爷先上马车,上了马车,臣就把信给您。”这话是陈恨教他的。
  其实陈恨从不觉着自己有苦衷,就算系统任务是苦衷,那也不是他理直气壮地负了李砚的充分理由。
  所以不敢见他,只敢偷偷看他。
  这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烂账。他陈恨呕尽心血,马上就要给李砚卖命去了,但他就是对不住李砚,永远对不住李砚。
  马车辚辚驶过朱雀长街。
  侯府里燃起冲天的火光。
  李砚原本正专心看信,后来热风掀起马车帘子,他转眼一瞥瞧见了,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似是被热浪冲着了,李砚往后倒退两步,转头去问身边的苏相,声色沙哑:“他就……这么狠心走了?”
  “等闽中事了,就回来了。”这话也是陈恨教苏相说的。
  门前悬挂的忠义侯府牌匾,轰然落地。
  漫天的火光与烟尘里,陈猫猫从那边跳出来,要往躲在长街街尾的陈恨那边跑,陈恨一闪身就躲到了墙后边。
  于是陈猫猫摇着尾巴凑到李砚身边去,用爪子挠他的衣摆。


第114章 南柯(4)
  此后山高水长; 一个江南,一个长安。
  陈恨在前线平叛; 李砚在后方坐镇。
  朝里谁也不知道; 他二人之间还闹过一出囚禁造反的戏。
  旁的人来看; 只是从前的皇爷与侯爷; 把后背与要害都交到对方手中的交情,心意相通,生死不渝。
  陈恨对他再不敢放肆; 一封一封正正经经的折子传回长安。有的时候用镇远府吴小将军的名义,有的时候又用御史台徐御史的落款,却从来不用忠义侯的名头。
  折子最末,看模样好像是随口一说,又好像是不愿意白白浪费那一两行空白; 陈恨怀着一点点小心思,问起李砚的饮食起居。
  李砚大概是怨他,一句话也不回,一道道旨意规规矩矩地发下来。
  但是李砚在正经事情上从来不亏待他。
  江南发回去的折子; 不论是借谁的名儿; 李砚事事允准;江南的军饷占了国库的一半; 是李砚不顾朝臣反对; 一意孤行换来的。
  江面上战船的桨声烛影; 养居殿里的青灯壁冷,没有青鸟传信,只有马鞭扬起道上轻尘; 送去公文。
  就这么过了一年,到永嘉四年。
  陈恨用一年时间,以江南十八座城做饵,不知不觉地把闽中叛军分裂在几个地方——这是从前在吴端的军营里排列沙盘的结果,他想不出再好的法子。
  剩下最后一座城,他安排的是自个儿母家所在,舆图上连名字也没有的青陂。
  这一年来江南军队半守半退,一步一步将叛军往瓮中引。到了这时候,正是叛军气焰正盛的时候,青陂也是最凶险的所在。
  陈恨想着他得亲自走一遭。
  也不敢让吴端或是徐醒知道,他是知道自己的命数的,怕一不留神害了他们。
  划了一小半的人到麾下,陈恨换下一年来常披的甲胄,趁着夜里,素衣渡江。
  只是他没想到,徐醒会早早的就知道这件事,还不动声色地一路跟着他。
  那时候陈恨站在船板上吹风——在将士面前,他不能做出一副蔫蔫的模样,不能趴在栏杆上,所以他只是拍遍栏杆。
  徐醒背着手,踱着步子从他身后走近:“侯爷带着人,这是要去哪里?”
  陈恨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道:“你怎么……”
  “夜里江上风大,给侯爷送衣裳来。”
  陈恨却不理他,一转身撑手,坐到了栏杆上,晃悠着双脚道:“马上又要入冬了,你还是注意着自己的身子罢。”
  “你也该……”徐醒顿了顿,约莫还是不大习惯说这样的话,“注意些才是。”
  陈恨显然是没听进去,随口应了一声:“嗯。”
  “其实一年多来,布置的也差不多了。要不……”徐醒还是顿了顿,才继续道,“让皇爷召你回去罢?”
  陈恨摇头。任务没有完成,这是他的命数。
  “你不想回去,还是皇爷不想让你回去?”
  “是我不想回去。”
  徐醒重弹几年之前的老调:“我早说过,你不该当这个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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