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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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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勉强止了泪,很勉强地勾着嘴角笑了笑:“阿砚,你长大啦。”
  李砚的肩上中了一箭,原是强撑着与她说话的,见她不哭了,才放下心来,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
  她死死地抓着李砚的手,随行军医给李砚治伤时,也仍是抓着不放。
  随行的军医用火烧过的刀子划开李砚背上的血肉,箭簇丢在木托盘中,闷闷的一声响。取出箭簇时,李砚也咬着牙,将叫痛声咽回肚子里去,变成闷闷的一声轻哼。
  长清公主离得近,李砚虽说得轻,但她听得清,李砚在极大的苦楚之中,或许是神志模糊了一阵,喊了一声离亭。
  仅仅是喊他的名字,再大的苦楚也不那么厉害了。
  直至回了长安,陈恨受了伤,李砚把他安置在养居殿养伤。
  她去养居殿探过病。
  用朱砂画着符咒的帷帐长长地垂到地上,殿门一开,冷风灌入,将帷帐吹得四面飞起,活像是什么诡异的妖术。
  那人就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李砚守着他,一见长清公主,便如年少时失了什么珍贵东西一般红了眼眶。
  她拍了拍李砚的肩,也只能说一句:“你且宽心。”
  永嘉元年封忠义侯那一回,她也去了。
  那时她对李砚玩笑道:“阿砚,这倒不像是封侯,像是封后。”
  李砚梗着脖子不语,只是盯着穿着一身厚重朝服、偷偷揉着脖子的陈恨,竟似是认了。
  直到这时,长清公主才明白那时李砚不认他做义兄,究竟是为什么。
  可是既如此,李砚又怎么会轻易就废了他?
  房内炭火燃得正旺,长清公主将胳膊收进被子里去,幽幽地叹了口气。转头见枕边的小姑娘已经睡熟了,便给她掖了掖被子。


第34章 三清(2)
  养居殿; 李砚将手上奏章一合,随手就掷到了地上。
  陈恨心中咯噔一声,不知道又是朝中哪位臣子惹了他了。低头研墨,动作不停,只装作看不见的模样。
  李砚抬眼看他,凝眸道:“你人缘儿倒好。”
  “嗯?”
  “你与吴循之、苏元均关系好; 他们给你上折子,替你求情,倒是没什么。”李砚一顿; 冷声道,“朕竟是不知,你与徐枕眠的交情也不错; 他竟也梗着脖子替你上疏。”
  陈恨一愣; 疑惑道:“他?”
  徐相长子、御史台的徐醒徐大人; 上疏给他求情?陈恨记得,他二人从前还因为忠义侯的事儿吵过架来着。
  “朝上都以为你要被朕处死了; 他们怕你死,都给你求情。”李砚随手捧起案上书册,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手上翻书的动作不停; 很快就翻过一大半去; “这下你大可以看出谁对你是真心的了。”
  陈恨也不知道他到底指的什么; 猜测道:“大约是从前一同在宫中做侍读; 徐大人念着些旧情。”
  李砚翻过一页书,语调愈冷:“旧情?朕与你没有旧情?”
  “要不就是徐大人刚正不阿……”
  “他刚正?朕徇私?”
  阴阳怪气的,今天怎么净抬杠?
  陈恨不再说话,放下手中墨锭,转身想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
  方才弯腰,李砚的目光自背后射来,长剑似的,活活将他钉在原地。陈恨身子一僵,仍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硬着头皮将奏章捡起,放回案上。
  李砚拿起那奏章,非要往地上一甩,随后迈开步子就往外走:“练剑。”
  陈恨下意识就要去捡,弯下腰,才拿起奏章,李砚一回头,又将他定住了,非不准他捡。陈恨也不敢再捡,轻手轻脚地就把奏章放回了地上,心中直呼对不住。
  李砚这才满意,拿起壁上挂着的长剑就走。
  刺、劈、抹、截、扫。
  长剑撩起风声,陈恨觉着要是李砚面前有人,那人身上肯定都有百八十个窟窿了。
  少年人,戾气重。
  他转头去看身边的高公公,高公公正低着头安静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高公公。”陈恨低声道,“皇爷又怎么了?”
  高公公一笑:“老奴还要问你呢,这几日你不是总与皇爷待在一处么?”
  陈恨摸摸鼻尖:“大抵是朝上的事情,可我又不跟着皇爷上朝。”
  高公公垂首,规规矩矩地回道:“朝上的事,老奴可听不明白。”
  “好吧。”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砚才终于反手收了剑,随手将长剑抛给另一边候着的匪鉴,一抬手就要将绑袖子的带子给拆下来,转眼看见陈恨,便收了手,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这时陈恨正掰着手指头,算算他到底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他正走神的时候,高公公暗中伸出了一只黑手——
  “诶!推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近来他的衣裳全是大了一号的衣裳。高公公一推他,他往前踉跄了一步,一脚就踩中了衣摆,往前一扑,直撞进李砚的怀里。
  功成身退,高公公再次低下了头,忠厚纯良的模样,让陈恨都怀疑到底是不是高公公推的他。
  李砚出了汗,周身一股热气。陈恨把着他的手,解开绑着衣袖的带子之后,随手就把带子收在了袖子里。
  他半分讨好道:“皇爷回去换身衣裳?这样风一吹要受凉。”回去时那封奏章已经被人捡起来了,李砚一回头,深深地看了陈恨一眼。
  陈恨急忙摆手道:“不是奴。”
  李砚也知道不是他,大抵是哪个宫人进来看见,顺手捡起来了。
  李砚身上仍发着汗,陈恨用浸过热水的巾子给他擦背,李砚忽道:“不再封你做忠义侯了,好不好?”
  “好啊。”陈恨应道,“总归是前儿个才废的,朝令夕改的不大好。”
  “朕是说——”李砚回头看他,“以后都不封你做侯王了,好不好?”
  “嗯……”陈恨将巾子丢进盆里,激起一阵水花,他转身拿起更换的衣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受着便是。”
  陈恨伺候他换上衣裳,低头帮他系上衣带。
  “朕有考量。”
  “好,皇爷有考量。”
  李砚不愿多谈,转了话头,道:“皇姊遣了人来,要你过几日也上一趟三清山。”
  出了元宵,再过十日就是李砚母亲的忌日。
  那时吴端从长安连传两条消息来,第一条消息是有关河东总兵与李砚通信的那件事,第二件事就是皇后娘娘的死讯。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忙着应付长安来的钦差,又不敢教旁的人知道他们与长安还有联系。
  强压着心思过了好几个月,宫中才姗姗传来消息。李砚连上了三道折子回去,言辞恳切,要回长安为母亲举丧。
  又过了几个月,三道折子原封不动地发回来了。
  回不了长安,几个月来紧紧绷着的弦儿也断了,最后两个人只能哀哀戚戚地在山林里烧纸。
  养居殿内,陈恨拿起外衫,抖了抖,再给李砚披上:“从前娘娘待奴好,公主既要奴去,奴也是应当去的。”
  李砚道:“朕也去看看你娘亲。”
  陈恨的娘亲林姨娘亦是葬在三清山上。
  想起林姨娘,陈恨笑着叹了口气:“劳皇爷还记挂着她。”
  “她亦是个很好的娘亲。”
  陈恨点头应道:“是。”
  李砚见过林姨娘。陈恨的伴读一周年任务是君臣同游。三月修契,是林姨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的。
  陈恨没敢告诉她李砚到底是谁,林姨娘便只以为他是与陈恨一同在宫中侍读的世家公子。后来总托陈恨带点心给他,得了闲时,还做了两件衣裳给他。
  只可惜皇八子的衣裳自有宫中尚衣局置办,那两件衣裳,他也只在宫外穿过两回。
  李砚见他出神,捋了一把他的头发,道:“想她了?”
  “还真有点儿想了。”陈恨转身,将李砚换下来的衣裳抱出去,随口感慨道,“我娘要是还在,我还算是个孩子呢。”
  陈恨抱着衣裳出去时,恍然一瞥,便看见宫墙那边有一个绯色官袍的人缓缓走来。
  他也不放在心上,大抵是来养居殿找李砚商量事情的。见着他这个从前的忠义侯,未免难堪,还是出去躲躲的好。
  陈恨再看了那人一眼。他对朝上官员大多知道些,这人芝兰玉树,倒像是年轻的世家子弟。
  待那人再走近些,陈恨心中咯噔一声,这不正是上的奏章被李砚丢到地上的那位徐大人么?
  他这时候来找李砚,不正是往长剑上撞么?
  陈恨将手上衣裳往角落里一放,径自跑下台阶去,在宫墙那边就拦住了他。
  “徐大人。”
  世家子弟从来生得一副好模样,眉如墨画,眸如点漆。
  徐醒又不似同辈份的世家子弟,他更沉稳。披着鹤氅,双手平举,一弯腰一拱手,那模样,活像是古画里的人朝他打揖。
  只是不能管陈恨叫侯爷,也不能管他叫离亭。
  徐醒凝眸,只盯着陈恨的衣角看:“陈公子。”
  陈恨跳脱,见他如此规矩做派,也不得不退了半步,正正经经地给他作揖,问道:“徐大人来找皇爷?”
  “是,你……”
  “徐大人有什么事儿还是过几日再来吧。”陈恨指了指养居殿的方向,“皇爷不知道为什么,正生气呢。”
  徐醒且抿唇不语,陈恨想了想,又朝他做了一个深揖:“徐大人上疏为奴求情的事儿,奴已经知道了,奴心领了。”
  徐醒却冷声道:“我早说了,你不该当这个忠义侯。”
  陈恨听他语气,心想,得,又该吵起来了。
  上回他与徐醒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吵起来的。徐醒似乎是不大看得惯他,也不大喜欢他当忠义侯。
  陈恨道:“奴的性命暂且无虞,劳徐大人挂心。”
  “无虞便好。”在风里站得久了,徐醒低头轻咳两声,“算我多此一举。”
  “徐大人上疏,右相大人不知道吧?”
  “我递的折子,与父亲无关。”
  “你既无虞,又不让我去见皇爷,我便不去了。”徐醒自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信递给他,“苏大人寄到了忠义侯府,我带来给你。”
  厚厚一叠,全是苏衡的诗。苏衡临走前托陈恨把他的诗制成集子,再交给徐醒,谁知道这东西直接就到了徐醒手上。
  一时之间,陈恨也没想见徐醒怎么会去忠义侯府,又怎么会帮他收信。只怕徐醒看了里边的诗,把苏衡的事儿给拆穿了。
  陈恨再将那叠信看了看,没有拆过的痕迹,才稍放下心来。
  可是一抬眼,徐醒已经转身离去了。
  到底还是要谢谢他,陈恨把信往怀里一收,快步追了上去。见他面色不大好,只以袖掩口,不住地咳嗽,问了句:“徐大人怕冷的毛病还没好?”
  徐醒不答,只是偏过头去再咳了两声,最后不愿意他听见,强自忍着。
  陈恨又道:“手炉给我,我给您添两块碳?”
  徐醒仍是不语,径自往前走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陈恨直接拉着他的衣袖,直接将手伸进去,摸出他的手炉,再扯着他的衣袖,把他带到了角落里,“这儿没风,大人在这儿等着。”
  陈恨转身,不消一会儿就跑回来了,将暖和得发烫的手炉塞还给他。
  “多谢。”徐醒掩着嘴,咳得双颊都泛出不大寻常的红颜色来。
  临走前,他虚弱地说:“总有一日,你要为皇爷送了命。”
  陈恨没听清:“什么?”
  徐醒将手炉收进袖中,朝他摇头道:“没什么。”
  到底是敌是友?
  陈恨踢着宽大的衣摆走回去,仔细想想,从前还是李檀当皇帝时,每回陈温来替他解围,总是有一个徐醒在边上站着。
  徐醒的身子从前也没这么弱,他是大病了一场才变得这样的。
  而他大病一场的时候,正是……
  才踏进养居殿的门槛,端坐在案前批奏折的李砚就放下了笔,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陈恨被他一吓,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了,怯怯道:“皇爷?”
  李砚定睛,看见他塞在怀里的一叠信,冷声问道:“那又是谁的?”
  “苏……苏元均。”
  李砚扶额,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35章 三清(3)
  元月二十四那日正是很好的天气; 日出雪融。
  三清山脚下,待李砚与陈恨在石阶上走出百来步的距离; 匪鉴才摆了摆手,领着侍卫跟在后边。
  “皇爷。”陈恨转头,拂去落在李砚肩上的碎雪,“你仔细听; 有鸟鸣声。”
  李砚侧耳; 静静听了半晌; 也没听见陈恨说的鸟鸣声。刚想与他说话,却发现陈恨落到后边去了——他被埋在雪里的红色果子勾住了目光,正弯腰看得出神。
  李砚站在阶上等了他一会儿; 他也不动。随手又折了竹枝; 徒手将竹节上的小疙瘩给掰去。
  再抬眼时; 陈恨已经探出身子; 将果子摘到手心里了。
  竹枝横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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