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每天都想扒我马甲-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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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出蛊楼了,难怪形势反转如此之快,难怪。”张承安开始不停地用手敲打着桌面。
南玿断后时只留了十几个精锐守在内城门口,其余人则进入城中支援北凉对抗大部队,但没想到余邱二人竟然还有几百人留在城外,杀得他措手不及。
双手难敌四拳,被两面夹攻,南玿他们险像频生,他甚至做好了豁命的准备。就在危急关头,城外那些穿着盔甲手持冰刃的叛党,不知怎么跟中邪似的,突然变得敌我不分,见人就砍。
南玿见状,立刻让手下避开正面交锋,退至战圈外,看着他们互相厮杀起来。因着衣着相同,城内的叛党甚至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同伴砍死。
城外的那些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双目赤红,硬生生在自己的阵营中杀出一条血路。
南玿终于反应过来,四处张望道:“是七杀的傀儡蛊,不过傀儡蛊的母蛊不能离子蛊太远,他这是出蛊楼了?!”
“老张,我们……”听到七杀的名头,程复有些退缩。
“听描述多半是用了傀儡蛊,这蛊我也有所耳闻,子蛊数量有限,且只能操控活人,人死蛊死,依着当时的情况,七杀肯定将所有子蛊都放出去了,不足为惧。”张承安安慰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
“哎,不急,等他们的人再死死,你且再去探探。”张承安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我们是带人去劝架,又不是打架。”
“那我也回去整顿人手。”程复心里有了底,快步离开了张长老的院子。
“松烟,茶以后还是用井水泡吧,我这种俗人喝不惯这么高雅的。”张承安放下水杯站起身道。
少年默默走到张长老身后,轻声道:“不行呢。”
张承安愣了一下,骤然觉背后一痛,整个人往前踉跄了几步。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到一张凉薄至极的笑脸。
“因为你,再也不用喝茶了。”
张承安怒火中烧。他一辈子审时度势,汲汲营营,方才有现在的权势,怎么可能被一个男宠干掉?
他抬手就想一掌拍死眼前这个下贱的玩意,然而在提气的瞬间,丹田一阵剧痛,他竟丝毫使不出内力。
“刚、刚才那杯……茶……”
松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媚态的笑:“是啊,我精心准备的。”
“你、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张承安开始两眼发黑,口中不停吐着血。
“逃?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松烟将墙角的酒坛打翻,慢慢走出房间,看向内城的方向。他轻轻吹亮火折子,随手扔进屋中,顿时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
“我得看完这出戏,再走。”
第38章
余博临行前,特意交代了影卫:若他此行七日内未归,便用千机令之事说服邱鹏一,与他一起杀入内城,夺下城主之位。
九卫虽多,但称得上高手的只有七杀、狼牙。
而七杀在城中几十年,自从他妻子死后,仅在鹤孤行与鹤鸿曦的那场战斗后,出过一次楼,其余时间皆守在楼中,未曾离开半步。
南玿与北凉武功不俗,只是前者入门时间短,纵有天赋,一时半会很难弥补根基的不足;后者资质一般,全仗苦练精进,年纪尚轻就成了一个缺陷。
至于城中剩下的三位姑娘,没有多少打斗的经验,身手仅能自保。而她们身边的护卫也是以三人安全为优先,不会擅自离开。
余博借着通商,私下买卖奴隶,暗中培养了近两千人的精兵,加上邱鹏一的势力,确实足够一搏。
他也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最多自己元气大伤,保不住千机令,但张承安二人肯定会出面保下他们。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余博没想到七杀竟会出楼让形势逆转,更没想到张承安关键时刻,死在了松烟手中。
程复的院子离张承安的有些距离,加上暗中培养的人有一部分藏在外城,只有他亲自出面才能调动,所以没有立刻察觉张府的变故。
等他回来时,张长老的宅院已经烧了大半,本该集结的人手也不知所踪,程复这下又懵了:“这、这是怎么了?快进去看看。”
他身侧的几名手下立刻冲进张府,没多久手下折返,回道:“禀长老,府内上下空无一人,房间好像被洗劫过,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厅堂里有两具被烧焦的尸体,看样子像是张长老和那个叫松烟的小厮。”
“什么?!”程复大惊失色,“你说,老张死了!”
“看身形和饰物,应当是张长老无误。”手下问道,“长老,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程复一甩袖子,“散了散了,都回去睡觉,今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转身离开,留着一群手下面面相觑。
许久,领头的回过神,艰难地摆摆手:“散了吧。”
众人:“…………”
有了七杀助阵,这场战斗结束在次日凌晨。“余博”在混战中身亡,邱鹏一被北凉生擒。
大火扑灭后,余烟绕着晨雾静待被朝阳刺破的那一刻。
九卫的人收拾着残局,阿金阿银忙着清点损失。
阿银看着那些打碎的瓷器,烧毁的房间,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阿姐,钱啊!这都是钱啊!打架就打架,不砸东西不烧东西,觉得场面不够大吗?!”
阿金拿着一个金算盘,听着旁边的人报价格,快速打拨着算珠,淡定道:“没关系,损失的钱财从那两个长老的手里扣。”
阿银脸色立马变了:“哎,刚才那个柱子可是楠木的,一百两太少了,五百两五百两。”
阿金打算盘的手一顿,默默改了数字:“…………”
七杀的蛊楼在内城的左上角,有七层之高,能够俯视整个重霄城。蛊楼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松烟,而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孩。
那女孩个子不高,只到松烟的胸口,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模样,怀里抱着本书,有着一副不合年纪的寡淡神情。
在女孩身后还有站着个蒙着面的高大男人,腰间挂着柄弯刀,正是九卫之一的弭与她的护卫。
不远处一个身穿麻衣,蓄着胡子的男人缓步走来。
“结束了?”女孩问道,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嗯。”七杀的步伐没有停留片刻,从女孩身旁穿过,推开门走进蛊楼,只听轻轻地“咔哒”一声,门再次关上。
“走吧。”弭从台阶上一瘸一拐地走下来,竟是有一条腿不利于行,“我们去找狼牙。”
二人从后院直接绕到鹤孤行的书房,书房中只有狼牙与南玿。阿金阿银还在清点物品,北凉则在地牢看管叛党。
南玿看见他们走在一起,整个人都傻眼了。
说实话,他对松烟的感觉并不好。在他印象中,松烟就是张长老买来的玩物,恃宠而骄,昨晚还背主杀人,虽然这么做帮了他们大忙。
“小弭,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快过来快过来。”南玿冲着女孩招手。
弭仿佛根本没看到他,直接走到狼牙面前,道:“让他离开吧。”
“但是……”狼牙犹疑不定。
弭道:“我会和城主解释的。”
“不能等城主回来吗?”狼牙问道,“何必这么着急。”
“松烟死了。”弭道,“阮清不应该在重霄城。”
狼牙听懂了女孩的言外之意。松烟在重霄城多逗留一日,就有一日的变数。他们虽铲除了大部分的叛党,但要想拔出所有异心之人,几乎不可能完成。
弭想要将松烟还活着的消息控制在只有他们几人知道的范围,为了让他离开后,能够完全摆脱这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我会将此事一同修书告知城主。”这便是同意了。
“多谢。”松烟,不,应该说是阮清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这也许是他最真情实意的一句话。
弭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阮清戴起幂篱,冲着几人再次躬了躬身,跟上女孩的脚步,离开了书房。
南玿双手环胸,凑到正在用暗语写信的狼牙旁边,好奇道:“弭怎么会对那小子这么好,还有,他怎么会突然倒戈?”
狼牙的笔顿了顿:“大概是因为想到她自己了吧。”
阮清站在船头,眺望着朝阳浮出水面点亮烟波浩渺,任由寒风吹打他的脸庞,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冷意,心中只有不停翻腾的痛快。
“娃儿,夹板上冷,你穿的单薄小心冻着。”划船的老头劝道,“还是进去坐着吧。”
阮清转头,露出一抹明媚笑容:“哎。”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迎来这样的一天。
阮清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母亲去世得早,父亲便将小妾扶了正。那小妾看起来温温柔柔地,对他也好,阮清曾一度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娘看待。
噩梦开始是他十岁那年,阮清父亲突发怪病走了。继母假意带他出去散心,却哄骗年幼无知的阮清签了卖身契,将他十两银子卖给了小倌馆。
他们堂而皇之霸占了本该是他的家产,用他的钱买通老鸨与打手,直言让他们“物尽其用”,等没有价值后,让他死在馆里就好了。
他接客无数,却存不得一分半文,几度寻死,但疯狂的恨意让他选择活下来。
事情的转机是余博的出现。
余博和他谈了笔交易,说几日后会有一个叫张承安的男人来馆里,定会要走他。希望他能够好好“服侍”这个人,努力取得他的信赖,然后向他汇报张承安的一举一动。
而他,会帮助他复仇。
阮清同意了。
几天后,余博与张承安,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人来到馆里寻欢作乐。临走前,余博似是喝多了,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对其他三人说,如果有看上的,他出钱买了送给他们。
张承安果不其然选择了他,馆里的老鸨也没有任何拦阻。后来,阮清才知道,这几位都是重霄城的长老,有钱有势,他继母的人脉钱财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阮清成了松烟,他让余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的继母与弟弟同样扔进了妓馆。
余博派人盯着母子二人,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利用阮清的恨意操控着他,同时也警告着他。
本来,这是一场余博想停才能停下来的交易。
直到弭的手下在调查关于余博的情报时,无意间接触到了阮清的继母与弟弟,才得知了一件事情:教唆阮清继母将他困在小倌馆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博。
而起因则是他父亲去世不久前,张承安路上偶遇阮清,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这小孩模样对我的胃口,可惜是个良家子弟。”
阮清想到弭拿着情报找到他的那天,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呢,你希望我帮九卫做什么?”
弭依旧是波澜不惊地语调,问他:“你愿不愿意,重新开始生活。”
“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换个身份,离开他们,离开重霄城。”弭难得说了许多话,“至于仇恨,你的继母与弟弟,比你想象的更加凄惨,而余博和张承安,最后肯定会死在我们手上。”
阮清嘲笑道:“条件呢?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条件?条件就是,放过自己吧,已经够了。”女孩仰头注视着少年。
阮清脸上的讥讽僵住了,他慢慢、慢慢地蹲下身体,用双臂环住自己,发出了凄厉地哀嚎声。
那么,请给我一个放过自己的机会吧。
他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第39章
余博咬了一口山果,满嘴的酸涩让他脸都皱成了菊花。他心中算着日子,琢磨着若事情成了,来接他的人应该快到了才是。
若没成……
“舅舅,怎么这么狼狈。”鹤孤行坐在轮椅上,手上端着一碟刚出炉的酥饼,说完拿起一块慢条斯理的咬了半口。
余博的喉结动了一下。尽管他很克制,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酥饼上瞟。
应诺垂眼看向鹤孤行,心里感叹道:原来他们的城主大人蔫着坏起来的时候也挺欠的。
“你来做什么?”余博用怒气掩饰自己的慌张。
鹤孤行招了下手,躲在暗处的奉聿等人全部走了出来,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说呢?”鹤孤行微微抬头,俯视着蹲在地上的余博。
余博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结局,可是他万分不解:“张、张承安他们居然没有出面?”
“张承安?说是出手之前,就被人杀了。”鹤孤行似有深意道,“所以,古人劝训: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否则曾经种下的恶果,不知何时便吞进了自己的嘴里。”
余博此刻哪有心思听别人说教,他像是抱着最后的浮木,色厉内荏道:“鹤孤行,我可是你亲舅舅,你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