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皇图-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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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个例似乎颇具侥幸和偶然,而且避居蛮荒的狭隘视野,严重限制了这位先天高手的发展和发挥,最终他也没能创出完善的先天阶段功法。
这让雷哲失望不已,没有现成的先天功法做参考,他与“大哲”也无法演化出契合自身的先天气功,唯有暂且根据白阳秘卷的后天气功一点一滴的小心尝试了。
他直觉感到,若是就此第二次解读白玉天书,恐怕会一无所得,纯属浪费机缘。
同样踌躇良久,“大哲”才在脑中沉吟道:“为今之计,首先要尽快适应真气,化为战力,其次,便是将奇经八脉中除却任督二脉之外的六脉及周身正穴中那些较为安全的部分逐一打通,既为运用内家武学打底,亦为今后的大周天功夫铺路……”
前世之时,雷哲饱受诸多无良武侠作品的荼毒,也曾以为练气功时舍却奇经八脉,直接去修十二正经是另辟蹊径的高明法子,然而今生学武又学医,方才汗颜发现,那纯属外行人的臆想,唯恐在作死的路上走得不够远。
奇经八脉之与十二正经,前者的循行错综于后者之间,且与后者在人体多处相互交会。
因而奇经八脉有涵蓄十二经气血和调节十二经盛衰的作用,当十二经脉及脏腑气血旺盛时,奇经八脉能加以蓄积;当人体功能活动需要时,奇经八脉又能渗灌供应。
形象而言,十二正经犹如长江大河,奇经八脉则如湖泊水库,修真练气即如逆水行舟,舍却奇经八脉,直接去修十二正经,便似舍康庄大道而取曲径狭路,何其不智也?
犹其关键的是,十二正经主持人体气血表里上下之正常营运,实乃一身之性命安危所系,稍有差池,立时非残即死。
纵然功力深湛者也不敢在十二正经上乱折腾,更遑论初学者?
反倒是很有“备胎”属性的奇经八脉,转圜余地颇大,即使一时出错,也有及时弥补的机会。
修奇经八脉,还是修十二正经,孰优孰劣,可想而知。
……
夜尽天明,钩月淡去。
雷哲再次来到灵堂,静静跪伏下来,恢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等待着剩余族人的吊唁,但他心知肚明,灵堂之外的山上山下定然已是暗流汹涌。
而他唯一且明智的选择,便是继续蛰伏,以静制动。
………………………………
第二十七章 内劲
落英神采奕奕地踏入家门,忽觉气氛不对。
围着火炉的父母和祖父端着饭碗,沉默不语,全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落英还在母亲那隐现浑浊的眼角瞥见点点泪花,登时敛去笑容,噤若寒蝉。
“是不是姐姐……?”
俄尔,落英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没影儿的事……”雷锭呵斥着,“不必胡思乱想!”
落英松了口气,却不知祖父、父亲心底愈沉重,对露兮能否生还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
雷锭看了眼女儿,叹了口气,问道:“昨夜公子哲寻你做甚?”
落英美目闪过一丝讶色,放在以前,父亲只会一口一个那小子,哲小子,如今竟也改口称“公子”了?
在族里,唯有族长的继承人才可称“公子”,尽管她与大多数族人一样,并不清楚“公子”为何物,只知那是故老相传的一个头衔,据说还与什么“封爵”有关。
“昨夜阿哲给我看了白阳秘卷……对了,还有三片莹白玉简……”
砧公听到此处,倏地老脸一变,断喝道:“闭嘴!”
落英给吓了一跳,满眼惊疑,有些委屈,“祖父?”
就连雷锭夫妻也惊疑地看向父亲,等着他的解释。
砧公花白胡须抖动,深吸口气,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紧盯着落英沉声道:“落英你记着,不论昨夜及今后公子哲给你什么,亦或让你看什么,学什么,你尽可一一接受,全力以赴,但这事却必须烂在你自己心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和你父母在内……记住了吗?”
落英不明所以,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砧公长叹口气,整个身子佝偻下去,低头看着饭碗一动不动,似乎愈没胃口了。
落英的母亲怔了好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泪珠终是滚落下来,“先是露兮,掺和那事便让我终日提心吊胆,前些日子更一去无回……如今又是落英,万一……那可教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雷锭同样满心焦躁,不耐烦地呵斥道:“嚎个屁!要嚎回房去嚎……”说着自己先泄了气,低声抱怨着:“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匠户人家,从来都跟风囊里的老鼠一般,四处受气,不得安宁!”
落英看着父母、祖父如出一辙的忧闷无奈表情,一时间学得白阳秘卷的喜悦消失殆尽,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宇浮现一抹儿复杂,“阿哲……”
……
时近正午。
岩伯满脸阴沉地回到族长大宅,“公子,诸位耆老各执一词,或直言,或委婉,大都不愿今日在祖祠召开大会议定公子继任族长,说是要等三日之后,族长下葬了再议……真是岂有此理!”
平日里,除了族长外,族中权位最高,最具影响力和话语权的,当属雷斌、砧公两个族老和雷冗、雷髯两个百夫长,凡事皆由五人共议处置,往往族长还可一言而决。
但若在祖祠召开大会,却怎么也绕不过掌管祖祠的却是耆老,也就是族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们。
祖祠大会必须得由三十多位耆老们共同主持,族长、族老、百夫长有权提议和表决,耆老们有权参与议论,而众多十夫长则只有权旁观,没资格话。
大部分耆老建议将本该今日召开的祖祠大会延迟到三日后,这风向明显对雷哲很是不利。
“意料之中的事……”
雷哲淡然自若,手中铁剑随意轻挥两下,剑刃破空出“嗤”的强劲锐响,他细细体悟着出剑时灌注真气与从前不灌注真气的具体区别。
上午最后一拨族人吊唁过后,他终于从守灵的枯燥俗务中解脱出来,抓紧时机练习运用真气。
“岩伯你空口白牙,自然抵不过雷斌那张老脸。”
岩伯一脸郝然,“老奴无用!”
“不关你的事……那些老棺材瓤子大都是些墙头草,不足为虑!”
雷哲的声音不疾不徐,视线却片刻不离手中剑刃,一双眸子神采湛然,竟然在开口说话的同时还能将功力催运至巅峰,直让岩伯暗暗称奇。
他却不知,雷哲的先天内息虽然远未达到沟通天地精气的高深境界,甚至可以说得上还非常粗浅,但却已具备先天真气最基本的一个特征,那就是自行周流,无始无终,全然不像后天内息那样需要与呼吸同步,断断续续,不管功力如何深湛,都无法避免这个掣肘。
“午后岩伯你去雷髯家做客,不必深谈,只消拖着他饮茶闲聊一个时辰即可,然后你再一一拜访伯父直属的十夫长,告诉他们,所有人的年终粮帛在原有基础上添加三成,多出来的度支就从我的族长份额里扣……”
岩伯大惊失色,“公子不可!”
雷哲摆动长剑,“我为族长,当以身作则,勤俭自持,况且我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的优劣多寡……只要伯母和姐姐的用度照旧即可。”
这话并非全是虚情假意,而是受限于这时代贫乏的生活工艺和习惯,绫罗绸缎与兽皮粗布,大厨烹饪与水煮菜蔬,在雷哲看来区别真心不大,但在其他族人眼里心里,那都是一个天一个地,更是区分阶级的象征。
岩伯迟疑一下,正色道:“可是公子,别的都还好说,我等习武之士,顿顿无肉不欢,滋补药材更不可或缺……”
“哦,昨日冻死了一头老耕牛,稍后公子的午膳便有五斤酱牛腰肉,若是不足,老奴即刻命人再添两三斤。”
“不必!”雷哲轻轻摇头,“我自天书所悟得的真气法门与此前我族的行气术迥然有异,如今初有所成,最是扬清避浊……肉食虽好,惜乎浑浊秽气过重,稍食一二斤培养气血已绰绰有余,最好再佐以甘泉素果涤荡肠胃。”
岩伯神色一动,抚须道:“古籍有云: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此四者,由低到高,由凡而仙!
看来公子自天书所悟的法门确实非同小可,竟颇有些‘食气者’的征兆!”
雷哲一振长剑,直指岩伯,似笑非笑:“这法门是否高明,还请岩伯多多指教!”
“公子客气了……尽管放手来攻!”岩伯一手负后,竟欲以单掌直撄雷哲的三尺青锋,非是他托大,而是知晓雷哲内劲初成,无论行气功法如何高明,剑上劲力终归有限。
“嗤!”
雷哲蓦地气势一变,挺剑进击,招式乍看中规中矩,但臂、肩、跨、腿的细微动作却似是而非,若重若轻,即使岩伯这种大高手,也有种摸不透他后招的感觉。
没有犹豫,岩伯单掌一圈,封死雷哲的剑路后招,旋即猛地翻掌拍中剑脊。
“锵!”
长剑震鸣。
雷哲浑身如遭雷殛,不由自己挫退三步,内息一阵紊乱,好一会儿才调匀过来。
岩伯眼中闪过讶色,原来他自忖公子真气初成,且解读天书获益匪浅,害怕少年人生了骄狂之心,于是他便刻意在掌上加重了三分内劲,欲要让雷哲晓得厉害,戒骄戒躁。
岂料手掌拍中对方剑脊时,只觉一股精纯而古怪的反震之力,由剑上传来,不但化去他近半劲力,还反侵入他体内,累得他也要运功化解。
“好奇异的内劲!”
就在岩伯闪念间,雷哲再次攻来,一反之前的四平八稳,此次他竟身随剑走,灵动异常,舍却强攻,专走偏锋。
岩伯见他一不因受挫而气馁,二不因出丑而愤怒,脸色依然平静如水,不由暗暗慨叹:若论天赋异禀,公子哲自是远逊于公子骏,但若论及这份儿荣辱不惊的坚定心性,公子哲却是更胜一筹!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公子哲数年来屡遭族长刻意打压,如今看来,反倒是福非祸,磨去棱角,更适于族长嫡脉此时的微妙处境!
“铿铿铿……”
剑身震鸣不断传出。
分心他念,岩伯手上却是不慢,无论雷哲的三尺青锋从哪个方位迅疾袭来,他都身如孤松迎风立,一只精瘦大手或封,或拍,或切,或拨,间或屈指而弹,总能恰到好处令雷哲无功而返,真元飞消耗。
………………………………
第二十八章 刚柔
不多时,雷哲已是暗暗叫苦。
每一次被岩伯击中剑脊,只觉一股柔和但却难以抗拒的内劲送入了自己长剑内,由掌心扩散到手臂的经脉去,如若触电,好几次差点连长剑都丢掉,很是狼狈不堪。
由此他方才体悟到,自己的先天真气的确只是半瓶水,或许“先天”二字之前还要加个“伪”,伪先天!
他这伪先天真气,固然周流不息,无有断绝,比之同龄族兄需要频频换气的后天真气或许颇具优势,然则比之岩伯这等功力浑厚、气脉悠长的大高手,其中差别可就近似于无了。
而且,他这伪先天真气或许不需要口鼻吸气来催运真气,但是,每一股内息运用时由清转浊,却必须要自口鼻排出浊气,同样未能完全脱离呼吸的掣肘。
毕竟,胎息之法固然高明,可即使胎儿在母体里,也需要将浊气由脐带传给母体,再由母体的口鼻呼吸排出。
唯一让雷哲欣慰不已的是,果如他与“大哲”所料,只要他集聚精神,守心于一,任督真气自然循行不息,出招时往往想也不想,踏步旋身,挥臂递腕,动作一气呵成,内劲直透剑尖。
其间没有丝毫犹豫或停滞,颇有种心到手到,劲随剑,痛快至极点的感觉。
这与后天真气那种每次提气劲,都是先要运力作势,才可借势为之的情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岩伯却是另一番感受,近乎比雷哲自己更觉惊喜。
原来每次交锋,岩伯本是要把真劲攻入雷哲体内要穴,言传身教授他活用真劲之法,岂知真劲攻到了他肩膀处,时而若泥牛人海,消失无踪,黯然化去,时而把他的气劲迫了回来,颇为霸道。
片刻后,雷哲精疲力竭,汗水津津,不得不停了下来。
终究是功力浅薄,难以持久。
岩伯思忖片刻,皱眉道:“公子的内劲自成一派,刚柔并蓄,变化莫测,自是潜力不可限量,然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