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太阳吵架了-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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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真是记仇的动物,这几日将它撇下不顾,它便委屈起来。
明朝将猫抱在腿上,讨好地挠着下巴:“好啦,乖一点。我们没有忘了你。”
“羲御的宫殿很大,你不用像现在这么束缚,可以跑来跑去了。”明朝又补道。
和猫说话看上去很傻,雪团也不会真正听懂明朝的意思。
然而情景是那样和谐温馨,大概跨越物种的沟通,都是靠着心的。
众神皆知,日神的太阳神殿大变了样子。
依着凡间的规格,殿上多了不少现代的家具。引得其他神明也有了效仿之意。
而来往于太阳神殿的神明,不难注意到殿上的一只白猫在四处乱跑。
它并非神兽,并没有什么法力,甚至看不出修为。唯一与凡间的猫不同的,大概只有它的长寿。
众神又知,从凡间归来的日神,新得了一位随身侍从。
这本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日神殿里原来的侍从,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然而有了如今这位侍从,日神大人的寝殿,却渐渐成了其他侍从的禁地了。
羲御待明朝的特殊,众神都看在眼里。更不必提二仙早已结为眷侣,惹人艳羡。
于是太阳神殿里,明朝虽为侍从,实则位同副宫。
第66章 春之篇 春分(下)
一朝成仙,自然耳聪目明,明朝又不如羲御那般忙碌,便总爱从太阳神殿俯瞰人界种种景象。
已至春分,人界处处都已是生机盎然。
明朝原先生长的地方,如今也不再光秃秃,而是新种上了一大片向日葵。
这几日阳光充裕,向日葵长势喜人。明朝看着向日葵地,不禁想起从前的日子。
生命轮回不止,这种存续冲淡了对死亡的恐惧。
而他最初能明白这些道理,都有赖于眼前人的教导。
明朝走到羲御面前,羲御正伏案处理公文,他眨眨眼,还是开口先问了句:“羲御,你忙吗?”
羲御知道明朝显然有话想说,又碍于他的公事,才这般客气地招呼,便忍着笑意,短促回道:“忙。”
“哦。”明朝失望着要走。
羲御便赶紧将人拉住了:“好了,方才是逗你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些以前的事。”
他看着下界的向日葵,又好奇地问起:“羲御,在认识我之前,你最熟悉的植物是什么呢?”
“扶桑。”羲御意外地果断。
明朝一愣,想起日出扶桑,羲御的太阳本体又岂止是从前最熟悉扶桑呢?只怕如今也是……
明朝心里莫名觉得不开心,只听羲御又想起什么,道:“说起来,我与句芒和东王公熟悉,也是因此神树。”
扶桑生于碧海之中,上面便是东王公的殿宇。
而太阳每日早晨从扶桑上升起。
神树扶桑归木神句芒管,太阳升起的那片地方同样也归句芒管。
明朝想起东王公与羲御的深厚交情,如今才“醒悟”过来,原来也是因为神树扶桑。
大概那棵树要比他重要得多了。
明朝越想越是酸涩,心中之话竟不由说出了口:“啊……凭什么?”
声音虽小,羲御却听得清晰,他收了方才的散漫,握住明朝的手,低声问着:“怎么了?吃醋了?”
跟着,他轻笑着解释:“东王公都大婚多久了,至于句芒,他只怕与你更亲。他们的醋你也要吃吗?”
“我没有。”明朝否认。
他是吃醋了,可根本不是羲御提的两位。
神树再神,亦是草木。而他却已经成仙,更与羲御大婚,结为眷侣。
要他说出自己是在吃那株神树的醋,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羲御看着明朝的异样不明所以。而疑惑很快就有了解释。
在那片向日葵地的上空上。
羲御看着由明朝化为的那株向日葵,神情有几分无奈。
“你在做什么?”羲御忍不住问道。
明朝已经变成了花,看不出脸红的样子,只听到他小声地央求着羲御:“不是说日出扶桑吗?那你也可以日出向日葵的吧?”
“我很重的。”羲御咳了一声。
有多重呢?明朝想象不出,他只记得羲御平常的重量,自觉应该无事。
于是他摇了摇茎叶,跃跃欲试:“没关系呀,就试一次。”
“好。”
羲御知道明朝不会轻言放弃,于是索性答应。
幸而如今正是清晨,天灰蒙蒙的,看不出太阳是否出来。
羲御的太阳本体落下,渐渐地迫近着明朝。他已经敛去了灼热的温度,然而重量却很难减去。
明朝并不确定太阳是否真的落在了他的肩头,他只觉得有一瞬间被很重地压迫住,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觉得眩晕。
下一秒,羲御便很快地将本体升上了天空,重量消散。
而明朝也被羲御带回了天上。
明朝睁眼时,便发觉身下一软,原来自己在羲御的怀里。
羲御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甚至像是生气,可一开口,却又温软下来:“有受伤吗?”
明朝摇摇头,羲御的动作很快,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羲御不动声色地揉了下他的肩头,他忍不住呻吟一声,才感觉出方才还是受了小伤的。
羲御的手放轻了动作,眼里满是心疼,可话语又带着责备:“原来即使成了仙,也还是这么冒失。”
他看着明朝那双带着懊悔的眼睛,方才的责备便又化为了自责的一声叹息。
也是他由着明朝闹,更是他的本体将明朝弄伤了。
“好了,是我的错。你别难过了。”明朝哄着。
分明是自己受了伤,可看上去羲御却更疼。明朝想着那吃醋的初衷,反而变得不重要了。
对于日神的最好安慰,大概只需要一个拥抱。
更何况那个落在唇边的讨好的吻。
羲御的耳朵微微发红,口中的话语却有点不知所云:“你知道神木扶桑有多高大,而你又有多高吗?”
“长数千丈,二千围……”明朝口中嘟囔着。至于自己有多高,他早已记不清了。
羲御一笑:“若依商制,我初见你时,是十尺二寸。”
他看着明朝迷蒙的双眼,跟着补道:“但在我的心里,你早已占据了全部。”
所以你不必吃任何人,任何物的醋。
我爱着唯一的你,就像同时你爱着唯一的我。
第67章 番外五 等风来(风神飞廉×渔家女)
东王公回蓬莱之前,出面为风神飞廉做主,还了他那一半法力。
而经过明朝一事,羲御对飞廉的态度也明显缓和不少。
二神虽有一千年之久的不合,但细想来,从前的矛盾又岂能怪在羲御身上?
再加之天规已被取消,那无源之怨也就渐渐消解了。
现今二神默认和解,站在一起虽然略有尴尬,但无形中又找回些昔日的熟悉来,谈起前事竟也不觉得难言。
“真奇怪,我应该恨极了她。但每次想起来,竟不觉得后悔。”飞廉道。
“后来呢?”羲御问道。
风神一脸释然:“没有后来了。”
春,等风来。
风神起风,雨神降雨。飞廉坐在云上,同雨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场暴风雨后,天边出了太阳。
飞廉从海平面掠过,落在湿润的沙地上时,朦朦胧胧看见一个女子。
女子坐在海岸边的大石上,用一把鱼刺式的梳子梳着头发。在阳光下,一切都暖洋洋的,那长长的黑发也跟着泛起金色的光芒。
飞廉一个晃神,想起龙宫的鲛人。他此前见过不少,自认那些俗色入不了他的眼。
他觉得这个女子就像人鱼般空灵,不,她是远胜过那些的。
然而飞廉一眼便看出了,她竟只是一个凡间的女子。
女子察觉到望过来的视线,飞廉本该转身立刻消失,可他却一步接着一步地向她走近。
“你是谁?”女子疑惑地望着他。
雨雾刚散,她大概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将他当成了偶然到此的游子。
“飞廉。”风神僵硬地回答。
他觉得自己拘束极了。
天界与人界缺乏沟通,他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人类交谈。
今日贸然地靠近一个凡间女子,大概只是因为他迷了心智。
女子笑起来:“飞廉?好奇怪的姓氏。”
听到女子的笑声,飞廉不禁皱眉。
“那……你呢?”他不太自然地反问。
“我不想告诉你。”女子严肃起来,“你与我非亲非故。”
飞廉并不深究,又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女子点头。
“你……没有家人吗?”飞廉无父无母,其实对此没什么感觉。但想起人类都是有着父母的,便礼貌性地问一问。
“父母前年出海后生了大病,没钱请郎中都去世了。”女子的声音有些不稳。
渔家因海得生,又因海而死。女子生不出对海的爱,她只对海有了恨。
飞廉看着女子红了的眼睛,虽然没有父母离世的共情,却意外地心疼。
“让我来陪你吧。”
第一次见面,飞廉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想送你一支金孔雀羽。”
“金孔雀羽是什么?”
“是祥瑞。”
“但我更想要最贵的东西。”
女子看到飞廉的眼神黯淡了些。
“你什么时候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等我想你却见不到你的时候。”
“那我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的名字了。”飞廉只是笑。
我重入轮回,而你在轮回之外,永远不再相遇,或许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吧。
但真的没有一点动心吗?
渔家女白了发,眼前的海岸也模糊了边界,她隐约看到一个身穿银袍的男子走过来,周身都环绕着淡淡的光。
就如那个雨后的晴天,正午的风很柔。
“那……你呢?”他不太自然地反问。
“我叫云裳。”
第68章 春之篇 清明(上)
明朝感觉,最近的日神大人待自己冷了很多。
他有点说不上来,或许只是羲御作为日神的忙碌,与他这个小侍从的“游手好闲”,对比过于鲜明。
但当他围着羲御打转,而羲御却总做出迟缓的回应时,他便真的有点心里不安了。
是怎么回事呢?
分明每天晚归的羲御都还是抱着他睡,但他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所谓爱情,最终都会走向平淡。但热恋后就很快地成为细水长流,于个人而言又是否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或许来场约会,会打破现在的庸常吧。
明朝这样想。
“清明我们应该做件大事的!”站在羲御面前,明朝认真地说道。
“扫墓?”用笔起草着文书的羲御头也没抬,淡淡地回道。
“不是……”明朝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接着很欢快地提议着,“是去踏青郊游呀。”
“好。”羲御点头允了,可很快皱起眉,“但是我可能没有……”
明朝由大喜转为大悲,进而又委屈不已:“只去明天一个下午,这样也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羲御悄悄看了眼堆在桌上的公文,然而还是没说出拒绝的话。
面前的人果然是易于满足的。他终于舒了口气,双臂紧紧地抱了下羲御。
离开时,明朝甚至不忘贴心地将挠桌子的雪团也带走了。
或许是心理上的作用,尽管实际上差别不大,明朝还是觉得一回人间,连空气都变得新鲜了。
为防止被人注意,他们都换了从前的装扮。而这样穿着薄衬衫,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时,有种独有的轻松惬意。
风吹过时,明朝闻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春风很轻很柔,郊外的向日葵还是翠绿的,它们长得很直很直,慵懒的叶子也在舒展。
“你的春游似乎很近。”羲御跟在明朝的后面,开口道。
“哦。”明朝没有否认,“也是最熟悉的地方。本来打算把你拉到更远的地方,可后来又觉得,这样静静地走一走,就很好。”
他说着,脚下的步子没停,而羲御却揽住了他的肩。
羲御笑:“去那边坐坐吧,你已经走了好几圈了。”
坡上的新草没有长得太高,算不得扎人。但因为是野生的,远没有人工种植的那么均匀茂盛。
二人找了块丰茂之地,慢慢坐下,动作很轻。而下一秒,明朝便顺势将羲御拉低下去,两人都成了躺着的。
午后太阳的热气还没有散,正好与草地的凉意抵消。
他们躺在软软的草地上,都是仰头望着淡蓝的天空。能闻到草与泥土的气息,带了点咸。也不怕穿梭于泥土间的小虫,或许这才是自然。
“最近你似乎有点不高兴呢。”羲御闭着眼睛,声音透着慵懒。
“啊?没有啊。”明朝不大有底气地否认。
他不想认下,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