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为妃-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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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不动硬要跪在地上的君影,幻雪索性蹲下来,平视他冰火交糅的眼睛,“君影,你可怨我当日没赶去救你?可怨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舍了你?”
君影冰冷的嘴角微微弯起,“君影的命是主子的,死而无憾。”
慕容子峥也蹲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笑道:“果然不一样,怪不得我能在夜炎这么多杀手里面,一眼就发现,你是不一样的。”
君影侧目,皱了皱眉头,“燕国定远将军?”
“过去的事了。”幻雪一把拉起君影,看向慕容子峥,邪恶的一笑,“他现在是个通敌叛国的逃犯。”
看着慕容子峥一脸错愕无奈,幻雪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数月来的阴郁一扫而空,君影没死,好好的活着,慕容子峥也没死,他们只是发生了些波折,命运没有盖棺定论。
走至桌前提起笔,刷刷几下,用火漆将信封好。
“来人。”
“属下见过堂主。”
“将信尽快送至东华国皇帝手上。”
“遵命。”
快意人生
一人变两人,两人变三人。
幻雪出宫时是独自一人,现如今,一行三人,畅意驰骋在广阔的山林间。
现在,只要将姜国国母的信物送到,她就能回去与昊彦团聚了,已经离开了三个月,三个月,太漫长了。
幻雪打马飞奔,肆意的风吹拂着鬓边的发丝,索性拔下头上的钗,如瀑长发随风飞舞,快意万千。
虽然又成了杀手,还是堂主,但是,比起慕容子峥和君影好好的活着,心中那点遗憾,压抑,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了能用的人,能保护得住为数不多的朋友,杀手就杀手吧,反正只算是兜了个圈子,做回老本行,习惯了兴许就会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要与杀手为伍的。
只要她在这个世上不孤独,不再承受失去,她还怕什么?
这一生,她就愧对了决,决是她亲手安葬的,已经,没有转圜的可能。
决,你的恩情,我幻雪同样铭记一生,今生报还是来世还,你若在天有灵,自选。
慕容子峥和君影在后面骑马小跑跟着,慕容子峥转头问君影:“你以前见过你家主子这样吗?”
君影摇了摇头。
抬首眺望,嘴角弯起。
他见过冰冷的,愤怒的,伤痛的,委屈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幻雪这样意气风发,更没见过那张冷艳迫人的脸上洋溢起如此灿烂的笑容。
如果这笑容是因为他还活着,他此生,真的死而无憾。
约莫还有五天,就能进入姜国境内,姜国不大,身为东华国的属国,姜国的国土仅为东华国的四分之一。
只要出了东华国,两三日就能赶到。
幻雪已经派人让讯堂的人调查隠世名医的下落,说来也奇怪,杀手真的缺乏创意,暗楼其他堂的名称和夜炎惊人的相似,谁侵权,相隔近千年,没法追溯。
三人在一个小镇落脚,虽然人都是高手,但是,奔波了好几日,人受得了,马已经快累死了。
急切,但也不能拼命。
幻雪一直很奇怪,自从逃出燕国皇宫,她一直也没易容,当初影宿可是带话来,若是她离开东华国半步,龙影一族将全力追杀她。
但是,过去这么久了,她从燕国到金国,又从金国到东华国,现在眼看着还有几日,四个国家她都要踏遍了,却连龙影一族的人影都没见着。
会不会是昊彦出事了?龙影都回烨城了?
随即摇了摇头,真是关心则乱啊,如果昊彦真的出事,他是一国之君,还能没有消息传出来?
秋日的正午,天空有些许压抑,小镇的居民很少,因不是商行要地,来往的人也不多。
“我们在这里住下,等雨停了再走。”
幻雪一边夹着菜,一边随意的说着。
天上的雨云已经开始集结,恐怕傍晚的时候雨就要下下来,纵然君影的死而复生让她这几天欣喜的有些不正常,她也仍然没忘了慕容子峥身上的伤痕。
可别后悔
果然不出幻雪所料,不到傍晚时分,秋雨就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落。
下午的时候幻雪就让君影准备了火盆送到慕容子峥的房间,任由慕容子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不能事事插手,慕容子峥有着强烈的自尊心。
她可以作为他的朋友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他,却绝不能怜悯他。
入夜,直到幻雪和君影吃完晚饭,慕容子峥仍旧没有出现,屋内烛光也没有亮起,也似乎,没有什么响动。
“不用等了,雨停了他自然会出来。”幻雪见君影一直注意着慕容子峥的房门,淡淡说道。
君影稍稍紧了紧眉,“闭关?”
“不是,他身上都是伤痕,一到下雨或者冷的时候就会痛,他不愿让别人看见。”一提起这个,幻雪的心没由来的揪紧。
“或许我的内力能帮忙。”君影想了想说道。
幻雪无奈的一笑,“不用了,一个晚上不停的输送内力,他舒服了,你就没命了,不用担心,他不是个脆弱的人。”
她不知道君影能不能理解慕容子峥的骄傲,如果能根治,她会全力去尝试,但是依靠君影的内力维持,慕容子峥是不会接受的。
“讯堂有任务传来。”君影关好门,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幻雪接过,仔仔细细的看着,一边随意的问道:“怎么会直接递到你手上?”
她没有见过什么人接触过君影,而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他们都认识我,很容易找到。”
“凌鸿说关于捷堂和暗楼,不明白的就问你,你知道很多?”她想知道,君影知道多少,对于暗楼,她有种一筹莫展的感觉。
“如果一年前我完成任务,我就是捷堂堂主。”君影毫不避讳的回答道。
一句话,让她别担心,捷堂堂主该知道的他基本上都知道。
“哦?”幻雪略显诧异的抬头。
照这样看起来,凌鸿所做一切都不是信手拈来,而是丝丝入扣,每一步都踩到正点,连她的反应都算到了,恐怕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君影的毒还没清,才有了后面的安排。
还好至今日,他还没做出什么迫害他们的事,否则,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才是凌鸿让她惧怕的地方,只要凌鸿想做的,环环相连,她甚至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重新审视着已经大体看过一遍的任务,小意思,杀个金国的小城城主,私人恩怨。
小城城主也只是三代之前王族旁支,如今已经没什么势力,只是觉得贸然杀了会引起金国王族的警惕,这才转到捷堂来。
算算她刚接手几天,捷堂就已经开始正常运作了,这其中的意义无外乎暗楼很强大,凌鸿,更强大
“这回执是不是要凌鸿过目?”幻雪提笔,却没落下,突然问道。
“以后就不必。”
那就是说前期,凌鸿还是不放心的。
“你来写,我来说。”幻雪放下手中的笔,让开位子。
君影冷硬的脸上一脸严肃,“堂主亲笔,别人不可代劳。”
幻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下提笔,突然说了句没有头脑的话,“那你们可别后悔。”
传信的方式
白天上朝,批阅奏折,晚上审阅恩科举人的考卷。
接连几日,昊彦几乎不眠不休,偶尔累极了,就在御案上稍稍趴一会儿。
四百多份考卷,几乎要承载他一半江山社稷的未来,他不得不谨慎,不得不再三斟酌。
有才之士固然重要,但有才只是根本,一心为国为百姓谋福才是重要的。
与此同时,他还要揣测他们的心态,有才者自然高傲,金榜之上,轻不得也重不得,轻之则令他们灰心,重之则会助长了高傲之气,他可不想朝堂上一群大臣本着忠君爱民的原则跟他唱反调。
因为日后,他必要做一件会令以江山社稷为本的大臣们极力反对的事,与其到时据理力争,不如现在就别留下隐患。
叹了一口气,昊彦放下手中的朱笔,三甲为谁,他至今都没有考虑好。
苏连清,钟静臣,确实是人才,可是,三甲之中谁头谁末,里面的学问,太大了。
他要保证他们能听话,为了国家,为了自己,甚至为了他所爱的人
望着窗外又一次圆起的月亮,三个月了,幻雪已经走了三个月了。
三个月来,他一开始还能知道幻雪的只言片语,可到后来,就完全失去了消息,三个月来他几乎度日如年。
思念与日俱增,临到这几日,他都不敢睡觉。
一闭上眼,就是幻雪冰冷决然的面孔,那从未见过的狠绝目光刺得他胸口剧痛,他想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抱住她,却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每每从这样的梦中惊醒,直到吐出一口血,他才能感觉稍稍缓解,仿佛能将自己心中压抑的苦楚全部吐出。
他不能这样下去了,自己有没有病,他心中有尺量,但是日日呕血,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
可他又挡不住思念,那他就挡住梦境,没有了夜夜梦境的折磨,再累,他也觉得能挺得过去。
抬手揉了揉额角,重新拿起朱笔,但眼前的眩晕已经让他看不清纸上的字。
他也知道,是人就不可能不眠不休,可是,他还能怎么办?
“什么人!?”
影宿一声轻喝,屋顶传来打斗的声音。
“当”一只飞刀直射向昊彦,没入他手边的御案上,入木三分,仅离他的手只有半寸。
刺客显然没有停留的意思,不一会儿,影宿飞身而下,跪于昊彦身边。
“皇上恕罪,影宿无能,让刺客逃脱了。”
昊彦的头因几日未眠此时已经恍惚,略带虚弱的声音说道:“不怪你,刺客没想要朕的命。”
若是要他的命,飞刀应该直向他的胸口,从力道上来看,不是失手。
转头看看手边,飞刀上插着一封信,刺客的目标不是他的命,显然只是来送信的。
“皇上,危险”眼看着昊彦的手伸向飞刀,影宿忙开口阻止。
昊彦没有理会,信明显是给他的,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没什么能怕的。
拆下信缓缓展开,上面几个大字顿时冲撞着他的神经,让他兴奋之余眼前黑雾骤然腾起。
手剧烈的颤抖着,却牢牢抓住那张薄薄的纸,仿佛抓住的是自己的生命。
“皇上”影宿惊呼出声,忙上前托住昊彦倒下的身体。
探上脉搏,顿时松了口气,心率憔悴,操劳过度,加上强烈的刺激,皇上与其说是昏倒,不如说是昏睡过去了。
明知道不该看的不看,影宿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瞟向那张纸,究竟是什么消息,能将皇上激得直接昏过去?
一看吓一跳,影宿的嘴角不停抽动,纸上只有四个大字,昊彦,等我。
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开始传信的方式这么吓人了?
不伦不类
半夜,雨渐渐停歇。
清晨,阳光肆意铺撒,雨水冲刷过的世间万物倍显清晰,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清香,让人不由心神一振。
幻雪和君影在大堂坐下,乡野地方,自然只是清粥小菜,让连日来未食任何荤腥的两人有些兴趣缺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慕容子峥一身清爽的走进大堂,月白长衫衬着修长的身形,高高盘起一丝不乱的墨发,双眸晶亮,嘴边挂笑,举手投足大气凛然,周身萦绕的气息比之外面的阳光也不见逊色。
不过
一身飘逸脱尘的打扮,一副光芒万丈的笑容,配上慕容子峥如穿西装一般的步伐,虽然那步伐利落稳健,但仍然觉得
不伦不类。
幻雪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见慕容子峥坐下,关心的问道:“怎么样?”
突然,一条胳膊凑到面前,耳边传来慕容子峥爽朗的笑语,“已经熟了,很香,要不要尝尝啊你真咬”
爽朗笑语终结于一声痛呼,瞥见手腕上整齐的牙印,慕容子峥哭笑不得。
幻雪一脸戏谑的看着慕容子峥,心中最后一点担心终于落地。
一直面容冰冷的君影也勾起了嘴角,气息明显不稳。
“慕容将军”
慕容子峥赶忙制止,“我早就不是将军了,别这么称呼我。”
“慕容公子”
“也别喊我公子,你怎么称呼幻雪就怎么称呼我,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吗?”
慕容子峥笑容满面,饶是对这个冰块,热力丝毫不见减少。
君影的脸色有些古怪,半晌,开口道:“幻雪是君影的主子,您不是。”
说得直白干脆,他喊幻雪主子,他是幻雪的人,可跟慕容子峥没什么关系,让他喊他主子,门也没有。
“不,你误会了,这样吧,我叫慕容子峥,你要是觉得太长,去头还是去尾,随你。”
君影倒还真的斟酌了一番是该去头还是该去尾,一般来说该去头,可是,他一个男人唤另一个男人子峥?
“慕容”君影估量着开口。
慕容子峥倒是对这个不多话的冷酷杀手颇有好感,随性说道:“也好。”
他的名字是挺长,以前燕国就有人干脆叫他慕容,他的府门牌匾也只有这两个字,算下来,也只有幻雪全名全姓的称呼他了,不过